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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就抢了过去,翻来覆去看了好半天才道:“怎么会在你那儿?你拿去了?”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扶着她往房间里边走边道:“只是一串手链而已,就算真的丢了,也无妨。”
她摆手道:“你送我的东西,怎么能丢了?”
我在房中和若修一起逗安平和承平玩,待了很久才离开。我开始渐渐觉得,母上大人过世带给我的悲痛,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来越淡薄了。
或许本来就是这样,对于痛苦,人们逗很擅长忘记,我也发现了,时间的确是一味良药。
但是随之而来的新的担忧却占据了我的所有心思,出了唐国公府之后我没有直接回茅屋,而是又去了一趟茶楼。
茶室中只剩下张文苏和杜杀两个人。
张文苏坐着慢悠悠地喝茶,杜杀则立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们见我折回来,都有些意外。
张文苏先开口道:“公子去而复返,不知道有什么事?”
我不答他的话,只指了指杜杀道:“杜杀妹妹,我想请你帮个忙。”
杜杀仿佛才回过神来,“什么忙?”
我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但却也知道非她不可,便硬着头皮道:“有人想对若修不利,我想请你暗中照应。”
杜杀一惊,张文苏也是一愣。
杜杀先道:“卑鄙无耻。”
张文苏皱眉道:“是谁?”
我道:“刚才回去的时候,被杨玄感的人拦下了,他们不知如何潜入唐国公府,竟拿去了若修戴着的手链,并以此威胁于我,让我在三日之内交出突厥族徽,否则……”
杜杀猛地飘到我身边道:“我去杀了他。”
我阻止道:“杀了他恐怕无用。”
她又想了想,道:“我先走了。”说着也不打个招呼,就出了茶室。
张文苏摇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杨玄感的末日恐怕不会远了。”
我恨恨道:“竟敢动若修?我定要给他个教训。”
张文苏道:“公子稍安勿躁,此事交给文苏。”
我点了点头,他又道:“除了杨玄感,还有齐王和宇文智及,公子小心为上。”
我道:“多谢提醒。”
三天过去了,若修并没有出事,杨玄感也没有派人来骚扰我。
张文苏说,丁程不知道做了什么,杨广把杨玄感留在宫中训斥了一番,并勒令他回家闭门思过。
我想他可能是利用了杨广爱猜忌大臣的心理。但是我没有多问,只是每天都回唐国公府陪着若修。
老爹对我终于经常出现在唐国公府十分欣慰,因为唐国公府到处都有母上大人的影子,我能来,说明已经放下了很多。
有时候我忍不住会想老爹面对着熟悉的一景一物会是怎样的心态,从前都是两人并肩而立,如今却只剩了他孤身一人。我又对万夫人生出了些许感激,要不是有她,老爹要怎么过?
第117章 家破人亡(三)()
这天晚上,北风很紧,大业八年还剩下五天就过完了。安平和承平又长大了一岁。我已经在这里住了一年半,期间还去了一趟辽东,结果大败而还。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些,但是根本就睡不着,心里像是有什么事。
一天,两天,三天,都是这样,我总是在胡思乱想之间昏昏睡去,自己究竟是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
第四天晚上,我还没睡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从床上披衣起身,打开门就感到刺骨的寒风从外面灌进来,我还没看清来人的模样,来人就站立不稳地倒在了我身上。
我仔细一看,才发现竟是杜杀。
她紧闭着双眼,苍白的脸上一脸痛苦神色,我慌忙将她扶到屋中,她却摇着头一字一顿地道:“唐国公府……出事了。”
我愣在当场,忙问道:“怎么了?”
