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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了。”
“懂了就滚吧……”
下了逐客令,公孙止走出庭院,骑着战马朝番兜城过去,开年气候回暖后,一系列的大动作也将会展开,虽然阿尔达班这般已经愿意缔盟,但总计近二十万军队,盘踞这里,庞大的生态系统对于任何一个国家都城来讲都是非常困扰的局势,有些事需要时时刻刻的沟通、安稳,毕竟人心是不断变化的,今日谈妥,明日就有可能另有说辞。
他去往皇宫的同时,巴拉耳馨的尸首已经先行送了过去,作为琐罗亚斯德教(袄教)大祭司,死在塞留斯人手中,引起城中教派信徒和皇室贵族不小的震动,虽然帕提亚帝国具有多宗教信仰,而这些年越来越倾向袄教。
皇宫,阳光照过积雪白皑皑的刺人眼帘。
阿尔达班沉默的盯着躺在棺椁里的巴拉耳馨,及脖子缝合的伤口上,对于身边的主教、部分贵族的叫嚣,没有一点表态,四周围绕的声音嗡嗡的持续不断朝他袭来:“塞留斯人之前屠杀两座城池的子民,都没有清算,现在又杀巴拉耳馨大祭司……。”“。……他们就是仗着人多,善于打仗,但我帕提亚人更多,等到春暖,召集各部族勇士把他们赶出这里。”“昨日还说与我们联盟,晚上就杀了大祭司,塞留斯不信任我们。”
“闭嘴——”
几近咆哮的声音伴随手掌嘭的一下拍在棺椁上,惊得周围数十名贵族收住了话语,大抵从未见过儒雅的帕提亚皇帝发怒的表情,但仍有人上前指着棺椁里的女人:“陛下,塞留斯人蛮横,干脆也杀他们一个重要的人,事后再他们知晓,不信他们的塞留斯统帅还敢动手,我们也出了一口恶气,诸位,你们说对不对?”
叫嚣的贵族摊开双臂向众人说了一句,得到赞同和叫好,转身看向皇帝,然而那边沉寂的帕提亚皇帝阿尔达班,猛的一甩手臂,便是啪的一声脆响,巴掌扇在他脸上,紧接着又是一巴掌扇过去,众人目瞪口呆看着这边,耳中全是啪啪啪…。。的声音回荡。
阿尔达班收回发红的手掌,一脚将对方蹬倒在地,胸膛起伏喘着粗气的指着地上,脸肿的跟猪头一样的贵族。
“。……你想害死我是不是?要是能杀的了塞留斯人,还用的着你来提醒我?知不知道城门还在对方手里握着,塞留斯军队随时都可以杀进皇宫里,把我揪在王座上一刀砍了……我那哥哥沃洛吉斯到现在也不知生死,他去了萨珊波斯,还是被抓,藏在塞留斯人的军营里?等着我犯错,重新登基成为帕提亚的皇帝?!”
这时,殿门外传来呼喊。
“塞留斯统帅到——”
哐哐哐哐哐……。。就在阿尔达班急忙收拾仪表的同时,一连串的脚步声,铠甲碰撞声传了过来,殿门便是在这声音里轰的打开,数支百人的汉朝士卒涌进来,将原本宫殿中的卫士赶走,占据了要位。
“刚刚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背后说坏话了。”
二十名狼卫围绕下,一身甲胄、大氅的公孙止龙行虎步的带着典韦朝里面走了进去,他身后的巨汉怒目扎须,凶戾的视线扫过一道道大气都不敢出的帕提亚贵族,甚至是阿尔达班,之前的气势,眼下却是一个屁都不敢放。
矮个黑瘦的乌提跟在左侧开始了翻译。公孙止走到装有尸体的棺椁前停下,“大祭司深夜来访我住所,未经通传被当做刺客误杀,瞧瞧这身材、相貌,多可惜啊。”他撩了撩尸体的头发,随后偏了偏头,语气森然强硬:“。……既然我杀了你们的大祭司,让那什么教受到了损失,不如拿一个宗教来做赔偿吧,同不同意?不做声那就是同意了,那么事情这么定下了。”
“。……。”下方所有人几乎无言的看着他。
这边,公孙止转身手臂勾住帕提亚皇帝的肩膀使劲搂过来,偏头贴在他耳边轻声道:“陛下,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乌提在后面努力的让自己声音变得低沉……可怕。
“没……没有……”阿尔达班慌张的摆摆手,“。…。。我帕提亚欢迎各个宗教进来传播信仰,前不久还有一个叫基督教的宗教也来这边,哈…。。哈哈……帕提亚能聚集如此繁多的宗教,是少有国家能比得了……。”
公孙止重重的拍了几下他的后背,点头:“陛下能明白事理最好,事情过去了,现在该谈谈开春后的战事了,大秦地域宽广肥沃,人口众多,不仅仅只有财富,也可以传播吸纳更多的信徒,所以…。。没有必要在一个死的人身上,寻找掉脑袋的利益,对吧?”
