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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陡然笑起来,又赶忙绷紧俏脸,“这么昏暗,他应该没看见吧……”的想法中,洞口的青年已经离开,看着摆在岩石上静谧燃烧的灯火,好看的大眼眨了眨,最后,终究还是不放心的跟了出去。
黑夜里,星月照出丘陵的轮廓,夜鸟展翅飞过清冷的光线,半轮明月下方,贴着林野一道道人影朝远方那座靠河的营地摸了过去,不久,又分出五支,去往四道营门方向,其中一支数百人腰间瓶瓶罐罐在躬身摸索中,磕碰的叮叮当当。
他们绕过一支支巡逻马队的路线,甚至沿着水岸插足水中缓缓而行,远方隐约看到几支火把光芒时,队伍中,有人低声说了句“就是这里了,有五名大秦人把守,换防时间还有一个时辰,时间够,谁去?”
“王七、陈孟…你们跟我来。”说话的是分来这支队伍的两百并州骑兵之一,这名军司马叫上十个人,埋头躬身将身体藏在河岸阴影里,躲避对方的视野盲角,缓缓靠近时,后面三人挽弓,对准了拿火把的身影,其他士卒捏紧了刀柄,双脚还在水里朝前迈动。
哗哗的声音与顺流而下的水声显得有些不同。
“你们听到什么了吗?”驻守河口的罗马士兵里,有人察觉到了微妙,与身边的同伴说了句,转头看向河岸,举着火把的同伴跟着走过来,就在这时,空气里弦音绷响。
走出几步的罗马步卒陡然停了下来,火把嘭的一声掉在地上,捂着胸口向后倒下去,其余人反应过来,正要呐喊,河岸那边的黑暗里,紧跟着第二箭、第三箭飞向举火把的士兵,直接将人射倒。
此时,水面哗的传出声响。
七道手持刀锋的人影冲上来,照着剩下的两人快刀乱剁,等到后队的那些人过来,看到的一滩烂肉连成甲胄在地上,商队的人捂着想要呕吐的欲望,纷纷解下腰间的瓶灌,然后朝流入罗马军营的活水渠里倒了下去。
片刻之后,有夜枭啼鸣的声音发出。
夜枭声音回荡夜空,另外几个方向不时也有声音响起,然后站在河口的并州士兵狞笑着将地上的火把丢进了河渠。
“烧死你们这些大秦矮子!”
……
营地最中央的军帐。
“那支塞留斯人的骑兵与他们的商人、工匠就藏在这片山地几处。”灯火照出的剪影传出轻松的话语,军团长乌库修斯放下手中的羊皮地图,“…塞留斯人打仗不行,到是会躲,现在查明了这里,明日开始排查,把他们都搜出来,全部绞死!”
他说着的时候,外面隐约响起夜鸟的啼鸣,让他皱起眉头,但随后察觉到不对,带着掌旗官、第一百夫长走了出去,视线扫过安静的军营,最后停在了东面,瞳孔陡然缩紧,一条火光像一条火蛇般正飞快的窜了过来。
“叫上士兵!集合!!!”
乌库修斯跑动中怒吼出来,身边的掌旗官带着人冲去营地,中间的水池也在身影跑过的瞬间,轰的喷出火焰,这位军团长整个人都惊呆在那里,恍惚的视野里,接连地下水渠的几座建筑也在片刻之后燃起大火,里面有士兵着火的跑出来,在地上翻滚起来,有的甚至抱住从旁边跑过的同伴,结果双双被烧死在地上,而水渠最末端的茅厕,正在蹲在坑边的士兵是最晚发现的,拉到一半,流动的水里带着火焰直接灼烧了裸露的屁股,来不及拉上裤子,仓惶的逃了出去,然而看到景象,是整座营地有半数陷入火海当中,夜风拂过这里,火焰倒卷,更多的帐篷也在此刻燃了起来,刺人眼帘的火光、呛人的浓烟席卷了这里。
“立即组织士兵冲出去!”乌库修斯捂着口鼻,挥动双臂歇斯底里怒吼。
混乱仓惶的士卒根本不需要命令,也知道朝四门突围,然而等待他们的是堵在门口并州骑兵和商队护卫,死死守着放下来的吊桥,疯狂的挥舞刀柄、铁枪砍在血肉之上,箭矢也在飞舞,射向攀爬防栅的罗马士兵,拥堵在桥上、木栅上的人,下饺子般掉下沟壑,没死的没命的想要爬上来,被守在那边的护卫剁下手指或整只手掌,随后,燃着火焰的水流进护营沟里,凄厉的惨叫在里面传上来。
如果有天空的视角俯瞰下去,燃烧的深沟从外面将方正的营地围的密不透风,而吊桥也在不久后在火焰,和拥堵的人的重量里塌陷了……整座一万人的营地在断去了通往外面的道路,上万人陷入巨大的火海之中。
外面停下厮杀的并州骑兵、商队护卫们往后避开灼人的温度,浑身冒火的罗马士兵疯狂推撞坚固的护栅,燃火的战马悲鸣的在人堆里乱窜,浓烟随风掩盖、弥漫,剧烈的咳嗽,灰尘让人呼吸变得极为困难。
……外面的人已经难以看清里面了,他们吞咽口水,看着那边始作俑者,还笑嘻嘻的记录着什么,没人再发出声音来,安静的看着大火还在不断燃烧,一直到天明。
……
远方,单人独骑循着天边的红光飞奔而去,到的天蒙蒙发亮,吕布已经是精疲力竭,他站在地势高处,望着前方,青烟缥缈翻滚,初晨的阳光里的是一块巨大的黑色斑驳,空气里还残留着让人恶心的气味,他知道那是什么,但同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下方,也有士兵发现了来人,兴奋的回奔,将消息传播开去。
不久,放火的人一个个眉开眼笑的聚拢过来,商队的人朝赶来的吕布拱手“温侯来了,您可错过了一场好戏啊。”
吕布简单的拱了拱手算是回应了,目光却是在人群里扫过,见到麾下的并州骑兵过来,皱眉开口“玲绮呢?”
