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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链甲上,力道把那士卒推的后退,过来的是都伯苏仁,他半身染血,脸上一道伤痕从额头划过半张脸,一只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冲上去一把将地上的牵招拉起来背在背上,狰狞的大吼:“张将军开路——”
“好!”张杨领着数人冲到了前方,奋力朝东面穿插,声音已经嘶哑:“杀出去,通知周围的同袍往回杀。”
天光下的大地,已经缀满了混乱的身影了,他的声音在沸腾的战场上能听到的并不会有太多,汇合这边的只有数百人和两百多黑山骑,但也俱都带伤了。他们一边奋力厮杀突围,一边大声呐喊吸引同伴过来集合组成阵势,一起朝外冲击,纵然中途有归拢的士卒,也是不多,而外面负责抵挡的同伴已经逐步从视野中消失、倒下,血红的颜色铺满了视野,更多的罗马辅兵和重步逼近过来。
厮杀中,有人沉默了一下轻声道:“子经帮我一个忙。”
牵招抬起头。
有东西递过来,是一方叠好的布绢,张杨轻笑了一下:“。托人帮我寄给奉先。”然后,抬起了手。
“这书信?”牵招犹豫了一下,还是揣进了甲胄里,转过头时,对面,手臂打下来,剑柄嘭的磕在他头上,视线陡然一黑,昏迷趴在苏仁后背。
张杨让人迁来一匹马让苏仁上去:“带牵将军离开。”
“张将军你呢?”
“我?”张杨用手拍了拍腹部,甲胄已裂开,他捂着肚子,摇头:“我走不了走不了,何况我也非公孙止的臣子,而是大汉的将军,虽身死而无悔!”声音停顿了一下,推搡犹豫的身影,大喝:“去啊!上马——”
张杨举起剑,走向前方,千余人围拢过来将两百余骑保护在中间,然后朝尚未合拢的正西方向,发起了冲锋,嘶喊的人浪汹涌澎湃的撞击在大盾上,标枪刺过来时,他们同样以命换伤,将手中兵器刺去对方手臂、肩膀,有声音呐喊:“一起——”
“推!”
千余道声音跟着齐齐呐喊,脚跟陷入泥泞,有人身体里还留有枪尖,脸上痛苦扭曲,燃尽最后的力气嘶吼,一起朝一个方向挤压过去,一瞬间,犹如怒潮踏动地面,层层叠叠相互挤压推进的身体与盾牌、与兵器发出摩擦。
所有人朝一个方向用力的瞬间。
一名罗马百夫长试图阻拦,伸手将一名受伤倒下的士兵拖开,自己持盾顶上,下一秒,盾牌带着巨大的力大压下来,身体压在盾牌下面,转眼间,上百的脚步带着人身体的重量从上面踩踏过去,口鼻踩压的流血,周围两侧,罗马士兵杀过来,又被发疯般的身影推开,拖出十多丈的血路。
张杨与身边的将士抡起刀剑,大声嘶吼,杀入这方较为薄弱的阵列,“走啊!我们只能送到这里了——”
中间,两百多人的马队嘶鸣,苏仁咬牙望了望那边蹒跚捂着肚子,还在厮杀的身影,一抖缰绳,猛夹马腹,口中:“驾!”一声,带着仅存的黑山骑冲向罗马士兵被撕开的一道缺口,冲出包围朝西面狂奔。
罗马的链甲骑兵从后面冲上来,张杨手持长剑对着还在举汉旗的曹陀说出最后的话:“我们继续!”
随后,被骑兵杀破。
苏仁回头望了一眼,残破的汉旗在人海中倒下,大秦人的骑兵挤开阵型朝他们追了上来,他叫道:“不要回头,继续走!”
