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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岂可言而无信?”一听嬴政又有反悔的意思,淳于越不经有些焦急了起来。
“朕只同意兴办乡学,可从未曾说过,会复兴周之礼乐。”嬴政冷冷的声音,令朝臣们最后的一丝幻想也破灭了。
见嬴政那明目张胆地胡搅蛮缠,淳于越不经涨红了脸,说道:“我儒家始祖孔子,兴办乡学,为的就是复兴周礼,陛下岂能枉改?”
“先生开口周礼,闭口分封。莫不是以为,朕的位置,姬姓之人来坐更为合适?”嬴政也彻底收起先前的和颜悦色,话语之中,已经杀意毕露。
“放肆!”
“大胆!”
身为左右二相的李斯和冯去疾,同时冲着淳于越大喝一声。一股浓浓的上位者的压迫,令并未曾真正涉足过朝堂的淳于越,不经连退数步。
连带的,原本不少心思暗涌的朝臣们,也顿时掉入了冰窟之中,背后更是被汗水所打湿。
显然,今日之事,已经被他们认为,是嬴政在故意测试他们的私心之举。
“越不敢!”
淳于越慌忙跪下,额头上,也不禁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虽然迂腐,但并不代表连这点最基本的帝王忌讳都不懂。
否则,他也不会努力入朝求见嬴政,而是会像商末的伯夷和叔齐一般,饿死在荒山之上了。
“先生开口复礼,闭口师古。若是古人之法,真如先生所言,乃是完美无瑕之法,那为何,今日一匡诸夏的是朕,而不是姬姓之人?”
淳于越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大,像是这种诛心之言,换做一般人必定不敢回答。然而,淳于越却是犹豫了片刻之后,强忍着心中的恐惧,依旧开口说道:“周之衰,在幽王,周制。”
嬴政缓缓站起身,微微眯起眼,似乎恨不得将眼前这个一直顶撞自己的淳于越就地车裂而死。
“既然先生认为周之衰落,在幽王,那先生告诉朕,为何自幽王之后四百年,周国依旧不断衰弱?”
“此乃礼乐不兴之果也!”似乎是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淳于越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礼乐何以不兴?”
“诸侯爱利,人心不古也!”
“既然人心不古,先生又何以妄图以古之制,而治今之民?”
这次,淳于越,却是并未曾像先前那般流利地回答上来,反倒是略微思索了片刻后才说道:“因此,更需要克己复礼,法古人,复人心!”
面对淳于越的狡辩,嬴政的嘴角不禁漏出了一丝笑意。
“古之礼可复,人心或许也可复。可是,先生能保证,数百年后,人心依旧能如同现在一般吗?若是到时诸侯并起,我大秦的江山,难道要落于他人之手?”
“有周礼在,又岂会有这样的事情生呢!”
“那先生口中的周国呢!”
淳于越微微一怔,原本到了嘴边想说的话,也不禁就此止住。
时间能够腐蚀一切,即便是淳于越迂腐,但是事实面前,再完美的言辞,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朕要的,可不是四百年的安宁,四百年的风雨飘摇!朕要的,是能万世昌盛的大秦!周礼,给不了!”
淳于越,微微低下头,似乎还在思索着嬴政先前所说的意思。而其他朝臣,更是因为先前的一些小心思,而惴惴不安,生怕嬴政从中找出一两人,杀鸡儆猴。
“王绾!”
“臣在。”担任御史大夫的王绾,低着头,走出队列,恭敬地向着嬴政行了一礼。
“朕要你督查百官,自今日之后,但凡有人敢言复周礼,分封,依法而治!”
“喏!”
“来人,将淳于越带下去。”待到嬴政宣布完政令,略松一口气的李斯,皱着眉,故作镇定地说道。
“慢着!”
