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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叹了口气,道:“罢了,等太医来了再说吧。”
“是。”
探春将汤匙放回碗内,搁在旁边的小几上,拿出帕子给贾清清理流出来的稀粥。
“姨太太和宝姑娘来了。”
门口丫鬟通报之后,就见薛姨妈和宝钗二人走了进来。
此时屋内人多,贾政、贾琏等府内的爷们都在,甚至连贾赦都过来了。因此也不必多礼,薛姨妈就走到前面,担忧的问道:“怎么样,哥儿还好吧?”
贾母道:“唉,就是不知道怎么样了,粥也喂不下,太医也还没到……”
话未说尽,就听外面赖大家的道:“老太太,王太医到了!”
贾母一喜,也顾不得薛姨妈了,连忙道:“快请进来!”
一边,王夫人等内眷也领着黛玉等到内间回避。
果然,不一会就见一个高瘦的老者背着药箱走进来,见到满屋的人也不乱看,只到贾母跟前道:“晚生见过老太太。”
“快免礼,病人在这儿。”贾母无心客套,指着床上的贾清道。
王太医这才看向病踏上之人。来之前他只知道是贾府的一位少爷病了,却不知道是何人。
如今一见贾清身上的服色,便猜出了贾清的身份,因此面上更显了几分郑重之色。
也不多言,坐在丫鬟搬过来的凳子之上,就开始为贾清号脉。
贾母并不吹促,回头看见满屋的人,就对贾政几个道:“好了,你们都出去吧,不要在这里杵着了。”
“是,老太太。”贾政、贾赦、贾琏等便告辞出了屋子。
半刻钟之后,见王太医已经将贾清全身上下都查验过了,贾母才问道:“怎么样了?”
王太医想了想,方起身回道:“回老太太,世兄这症,当是长时气血亏损,精力耗损过度,加之急痛迷心,身体陷入重度休克之中,恐怕……”
“恐怕什么?”贾母惊问:“难道我孙儿他真的……?”
贾母的声音较大,传到里间,立马引来数道低微的抽泣声……
王太医听见,连忙道:“老太太莫急,世兄这身子虽然受损严重,但只要用心调养,却也并不会危机性命,只是,恐怕世兄段时间之内,是醒转不过来了……”
“此话何意?”
“晚生虽不知世兄是因何造成现在这般状况,但能确定,如今世兄这身子已经不堪重负,陷入沉睡。此时,当以增添气血之物加以润养,慢慢的,才能将全身的机能重新唤起,再此之前,世兄都会陷入沉睡之中,无法苏醒。”
贾母这才放下心来,只要人无事就好。
“那他到底多久能醒过来?”
“短则三日,多则七日,必然是能醒过来的……”
“三天么……”贾母喃喃自语,忽然道:“如此,也好!”
王太医不知贾母此话何意,却也不好开口相询,只是道:“还有一事……”
贾母刚安下心,冷不防王太医又如此说,顿时大为不悦道:“有什么你一气讲明了,老婆子我年纪大了,经不起你这一惊一乍的!”
王太医连忙致歉,然后道:“世兄这腿伤的可是不轻……”
王太医不敢乱说话。贾清的腿明显就是很长时间跪在硬地之上,压迫所伤。凭其尊贵的身份,能让他这么做的人,不多。
贾母问:“他的腿怎么了?”
她先前就知道贾清的腿出了事,她们都不敢用力扳折,只是方才惦记贾清性命有碍无碍,一时倒是忘记问了。
王太医面色沉着道:“世兄的膝盖之处,受了严重的压迫,经脉与膝骨皆受了不轻的损伤,而且,还形成了大量的瘀血,阻塞了血脉的流动。为今之计,只有以高明的针灸之法,散去内里瘀血与毒气,再用膏药长期蕴养,方可大愈。”
贾母急道:“还请先生立马施术,务必保住他的一双腿!”