杜杀摇着头根本没有力气再回答我的话,只是把我往外推,但是她没有力气,也推不动我。
我来不及多想,将她扶到床沿躺下,道:“我先回去。”
她点了点头,我正转身要走,她又拉住我的衣袖,轻声道:“兄长……当心。”
我看着她点了点头,慌不择路地往唐国公府跑去。
唐国公府灯火通明,我一见之下就觉得大事不好,现在已近子时,没有道理所有地方的蜡烛都还燃着,除夕也该是明天才对。
所有人都在前厅,却不见了若修。老爹端坐着,面色惨白,身旁的地上横着一柄剑,地上有血。
见我来了,所有人都给我让出了一条路。
我几乎是一步一停地走到了老爹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问道:“父亲……若修呢?”
老爹的胡子微微抖动了一下,仿佛是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
三娘走到我面前递给我一张纸,道:“大哥……他……他们让你……”说了一半,却说不下去了。
我接过纸看了看,是约我到城东一叙,却没有写明具体的地方,话说得非常客气,落款处却是一滴血。
我抬头问老爹道:“为什么……”
老爹苍白的脸上露出十分复杂的神色,不知道是悲还是怒,他似乎费了很大力气才压住了情绪,缓缓说道:“他们将若修和安平承平都带走了,为父无能……”
我一听脑子更乱,这才知道老爹原来更多的是自责,我忙打断道:“父亲,此事与您无关。”
三娘在一旁扶起我,俯在我耳边道:“杜杀说……张先生是叛徒。”
我还没被她扶起来就又愣了一下,张文苏?这怎么可能呢?
我怀疑地转头看了看三娘,又回身对老爹道:“父亲,我去一趟。”说着指了指门外。
老爹点头道:“只是你一人去,恐怕有失,要不要找两个人陪你去?”
我道:“不必……”可转念想了想,又改口道,“让三娘陪我去。”
三娘正色道:“大哥,要不要请薛……”
我想都没想就打断道:“不必了。”张文苏如果是叛徒,我还能相信谁?荀一吗?他和张文苏的交情一向很好。
等出了唐国公府,我才对三娘道:“你不用跟着我了。”
我才说了一句,三娘就急道:“大哥!”
我道:“杜杀似乎受了重伤,现在需要人照顾,你去母亲坟前的茅屋,她在那里。”
三娘怔了一下才道:“连杜杀都受伤了,大哥你又当如何?”
我“哼”了一声,道:“你放心,他们不会轻易杀我的。”
三娘还要说什么,我又道:“你赶紧去!我答应李靖夫妇要好好照顾她,去晚了恐怕有性命之忧。”
三娘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便与我分开了。
我朝城东走去,夜色中只觉得又回到了西安的小巷子里,居然生出几分胆怯来,这一刻,我实在害怕会发生什么无法预料的事,害怕自己会离开这个世界,尽管我从来不属于这里。
我已经知道是谁劫走了若修,不是杨玄感。
我继续朝前走,齐王府赫然出现在眼前,也是灯火通明。
自从李世民出生的时候和杨暕正式打过招呼,这么久以来,我还没有直接面对过他。
走上几级台阶,我打算去敲门,发现门虚掩着,我用力一推,“吱呀”一声,门缓缓地开了。
府中的布局和唐国公府很像,长长的小径通向二门,我继续往里走,整座府邸寂静无声,没有一个人。
“铮”地一声响,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斜插入我面前的石阶中,箭尾仍然摇摆不停。
一个清朗的声音高声笑道:“青釭阁主,果然有胆识,居然敢单刀赴会。”
我虽然怒极,却并不想发作,只朗声回道:“齐王殿下何不现身相见?”
一个身影从黑影里慢慢踱步而出,杨暕披着一身灰绒貂裘,操着手朝我这边走来,颇有深意地看着我。
我沉声问道:“若修和孩子在哪儿?”
杨暕根本不回答我的话,只淡淡说道:“你果然聪明,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猜到是齐王府,本王的一壶酒还没喝完呢!”
我冷笑道:“除了齐王殿下,又有谁用得起西域进贡的血玉朱砂?”
杨暕哈哈大笑,“李建成,本王可以赐你荣华富贵,只要你将青釭阁令交出来。”
我反问道:“殿下若是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还会留着我吗?”
