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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身形瘦小的蒙面人身手也着实了得,挨了小白龙一蹄,非但没有伤着,反而立马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向前纵身一跃,两只手死命地抱住来兴儿的右脚不放。
眼见得其他的蒙面人口中呐喊着也都冲了过来,来兴儿一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在马背上一探身,紧紧揪住那瘦小蒙面人的后脖领,拚命往上一提,竟将那蒙面人凌空拎了起来,往马背上身前一担,纵马落荒而逃。
小白龙奋蹄顺着崎岖蜿蜒的山路跑出约有一个多时辰的光景,来兴儿回头望望身后,见那伙蒙面人没能追赶上来,方才缓下一口气来。(。)
第五十二章 破绽百出(二)()
他见前面不远有一处山洼,山洼中笔直生长的十几棵白杨树旁是一条静静流淌着的小溪,正可以饮马打尖儿,便一提缰绳,小白龙“踏踏踏”地朝山洼跑了下来。
山洼里小溪边,长满了绿油油的野草,小白龙高兴地直喷响鼻。
来兴儿用短刀逼住身形瘦小的蒙面人,喝道:“老老实实地下马,可别跟小爷玩什么花样!”
那蒙面人横卧在马背上,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来兴儿索性一把将他掀落到地上,只听“噗”地一声,好似一块石头重重地砸在了地上,仍是不见他有任何动静。
来兴儿暗叫不好,蹁腿下了马,任由小白龙喜滋滋地跑去饮水吃草,自己则蹲下身,警惕地伸手把蒙面人的身子翻转过来,脸朝向自己,小心翼翼地用短刀挑开他的面罩。
只见那蒙面人年轻的脸上犹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面色黑中泛紫,嘴角渗血,竟死了。
从发现董老成被杀至今,来兴儿尚来不及对身边陡然而起的变故作出思考,现在看见这身形瘦小的蒙面人因被俘竟至自尽,愈发觉得这伙埋伏在母亲坟前,突施杀手的蒙面人大有来历。
他旋即搜索着蒙面人的全身,从他怀中摸出了半吊铜钱和一面腰牌。腰牌是竹木制成的,上面用红漆画着一个醒目的鹰形图案,背面刻着一行小字:右监门军鹰团二伙金世昆。
这伙蒙面人竟是出自侍卫皇城的右监门军!
来兴儿脑海里瞬间闪过了一个名字:李进忠。谁都知道,这左右监门军正是李进忠用以荡平张氏势力的两支军队。
联想起昨晚在九成宫值房中董老成所说的话,母亲正是在与李进忠会面后才写下的那首绝命诗,来兴儿感到不寒而栗:昨日自己在中书省当着李进忠的面儿才提到了九成宫,他竟立即派了杀手来九成宫追杀自己!
不过,他转念一想,立马发现了其中的一个大破绽:漫说杀手身上不会揣着表明自己身份的腰牌,即便真是李进忠想要杀死自己,以他目前的身份,完全可以堂而皇之地随便找个借口,公开要了自己的命,何必要费这一番周折呢?
想到此,来兴儿重新又对死去了的蒙面人全身上下细细地搜寻了一遍,结果却令他感到失望,蒙面人身上再无任何有用的线索了。
正在这时,离他不远处正在小溪边啃食着地上野草的小白龙突然变得躁动不安起来。来兴儿侧耳倾听,远处隐约传来一阵杂沓的马蹄声。
不好!那伙蒙面人追上来了!
来兴儿翻身上马,掉转马头,纵马向九成宫的方向疾驰而去:蒙面人既然早早地就埋伏在后山飞瀑边的松林内,专等他和董老成二人前去自投罗网,必定事先得到了他们要到后山的消息,如此判断,九成宫内很可能有他们的内线。他必须赶回九成宫找到暗藏的内线,尽快弄明白究竟是什么人想置自己于死地。
令来兴儿意想不到的是,他骑着小白龙才转过两道山梁,迎面正撞见清早在值房外打扫院落的那名宦者,只见他手里拎着个特大号的食篮,嘴里咿咿哑哑哼着小曲,摇头晃脑地一路走了过来。
“站住。”来兴儿出其不意地低喝一声。
那宦者闻声一抬头,见对面马上坐着的是来兴儿,不由得“啊”了一声,掉头就跑。
来兴儿本还没有就怀疑到此人的头上,而今见他如此慌张,疑心顿起,策马转眼间即撵上了他,故意诈他道:“这食篮足足装得下七八个人的吃食吧?你是赶去给同伙送吃的吗?”
