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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李纲和宗泽,因为就在汴梁的众目睽睽之下,倒也没敢有什么太大动作。首先便是李纲以修缮的名义,大势征调民夫和工匠,借着对东京外城修缮的借口,将内外城的城墙好好的检修了一番。然后宗泽以整备的名义,对东京禁军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梳理,严查吃空饷和冗官、冗兵的现象,将原先号称八十之众的大宋禁军,整整瘦身到了二十七万的实数。
也就在四人于京畿各地按策行事的同时,黄州这边却是动静不大。除了五月间的时候,颍昌府中有一家商号出头希望承揽修建颍昌府直通汴梁的双向四车官道,并愿意先期垫资,引得颍昌商界闻风而动,最终以参股的形式筹得近二十万贯资金,官府不得不同意动工修建的事情之外,倒也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发生了。
不过,也只有黄州人慢慢发现,从四月份起,虽然回龙山下的龙山书院里依旧读书声朗朗,但位于黄州以北团风山旁的御车学院则归于寂静,往日里十天半月就能见着大队人马驾着战车出行,在学院巨大的校场中摆阵演练的壮观场景再也难见,整个学院陷入了一片死寂。
而浠水县中的人们也发现,如今的雷山之中开始极少听见雷声,往日里热闹的山道之中也少了许多商队的身影。
还有就是,黄州城前的长江水市里,在此谋生的渔夫船客虽然发现近些日子在黄州落脚的商客渐渐多了许多,可这些人在撒进了黄州之后便也没了踪影。
且不说这种种情况,但说到了这年的八月初十,御车军中发来军令,要求滞留在黄州已经长达一年的岳飞和五百精骑返回大营。
临行前,黄杰招来岳飞于书房,两人对坐饮茶无言。
此时的黄杰,因为不用抛头露面,自然也就不必给自己上妆作伪,因此一张脸倒也如常人无恙。但见他斟得一盏清茶与岳飞,便也笑道:“师弟此去,可还有什么不解之处?”
岳飞接过茶盏饮下,便也珍重问道:“师兄年来计划,小飞倒也理会的,只是不太明白,既然师兄有了这般准备,为何不直接上疏朝廷,早做应对?”
黄杰听来一笑,偏头想了想,便也道:“某村有一老妇,有沟通阴阳之能,一日得上天预警,称待到村头石狮双眼流血之日,村中必有大祸临头。此后,老妇每日守于石狮之畔,被村人视为疯魔。久而久之,便对其事嗤之以鼻,一日村中顽童戏耍,便有人找来鸡血涂石狮双眼,老妇见状便与村人报知警讯,却无人相信。然而当夜,村前河堤突然垮塌,河水漫灌村落,除老妇一家得脱之外,举村罹难。小飞以为,此事何解?”
岳飞听来,脸色古怪,久久不言。
黄杰轻轻一笑,起身来到窗前,向北而望道:“小飞,此去东京,一切按计行事便是!”
岳飞闻言便也起身称是,不过想想,却是欲言又止,黄杰便也又来与他倒了一盏茶,而后笑道:“这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天数,我等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未完待续。)
卷九 挽天倾 第七百三三章 【何其哀】()
送了岳飞和五百御车骑兵北上之后,黄杰便也开始整日闭门不出,只是读书、习字,督导家中小娘子们的课业。黄州城中繁华依旧,回龙山下的书院里依然是读书声朗朗,自然也没人能察觉这平静之下积蓄的能量,即将要在不久的将来刮起一场怎样的狂风骤雨。
闲来无事的时候,黄杰也会偶尔带着家人去龙山脚下野营,又或者去城西便河觅一处清净之地垂钓,偶尔,黄杰还会如当年老倌那样,领着家中的小娘子们安步当车,出城去往水市头子寻几尾真鳊,自然也不会忘了送些给舅父尝鲜,一家子的日子倒也过得其乐融融。
甚至也渐渐不再做什么遮掩,也不再去用那该变面色的药物,体态、样貌也是日渐恢复了正常。
只是,无人知道这近年以来,黄杰时常发梦见着金军南下踏破东京的景象,其实夜夜不得安眠。
然而,到了这年的七月,一道宫中发来的懿旨却是搅乱了黄杰的这般神仙日子,却是郑皇后的整寿到了。因为赵福金随黄杰来了黄州也快两年,因此很是思念,便也接着自己整寿将至的机会,传旨让赵福金领着黄杰返京。
此外,去岁本也是赵官家的整寿(四十),但因为北伐和收复燕云这等大事接二连三,因此赵官家自然也是没有心思操办,所以干脆也就借着郑皇后今年整岁的机会,一并操办起来,因此在懿旨中郑皇后不但点了名要赵福金把黄杰带回京去,也要她一道把黄家的小娘子们还有赵庚子和黄玄霸也带回去好给赵官家这个外公贺寿。
对此要求,黄杰想了想,便只能喝退下人,单独与赵福金道:“你若回京与父皇祝寿,我陪你去便成了,至于大娘还有庚子她们,还是留在黄州的好。”
赵福金怎说也跟黄杰做了几年夫妻,尤其是这两年与黄杰呆在黄州也算得朝夕相处,自然知道自家郎君有许多不为人知的隐秘之事不与外人道哉,便也小心的问道:“可是与你那奇梦有关?”
