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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了人群。
“新郎官赏钱!福临满门!”
铜钱如雨点般洒落,砸到人群之内弹的到处都是,那些妇人们仿佛商量好了一般,有的弯腰去捡,有的伸手去接,竟无人再为难赢广。
赢广几步冲上台阶,丢了一个算你懂事的眼神给司礼,这才进了院子。
只见正房门口,墨印一身大红色的喜袍,俏生生的等在那里。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丈见赢广已到,便扶着墨印慢慢地走到赢广的身边。
“将军,这丫头身世孤苦,这么些年不容易,自从有了咱们庄子,丫头和老夫人对咱们庄户们都好,咱们都记在心里,今儿丫头出嫁,咱庄子里的老少都是她的娘家人,老头子多活了些年,算是她的长辈,现在我就把她交给你啦。”
赢广郑重的扶住墨印,隔着红纱,却见那张俏脸上满是泪水。(。)
第一百八十七章 酒鬼县令()
轻纱半掩难遮满屋春色,喜鹊妄语惊起帐中新人。
白藕般的玉臂摸摸索索的伸到大被之外,想要去够昨夜胡乱丢掉的衣衫,谁知刚勾住一件小衣,一双强壮的臂膀从后面一把抓住想要偷摸逃离的玉人儿,只听的墨印一声惊呼,整个人又被拽到了大被之中!
“不行,不行,一会还得去奉茶,唉,你别乱动。。。。。。”
赢广哪里管得那些,清晨起来玉人在侧,不做些有益身心的运动怎么能对得起龙精虎猛的自己!
只是如此一来,终究还是起来晚了,墨印低着头,恭恭敬敬的给婆婆上茶,婆婆越笑的开心,她就越羞涩的厉害,要不是这个坏人抓住人家不放,自己怎么会晚了时辰,那些意味深长的目光更是让自己无地自容,好不容易熬完了礼数,墨印告了声罪,狼狈不堪得逃回后宅去了。
赢广笑嘻嘻的走到前厅,见路飞已经早早的等在那里了。
“老路,来的够早的啊。”
路飞连忙起身,笑着答道:“也没到多久,倒是没料到将军起的这么早。”说完露出了一个我是男人我都懂的眼神。
赢广打了个哈欠,笑骂道:“我说老路你那是什么眼神,看你平时一本正经的,想不到也有这么露骨的一面,废话少说,让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一说到正事,路飞立刻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麻利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密封的帛书送到赢广面前。
“昨个儿统计礼账,宋郡守除了礼金之外还送了这个,按照将军的吩咐,宋郡守所有礼品都是单独密封单独保管的。”
赢广接过之后展开一看,里面内容不多,不过是三个人名,下面则是他们的简历。
前两人年纪已经不小,想来都是老成持重之人。丰富的人生阅历让他们处理起公务来更加的得心应手。不过,最惹赢广注意却是这最后一人。
公孙泽,时年二十二岁,父亲曾为广义县县令。后因公殉职,公孙泽受父亲余荫递补为官,上任后整日游手好闲不理政事,任由办公的文牍堆成了小山,众人皆以为此人无能。对其不甚重视,然则五年前桂陵郡大旱,庄稼大部分绝收,各县纷纷向郡城求援,唯独广义县无人来求,宋琦觉得奇怪,便派人下去查看,结果一到广义县,就发现这里与其他地县一样,也是赤地千里。池塘干涸,全县人丁只能靠仅剩的几口深井汲水。
不过这里又和那些地县不同,广义县里到处都是些老弱妇孺,青壮一个都看不见,而且在这些留守的人的脸上根本看不到丝毫的惊慌。仔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公孙县令早就预计到了今年的大旱,早早就备足了粮食,而且在旱灾刚露苗头的时候,就亲自组织县内的青壮去了别的郡县谋生。或帮人种地、或帮人运货,虽然都是些卖力气的苦活,可毕竟能挣下一口饭吃。而在广义县内,少了那些吃得多的壮劳力。家家的存粮一下子节省下了好多,省着点吃足够渡过这次饥荒了。
