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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惟演这次的意思,还真不是赵祯的意思。
赵允让一句“恕难从命”也把他噎了个半死。
这就是赵允让聪明的地方,该有的态度一定要有。
这命令或者说意思,明显就是钱惟演私人,或者说是枢密院的意思。
或者还有那一群文臣,可是,就是没有皇上的旨意。
真整出大的事情,出了事儿的话,谁来负责呀?
依着这一群的尿性,一定会把赵允让踢出去,让他来顶雷!
就冲着钱惟演这损人利己的性子,等到最后被刘太后免了职务,也是非常正常的。
因为钱惟演就是这样的一种性格,性格决定命运嘛,可以理解。
终于,第二天赵允让和耶律雪一起起程了,同时启程的,还有二十万贯的岁币。
在长亭处来送别的只有柳永四美李月娥凌文儿等寥寥数人,一言以蔽之,就是一个官方的都没有!
赵允让还真怕柳永在弄个“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出来,急忙忙与众人作别,也顾不上梨花带雨的都是谁了,就一路踏上了征程。
一路上晓行夜宿,除了耶律雪经常来骚扰一下之外,倒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平平安安就到了宋辽边境。
雄州,是宋辽澶渊之盟之后设置的三大榷场之一。
澶渊之盟以后,榷场几番开设,几番封闭。
赵祯即位之后,在雄州、霸州、安肃军开放榷场,并且双方都采取了一些管理榷场的措施,互致友好。
雄州在三大榷场中,是规模最大的。
因为从汴梁城一路行来,这是通往辽都中京大定府的交通要道。
所谓要想富,先修路,自古而然。
所以位于要道的雄州榷场,自然也就兴旺发达了。
赵允让有些激动,由此再往北,就离着他前世生活的地方不远了!
虽然隔着遥远的时空,可是凭吊一下,还是可以的,可惜不能定位!
赵允让生活的地方,说起来离着幽云十六州不远。
可是这个时候,他完全没有办法定位到自己家乡的坐标。
山连山岭连岭不说,居然遍地都是大大小小的湖泊,稍微往东边走一走,估计就能看到大海了。
这特么才是沧海桑田呢!
按照现在的说法,他的家乡恐怕还是迫近水之滨的。
真是感慨万千哪,沧海桑田虽然只是基于更远的历史的说法,可是哪怕只是短短十年之间的变化,已经足以让人领悟什么叫做今非昔比,触目惊心!
何况这是上千年的变化,虽然是逆向的!
大自然的变化,抑或社会环境的变化,个人的成长,真的是会让人感慨万千。
耶律雪当然不能理解赵允让为何是这样的一番模样——因为在她看来,赵允让这无非就是对北国风光的一份欣赏之意而已。
这大概就是诗词方面的能人的固有特征吧,多愁善感,是诗人的固有特点。
“小王爷,看我这北国风光如何?”
赵允让真有心给她来一首沁园春雪,无奈这个时候不是很恰当啊,眼看正是七月流火的时候,离着冰天雪地还早着呢!
没有一首恰当的诗词来让耶律雪俯首称臣,实在是一件很不爽的事情。
耶律雪偏偏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个时候小王爷也不来一首吗?”
赵允让面无波动:“诗词虽是小道,却要看情怀,如此的环境自然是不错,可是也要见到合适的人才行!”
一句话把耶律怼堆了个半死,眼见着眼圈儿就红了。
赵允让顿时郁闷了,这都是什么动物?
论起杀人来估计一点也不手软,可是该掉眼泪的时候,也能立刻“妹妹找哥泪花流”!
耶律雪名如其人,冰雪聪明,赵允让的意思是,自己就不是合适的人了,难道说萧茵比自己更合适?
说着就不服气,作为大辽两大才女,虽然是闺蜜,可是暗地里劲儿也没少较!