下方作为帕提亚的袄教领导者,主教提亚米菲今年已经五十五,对于传播袄教是他毕生的信念,而西面罗马拥有自身的古老信仰——奥林匹克诸神,对于外来宗教非常残忍的排斥,宗教修士、传播者会连同书籍一起被烧毁,信仰其他教的信徒也会被罗马士兵捉住就地斩杀,枭首示众。
若是联军能攻破罗马防线长驱直入,那么西面将会是理想的传播之地,虽然也会有许多其他宗教加入进来,但已经长久不衰很久的袄教,提亚米菲相信,没有人能比的过心目中的信仰。
“主教提亚米菲愿意放弃间隙,与塞留斯人一起攻入罗马,甚至愿意鼓励教中信徒为军队服务。”
袄教的主教说了这样的话,其他就算心里不满的帕提亚贵族也不会傻到因为有过鱼水之欢,就单独站出来找麻烦。
“那还磨蹭什么,谈正事吧。”公孙止拉着帕提亚皇帝坐到了王座上。
一片和谐、热闹的商讨之中,躺在棺椁中的枉死女人就这样孤零零的被人遗忘,随后被士兵抬了下去,丢到角落里放火连带棺椁一起烧的干干净净,夕阳偏斜,火焰熄灭后,只留下一潭漆黑的烧痕,证明这里曾经有一个女人活着过,也在这里死去。
公孙止离开帕提亚皇宫,骑着战马离去。颤颤兢兢的帕提亚皇帝袖口挥扫,据着王座看着下面的贵族们:“知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作为皇帝脸面都不要了,挡在前面,就是保你们的命,下次老实一点,别说什么话都往外说,至少。。。。。也要等到塞留斯军队走了后再说——”
“学聪明点。”阿尔达班冷哼了一声,拂袖转身离开。
不久之后,热热闹闹的年关也在这片寒冷中过去,战争的气氛随着时间,慢慢凝聚成实……
第六百二十三章 盟友、敌人(上)()
热闹的年关过去,临到入春,天气回暖要等到三月初,稍许积雪还残留草丛、岩石、沙砾之上,下一秒,翻腾的马蹄踏下来,旋起泥土,百人的马队从原野疾驰而去,延伸过去的方向,是延绵数十里的军营。
马队进入辕门,喧嚣犹如市集的嘈杂盖过了驰来的马蹄声。
来自中原的商贩在外营摆设摊位朝过往的汉人、其他商人,甚至偶尔能看到安息人兜售一些货物,或以物易物来交换,其中更多的还是换岗休假的士卒光顾这里,而驻足最多的地方,是军营外不远一处露台,穿着暴露的波斯舞娘在声乐中卖力扭动裸露的腰肢,遮掩的面纱下,不时向台下的塞留斯人抛去媚眼,领队的商人带着仆人捧着铜盆在前面吆喝,谄媚的讨要打赏。
攒动的人头远处,高出常人大截的身形护着肩下的少女走过人群,旁人大多颇有礼貌的远远避开,偶尔有几个看的高兴,忘记看路,被挤的跌倒,随后被那男人及时伸手抓住,才幸免倒地,男人拍拍那士兵肩膀:“走路多看前面,小心点。”语气里自有一股威严沉稳的气势。
“爹,你看这剑缀,好不好看?”吕玲绮看着手中的物什,颇为开心的在吕布面前扬了扬,后者笑着点了点头,之后目光警惕的扫过四周,看看那晚出现的小青年会不会出现。
“前面还有,去看看下家。”
“嗯。”
不久,父女二人消失在交织的人群里。人流蔓延绕着数十里的军营形成独特的氛围,而在挂有陆字的帐篷营地,不时有话语声传出,陆逊勾勒、书写做着账目,与陆家的几支商队账房做着对比。
“大公子最近有些劳累了,如今咱们陆家也算占了西征军的先机,至此一趟就好过在庐江本地经营十年,老朽有时忍不住跑去库房,打开箱子,里面那些琉璃啊、金饰啊、象牙。。简直晃花了这双老眼。这辈子都没见过这般财富啊。”
说话的是一名老人,也是陆家忙活了半辈子的人,从大公子那里比对过账目后,老脸都笑开了花,没有什么比看了一辈子的陆家,又重新站起来让他感到兴奋,而眼前的大公子忙碌了大半年,也是打心眼的感激。