此事之后,公孙泽在广义县的声望一时无二,那些认为他无能的声音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本来宋琦想要重用此人,谁知此人疲懒异常。几次征召都不去,只是赖在广义县的公堂之上睡觉,加之此人在广义县声望甚高,也不好用强,此事只好作罢。
这个人,不简单。
赢广不自觉的敲动着手指,反反复复的将这公孙泽的简历读了几遍,心中对这个比自己小了几岁的年轻人产生了强烈的好奇,毫无疑问,这人有才,但也恃才傲物,所以才不被宋琦所用,宋琦将他列在这名录之内想来也有考校自己的意思,想让自己碰碰壁。
如果真的碰了一鼻子灰,宋琦也算是报了自己挖了他几千郡民的仇了。
不过掰着手指头算算,自己下面还就真没有个这样的人,武力上有典军、敖烈、樊篱等人,经济上则有吴哲以及吕氏的支持,只是这文治民生方面是块短板,路飞弄个军需还行,让他治理一县却是不行。
一旦自己主政桂陵郡,原有的体系暂时是不能动的,那么如何让这个体系高速运转并最终为我所用就成了关键,这么一大潭的死水得有个有能力的人才能够搅动,公孙泽是个不错的选择。
从郡城到广义县不过半日的路程,看来忙过这段,自己得亲自跑一趟了。
打发走了路飞,赢广转身溜达回了后宅,一推门,就见墨印正将床单收到盒子里,望着那娇俏的背影,赢广心中一片火热,想要偷偷过去一把抱住,却忘了墨印是有功夫在身,人家早早听到了身后的响动,却不做声,直到风声骤起,这才轻盈的闪到一旁,让赢广扑了个空。
回头刚要嘲笑他两句,却见他面色古怪的盯着盒子猛瞧,墨印又羞又怒,一把将盒子扣上,骂道:“两只狼眼直勾勾的看什么,一肚子坏水冒泡翻浆,我真是瞎了眼,怎么就看上了你!”
赢广嘿嘿一笑,上去一把拉住墨印的手,得意的说道:“那自然是本人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虎躯一震,墨印雌伏。。。。。。”
“伏你大爷!”墨印忽然恢复了侠女的本色,见赢广口花花,忍不住抬脚便踢,谁知道刚抬了一半,却是一痛,力道就少了半分。
赢广一把接住,将墨印向前一带,搂入怀中,见她面如桃花,香气扑鼻,心中不禁痒痒,只是刚刚那记鞭腿却无力道,赢广知道她身体不适,已经不堪征伐了,于是强压下心中旖旎,故意说道:“今天宋琦给我推荐了三个人,其中有一个人很有意思,我说给你听听。好让我的贤内助帮我出出主意。”
此时,在广义县的一个小酒家的门口,公孙泽晃晃悠悠的踱到了街上,后面的酒保忽然追了出来,大声喊道:“县令大人,县令大人,你的酒葫芦拉下了。”
“唔?”公孙泽打了个酒嗝,把已经伸到怀中的手拿了出来,醉醺醺的笑道:“我。。。。。。我还以为我没结账呢。。。。。。嘿嘿!”
酒保将葫芦别到公孙泽的腰间,轻轻拽了拽,见已经牢靠,这才笑着答道:“大人说笑啦,别说您次次都结账,就是不给钱,咱们县里也没人会说您的不是,这葫芦里的酒啊,是掌柜送您的,如果不是忙的脱不开身,掌柜就亲自给您送来了。”
“谢谢。。。。。。谢谢你家掌柜,但我得给钱。。。。。。给钱。。。。。。”
话未说完,公孙泽腿一软,径直躺在了地上,酒保吓的连忙将他扶起,仔细一看,我们的县令大人竟是睡着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初见公孙泽()
秋风尽,寒气起,枝桠上的最后一片枯叶毫不留恋地纵身一跃,跳完了自己生命中最后一支舞,终是为自己短暂的一生画上了句号。
人世间有许多隐世大才,因为种种的原因,他们并没有机会展示自己的才华,或者幸运的得到了赏识,然后昙花一现惊艳一时,最终却因为各种阻挠而变得默默无闻。这样的人大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年轻的时候奋斗过,屡不得志才最终黯然蒙尘,像公孙泽这样年纪轻轻就选择放弃的属实不多。
前阵子从濮阳发出的调令终于送到了桂陵郡,宋琦如愿以偿的提了一级,得了个富贵职位,虽然没了兵权,但胜在舒坦省心,干个几年就可以在这个位置上养老,宋琦对于这个安排很是满意,简单的和一干下属告别之后便举家搬到濮阳去了。
赢广和典军顺利的补了郡守和郡尉的缺儿,陆陆续续安排好了各项工作,这天气也愈加的寒了,略微闲了些的赢广便准备趁着这个功夫去一趟广义县,一是看看百姓过冬的准备是否充分,二来嘛就是想去见识见识这个酒鬼县令。