那宦者显然是个有贼心无贼胆的角色,见来兴儿手持利刃,如此一问,脸上立时吓得变了颜色,随手把食篮撂在一旁,跪在道边,冲来兴儿连连叩头哀求道:“小大人饶命,小大人饶命啊。”
来兴儿看他作出这般反应,心中已明白了七八分,也不下马,俯下身,拿手中的刀背狠狠在那宦者头上敲了一下,喝问道:“你是受了何人指使,来害董大人和我?不老实答话,小爷今儿非活剐了你不可。”
那宦者尽管吓得体若筛糠,趴在地上浑身抖作一团,听到来兴儿这话,却仍迟疑着不肯轻易回答。
来兴儿心中悲怒交加,一时按捺不住,手起刀落,将那宦者的半只耳朵削了下来,厉声逼问道:“再不说,掉下来的就不只是半只耳朵了。你到底说与不说?”
那宦者只觉一阵钻心的疼痛,用手一摸,见满手都是殷红的鲜血,扯着嗓子惨嚎一声,这才结结巴巴地答道:“小的小的是奉了李进忠李大人”
“一派胡言。要是李大人要杀我等,又何须如此偷偷摸摸地行事?”
来兴儿生怕在此处耽搁久了,那伙蒙面人听到宦者的惨嚎声,会循声再追过来,挥刀冲着那宦者又要砍下。
那宦者前次没有防备,被来兴儿削去了半只耳朵。这回一见来兴儿举刀要砍,急忙使了个懒驴打滚,咕咕碌碌滚出去有三四丈远,顺手从怀中掏出个东西,就往嘴里塞去。
来兴儿跟随景暄习武已近两年,身手虽不如纳玉和钱大顺那般矫健,却也算得上敏捷,见此情形,急中生智,把手中的短刀当做暗器,瞄着那宦者直甩了出去。
这一下事发仓猝,来兴儿手上的力气使得难免有点儿大,短刀直钉在那宦者的心窝处。
那宦者大瞪着一双眼,惊悸地望着来兴儿,蹬了蹬腿儿,也死了。
来兴儿跳下马,走到已死去的宦者身边,弯腰将他想塞进嘴里的那枚东西拾了起来,赫然竟是块他并不陌生的绿玉牌。
害他的人原来竟是芙蓉派来的!
来兴儿震惊之余,还未来得及接受这个意外的发现,小白龙突然痛嘶一声,窜到了他跟前。
来兴儿直起身观瞧,只见小白龙的左臀上已插了一支飞刀。那伙蒙面人果然闻声追过来了。
小白龙不停地打着响鼻催促来兴儿上马,来兴儿不再迟疑,纵身上了马。一只飞刀又打了过来,擦着来兴儿的鬓边呼啸而过。小白龙仰颈长嘶一声,朝着东南的方向疾驰而去。(。)
第五十三章 回鹘巨盗(一)()
(近百天无断更的书求订阅,求收藏,求推荐)纳玉出了金仙观,心下不免踯躅起来:长宁长公主已死,自己才被发落到她府上不久,与府中上下人等皆不十分熟悉,况且长公主死在李进忠手上,说不准长公府中仍埋伏有他的眼线,自己如贸然回那里落脚,岂不正入了他的圈套?
可是,如果不回长公主府的话,在这繁华似锦的长安城中,纳玉还真想不出一个可以安身的地方来。
未入城前,来兴儿倒是对她说过,如果回长公主府不便的话,他可以设法在京城内帮她找个暂且栖身的地方。对于这个与自己年龄差相仿佛的小宦者,纳玉总觉得有些令人放心不下,可每回一想到他,自己又会莫名其妙地感到脸红耳热。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何以会这样。
自从年幼时跟随父亲护送如今的太妃不远千里来长安和亲,这几年间,她虽然身处大明宫中,然而平时结交甚至熟识的人并不多。
也许是出身南蛮小邦的原因吧,当她被太妃向父亲讨来入宫做了一名侍女以后,周围的宫人、宦者虽然瞧在她与太妃的这层关系上,表明上对她还算客气,可是,纳玉却时常能够敏感地察觉出他们其实打心眼儿里是瞧不起自己的。
只有久在浴堂殿当差做杂役的钟氏是真心喜爱这个眉目清秀、一嘴南蛮口音的小姑娘。甚至还在太妃熟识钟氏之前,纳玉就已经在跟随钟氏习学她家传的“天音”秘技了
姐姐纳珠一直随父亲生活在军营驻地,后又嫁与张谅为妾,姐妹俩通常见不着面。所以,当三年前父亲兵败被处斩之后,纳玉在长安城中最为亲近的人就要算是钟嬷嬷了。正因如此,她在尚服局中听到钟嬷嬷私下里夸奖来兴儿是个心地善良、古道热肠的小娃娃时,才在心中对这个仅谋过一回面的小宦者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从使团前往逻些的半途于星宿川遇袭开始,到逻些城中数次出手相助,直至两人一同逃离逻些,千里相伴返回长安,纳玉也弄不明白,每逢来兴儿遇到了危难,自己何以会不自觉地就想要帮他一把。难道仅仅因为听了钟嬷嬷夸赞他的一番话吗?
