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跟随钟嬷嬷在尚服局当差时,纳玉就经常奉钟嬷嬷之命来往于大明宫和南内之间传送消息,对南内并不陌生。当她穿街过巷来到金明门外时,一眼便瞧见孙嬷嬷已站在那里候着自己了。(。)
第五十三章 回鹘巨盗(二)()
(周末求订阅)纳玉紧跑上前,正要开口搭话,孙嬷嬷摆手制止了她,回身向着把守宫门的军士笑道:“你瞅瞅我这个侄女儿,拖拖拉拉的到现在才来,让您见笑了。”
那军士和孙嬷嬷显然十分熟络,听孙嬷嬷如此说,冲纳玉笑着点点头,与孙嬷嬷玩笑道:“嬷嬷,你这侄女儿生得真够俊的。小的我还是光棍一条,不如”
孙嬷嬷呸了一声,笑骂道:“赖蛤蟆想吃天鹅肉,瞧把你给美的。她怎么着也得嫁个将军校尉啥的,跟着你个大头兵,喝西北风呀。”说着,带着纳玉便走进了金明门。
两人进了南内,来到南薰殿西厢孙嬷嬷的宿处。孙嬷嬷掩上房门,给纳玉沏了杯茶端过去,才不无担心地问道:“姑娘几时返回的长安,独自一人跑到仁化里去做什么?”
纳玉啜了口热茶,一五一十地答道:“我今日才进的长安城,先是到长公主府旁的金仙观祭拜了长公主,听观里的道士说,太妃和长公主都是被李进忠给逼死的。因此,我便寻思着”
孙嬷嬷急忙摆手,示意她不要继续说下去了。自己则抹了把眼泪,叹息道:“幸亏被老身撞见,否则只怕你还没进得了晋国公府,就会被人给逮住的。”
“嬷嬷,那太妃和长公主母女究竟是不是如那道士所说,是被李进忠给逼死的呢?”
“这话要老身怎么回答你呢。”孙嬷嬷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说道,“论说起来,太妃母女之所以自寻短见,大半是为了阻止江陵王奉诏返回长安。但如果不是那天一早,禄光庭奉了李进忠的命令率人包围了南内,只怕她娘俩还不至于走得那么匆忙。”
纳玉虽一向被旁人视作太妃的心腹,却并没有过多地参与他们的夺权密谋,也不清楚太妃母女为什么会以自尽的方式阻拦江陵王返回长安。她只听孙嬷嬷说起李进忠命人包围了南内,才导致太妃母女寻了短见,心里不由得更加确信李进忠便是杀害太妃母女的罪魁祸首了。
“嬷嬷,你到仁化里,莫非也是为了”纳玉心念一动,试探着问孙嬷嬷。
“不瞒姑娘你说,老身承受太妃重恩,无以为报,只想早日亲手屠了那条老阉狗,为太妃,也为死在他手里的宫内诸多老姐妹们报仇雪恨。”孙嬷嬷双眼迸射出炽热的怒火,紧咬牙关,恨恨地说道。
可是,旋面她的目光又变得黯淡下来,无奈地说道:“只是那老阉狗平日里防范甚严,我每天都到仁化里周边转上一遭,却连他的面儿都见不着,更不用说动手行刺了。”
见纳玉手中捧着茶杯,低头默然不语,孙嬷嬷关切地问道:“姑娘如今在哪儿落脚啊?长公主府可千万去不得,里面不知混进去多少靖宫差房的眼线呢。”
纳玉仿佛没有听到孙嬷嬷的问话,蓦地把手中的茶杯往旁边的几案上一放,毅然说道:“看来要想潜入晋国公府杀了那条老阉狗是万难做到的啦,只有等着他出行时在半路下手啦。”
“咱们势单力薄的,断难整天守候在他府门前,等着他出来”孙嬷嬷的话音中透露出些许无望。
“即使他出来了,身边也会有众多的护卫随行,要想一击得手,也是难上加难。”纳玉接着孙嬷嬷的话茬说道。
“不过嘛。”孙嬷嬷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再过两天便是先帝爷百日大祭的日子。到时,李进忠肯定要来南内参加祭仪,咱们能不能事先埋伏在宫门附近,伺机刺杀了他?”
“宫门附近?那儿戒备最为森严,嬷嬷怎么会想到在那儿动手?”