女人小心思动起来可是很麻烦,所以一直到了雄州城,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雄州这座城池,实际上是澶渊之盟之后才发展起来的,目的就是管理宋辽边境交易的榷场。在之前,雄州的主要作用,是一座防御性的城池。
在有了榷场之后,城市属性转换,现在是以商业管理为主,外交扯皮为辅,相互刺探为日常的这么一个地方。
距离雄州二百多里,就是幽云十六州中最有名的幽州!
而这榷场,实际上是分为两个部分,虽然名义上是朝廷建立,可是围绕这榷场,又滋生了大量相同性质,却又情况复杂的类似场所。
也正因为如此,许多纠纷往往错综复杂,宋辽两国的民众都想着在自己一方解决,官府也是如此。
可是如果是裁决起来的话,因为这里比较靠近大辽的边境,实际上宋朝的百姓是很有些吃亏的。
因为澶渊之盟本就是宋朝的一种弱势的体现,当时宋真宗为了订立这个盟约,可是许下了不少条件,这岁币就是这么来的。
雄州的官员们居然早就知道赵允让要来了,等到车队到了雄州,官员们都出来拜见。
赵允让倒是不陌生,这一幕,在济州和庐州都见到过了,以后估计也少见不了。
所以赵允让本着花花轿子人抬人的原则,热情的和他们一起寒暄着。
正在寒暄得热火朝天之时,突然闯过来一个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人,为我做主啊!”
赵允让一怔,原来是拦路喊冤的!
虽说拦路喊冤的电视里见过不少,可是现实里这基本不怎么现实!
你怎么能够在层层严密的护卫下,跑到大人的轿前或者马前呢?
所以这都扯淡!
但是今天这个人,明显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赵允让吓了一跳,耶律雪吓了一跳,众官员特别心惊肉跳。
你说你在接待上司的时候,特别是接待一个能够上达天听的上司的时候,突然跑出来一个请求为民做主的人,岂不是说明你的治下绝对是有问题的?
所以旁边很有眼色的,上来两个差役,就要把这个人拉到一边儿去。
这人死活不动,哭嚷着不说,那手指都扒到土里去了。
赵允让一摆手,自己虽然不是什么青天,但是既然遇上了,也要为民做主。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嘛!
“你有什么冤情,尽管说来。”
今天,就做一回赵青天!
这特么肯定比赵青山刺激!
喊着为民作主的是一个老头,年龄大概有六十多岁。
老头连连叩头:“请大人做主,请大人做主!”
赵允让也是醉了,你倒是说说,具体怎么个情况啊!
老头看上去竟然不知道怎么说。
赵允让点手唤过一个文书:“你去和他说,有什么都要如实的记录,如果有半点儿不实,当心你的脑袋!”
文书连连点头,带着这老头一边去了,赵允让一点也不担心,有暗卫跟着,谁也闹不出幺蛾子来。
赵允让面不改色,继续和官员寒暄着。
可是官员们都有些神魂不定,谁知道这老头要说些什么呀。
本来这寒暄之后,众人就要接着让进去吃饭,没想到赵允让毫不理会,只是一个劲的在这里寒暄,很显然是在等老头陈述的结果。
过了大概有半个多时辰,众人都客气得口干舌燥了,文书拿着一张纸和老头一起过来了。
赵允让一看这状纸,眉头都是拧在了一起,原来这个老头竟然是经营马匹的。
能够在宋辽之间经营马匹,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活儿啊!
马这东西稍加训练,可是能够建立骑兵的。
所以对于大辽而言,这是属于军事管制的东西。
而许多能够换到马匹的东西,大多也都是大宋的一些紧俏的东西,例如盐,一些铁器,甚至是火器。
这状纸,特么有点烫手啊!