黄杰点了点头,一脸不愿细说的模样,但赵福金还是忍耐不得:“父皇整寿,夫君与本宫携了孩儿们前去祝寿本该是人伦孝道,若是只有你我夫妻二人返京,如何与众人说道?”
黄杰苦笑一声,本不想多言,可赵福金却是起身来到黄杰面前,凑近了瞪着双眼道:“夫君不妨据实相告,此事……或与夫君那奇梦有关?”
二人一帐同寝多年,赵福金岂能不知黄杰发梦之事,见黄杰点头不言,赵福金咬了咬牙,便也直言道:“你我夫妻多年,事到如今,梦中之事还不能对予言么?可是怕予不信?”
黄杰苦笑一声,便也答道:“非是怕你不信,只是怕你承受不起!”
赵福金瞧着黄杰面色,自然分辨得出这是真话,依她的聪慧自然听出话外之音,不过她思来想去,便也道:“你若将奇梦之事对予直言,予便听你安排。你若不能,予便只有带着庚子一人返京!”
黄杰听来一怔,待他看清赵福金满眼期待的神色之后,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也罢!你便带着庚子返京就是。”
说完,黄杰不顾赵福金满眼失望之色,甩手出了后堂。
来到前院,正好瞧着十三太保们正领着小娘子们戏耍打闹,黄杰便也坐在檐下笑颜来看,看着看着便也泪流满面。
想想也是,黄杰可不敢告诉赵福金,奇梦中预示着金国即将展开灭宋之战,不敢告诉她北宋将亡、东京汴梁将破,更不敢告诉她……她的父皇和母后,还有她的姐妹们下场将会如何的凄惨。
虽然黄杰使尽了浑身解数,却也不能让这等奇梦中预示的未来有所改变,而这也正是知天命之人的悲哀。
七月十二这日,赵福金仅携赵庚子一人启程返京,黄杰使男女黄州卫各一队护送前往。此事传回宫中自然引得赵官家龙颜大怒,不过听得传信之人解释称黄杰旧伤复发,实难远行之后,又在郑皇后的劝慰之下,也才作罢。
与此同时,身在黄州的种师道也借着上贺表祝寿的机会,也是称年老体衰,不堪远行,再次拒绝返京。
对于赵官家而言,虽然弄不清黄杰和种师道究竟在黄州弄些什么花俏,但只要二人安生呆在黄州不出来闹事,便也是一件顺心的好事,因此也就将此事放在了一边。
但也说赵福金和赵庚子北去不久,黄杰便也再赴雷山,与种师道静坐于禁室之中,两人一面手谈,一面品着今年回龙山新的新茶,相对无语。
不久,种师道以一手妙棋截杀了黄杰在中盘好不容易布下的一条大龙,逼得黄杰不得不弃子认输之后,种师道便也趁着机会笑道:“既然子英已将汴梁视作险地,何故放公主还京?”
黄杰听来一怔,想了想后却是突然问道:“种公可知,知天命者,以何为喜?以何为悲?”
这一句反问,自然叫种师道措手不及,一事竟也沉吟起来,捋须不语,好生想了想后,便也答道:“得其利者喜,知其弊而无可解者悲,可呼?”
黄杰听来,先是摇头,又做点头,到底可是不可自然叫人猜测不透,接着黄杰便又反问:“小子的奇梦,种公何故信之?”
种师道听来也是苦笑,捋须道:“先有御车,再有雷神,容不得老夫不信啊!”
黄杰慢悠悠倒去两人盏中的凉茶,各自斟了一杯新茶后,便也起身北望,沉声道:“近些日子,小子偶得一阕,想请种公斧正。”
种师道端茶来饮,便也笑道:“哦!老夫洗耳恭听便是!”