贾母都不敢想象,若是贾清的双腿废了,那会是怎么样的一个结局。
王太医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才道:“这,不敢期满老太太,晚生对于针灸之术的研究,实属平常,贸然施针,恐耽搁了贾将军的大事,到时候,晚生就万死莫赎了……
不过晚生知道一位对针灸之术研究极深的同僚,与晚生一样,也是在太医院当差。不是晚生自谦,其针灸造诣胜过晚生十倍,只有让他来为贾将军施针,方可策万全。”
贾母深知这些太医都对医道看的极重,轻易不会服输。如今王太医既然这么讲,想来那人的针灸之术肯定不凡,就问道:“却是何人?”
王太医笑道:“说起来,他与贵族也是至交,正是常年到贵族宁国府看诊的张太医。”
贾母低头一想,然后吩咐旁边林之孝家的道:“你过东府里去,告诉珍哥儿媳妇,让她把人请过来,快去!”
林之孝家的自去。
贾母又对王太医道:“如此,还请先生到外面将配药方子写出来,若治好了,我另外预备谢礼,再让他亲自到府上致谢。”
王太医忙道:“不敢不敢……”
贾母接着道:“不过,若是耽误了,我派人去拆了你太医院的大堂。”
“不敢不敢……”
王太医只顾谦卑,没有听清贾母的话就回了,到像是说贾母不敢派人去拆了他太医院的大堂一般。
贾母面上一笑,道:“请。”
“是。”
王太医拱手示意,然后就到外面,将蕴养腿伤的药方写下,又写明贾清的身子该如何调养以及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就告辞离去了。
他是常到荣国府就诊的,荣国府每年或是按时到节,都有丰润的财礼相送,所以并不用每次给予诊费。
第四六零章 押送()
张太医不愧是医道圣手,到了荣庆堂,简单了解情况之后,并不自持甚高,故意推翻王太医的诊断,而是直接开始施针诊治。
最后看了看王太医留下的药方,也只说了一句:“甚为妥当。”之后就告辞离去了。
其实也是,贾清的状态看着吓人,其实也就是普通病症而已,又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以他们两位太医的水准,自然不会出什么大的差别。
其实,若不是贾清身份贵重,王太医根本就不会多此一举,举荐张太医过来。
给贾清的膝上敷药,又按照太医的法子给贾清灌了汤药与稀粥,好一通忙乱之后,场面才缓和下来。
李纨有些迟疑道:“老太太,方才两位太医都说了,二弟的身子需要每日用上等的参滋补蕴养,只是,恰好府中的参用尽了,昨儿才派人出去采买添置,如今还没到……”
李纨在王熙凤待产的这两个月,暂管家务,所以知晓内府情况。要说参也还有些,只是都是上了年月,或者就是次等的了。
如今谁还看不出来贾清在贾府的地位,那就是缺心眼了。没见为了贾清的事,多少年未理外务的贾母都出动两次了吗?所以,她可不敢拿次等的东西给贾清用。
一边,和张太医同时过来的尤氏连道:“参的话,我们那边府上还有,待会我就让人给送过来。”
旁边秦可卿竖了竖眉。她自然不会是计较人参的事,而是,她觉得贾清既然是宁国府的当家人,自然应该在宁国府养伤,那样,她也好照顾伺候……
可是,听李纨话里的意思,是要让贾清在这边养伤了,这让她有些不乐意。
不过不乐意是不乐意,她知道这多半也是贾母的意思,因此也不好开口说什么。
贾母道:“送便不用送了,正好我那里还有几只西洋白参,这种参不比寻常的参那般吃了容易上火,它是凉性的,就算是这种暑热天吃也是无碍,而且最是滋补清火,如今拿给他吃,最合适不过了。”
李纨听了心下又是一叹,暗道自己果然没有看错。老太太是真的很看重贾清这个孙儿了。
那些西洋白参她也知道,还是宫里赏赐下来的东西,总共也就那么几颗,贾母自己都不大舍得吃,如今居然一气都要给贾清,这般待遇,贾府中,恐怕也就贾宝玉这个命根子才有了。
此事说定,贾母又见贾清身上有些脏兮兮的,就对贾清屋里的晴雯等几个道:“你们好生伺候着,给他身上清洗一番,换一件干净衣裳穿上。”
“是。”晴雯等连忙应道。
于是贾母就带着大队人马往外面走了。
黛玉惜春等人正围在床边,此时虽然极不愿意离开,也只得跟着走了。没办法,虽然妹妹伺候兄长、服侍汤药也算是分内之事,但也没有帮着换衣服的说法……
若是贫寒小户,无人照看的情况之下,倒另有说法。
“鸳鸯,你也留下吧,帮着照看周到一些。”
贾母走了几步,突然的一句话让包括鸳鸯在内的好些人一愣。
王夫人的眉头微微一沉,贾母,对于清哥儿的看重有些过了头了啊。鸳鸯,可不比当年的晴雯,她可是贾母身边居第一位的大丫鬟!