第一百零三章 以退为进()
不过烫手,也只能接着了。
赵允让接着认真看看,原来这老头复姓东方,单名一个皓字。
他有一个儿子,名叫东方冲。
这东方爷俩的生意,做得其实很大。
他这个儿子呢,平日里主要负责和就近的牧民们进行一个交易,收集一些不好的马匹。
当然,这个不好的标准,其实也没什么准儿。
有的牧民的马匹,那几乎能和战马媲美,有的就只能拉拉磨,有的干脆就是吃肉的材料。
然后这爷俩儿再拿过来,与宋朝这边的人进行交易,从中赚取差价。
同时也贩卖一些大辽牧民急需的物品,例如盐巴之类的。
说白了,这就是一个赚取差价的中间商。
当然,也正因为有了这个中间商,原来那些个不能交易的马匹,以及其他一些东西,才能够进行相应的交易。
就是说,这是一个打擦边球的中间商。
也正因为如此,这中间的利益固然很大,可是风险也是很大的。
这不,就在前几天,东方皓的儿子被人抓了。
最关键的,是不知道被什么人抓了。
总之是在大辽一边被抓的,就这样一个人就没有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还让手下人回来送信儿,来的信儿也很诡异,既不要赎金,又不要什么,而是让东方皓把这条线上交易的人都交出来。
俨然是把这父子俩当成间谍来追查了!
所以老头忙活了几天,也没有结果,今天知道钦差要来,索性直接来喊冤来了!
因为难得遇见,两国的官员都在一起的时候。
要知道,宋辽两处的官员,虽然也很有往来的,但是一般不见面。
基本都是公文来往,两头的人都不见面,虽然说彼此也都知道是谁。
赵允让看完了状纸,就已经有了点想法。
“耶律公主——看起来,今天我们是走不了了,这件事情不解决,我这个使臣也是面上无光啊!”
耶律雪哪里顾得上这些,因为这不是与她相关的事情,而且在她看来,这些也不算什么大事儿。
有什么事情能比快点把岁币运回上京复旨重要呢?
可是赵允让提出来了,耶律雪也不好说什么。
赵允让这几天正堵着气呢,可是让耶律雪哀求,肯定是不行,吓唬估计赵允让也不是能吓唬住的。
所以耶律雪气呼呼地来了一声:“随便你!”
赵允让转向对面的一个中年人:“那就麻烦罗大人了!”
罗大人点头,赵允让的名字他还是听到过的,而且这位小王爷最近风头很盛,他也是略知一二。
再说了,人家老爹可是赵元俨,堂堂周王!
能够管理一州事务的人,没有几分通天的手段还能行?
就是不知道今天这喊冤的事儿,是福还是祸?
是大祸还是小祸了?
队伍一行就此驻扎了下来,自然是极高品位的接待。
赵允让这才发现,这个地方居然什么都有,什么也不缺。
毕竟这是宋辽两朝交易的地方,按照现代的标准,这就是边境的一个自由贸易区。
所以有大量的商人和各类的物资聚集在这里,想要什么应有尽有。
而且以赵允让的使臣身份,这个时候想要点什么,自然有人拿过来孝敬。
所以赵允让就在这里好好地消遣了一顿。
而且耶律雪毕竟是大辽的公主,作为大宋的官员,对于这位大辽的公主,谁也不敢怠慢,这里离大辽太近了。
宴席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赵允让突然把那张状纸拎了出来,直接扔给了罗大人:“你看一看吧,这是谁干的?”
这位罗大人身为权知军州事,是雄州这个地方的真正的老大。
而且因为榷场和边境的缘故,他的权力其实要比其他的州大上许多。
刚才赵允让说麻烦的时候,他嘴里虽然客气,心里却在暗暗叫苦。
因为人,这个东方皓,他其实是认识的。
他一直也没有看到赵允让手里边的状纸究竟是写了些什么,因为赵允让一直紧紧拿着,不舍得给他。
现在终于能拿在手里,前后粗略一看,罗大人不由得眉头也皱起来了。
虽然寥寥数语,而且明显有避重就轻的嫌疑,显然是个老讼师写的状纸。
但是,这里面涉及的事情太复杂了。
在这个榷场的交易中,大牲畜是有的,,而且也是交易中的一个大类。
可是马匹,和牛羊之类的可不一样,这是十分敏感的东西。
就像是南方的铜铁,硫磺焰硝之类的军用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