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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淡。
我趁人不备闯了进去,张文苏闻声抬眼看了一下,缓缓问道:“你若以为杀了我便能化解洛阳危局,便是想错了。我若死在这里,恐怕你们所有人都得给我陪葬,我实在于心不忍,劝你们还是别在我身上打主意了。”
我闻言愣了一下,心知他说此话必有缘故,便揭下脸上黑巾问道:“为何会有人来杀先生?”
文苏见了是我,有些讶然,起身拱手道:“陛下何以来了军中?”
我上前几步扶住他道:“听闻军中粮草难以为继,因此特来周旋于此事,先生方才所言,究竟为何?”
张文苏轻声一笑道:“其实城中大军绕道攻下黎阳,文苏早已有所防备,只未料到他竟如此之快,陛下请坐。”
我坐到他对面道:“先生之意,是说军中实际上……”
张文苏不知为何,突然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一丝悲伤,随即却收起了心绪,勉强笑道:“陛下可忘了一个人。”
我道:“何人?”
张文苏轻声道:“柴孝和,柴先生。”
我道:“我并未忘。”
张文苏道:“陛下必定忘了,柴先生从前投靠李密之前,曾是洛口仓的守军统领,洛口仓守军大多是本地人,便是改朝换代,也有许多人是柴先生旧识,后路被断,文苏已想到对策,陛下其实不必担心。”
我道:“可卢彦卿说……”
张文苏见我顿了片刻,未等我把话说完,便问道:“卢公子?他生性散漫,难道听说了什么?”
我想了一想,情知有异,便不再问了,只道:“没什么,如此看来,先生倒是从未因黎阳失守而心烦过?”
张文苏笑道:“文苏既然来了,自有必胜之把握。”
我笑道:“莫非杜如晦之事,是先生所为?”
张文苏道:“杜如晦与齐王殿下之事,确是文苏所为,至于传言长孙氏之死是杜如晦所杀,却与文苏无关了。”
我淡淡笑了一下道:“那却是我的主意。”
张文苏“哦”了一声,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做,想了一想,摇头笑道:“文苏有些愚钝了,竟是陛下所为?”
我点了点头道:“只是李世民不为所动。”
张文苏道:“不为所动?文苏恐怕并非如此,听闻长孙无忌自长安逃了回来,莫非也是陛下有意放他?”
我道:“逃不过先生法眼。”
张文苏摸着胡须笑道:“如此一来,倒是有趣。”
我却仍想着初入帐中时张文苏说的那番话,问道:“张先生,究竟是何人要杀你?”
张文苏道:“必定是李世民无疑。不过现下他恐怕无力分身来顾及这些了,内院失火,文苏倒想前去一看究竟。”
我道:“先生身为主帅,草率离营,似乎不妥。”
张文苏笑道:“陛下身为一国之君,孤身犯险,恐怕更为不妥。”
我一愣,道:“事出有因,请先生见谅。”
张文苏笑着摆手道:“不过玩笑耳。文苏不过一军师,主帅却是罗将军,陛下放心便是。”
我闻言也是一笑,便与张文苏一同出了帐。
站在帐门前的士兵见了我,皆是一惊,他们自然没有料到竟有人趁他们不注意能溜进去,幸而并非加害张文苏之人。
张文苏却并不苛责,只交代了几句,便与我一同离开了军营。
洛阳城门紧闭,却拦不住我们,只是戒备森严,因此颇费了些工夫才入城,在城中歇得片刻,便已是天明了。
天亮之后,城中街道上也并无多少行人,大概因为长孙无玥之死,整个城中都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长孙无忌于两日前已经回到了洛阳,只是有些奇怪的是,李世民对他的回来却并不如何开心,却十分疑惑,似乎并不相信以长孙无忌一人之力能够从刑部大牢逃出来,并且千里奔波立刻便赶回洛阳。
我们要找的人正是杜如晦。
是夜月明,夏日暑热,到了晚间暑气仍未解。
杜如晦府中众人却并未安歇,他如今位同丞相,李世民许他开府治事,府中自然忙乱。
张文苏与我在暗处观察了片刻,却并未找到合适的时机,索性便一边观察杜府中情形,一边坐在稍矮的房檐上轻声交谈。
便在此时,不远处似有风声,张文苏与我对视一眼,俯身隐在暗处,朝府门外看去,有数十名白衣剑客,乘月而来,一个个偶读手持长剑,悄声伏到了杜府院墙外。
第467章 策反洛阳(五)()
赫然便是神策营的人!