此次出行并没有大张旗鼓的鸣锣开道,赢广骑着快马带着阿二阿三,直接就出了郡城的城门。
快马加鞭,原本半日的行程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赢广等人先是来到了县城周边的村落,只见一家家的院内都养着鸡、鸭等家禽,出入的百姓脸色红润,并没有那种长期挨饿的菜色,见赢广等人骑马而来,也无人惊慌,最多是有些好奇罢了。
赢广见状,不由得暗自点头,这酒鬼县令确实是有真本事,自己来得突然,他根本就没时间提前准备。想来自己所见定然是真的,老话说的好,仓廪丰则百姓足,安居乐业好说难做。单凭这民生一项,就说什么也得请这公孙泽出山。
一入县城,那迎面而来的喧嚣顿时将满身的寒气一扫而空,只见街道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人,两侧的商贩大声的叫卖着。向来往的行人推销着自己的货品,挎着篮子的妇人在一旁的菜摊子上挑挑拣拣,扎着冲天辫的娃娃含着手指,望着一个个的冰糖葫芦直流口水,年轻的父亲将几枚铜钱交给贩卖的老汉,转身将冰糖葫芦塞到娃娃的手里,双臂一用力,将自家的宝贝儿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小娃娃咯咯咯的笑着揪住父亲的头发,不停的摇晃着。
繁华!还是繁华!这哪里是一座小小的县城。就算是秦都咸阳也不过如此吧。
赢广眼中的震惊之色再也无法掩饰,下了马,与阿二阿三混入到了来往的人群之中。
县衙的公事房内,两只半套着袜子的大脚随意的架在办公的案子上,案子后面的矮榻上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呼噜声。
抬头看看日头,确定还是白天,赢广挥手制止了想要通传的衙役,带着阿二阿三迈步进门,只见公事房内的各类文牍随意堆砌在一旁,一大块啃了一半的头肉直接扣在了一张打开的竹简上。与县内的干净整洁相比,这里简直就是一个猪窝。
“当啷!”
一不留神,一个圆滚滚的酒坛被踢出了老远,咕噜噜地滚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小角落。矮榻上的鼾声一停,一个乱糟糟的脑袋从后面探了出来,眯缝着眼朝外面打量。
“额。。。。。。你谁啊,怎么,怎么进来的。。。。。。”
见他张着手四处的摸索,赢广回头对外面候着的衙役说道:“去。给你们县令弄点水来。”
“是!郡守!”
“郡守?”
公孙泽将手放在额头,遮挡住照射进来的强光,两只朦胧的眼睛努力的睁了睁,见自己面前站着一名年轻人,虽然气势不凡,但看年纪也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估计也是哪个豪门送下来镀金的。
心气一泄,对这个年轻的郡守也就没了兴趣,只不过这么坐着始终不雅,公孙泽慢吞吞的套上袜子,也没穿鞋,双臂撑着桌子站起了身,也许是躺的时间久了,猛地起身眼前顿时一阵发白,扶着头摇晃了几下,这才勉强站稳。
“下官公孙泽见过郡守。”
赢广点了点头,并没有因为受到怠慢而有所不满,“先把鞋穿上,再喝点水清醒一下,一会我有话问你。”
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赢广在旁边会客的小厅再次见到了公孙泽,收拾了一番的公孙泽与刚才的醉汉完全不同,单凭这相貌就足以让人眼前一亮,本来正是极好的年纪,只要穿的整齐些就自然有一股子英气。
“公孙县令,现在外面天气寒冷,在这公事房内睡觉肯定是没有在家舒服的,你为什么不回家去睡呢?”
换做旁人,听到上官如此问话,怕是早就吓得六神无主,开口求饶了。可公孙泽却淡定的很,似乎早就预料到赢广有此一问,不紧不慢的答道。
“此乃办公的时辰,下官自然是得待在公事房了。”
“既然知道是办公的时辰,为什么还要在那呼呼大睡,竟然还喝酒!”
“大人,无事可做自然是睡觉了。”
“无事可做?”赢广忽然问道:“我刚才见那公事房内文牍堆积如山,你竟然说无事可做?荒废一县事务,影响来年民生,百姓若因你的无为而遭受疾苦,你这个县令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