有标枪飞过来,嗖的钉在侧旁一名黑山骑后背,尸体掉下来,一名百夫长解下了背上的重投枪,举在手里又瞄准了一人时,空气里,嗖的一声,一道黑影从斜侧过来,正中他肩膀,标枪落地,目光惊讶的看过去。
一卷烟尘,踏着轰鸣而来。
“贼子”
雄浑咆哮的声音席卷上天空,马蹄翻起草屑的一瞬,轰隆隆的骑兵斜斜的撞过来。
天光之下,当先一人一马,犹如梦幻般举起了虎口长刀。
“塞留斯的援兵”
那名百夫长大叫一声,一手将嵌在肩膀上的箭矢拔下,拔剑朝对方迎上去,下一秒,刀锋带着冷芒斩下来,呯的巨响,巨大的力道压着短剑,贴到了罗马百夫长胸甲上。
哗——
沉重的刀锋再次猛的下拉,半个身子斜斜的斩断,倒飞出去,血浆带着脏器从空中洒落了一地,华雄横刀发出咆哮。
周围,罗马骑兵惊惧的倒退,吓破了胆。
第两百四十零章 和谈?()
血腥的气息在原野上肆虐,肃杀弥漫着,混杂其间的,还有原野上罗马人的脚步声、叫嚷声,他们走在尸体间,排查可能装死的,或未死的,然后将呻。吟的伤者杀死,有人拾起那面侵染血迹的残破旗帜,送到了指挥官手中。
“这就是塞留斯人的文字,真是奇怪的字体”
周围各小军团的将官怎么聚集过来,战场已经落下帷幕,只留了部分辅兵归拢战利品,他们过来时,马背上,弗瑞腾西斯正看着那面展开的旗帜,半眯的眼帘透着不屑的笑意,“你们说,逃出去的那支塞留斯的骑兵抓到没有,我们来猜一猜?”
“逃出的塞留斯人不多,提比利乌塔的骑兵很强大,我猜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给指挥官带来胜利的消息。”说话的将官叫奥卢斯,身上血污未褪,以勇猛著称这支军团,他擦拭过滴血的剑锋,眼神凶戾望了一眼原野上的具具尸体,说完话,将佩剑插回鞘里。
弗瑞腾西斯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下了命令,“快速清理战场,归拢士卒,时间已经过去太久,塞留斯人的援兵可能会从其他方向过来,我们必须离开,先去北面草原避开追兵,再东进找到那叫上谷”
话语陡然停下来,目光朝前方,东面的方向,众人见他停下话语,也都顺着视线望过去,马蹄声疾驰由远而近过来,一支数百人的罗马投矛骑兵仓惶朝这边狂奔,慌张的带来了讯息。
敌人的增援来了,奥卢斯被一个高大魁梧的塞留斯人劈成了两半。逃回来的骑兵百夫长目睹了这一切,己方的数量本就不多,而对方骑兵足有千人,便是果断的选择了撤退,但仍旧被那人提着一口很长的刀追杀了两里。
“这样说来,东方的塞留斯人已经知晓了我们,对方人数并不多,骄傲的罗马雄鹰从不畏惧挑衅,再打一场吧,让塞留斯铭记罗马这个名字。”
听到奥卢斯战死的讯息后,周围众将都陷入了沉默,弗瑞腾西斯微笑着朝他们挥手:“让掌旗官传令,结阵,迎接塞留斯人。”
然而更多的消息从其余方向出现令他话语哽塞下咽,传讯的骑兵不断的奔来,河流西南面,有数千塞留斯人的军队正朝这边行进。东南面一支五千人的骑兵正快速逼近。北面同样一支大约五千数量的骑兵朝这边奔驰,加上东面,基本算是三面合围了。
弗瑞腾西斯麾下的将官们顿时炸开锅,一道道讯息听的让人心惊肉跳。
初来汉地,他身边有两万人,初次与眼下这支消灭的塞留斯交战后,仍由一万六千多人,与对方想比,也丝毫不差,但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军团长、指挥官,自然也明白自身的短处。
“东方塞留斯人真的很注重骑兵啊斥候的消息为什么现在才到。”弗瑞腾西斯的话语隐隐蕴有怒气,语气中,众人都已经低下了头,令他们不敢接话。片刻后,弗瑞腾西斯紧抿着嘴,酝酿了一下语气:“既然向塞留斯人展示过了帝国强壮的肌肉,接下来,该显示我们的文明和礼貌。”
“把那名英勇的塞留斯将领尸首收敛起来,给对方送过去,派遣使者表达帝国的问候,两国之间,不该存有私人的情绪恩怨,这是一场误会。”
“对方不信呢?”
“塞留斯人不会想再死更多的人。”弗瑞腾西斯声音很轻,望着原野上整齐的军阵正在收拢,话语里充满了自信。
随后,他看向西南,那里有兵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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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西凉马家的军队横扫而来。
“快点!速度再快点——”
马蹄翻腾,脚步轰轰踏上了云中郡西南面的地界,长矛林立,这些来自关西的精锐士卒扛着比他们身高还要长的铁矛、大橹(盾牌)蜿蜒而行,两面写有‘汉’‘马’字的大纛在一阵夏日凉风中招展。
大旗下,身着银铠狮盔兽带的年轻将领催促着队伍前进,不久之后,远远的,他见到视野尽头燃起的烽烟里,满地都是刺目的颜色和尸首。
来晚了
他心中闪过这一丝念头,随即咬牙瞪大了眼眶,望着那支在粘稠的红色中重新集结的军队,纵马上前竭尽野蛮的发出吼声:“列阵!”