“正因为宫门附近有重兵把守,才是行刺上佳的地界儿。”孙嬷嬷目光炯炯地盯着纳玉,说道,“你想哪,李进忠一路上都会备加小心,到了宫门处,眼看着就要进入南内,周围又全都是值守的军士,无论是他本人,还是随行的护卫,此时心里必然产生片刻的懈怠”
纳玉听得频频点头称是,不待孙嬷嬷说完,便打断她道:“嬷嬷说得甚有道理,请嬷嬷在南内替我安排下个临时的住处,两日后我便埋伏在金明门处,亲手结果了李进忠的性命。”
孙嬷嬷听了她这话,连连摇头道:“如今京城之中,局面甚是混乱,南内并非朝廷要害之地,为姑娘安排下个临时住处,倒并非难事。但说到两日后的行刺之事,姑娘还年轻,就让老身与那老阉狗同归于尽吧。”
无论纳玉如何争辩,孙嬷嬷必死的决心已下,在谁去行刺的问题上半点儿也不肯松口,非要坚持自己亲自动手杀了李进忠不可。
两人争执了足足有一柱香的功夫,纳玉心知再争下去,徒劳无益,眼珠一转,主动岔开了话题,向孙嬷嬷打听道:“方才在仁化里听人说起的那个被人劫狱救出的波护,嬷嬷可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名头如此响亮?”
孙嬷嬷见她不再跟自己争着去刺杀李进忠,满意地点点头,答道:“姑娘久在深宫之中,对宫外发生的事所知不多也是自然的。要说起这个波护来,可是个传奇般的人物。哦,可能你还不认得他吧,就是挟持人质冲进药铺里的那个赤发黄脸大汉。”
“他就是波护?生得倒是颇有些与众不同,可也未见得有什么过人的本领,自己被抓进大牢不说,还要连累人去救他。”纳玉自恃有家传的技击绝艺傍身,说起话来不免透露出心高气傲。
孙嬷嬷听她说话如此托大,也不欲与她再起争执,遂站起身来,对纳玉说道:“波护不过是一介无关之人,好端端的偏要说他做甚?老身还是去替姑娘安排下个住处才是正事。南内虽说是看管松懈,毕竟也属皇宫禁苑,人多眼杂,倘被人认出姑娘不是这里的人,反而要生出不必要的麻烦来。总之,一切都须小心些才好。”
纳玉本只为转移她的注意力才故意提起波护,听孙嬷嬷如此说,不再勉强,也随着站起身,表示一切皆愿遵从她的安排。
接下来两日无话。
待到第三天的清晨,纳玉早早地便起了身,浑身上下收拾利落,蹑手蹑脚地溜进了孙嬷嬷的宿房,走至床边,对着尚在熟睡之中的孙嬷嬷说了声:“嬷嬷,对不住了。”挥起一掌,切在了孙嬷嬷的后脖颈上。
孙嬷嬷闷哼了一声,立马晕了过去。
纳玉回身走出宿房,掩好房门,施展起轻功提纵术,朝着金明门的方向飞掠而去(。)
第五十四章 先皇遗诏(一)()
依照本朝立朝一百多年来的成例,先皇的百日祭奠本不属于特别隆重的皇家典仪。如按孝经所说,逢父母丧,为人子者当守孝三载。然而,对于日理万机的皇帝而言,三年的时间不免过于漫长了些。
皇帝既然无法真正做到为故去的先皇和太后守孝三年,因此,就有那一干所谓的饱学之士、朝中司礼之臣为了迎合圣意,言之凿凿地替皇帝编造出许多理由,将为先皇和太后的守孝之期不断地缩短,并且径直由三年缩至一年,继而又变为三个月,直至缩短为三七二十一日为止。
遵照这一新的说法,自先皇或太后驾崩之日算起,一旦出了三七,朝中、宫中便可一切恢复如常,该纳妃的纳妃,该聚饮的聚饮,该歌舞的歌舞俨然已是一派新朝新气象,完全不见了既有的举国皆哀的悲伤氛围。
可是,今年的先皇百日祭奠,却因丽太妃母女的甘愿以身为先皇殉葬而变得格外引人注目。
妻妾殉夫、儿女殉父虽古已有之,但发生于皇室之中,至少在本朝立朝一百多年里还属绝无仅有的事情。
即位不久的皇帝于得知丽太妃和长宁长公主以身殉葬的消息次日,出于心中感奋,当即颁下一道圣旨:在先皇百日忌辰当天,皇帝将亲率后宫妃嫔、朝廷勋贵、文武百官等一应人等到南内亲自为太妃母女扶灵送葬,以彰其行。
这样一来,在江朝文武,甚至是居住于长安城中的百姓眼中,原来不过是应景儿的先皇百日祭仪就显得分外隆重了起来。
然而,就在三天前,李进忠亲自带入延英殿,奏报来的一则关于蒲州叛军营中公然竖起颖王旗号的讯息却令皇帝陷入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倘若一旦坐实江陵王李舒投靠了蒲州叛军的消息,那么,不仅皇帝曾寄予其重振皇族厚望的皇长子睦王极有可能已身遭不测,更使皇帝感到十分难堪、颜面尽失的是,这样一来,太妃母女自尽的真正原因几乎可以肯定的说,就是在向长安城外的亲人发出警讯,阻止江陵王奉诏还京。
而如果这一切尽皆属实的话,皇帝岂不是明知丽太妃母女是敌非友,还要驾临南内为其扶灵送葬?即便是自己未登极之前在昔日的对头张皇后面前,他又何尝忍受过如此的奇耻大辱?