嬴政一声轻喝,却是令李斯的心不禁再次纠结了起来。,。请:
第三百二十八章 东请荀况()
“陛下……”
李斯微微低下头,双手作揖,一副静候嬴政命令的模样。.ΩM
“淳于先生虽然观点与朕不合,但是,还有一事朕,却是依旧有求于先生。”
嬴政走下大殿,递给一旁的赵高一个眼神。
一向精于察言观色的赵高,连忙弯着身子,面带笑意地走到淳于越的身前,恭敬地将他扶起。
原本以为触怒了嬴政,即便不受责罚也要会被驱逐出咸阳的淳于越,见嬴政竟然依旧愿意以礼待他,虽然心中还是极不认同嬴政所谓的“不复周礼”,但是还是恭敬地作揖等候着嬴政接下来的话。
“朕听闻,儒家孔子,有言有教无类,若朕将教化天下之事,交于儒家之手,淳于先生认为,儒家可有此能力担当此等大任?”
“当……当然!”
被巨大惊喜所砸中的淳于越,微愣过后,不经大喜道:“泽化万民,此乃师祖毕生的梦想,我儒家之人,必定赴汤蹈火,替陛下完成此愿!”
“善!”嬴政嘴角微微扬起一道笑意,点点头说道。
而淳于越,则是又对着嬴政再次一拜。
在他只要能让天下教化掌控在儒家手中,日后复兴周礼岂不是手到擒来?
身为如今法家代表的李斯,奋的淳于越,暗自摇了摇头。
自己的这位好友,虽然才学是不错,可是终归也只是活在竹简所镌刻的世界之中。
上不曾为官,下不曾为吏。口呼天下万民,却又终日驻足于学府之内,闭门造车,甚至,可能和他口中“万民”说话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如今,嬴政说欲将天下教化交于儒家,他便真的一点也不怀疑地相信了,只能说,太耿直了。
先不说,儒学是否真的深得嬴政之心。单单是那已经深入秦国骨髓的严法军功之制,就注定,会触动各方利益。
或者说得明白点,分封之制,或许会深得众人之心。可是,要想就此取缔军功后代子孙世世代代都只能坐守一个位置。恐怕,军中的人,便会第一个乱起来。
所以,哪怕此刻后的儒学可能取代法学,李斯也是一点紧张的感觉都没有。
可以说,整个朝堂上下,数十人,也就淳于越一人当真了。否则,如此大的变动,朝堂之上,又岂会一点议论之声都没有?
“只是,教化天下之事,非同小可。这教纲,先生以为,何人可撰?”
朝中大臣的心中同时一凛,果然,依照嬴政的性格,绝不可能会这么轻易地就将这么大的事情交付给儒家。
“这……”
淳于越一听,也是陷入了沉默之中,只是,与朝堂之上的大臣们不同。淳于越是当真在思索,儒家之中,有何人可以担当此重任。
嬴政也没有给淳于越过多思考的时间,而是直接说道:“朕倒是有个不错的人,不知淳于先生意下如何?”
“请陛下吩咐……”淳于越拱拱手,说道。
“朕,听闻儒家之中,还有一位泰斗之人,名曰荀况。不知,先生可知此人?”嬴政轻瞥了一眼李斯,随后,再次于越。
“荀况师叔?”
淳于越轻皱眉头,虽然嘴上喊着荀况师叔,但是,神情之间,却是并没有多少愿意的意思。
而一旁,此刻李斯也是明白了嬴政的意思。绕来绕去,最终的目的,竟然是如今天下儒学第一人。
可是,荀况是什么样的脾气,李斯在清楚不过。而且,李斯可不相信,嬴政的目的仅仅只在这所谓的天下教化。
若是到时候荀况不肯入朝,那么触怒嬴政是必定的。
虽然李斯功利之心甚重,但是对于这位老师,李斯终归还是有着最起码的尊敬。自然也不希望,荀况因此而得获罪。
眼见淳于越面露难色,嬴政的话语之中,也不禁流露出一丝不快。
“怎么,淳于先生,难不成认为,荀况老先生的资格不够?”
“这自然不可能……”淳于越赶忙摇摇头说道。
“还是,荀况老先生的学识不够?”
“更不是。”
“既然如此,淳于先生认为,还有何不可的呢?”
