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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大,四个大腹便便的半大老头儿在杜家老管家的带领下从外面走进了杜构的府邸,来到了专门用来会客的前厅。
“几位且稍坐,老朽去请我家使君大人过来。”安排下人上茶之后,老管家淡淡说道。
“老管家请!”几个盐商纷纷起身,客气的说道。
正所谓宰相门房七品官,杜老管家虽然现在已经不在杜府,可是刺使府邸也不是什么良善之地,相对于长安,地方上的刺使府并不比京城的宰相府差上多少。
所以那些盐商尽管有着勋贵代理人的身份,却依旧不敢托大。
老管家对这样的场面似乎早已经见怪不怪,无声的点点头转头离开,向着后宅而去。
而在杜老管家离开之后,那些大盐商才开始四下打量起自己身处的会客厅。
只见这会客厅布置的极其简单,几副茶几椅子,几盆盆栽,再有就是四周墙上挂着的一些字画,若不是刚刚进门之前看了的确是刺使府邸,几乎让人以为自己是在一户很普通的民宅之中。
但即便如此,那些大盐商却显得更是拘束,不为其它,只因为那些字画上的落款实在太过惊人。
杜如晦的字不用说了,作为杜刺使的老子,挂上一幅并不稀奇,可是其它的那些呢?于志宁、孔颖达、魏征、房玄龄……。
哦,对了,还有一幅字,那上面的字数极少,只有‘正大光明’四个字,字体犹如鸡刨几可防伪,并且没有落款。
这字出自谁的手笔不问可知,李承乾的字可以防伪之说已经传偏大江南北,若是看了之后还认不出来,那这人必然是个文盲。
不过,这幅几可防伪的字却被挂在了会客厅的正中,占了很大的面积。
由此可见,这杜构刺使若不是一个溜须拍马之辈,便一定是个奉公守法、严于律己的人。
……
“杜使君到。”就在几个盐商琢磨杜构的为人时,外面有人通报道。
这并不是因为房间内的几人地位够高,杜构来了需要通报才能见他们。
而是为了躲避一些东西,若几人正在说杜构的坏话,这样一声通报可以起到提醒的作用,省得到时候被撞见双方尴尬。
不过好在一般来说不会有人这么没有眼色,跑到人家地头来说主人的坏话,所以这一声提醒也可以理解为‘你们想见的人来了,都站起来好好准备准备,别失了礼数。’
而事实上,房间中的几人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听到通报立刻站了起来,双目直视房门,等一身官服的杜构带着杜荷现身后,齐齐躬身:“见过使君大人!见过杜二公子。”
“坐吧!”杜构摆摆手,带着杜荷穿过几人中间,在中间主位上坐了下来。
至于杜荷,他是以私人的身份过来的,所以只是找了一个不大起眼的位置坐下。
“谢使君大人!”几个盐商等到杜家兄弟都坐了,这才施礼坐下,其中一人在另外几个眼神的怂恿下开口说道:“使君大人,我们这次来……”
“你们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价格方面可以按照你们在长安商量好的价格。”杜构打断那人,直奔主题。
“……”几个盐商全都懵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遇到这样谈生意的。
以往与这些当官的打交道总是要夹七缠八的扯上半天,然后再会进入主题,甚至有些特殊情况,还要换一个‘地方’再谈。
可是这杜刺使竟然这么好说话,竟然连谈都不用谈就给了他们最低的价格,如此一来反而让他们有些不放心了。
杜构见众人不说话,不由皱了皱眉头:“怎么?你们可是还有什么要求?”
要求?什么情况?要求不都是官府老爷提么?什么时候论到商人可以提要求了?这杜家大少爷到底啥意思?
懵圈中的盐商面面相觑,半晌才有一人说道:“使,使君,我等没什么要求,只是,只是想问,难道你真的答应以七成的价格售盐给我等?没,没附加条件?”