杨暕似乎被我问住了,好一会儿才笑道:“李建成,本王赏识你,自然要留着你。”
我冷笑了一声,又道:“父子人伦尚且不顾,我凭什么相信你?”
杨暕拍了拍手,指着身后出现的几个人道:“恐怕由不得你不信吧。”
我一见之下,险些没有站稳,张文苏就在杨暕身后,手中悠悠地把玩着一把折扇,一脸不屑地看着我。
在他身边站着若修只是她的颈项旁架着一把刀。
她起先并没有哭,但看到了孤身一人的我,在明晃晃的火光中,她的眼中已经有了泪光,但不知为什么,始终没有落下。
第118章 家破人亡(四)()
我注视着若修,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连呼吸都开始紊乱了。
张文苏走上前来,朝我拱手道:“在下奉劝公子一句,还是将青釭阁令交出来,这样至少少夫人还能得以保全。”
若修的嘴微微动了一下,她肯定是想说什么,但是没有说出来。
我将目光转向张文苏,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冷笑道:“张先生倒真识时务。”
张文苏哈哈一笑道:“在下不过择主而侍,齐王殿下心怀天下,在下追随,有何不可?”
我实在懒得跟他废话,只看向杨暕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杨暕笑道:“本王不过想借你的青釭阁令,你肯借与本王,尊夫人毫发无伤,奉还于你。”
我冷冷道:“倘若我不给呢?”
杨暕目光中透出凌厉的杀意,冷笑道:“那今日恐怕你就没命活着回去了。”
我又看向若修,她一定懂了我询问的目光,闭上了眼睛不住地摇头,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我想替她擦一擦,却明知不可能。
我想了想,从腰间取出青釭阁令,这时若修突然叫道:“建成,不要给他!”
杨暕转过头去盯住若修,我则愣住了。
若修仍然闭着眼睛不看我,只道:“张先生,你可知青釭阁阁规?”
张文苏明显愣了一下,扬声道:“在下已投明主,不再是青釭阁门人了。”
若修惨笑一声道:“先生答非所问。不如让若修替先生回答吧,背主求荣,杀无赦;加害阁主,杀无赦。”
张文苏望了望若修身后,有恃无恐地笑道:“不知少夫人要如何杀我?”
若修道:“青釭阁人人得而诛之,何必若修出手?”
在若修和张文苏一问一答之间,我只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若修平常……我突然明白了若修的用心,也发现了问题所在,想到躺在茅屋之中的杜杀,又明白了几分。
张文苏仍然冷笑着对若修说道:“只怕今晚以后,青釭阁就不存在了。”
我冷冷道:“张先生此言差矣,未必吧。”
杨暕笑道:“张先生的话差不差,就看你如何决断了。”
天空中开始飘起雪来。
杨暕开始不耐烦了,见我迟迟不应他的话,转头对若修道:“少夫人,本王听说他最听你的话,不如你来劝劝他,就算是为了救你,也请他把青釭阁令交出来,你以为呢?”
我怒视着这张和杨广酷似的脸,一样的残忍。
若修仍然看着我,她似乎瞥了一眼颈后的刀,幽幽叹道:“建成,你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吗?”
我点点头,想要冲上去,我才朝前走了一步,“嗖”地一声,另一支羽箭又钉在了我脚下。
“若非青釭阁令无人可托,你我根本不会相识……我父亲将它托付于你,其时也是将若修托付给你了,你可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竟不自觉地落下泪来,我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
她又道:“这枚小小的令牌,根本算不得什么。这个阁主,你若不想做,也没关系。可是如今有人以青釭阁门人的性命相挟,逼迫阁主,我们都该遵守阁规的。”她说着又瞟了一眼张文苏。
张文苏却不自觉,只在那里不耐烦地听着。
我根本也不知道阁规究竟是什么,虽然很早之前荀一给过我一本书,让我仔细看看,但我没当回事。
若修将这些话说完,又转头对着杨暕道:“齐王殿下,若他交出你要的东西,你能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