接到江陵王投靠叛军消息的当晚,皇帝在瑶华宫中辗转反侧,几乎整夜未眠,以至于婉容一脸娇羞地告诉他自己又有了身孕,也未能使他的心情有一丝好转。
次日清晨,皇帝在经过了一夜的反复思量之后,终于艰难地做出了一个决定:先皇的百日大祭照旧进行,到时他仍然会驾临南内,去为叛军首领的生母扶灵送葬。
今天就是百日大祭的正日子啦。
尚是四更时分,天色微熹,皇帝已是醒得双目灼灼,睡意全无。他从床榻之上翻身坐起,对同榻而眠、虽被他惊醒,却犹带满面睡意的婉容轻声劝道:“今儿南内人多,过于热闹,你才有了身子的人,呆会儿天亮就不必陪着朕一道过去了。留在宫中,自个好生将息着吧。”
婉容挣扎着从床榻之上坐了起来,心有不甘地争辩道:“那怎么行?臣妾的身子不打紧,总不成叫今日如此隆重的典仪上,皇上身边只有景姐姐一个人相伴。再者说,身为父皇的儿媳,臣妾也理应亲至南内,略尽这份孝心的。”
皇帝担心她腹中尚未成形的胎儿有失,待要开口再劝,不经意间一眼瞥见王保儿侧身站在殿口,正探头探脑地在向殿内张望,遂抬高声音,冲他喝问道:“你这奴才,独自一人偷偷摸摸地立在殿口作甚?有事只管进来回话就是。”
王保儿听了皇帝的召唤,急忙一溜小跑着进了殿,远远地离着龙榻跪下,连连叩首道:“小的该死,小的没长眼,惊扰了万岁爷和娘娘。只因小半个时辰前,惠贵妃的凤辇已到了宫外候驾,吴公公现下正陪着她,小的不敢要惠妃娘娘在宫外久等,专为进来瞧瞧万岁爷和娘娘睡醒了没”
“暄儿对父皇的百日祭仪,倒是比着朕还要上心些。”皇帝边示意在一旁侍立的樱儿为自己更衣,边吩咐道,“王保儿,这样,你现在就到紫兰殿告诉阿史那氏和郑氏两位婕妤一声,丽贵妃身体不适,不能陪朕前往南内参加祭仪,不拘她俩哪一个,如愿陪朕同去,即刻赶来瑶华宫候着。”
王保儿趴在地上却一动没动,抬起头,乍着胆子问道:“如果两位娘娘都愿去,小的在她们面前不知该如何回话,还请爷明示。”
“那就叫她们一道来吧。”皇帝随口答道,他见王保儿起身后仍迟疑着不肯离去,奇怪地问道,“你还有何事要回?”
王保儿满脸谄笑着答道:“方才在宫门外,景娘娘曾向小的寻问过来兴儿的下落来着。回爷的话,遵照爷的旨意,这两天小的差人向把守长安城十二座城门的监门军详细打探了一遍,其中唯有城北安远门处的守军中有人曾于两天前晌午时分见到过一个与来兴儿年貌相仿的少年骑马出了城门,不知所往。小的生怕爷您心里惦记着这事,趁便先来回一声。”
“唔。今日事毕,你便派人到安远门十二个时辰不落地给朕守着,一见来兴儿回城,立即将他捆来见朕。”皇帝经王保儿提醒,这才想起一经发现来兴儿在宫中失去了踪影,自己的确下过一道旨意,要王保儿尽快打探到来兴儿的具体去向,将他捉拿回宫。此时听他说有了线索,遂边从樱儿手中接过青盐漱着口,边含混不清地吩咐道。
“小的遵旨。”王保儿爽利地答应一声,转身一阵风似地出了寝殿,跑去紫兰殿向两位婕妤传旨去了。
“臣妾听说来兴儿才从逻些返回了长安,怎么又在宫中不见了踪影?臣妾早就说过,这小子来历不明不白的,着实叫人放心不下。要是过几天找到了他,皇上打算如何处置他?”婉容对皇帝重用来兴儿一直心存不满,趁机问道。(。)
第五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