张文苏轻声道:“奇怪!阿止曾说要让神策营消失,如何竟会还有人?长孙无忌如此明目张胆,杜如晦若果真被杀,难道不怕李世民追究?”
我却沉默了半晌并不答言,想到昔年李世民在长安称帝之时,长孙无忌也曾暗杀大臣,却本就是与李世民合谋,想了半晌才道:“那也未必,若李世民认定果真是杜如晦杀了长孙无玥,杀妻之仇焉能不报?或许是出自李世民授意也未可知。”
张文苏却摇摇头,“李世民便是猜忌大臣,如此非常之时,也绝不可能自断肱骨,事出必定有因。”
我想了片刻,道:“若这些人果真杀了杜如晦,我们便坐收渔利,且观察片刻。”
张文苏点了点头。
院墙外的白衣剑客等了些许时候,只见远处也是一个白衣人持剑赶来,朝等着的人挥手示意,那些白衣人得令,便纷纷跃入墙内,如此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府中护卫,片刻之间,这些白衣剑客便被围在院中。
那为首的白衣剑客却兀自在府门外等了片刻,似乎在听里面的响动,两下里兵刃交加之时,他却飞身上檐,沿着院墙游走,转入了里院。
张文苏朝我示意了一下,便动身跟了过去,我跟在他身后,也到了里院中。
那白衣剑客站在院墙上看了院中片刻,眼睛盯着一间亮着烛光的屋子,我与张文苏停下来,也观察片刻,意识到此处正是杜如晦书房所在。
有人自外而入,向杜如晦报告外院遭袭。
杜如晦缓缓开门走了出来,其实自书房走到院门前并没有多远,那一直看着这里的白衣剑客见杜如晦出来,似乎正合了他的意,飞身而下,手中剑朝杜如晦刺去,俨然便要杀人。
杜如晦却不慌不忙地仍朝前走,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已至。
正当此时,一阵破空之声传来,那白衣剑客一惊,翻身向后退去,我仔细看去,才看到原来在这里院的上空竟排布着十分错密的一根根细丝,那白衣剑客正是触动了这一机关,才遭到暗器的攻击。
张文苏轻声道:“如此看来,杜如晦想必早有防备。”
我还未答言,那白衣剑客去而复返,索性挥剑将挡在上方的密网一阵乱刺,便又有一件件暗器朝他飞来,他将身后披风扯下,沿着周身一甩,将暗器尽揽入怀,此时杜如晦却早已出了院门,来到了一众白衣剑客与杜府中护卫交手的外间。
我与张文苏跟过去时,只听耳边风响,心下一惊,那白衣剑客自我身旁掠过,回头看了我一眼,竟将我与张文苏不放在眼里,并不理睬,只向着杜如晦而去。
此时杜如晦周围早已围了一圈人守在身侧。
张文苏奇道:“陛下不觉得这人身法十分熟悉么?”
我点点头,却想不起此人究竟是谁。
那白衣剑客飞到院中,朗声说道:“格杀勿论!”
我与张文苏闻言皆是一惊,这声音……不是唐临是谁?
唐临仍看着杜如晦,挥剑便朝杜如晦攻去,杜如晦身边的护卫如何是唐临的对手,被唐临三下两下都打倒在地,唐临剑指着杜如晦,却不下手。
我们都知道杜如晦一介文士,并不通武艺,想到唐临杀他不过是举手之间的事,却不知为何要拖沓,便听杜如晦道:“你们若杀我,自会有人来找你们。”
唐临道:“哦?我倒要看看谁……”
话未说完,一支冷箭猝不及防自唐临身后飞来,我一惊之下,手中携着一枚瓦片便朝那箭的来势打去,两下相交,只听“砰”的一声,瓦片打在箭头上,被切为数截掉落在地,来箭偏了方向,斜斜地插入地下,直没入箭羽。
我回头看去,只听李世民不知何时竟站在二门前,手中拿着一张弓,冷冷喝道:“长孙无忌的胆子也实在有些太大了,竟敢暗杀朝中重臣?他口口声声说神策营已经全军覆没,这些都是什么?”说话之间,不忘朝我和张文苏藏着的地方瞥一眼。
唐临闻言更不多话,仍要杀杜如晦,李世民拔剑在手,一剑朝唐临后心刺去,唐临初时并不将李世民放在眼里,待感觉到身后劲风袭来,不得已回剑相救,却只将李世民的剑荡开一点,终究没能避过,“呲”的一声,唐临的右臂上多了一道血口,在一身白衣的衬托下格外刺目。
张文苏轻声道:“想不到秦王之勇果然名不虚传。”
我冷冷道:“多时未见,他竟也有如此身手了。”
众白衣剑客见唐临受伤,都撤到唐临身旁,只听唐临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些白衣剑客点头散开,唐临飞身而起,似乎便要撤了。
李世民却不肯相饶,高声道:“放箭!”