“商贾一道非长久之事,陆家不可能永远做买卖,此时拉下脸面来做,就要一口气做完,后面子孙才有福享,省的埋怨我等前人,不过眼下歇息不得。”陆逊整理好账目交给下人,起身走到帐口,外面天光正烈,“。。。入春了,战争很快就要来,这次要面对的是大秦人,安息这边的战事,那边肯定已经知晓,到时就是真的硬仗了,天时地利人和,天时还不知道在哪儿,但地利和人和肯定在大秦那边,这次说不得,那位公孙都督要改变打法了。”
负手轻声说着的时候,一支骑兵从他视野中过去,穿行过密集的外营市集,转道进入内营主道,朝中军疾驰,下马还未步入大帐就被拦下来,不是紧急军情就先在外面候着。
帐中火焰旺盛,四周装饰刀枪剑戟、野兽皮毛充满肃杀,典韦、赵云、马超、华雄、潘凤等将双手压着膝盖,端坐在席位上,目光直视前方挂起来的地图,公孙止的声音正在持续。
“。。深入大秦作战,后勤辎重是最大的难题,所以要做出调整,从前那套闪击战术不能再用,至少在拿下泰西封这座坚城之前是这样。”
“都督的意思,兵马粮草齐进?”马超站起来,拱手:“这样我们将会更加没有优势,很有可能被大秦人借地利之便,袭了辎重。”
“说的不错,期初我也考虑这个地方。”公孙止伸手让他坐下,指着地图上的泰西封与幼发拉底河画出一道横线:“安息丢了这座城池,连带这条河一起丢了,想要攻入大秦腹地,就只能稳攻这一处,不过大秦人可能已经布置下重兵守卫,利用骑兵的优势只能做到清扫原野,不能实现攻陷的可能,而后方大秦兵马和粮草依旧能源源不断供给,时间一长,对我们更加不利。”
“都督,泰西封后面是什么?”一身云纹长袍的周瑜看着地图插口进来。
“按标识应该是山丘、林野之类的地势。”公孙止手指在上面点了点,表情迟疑了一下,偏头看向对方,周瑜舒展眉头,微笑道:“瑜想到一计。”
“公瑾是要围城打援?”
宽袖洒开,周瑜点点头,信步走出席位:“都督若信得过瑜,不妨就将这西面交给我。”笑容满面:“半月之内让泰西封变成一座孤城。”
“策,随公瑾前去。”旁边的孙策也同时站起身来,多年相交,一路相随至今,有着胼手胝足的兄弟情谊。
地图前的身影回走坐回案桌后面,火盆噼里啪啦的燃烧着,公孙止撕下盘中的羊肉,吃进嘴里咀嚼,思虑片刻后,他同意了周瑜的计划:“不过要通过泰西封,绕道西面,人数不能太多,否则会引起大秦人的警觉,不过。。”
他擦了擦手上的油渍,猛的拍在桌上,望着下方的众将:“。。。靠一座城池把我们牢牢钉在这里显然有些异想天开,我公孙止自北地从马贼到诸侯,所面临敌人又何止万千,又岂会在惧怕。”
“等贵霜、大宛的军队过来集合,我们就杀过去。”公孙止收起手,高大的身形微微前倾,嗓音粗沉:“先扫原野,再决城池,顺便震慑一下贵霜的军队,告诉他们所有军队里只有我大汉的声音。”
“是——”
齐声虎吼震动大帐。
。。
与此同时,原本作为帕提亚西都的泰西封,高耸的城墙上挂着罗马雄鹰的旗帜,两年前攻下这座城池后,塞维鲁下令屠城两日,作为显赫军功的必要,以至于二十多万的人口,在这两年里先后递减,或死亡,或搬离了这里,城池显得凋零。
这个冬天,先后接到东面帕提亚遭到袭击的消息,颇为震惊,随后欣喜起来,毕竟罗马与帕提亚之间已存在数百年的恩怨,要是能与袭击的军队联合,这个平衡将在不久之后彻底打破。
拥有‘帕提亚征服者’称号的塞维鲁皇帝,暂停了攻击克拉克城的攻势,转而派出使者在冬雪化去后,前往帕提亚境内,寻找可能存在的盟友,然而半月后,使者被割掉了脑袋,尸体被绑在马背上,驮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