“什么附加条件?”杜构被几个商人问的同样有些发懵,转头看向一边的二弟杜荷,意思是:你带来的这些人到底是啥意思?怎么我都答应了,他们还是不走。
而杜荷呢,杜荷此时也有些搞不懂自己的大哥了,心说自己这大哥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真的生气了?怎么可能谈都不谈就直接点头答应那些商人的要求呢?
想到这里,杜荷从椅子上站起来,对几个盐商打了下稍安勿躁的手势,然后压低了声音对杜构说道:“哥,你到底是啥意思啊,这些人来这里可是关系着高明的一个大计划,你若是把事情给搅和了,麻烦就大了。”
“我有什么意思?他们来买东西,我就卖给他们,还有什么其他意思?”杜构不明所以的看着二弟,他并不想关心李承乾的计划,也不想知道什么计划,反正长安那边让他按照这个价格把盐卖了,他卖也就是了。
杜荷看着自己大哥迷茫的眼神,心中一动:“哥,你不是什么好处也不要吧?”
“我要好处?”杜构楞了一下,嘴角抽了抽,抬手指着头上最丑的一幅字说到:“这是秦王殿下送给我的四个字,你觉得如何?”
得,看来是特么误会了,杜荷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正大光明’四个丑字,苦笑着摇了摇头,继而说道:“得,我明白了,一会儿我带着他们去盐场看看,等过几天其他人到了,咱们就把事情最后敲定,行了吧?”
第一六五五章 登州理念(下)()
因为时间的关系,杜荷决定次日再带着那些商人去盐场看看那里的生产情况。
而当那些盐商离开之后,杜荷也不等回到后宅就把杜构按在了座位上,火急火燎的问道:“哥,你到底是个啥意思?谈生意哪有你这样谈的?若是今天的事情传到高明那里,很可能被扣上一个不敬上官的帽子。”
“二弟,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杜构看着杜荷,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事情。
“现在不是我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而是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杜荷气鼓鼓的坐到杜构的身边,抓起已经冷掉的茶水,仰头灌了进去。
“唉,看来你是真的不了解登州的情况,所以才会这样吧!”杜构歪头看着弟弟,顿了顿才说道:“你知道么?我之所以这样,都是出于秦王殿下的指导,如果不是他,只怕我现在还是和那些官老爷一样吧。”
“什,什么?高明的指导?你是说……你这样做都是高明授意的?”杜荷这下不淡定了,从椅子上跳起来问道。
“你以为呢?”杜构指了指身边的椅子让杜荷坐下,然后才慢条斯理的说道:“你知道为什么登州这几年变化这么快么?其实这都是秦王殿下在背后指点的结果,而且登州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这其中的门道你若是想知道,我可以慢慢说给你听。”
“我当然想知道,哥,快说,快说。”杜荷茶水也不喝了,坐在杜构边上一个劲的催促。
“简单的说吧,登州其实最开始的变化是在官场,也就是四年前我刚刚当上刺使的那个时候。”杜构看着眼神有些迷离的看着窗外摇曳的垂柳,叹了口气说道:“那个时候我收到秦王殿下的指示,开始在登州试行简政、绩效。”
“也就是说,将以前比较繁琐的政务变的简单,同时登州的官员每月必须处理完多少公务,若是不能完成,不管吏部考功司给的评价有多高,一概不得升迁。若是连最低标准都没有完成的话,甚至有可能面临降职。”
“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登州的官员慢慢养成了习惯,那就是只要当天能处理完的政务绝不拖到第二天,有些官员为了更快的理处公务,甚至将几个部门合到了一个地方办公,为的就是能够完成考核。”
杜荷在长安的时候哪里听过这样的事情,现在听完杜构的描述,惊的下巴几乎砸到脚面,嘴巴张了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说道:“这,这就是你今天如此快就答应那些盐商的原因?”