淳于越犹豫再三,还是拱了拱手,说道:“荀况师叔自然有此资格,只是师叔久不涉世,恐怕并不会出山……”
李斯轻瞥了一眼淳于越,眼神之中,略微露出一丝嘲讽之意。
事实上,荀况如今虽然是儒学宗师,可是,却并不一味地强调儒学,反倒是有些因材施教的意思。
否则,也不会成功教导出韩非,和李斯两个法家大才了。
“在利益的面前,再老实耿直的人,也有说谎的时候。”李斯心中暗暗想到。
“既然荀况先生乃是儒家大学,又岂会不明朕利天下之心?若是真不愿出山,无非还是朕的诚意不足罢了。”
“陛下……”
淳于越还想说什么,却是被嬴政挥手按下。
“李斯,你是荀况先生的弟子,又是我大秦左相,你去,亲自迎接荀况先生。”嬴政转过头,旁的李斯说道。
“陛下,臣……”
深知荀况性格的李斯,自然不想冒着吃力不讨好,甚至还掉面子的结局,去齐地请荀况,正欲推辞。
“怎么,你不愿意吗?”嬴政的目光透过面前皇冕之上的珠帘,死死地盯着李斯。
“臣,遵旨!”
李斯心中一惊,只能低着头,接下了这个苦差。
“退朝吧!”
“恭送陛下!”
等到嬴政离开朝堂,一众文武大臣们,方才主次缓缓向着殿外走去。
“丞相……”
只是,未等众人走出殿门多久,淳于越却是一把拉住了李斯的衣袖,神色更是有些焦急。
“淳于兄,莫不是还有什么吩咐?”李斯不露声色地将袖子从淳于越的手中抽出,语气也显得不如昨日那般温和。
“荀况师叔是什么样子的性格,丞相身为弟子,岂能不知?此行……”淳于越苦着脸,一副意图侃侃而谈的模样。
“行了!淳于兄在想什么,李斯心中同样清楚。至于陛下心中又在想什么,李斯窃居丞相之位也不敢妄自猜测,淳于兄还是少花些心思吧!”
说完,李斯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便向着宫门口走去。的!
第三百二十九章 藏于山间的直道()
旬日过后,咸阳城外,一支足足千人的护队,已然整装待。Δ .ㄟM
李斯周一个个杀气腾腾,铁甲掩面的护队,眉宇之间皱得更紧了。
这一千人,无一例外,具皆是属于深宫禁卫,亦是嬴政亲军的天尽军。可以说,这一千人,足以敌得过一般精锐数千人了。
“哒!哒!哒!”
一道清脆的马蹄之声响起,身穿银甲的宋凡,骑着一匹棕色的战马,来到李斯身边。
翻身下马,十年的时光,使得他褪去了最后的一丝青涩,浑身散着稳重的味道。脸上更是蓄起了胡子。
“左相大人,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我等是否可以出了?”宋凡对着李斯行礼问道。
“有劳宋将军了,是该走了。”李斯面带笑意,眼天空之中的太阳,点点头说道。
“左相请蹬车!”宋凡露出一脸温和的笑意,恭敬地等候李斯上车。
而李斯也不敢托大,微微还礼之后,方才在一旁侍者的搀扶之下,登上了马车。
同行的,自然还有已经被嬴政赏赐了仆射之职的淳于越。
虽然仆射一职,在朝中也算不错的官职,但是,相对于李斯和宋凡而言,这小小的一个仆射还是显得有些不够
身为天尽军一方统帅的宋凡,也不可能如同对待李斯一般去对待淳于越。只是,略微打过招呼后,宋凡便离开了。
“启程!”
随着宋凡一声高喝,一千余人的护队,便这么浩浩荡荡地向着函谷关驶去。
凛冽的气势,精良的装备,鲜明的军旗,一切都是的这支护队格外地引人注目。
尤其是当那些旗帜之上,刻着天尽军,与左丞相李斯的名之时,就更是引人注目了。
一路上,驻足围观行礼的行人百姓,更是络绎不绝。
马车之内的李斯,路两旁,越聚越多的行人,微微闭起了眼。
轻叹一声,昨夜,整整一晚上,李斯都未曾真正入眠,而是在思考如何劝他那倔强的老师出山。
一直到现在,李斯也未曾真正想出什么有效的方法。
加上平日里操劳政务,不通武艺的李斯,此刻隐隐之间也已经感受到了一丝丝的疲惫之意。
只是,颠簸的车架,却是令李斯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眠。
一想到除了咸阳城之后的道路,将会更加崎岖,李斯便不免更加头疼了。
“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