一想到方才在金仙观中听那个自称是七仙媛的女道士说起钟嬷嬷也死在了李进忠手里,纳玉心中就充满了仇恨。她要杀了李进忠,为长宁、为钟嬷嬷甚至是为太妃报仇!
纳玉这样想着,快步走出独柳巷,径直朝着城东的晋国公府奔去。
李进忠的晋国公府位于朱雀大街的仁化里,与景云丛的东阳郡公府相距并不远。然而,若论起戒备森严来,却远非名义上是全国兵马统帅的景府能够相比拟的。
原来,李进忠三个月前采取先发制人的策略,一举击溃张皇后的势力,扶保太子登极做了皇帝以后,担心暗伏于长安城中的众多张氏残党会找他报仇,未经皇帝允准,便擅自做主,动用二百名禁军军士充做晋国公府护卫,把自己的府邸守护地铁桶一般。
纳玉远远地望见仁化里的坊门外站着四名手持长戟的禁军军士,正在逐个盘查进出里坊的行人,心知想要从坊门进入仁化里,靠近晋国公府已无可能,遂掉转方向,沿着仁化里的坊墙向南走去。
按她心中所想,是要找到一处不为所注意的所在,翻墙而入。不料围着坊墙走了多半圈,却发现沿着坊墙,每隔百步就有一名禁军军士在来往巡查、把守,根本不给人以翻墙进入仁化里的任何机会。
就在纳玉感觉到无计可施之际,由远及近忽然传来了一群人的呼喝之声:“快抓住他,韦老爷发下话来,有擒获波护者,赏黄金五两哪!”
纳玉被街上的行人裹挟着迅速闪在了道边。只听旁边有人低声议论道:“这波护不是前些时被曾大尹亲自出手拿住,关在万年县的大牢里吗?难道有人敢劫狱救他出来不成?”
另一人忙打断他,说道:“听那呼喝之声,分明是有人已将波护从牢中救出,被差官们发现,正向咱们这儿追过来呢。”
众人说话的功夫,只见从东面飞也似地跑过来三四个身着胡服的汉子,为首一人眼见此处人多,遂朝身后的同伴挥手示意,要他们别停下,继续向前跑。自己则随手抓起道旁站着的一个行人,直冲进临街的一家药铺。
过不多时,又见一二十名身着公服、手持棍棒的县衙差役大声吆喝着追了过来。
负责在坊墙各处把守的禁军军士们闲极无聊,突然见到有热闹可瞧,纷纷聚拢了过来,有给差役们指明那几个胡人逃跑方向的,有怂恿着差役进药铺拿人的。
带队的伙长欲上前拦阻,又被四散赶路的行人夹在中间,不得脱身,只得高声吆喝着手下的军士赶紧回到岗位上去,却不见有人听从。一时间,场面变得异常混乱起来。
纳玉瞅准这是个趁乱进入仁化里的良机,正欲迈步向坊墙根靠拢过去。冷不丁身后有人伸手将她一把扯住,劝止道:“姑娘且莫莽撞行事。”
纳玉转回头看时,见说话的竟是太妃跟前侍奉的孙嬷嬷,不禁又惊又喜道:“嬷嬷,怎么是你?”
孙嬷嬷警觉地朝身前身后扫视了两眼,冲纳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说道:“这里不是讲话的所在。你到南内西边的金明门等着我,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不待纳玉答应,孙嬷嬷已随着人群先离开了。
纳玉知道,钟嬷嬷三年前调至尚服局任掌衣后,这位孙嬷嬷就代替了她的位置,也算得上太妃跟儿前数一数二的亲信。她既要自己换个地方说话,必定有重要的事告诉自己。故而,纳玉毫不犹豫地改变了主意,决定按孙嬷嬷所说,前往金明门待待与她会面。
跟随钟嬷嬷在尚服局当差时,纳玉就经常奉钟嬷嬷之命来往于大明宫和南内之间传送消息,对南内并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