如今这么做,难道是有意把她赐给贾清不成?
不说其他人,就是鸳鸯自己也是一时未能明白贾母的意思。不过她还是很快答道:“是。”
点点头,贾母满意的往前走,旁边琥珀、翡翠等另外两个大丫鬟连忙补上鸳鸯的位置。
其实,贾母倒没有旁人想的那么多。她只是觉得鸳鸯行事稳妥谨慎,又不张扬,留她看着,她也比较放心。
毕竟,鸳鸯可是她手底下那么多丫鬟当中她最中意的一个了!
……
等一干人等都走干净之后,房间一下子变得空荡起来。
惠香等丫鬟正欲按照贾母的意思给贾清清理、擦拭身子,忽然就顿下了眼。
房间之内,鸳鸯和晴雯两个皆站着一动不动,而且相互望着对方。
晴雯的面上带着警惕与防备的神色,而鸳鸯,则是些微有些尴尬。
“嗯~老太太只是怕你们这里人手不够使,所以让我留下来搭把手……”
良久,还是鸳鸯率先打破尴尬的局面。
“是吗?”
晴雯有些狐疑的回道。
先前那么一大帮子人在,而且其中还有数位大神,她虽然胆大心大,但是她不傻,所以一直任由她的地盘被“外人”接手。
如今惹不起的都走了,她哪里还会夹着尾巴做人?要不是当初在贾母屋里的时候鸳鸯对她还不错,她估计都要用冷暴力对待她了。
这不明摆着是来夺位的嘛!
心中贾清大于天的晴雯根本就没想到,做贾母身边的第一丫鬟可比他这个贾清屋里的第一丫鬟有权势多了,鸳鸯用得着来抢她的位置吗。
鸳鸯比晴雯大了几岁,对于这个妮子的心思知道的再清楚不过了,就笑道:“好了,你别盯着我了,还是快给你的二爷清洗身子吧!”
一提起贾清,晴雯果然就没心思盯着她了。回头看着榻上一动不动的贾清,神色就开始变得难过起来。要不是方才听见太医说人肯定是能醒的,她哪里还能像现在这般无事。
抹了抹眼角的晶莹,晴雯和惠香连忙给贾清准备清洗用的东西。
鸳鸯见了,自觉的走到外面,居中调度要水与毛巾等物。
虽然贾母是贾母让她留下的,但是她终究不是贾清的丫鬟,不好看见贾清的身子……
……
第二日,上午。
一间酒楼二楼临窗的位置,坐着两名身着普通的女子。
“大师姐,绿珠姐姐说她有办法救出小姐,这是真的吗?”
年轻一些的女子向着付慧文低声道。她们二人是出来打探消息的。
“我也不知道,不过,为今之计,我们也只能听她的,希望她真的有办法救出小姐来。”
付慧文的声音之中也不无担忧。她们已经好几天没见到绿珠了,要不是还能收到她的信,她们雪卫早就动乱了!
“让开……!”
就在她们说话之间,忽然街对面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一大队官兵压着一辆囚车,缓缓从街上使过。
京城的百姓对这种情况早就不再陌生,都知道,必定是官府又要处决重犯了。
只见那罪犯静静的跪在囚车之中,一动不动。披头散发,看不见容貌,只是从其外形和身量来看,应当是名女子。
这一场景的出现,顿时引起了大街两旁各处人们的观望议论。
“唉,也不知道这名女子犯了什么罪,居然出动这么多官兵押送。”
离付慧文他们不远的一桌,一不明觉厉的男子张口叹道。
“张兄不知道她是谁?我却正好知道……”
他的同伴却似乎对此中情况很是了解。
“哦,我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