杜如晦面上略微惊讶,拱手对李世民道:“陛下,这些人皆是……”
话未说完,一阵箭雨自院外飞来,白衣剑客的身手皆是不凡,将来箭一一挡开,杜府中的护卫却多有被射中的。
杜如晦见此,又道:“请陛下不要枉伤无辜啊。”
李世民冷冷一笑,又要放箭,唐临却已趁杜如晦说话之时飞到房檐上,故意压低了声音道:“陛下要杀我等,我等自然无话可说,只是如此做,似乎有些过分了。”
李世民闻言一愣,杜如晦面上神情又转了一转,有些狐疑地看着李世民的背影。
李世民兀自不觉,院中白衣剑客又早已杀了数人,趁机按原路返回,跃出院墙。
李世民冲到院中,正要带人去追,唐临手中不知何时拿了一支箭,用力一掷,竟钉在李世民身前,李世民生生止步,朝唐临望去,唐临道:“陛下,后会有期。”
我和张文苏悄声退到院外,见唐临带着十数人全身而退,便要去追,张文苏却拦在我身前道:“陛下,不必追了。”一边说一边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唐临离开的方向。
事已至此,李世民立刻便撤出杜府,吩咐人严查全城中人,但凡有可疑之处,便抓起来审问。
我心下却早已明白了大半,对张文苏道:“今夜被他这么一闹,只怕是访不了,明日再来。”
第468章 策反洛阳(六)()
杜府中自然是一夜灯火通明,我和张文苏则在唐临离开之后也悄悄退了回去,没有再到杜府周旋。
第二日,我稍稍改装,写了一个名帖,便径直往杜府中来,张文苏化装成我的随从,走到府门前,不出意外地被拦了下来,他自有口才,解释了一通,终于让人将名帖送了进去。
过不多时,便有人出来相请,来人直接将我们带到了昨日晚间所见的那间书房中。
杜如晦站在书房中来回踱步,见了我们,开口便道:“你们竟敢明目张胆地前来拜会,果然胆识过人。”
张文苏轻轻一笑道:“杜丞相,实不相瞒,我们原本打算昨日晚间悄然来访,不惊动府中众人,岂料……”说话之间眼珠转了一转,接着道,“岂料却被人捷足先登,我们也只好回转,改日来拜。”
杜如晦听张文苏提及昨夜之事,脸上原本微露的假笑也收了起来,只冷冷道:“原来是有备而来,在下实在是轻看了二位。”
我道:“杜丞相休怪,我正是知道丞相有难,因此前来替丞相谋划……”
杜如晦打断了我,冷冷道:“用不着二位替我谋划。”说着以目示意身旁服侍的人,那人见了杜如晦的目光,便轻轻点了一下头,朝门外走去。
张文苏见状,抢步拦在那人身前,那人身形一滞,竟突地倒在了地上,我回身看时,只见张文苏手中一柄短剑兀自在滴血。
杜如晦一惊,张文苏收回剑,缓步走到杜如晦身前道:“还请杜丞相仔细思量此事,若丞相果真与我们势同水火,以陛下与文苏的身手,仍可自府中全身而退,可丞相却难以免灾。文苏听说杜丞相有心与齐王殿下勾通往来,长孙氏之死,又与丞相牵扯不清,今日李世民围住杜府,难道果真是为了保护丞相安全?还是说,未防杜府生变,才先以军士在此镇之?杜丞相何不出府一试?若您能出得杜府,文苏便不再多言。”
杜如晦闻言沉默了半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