黄杰想想,便至室中按前,提笔挥毫撰下一阕词来,却是:“汴水如墨,烟云色,良人随风而逝。残垣之处,却还有,故国筝琴萧瑟。狂澜惊现,烽烟四起,蹄声震霄汉。残阳似血,斜照烈士头颅。
无奈百载蹉跎,北望燕云兮,金瓯独缺。冲冠一怒,执长槊,搅动血海翻腾。回首凭栏,长啸如哀歌,岁月蹉跎。泡影几许,且随我吃茶去。”
题罢,黄杰将笔一投,依旧还望北面,喃喃道:“顺天者昌,逆天者亡,知天命者,何其哀也!”
倒是种师道看罢了黄杰的这阙词后,突然望着手中的茶杯怔怔道:“不错!不错!泡影几许,不如吃茶去!”(未完待续。)
卷九 挽天倾 第七百三四章 【天倾了】()
大宋靖康五年(1125年),八月初十。
以李邦彦为首的使节团在抵达了会宁府约六日之后,得到了金主完颜吴乞买的召见。然而,在会谈中间,因吴乞买屡次避而不谈大搜刮赎买西京及所属生于的应(今山西应县)、蔚(今河北蔚县)等六州,副使耿南仲等人据理力争,并扬言若金国若不欲商谈赎买之事,则与两国之盟约有害。
谁知,提及盟约之事后,金国方面并用提出张钰叛金之事与宋使交涉,李邦彦等虽称张珏叛金与宋无干,但言辞之间引得完颜吴乞买大怒,商谈之事不欢而散。
八月十二,完颜宗望、完颜宗翰等金军将领以张钰事变为由,奏请吴乞买攻宋。吴乞买权衡之后,向大宋提出愿将六州十八县折价一千八百万贯易给宋朝,却还要宋朝每年除把原给辽朝的四十万缗岁币交给金朝外,还要把这六州二十八四县的赋税如数交给金朝,此外先前已经交付大宋的燕京等地每年还需另交一百万贯作为“代税钱”。
见吴乞买如此的狮子大开口,李邦彦等自然不能答应,旋即吴乞买便以大宋背盟为由,向大宋宣战。
八月十五,吴乞买收缴使节团一切仪仗及钱财物资,仅与一马二牛与李邦彦等归宋。同日,吴乞买发出金箭令,调集金军往大定府集结。
九月初八,金军在大定府集结得五万骑兵,吴乞买令完颜宗望为东路军,领三万人马奔赴渝关,令完颜宗翰为西路军,领两万人马西下大同府汇合金国西军直攻太原,两路同时攻宋。
东路完颜宗望于九月十六誓师出发,二十二日抵达渝关城下。虽然自上次金军攻克渝关并拆毁关城后,宋军大势修缮,并加强了守备。但此时宋军就算加强了防备,但城关守军也仅有两千余人,被金军一日而下。
此后,完颜宗望一路南下,二十五日克平州;二十八日攻克燕山府,阵斩守备王禀。十月初二,大宋易州(今河北保定市易县)戍将韩民毅投降。
十月十五日,于白沟和古北口大败宋军杨可世部;五天后,范阳守将郭药师降金,大宋在燕山府一线的防卫全面崩溃;不久破宋中山(今河北定州)派来援军三万人,冬月初八,又破宋兵五千于真定府(今河北正定),冬月二十二,完颜宗望攻城仅两日克信德府(今河北邢台)。
至于西路元帅完颜宗翰所领的两万大军,则在大同汇合了留守的三千女真和七千杂胡,合兵三万直攻太原,先于十月初二攻克朔州(今山西朔州),初九日破代州(今山西代县),十六日中山开城而降。十月二十八抵达太原下,但遭到了太原守军的顽强阻击,围城五日后一战而下,因攻城的女真多有伤亡,完颜宗翰下令屠城。
靖康六年正月初八,完颜宗望领军三万抵达大名府城下,宋军种师中部不战而退,宗望军见机弃攻城池,一路追击南下,于正月十五抵达滑州。滑州守军不战自溃,金军不战而克滑州,随后宗望军将滑州洗劫一空后再次南下,于正月二十二抵达汴梁城下。
“天塌了!”
正月里的汴梁,虽然此时天晴无雪,但年节的气氛还未消退,对于汴梁的百姓而言,直到金军真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