号角声吹响。
蜿蜒长龙的队伍打着旗号开始在脚步声中挪动、排列起来,一杆杆奇长的铁矛压下,一面面大盾轰的一声立在地上,有人用兵器拍响了大盾,发出厮杀前的大吼,骑兵轰鸣分成两股护住方阵两翼。
阵型却是与对面的罗马士卒的方阵有惊人的相似度。
“准备”咬牙欲碎的身影,抬起虎头吞口重枪,‘推进’二字尚未出口,后方庞德提刀冲到这边,大叫:“少主公,切莫动手。”
来到近前,马超看过来时,他将长刀扎进马下的土里,拱手:“大秦人数太多,我们只有五千,贸然开战,会死伤太多,此方主力该是公孙止的人,我们只是客军不该主动。”
“外族入汉境,在我马家眼里就该打!哪有什么主客之分。”马超抬起枪,枪尖指着对方:“他们长途跋涉而来,又打过许久,正是出击的最好时候,你若怕就退到一旁。”
庞德不顾指来的枪尖,策马上前一步,指着那边汇集、撤退的军阵,大声嚷道:“主公派我随少主公而来,就是要规劝,您看对方,哪有颓势的模样,西凉本就贫瘠,死伤多少人都是心疼的啊。”
阳光从天的缝隙照下来,白云的阴影在地上走着,视野所及,那支罗马军队有序的交叉徐徐而退,大量的重步警戒的防御这边。
马超捏紧了枪杆,猛的砸在地上,咬牙低吼:“既然不战,那就跟着他们动,保持距离扎寨,派人找到白狼的军队,一起过来合围。”
骑兵飞奔而出。
天光西斜时,鲜卑锁奴的弓骑从北面压过来,南面匈奴去卑的骑兵也俱到了指定的地点,东面,远方距离马超所在的地方,不到二十多里的地方,同样拥有五千多骑兵方阵黑压压的过来,写着“汉”以及绘有巨大白狼的大旗迎着风招展,猎猎呼啸。
公孙止终于在这天旁晚到了。
夜幕落下时,来自罗马的外交使者带着一具遗体和马超传递消息的快马几乎同时入营。
第两百四十一章 东方的战术()
夜色深下来,张杨躺在辕车的木板上。
人已经死了。
甲胄被拔了去,裸着上身,脸上、胸口带有殴打的淤青,脖子到胸口一段伤口深可见骨,漫出来的鲜血染满了半个身子,在夜晚的风里凝结一层血垢。
赵云、华雄、典韦等十多员将领立在周围,中间,公孙止沉默的看着木板上的尸体,紧抿双唇。营地间燃着篝火,映着每一张赶来增援的士卒的脸,那名作为使者的罗马人局促不安的站在那里,四周都是不善的眼神,摇摇晃晃的刀尖似有似无的瞄着他,就算镇定自若心里也有些惶恐。
偶尔一道缠着绷带的身影从附近的帐篷里连滚带爬的跑出来,奔向辕车的木板前,瘸着一条腿,跌跌撞撞的过来,跪了下去,咬牙顿挫的压抑着声音,无声的张开嘴,额头咚的一下磕在地上。
“稚叔,是招害了你”
终究压抑不住,发出低声的哭声,眼泪流了出来,额头撞在地上,一拳挥砸着泥土:“……是招害了你……我不该急功近利……不该的啊。”
又是一拳砸在地面,额头呯呯呯的磕着,鲜血淋漓,华雄盯着老兄弟,有些不忍,想要上去被旁边的赵云拉住,他眼里冷漠,看了地上磕头的身影,声音冰冷:“贪功冒进,害死的不止是张杨,还有近万的弟兄,死都是轻的。”
华雄叹口气,退回去。牵招从冀州过来这边,什么样的性格他也是清楚,年纪轻轻做了一支骑兵统领,自然会有得意忘形、或太过骄傲,若按张杨之前指挥兵马且战且走,利用防御拖到他们过来,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取一套甲胄,一面汉旗过来。”
沉默许久的背影,此时说出了今晚的第一句话,背影动了动,转过来,公孙止盯了一眼脚边痛哭的牵招,向众将开口:“张稚叔非公孙止之部下,乃是铮铮汉臣,以身殉国,我当上表朝廷,封侯!其家小,由我上谷郡赡养。”
他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