“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杜构淡淡一笑,接着刚刚的话题接着说道:“另外一点就是招商,让更多的商人到登州来经商,我们可以给他们提供更好的便利条件,比如场地,比如治安,更有甚者还可以帮且他们联系货源或者销路。”
“啥?这些东西你们也管?那,那不是太给那些商人面子了?”杜荷听完杜构的话之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杜构撇撇嘴,哼了一声说道:“面子才值几个钱,老百姓过上好日子才是根本。你是从城外进来的,在城里你可看到一个乞丐?”
杜荷想了想,慢慢摇了摇头。
“明天你还可以继续看,若是在城中发现一个乞丐,你偷父亲扇子的事情我就帮你背了。”
“算了,我信!”杜荷苦笑着摇摇头。
他很清楚大哥杜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他根本不可能说出这样话,所以根本不用看,他也知道登州城中应该是真的一个乞丐也没有。
不过杜构却并不想放过杜荷,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登州所有城池,包括各县在内,你都可以去看。”
“哥,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杜荷并没有继续纠结于乞丐的问题,因为他知道看也白看。
“把百姓放在心上,自然就能做到了。曾经的我也看不起那些商人,但不可否认的是那些商人可以为登州百姓提供大量的工作,让那些过去衣不蔽体的百姓能够有衣穿,有饭吃。仅凭这些就已经够了,够了啊!”
杜构的这段话是真的发自肺腑,从前的他不知道父亲为何要废寝忘食的处理那些公务,现在,他升到了刺使的位置,看着治下的百姓每天笑逐颜开的样子,他终于明白了。
……
是夜,杜荷一夜无眠,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带上四个盐商在杜构派来的人带领下直奔盐场。
一路上,不管是杜荷还是盐商,全都见识了以往从未见到过的景象,一间间工坊在城外几乎连成一片,城中百姓一大早就开始排队出城,然后进入那些工坊之中。更有一些人竟然骑着长安城都不怎么常见的自行车,速度飞快的掠过他们的马车,消失在远处的工坊区之中。
这种情景几乎颠覆了商人们对登州的认知。
这些人在来登州之前,本是抱着吃苦遭罪的念头来的,就连杜荷都不例外。
可是真到了登州才发现,这里似乎就是商人的天堂,在这里没有人会歧视他们,就连昨天进刺使府,遇到一些官员甚至会主动跟他们打招呼。
这在长安或者其他地方的州府是绝对难以想象的。
而在车上,杜荷也对那向个商人解释了一下昨天杜构为什么会那么直接,这让几个盐商激动的几乎跳下马车飞奔回城。
如果真像杜荷说的那样,登州府毫无疑问就是他们的天堂,如果有可能把自己的家搬到登州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看着几个大盐商的表现,杜荷突然有一种骄傲的感觉,那个让人向往的登州便是他的大哥杜构一手打造出来的,他这个弟弟自然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杜荷已经开始其待回到长安的日子,因为李承乾曾经答应过他,这次他回去之后会把他外派,主政一方,相信到时候自己一定会闯出另一片天空,不让自己的大哥传美于前。
第一六五六章 码头血战()
而随着杜荷带人离开,杜构则又恢复了以前那种比较悠闲的生活。
可是这种悠闲只是表面上的,在杜构的内心深处,却有着一种深深的煎熬。
就如同他对杜荷所说一般,登州能有现在的盛况,基本上全都是在李承乾的指点下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他杜构在这里充其量是一个执行者,而不是一个掌控者。
又可者说,其实换了任何一个人来这里,只要按照既定的计划一步步走过来,都不会表现的比他杜构差。
而既然这样,那他杜构又有什么可牛、、逼的?登州的一切与他又有什么关系?面对那弟弟传达的口信时,自己为什么会反应那么大?难道真的是忘本了?
杜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已经自大到了这种程度,圣人言:吾日三省吾身,可是自己真的做到了么?如果没有做到又如何能自称是圣人子弟。
就在杜构陷入深深自责的时候,在大海的另一面,一场战斗正在如火如涂的展开。
那些倭人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居然莫名其妙的开始合作,近二十万倭军从四面八方向着都城涌了过来,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