“回禀温侯,小姐受伤…”
“爹!玲绮在这里。”
一道清脆的女声从远处的林子里传出,慢吞吞的身影牵着卷毛赤兔走出,脸色还有发白的朝男人笑了笑“女儿让爹爹担心了。”
“无恙就好,无恙就好。”吕布提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脸上多少有了疲态,另一边,一身灰扑扑的青年快步迎上来“逊见过温侯。”
吕布看着女儿没有大恙,这才将视线看向陆逊,又看了看那边烧成一片黑色的罗马营地,“你干的?”
“是。”陆逊脸上保持微笑,话语终究还是小心翼翼的回答,只见那边高大的身形突然过来,心里多少有些发慌,他下意识的捂着屁股后退了一步,落下的却是宽厚的手掌在他肩膀一拍,他身子便经不住向下矮了矮,惹得旁边吕玲绮捂嘴轻笑。
“干的不错。”
雄浑的声音在陆逊耳边响起,吕布转身挥手“把藏起来的人都叫上,该回去了,西边该是要打大仗了。”
陆逊从屁股后面放开双手,手肘顶了顶少女胳膊,小声道“怎么样?这把火可比你厉害吧。”
“哼!”
吕玲绮慢慢翻身上马,跟在父亲的身后,回头瞪他一眼“有本事再放一把火。”转回脑袋,轻摇的红翎下,少女嘴角勾出微笑,便是促着卷毛赤兔小跑的离开这边。愕然了一会儿的青年回过神来,却是拍响巴掌。
“……真好看。”他笑嘻嘻的说。
日头渐渐升高,就在一行人收拢队伍朝西面赶去的同时,安纳托利亚东镜锋线上,一万两千的步卒踏过燥热的土地,在休息一天、联络了两边的安息、大宛军队后,便马不停蹄的赶路。
“——我西凉军就是头铁!城墙都挡不住,何况尔等蛮夷!”郭汜在休整的时候说了这句话,挥刀指着西面“直接撞碎他们这帮狗娘养的,把值钱的东西都抢了!”
六月二十七这天,带着往昔残暴的凶性,一头撞进包围曹军的三支罗马军团怀抱。
。
第六百四十五章 转轴(三)()
脚掌踏过大地,深陷的脚印,血水淌了进去,东境战场厮杀声沸腾一片,汹涌的人潮撞在一起,厮杀、然后再撞上去,挥舞的兵器、撞击的盾牌都在光尘里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从天空俯瞰延伸,一万两千黑色甲胄的步卒分成三股,发起冲锋。
箭矢飞过天空落下,罗马也给予还击,鲜血在双方阵线上都在飞溅。紧缩的西凉步卒厮杀一阵后,在战鼓的声音里,缓缓后退数丈,士兵抬手挥盾将扑上来的一名罗马士卒牙都打碎,飞快后撤,跑进队伍中,周围密集脚步带着轰隆隆的声音聚集过来。
一面面大盾举起顶在前方,形成冲锋阵型,看着对面双方士兵尸体垒起来的锋线,后方马背上,郭汜挥刀在空气里劈砍几下,虬须怒张,嘶吼:“——再撞!”
铁皮大盾在人手中拽紧,盾阵里面密集的士兵之中,有声音呐喊:“再冲一次!”前列的士卒含血的嘴,张到了极致,“冲垮他们!”歇斯底里的声音暴响,脚下陡然发力,旋起尘土,他身后无数叠加的身影,也此时跑动起来,成百上千的声音也俱都嘶吼:“——冲垮大秦人,杀!”
“压住阵脚!”罗马军阵上方,也有许多声音在呐喊。再次组织阵线的同时,对面三股敌人踏着疯狂、凶野的脚步,以高速冲锋的姿态又撞了过来。
几丈的距离转眼拉近,圆盾后方的罗马士兵咬紧牙关,持盾的双臂都在剧烈的脚步声里微微发抖,血腥的气息从牙缝里挤出的一瞬,眼眶几乎瞪裂,紧咬的牙关爆发出“啊啊啊啊——”的呐喊。
然后,零距离。
歇斯底里的嘶吼、呐喊伴随盾牌与盾牌的碰撞响了起来,无数的长矛探出缝隙呯呯呯的钉在一面面盾牌上,狂奔嘶吼的人群几乎用尽全身力气般:“……用力啊!”密集的撞了上来,便是轰的几声巨响。
抵御的锋线在这一刻,轻摇、凹陷……。
凄厉的厮杀声传去战场最中心的位置,听到厮杀沸腾的声音时,一座土丘上,夏侯渊握紧了弓身,微微的颤了颤,回头看一眼那边浑身包扎,伤势严重的曹纯,再次转头,望向战场,目光变得凌厉起来。
长须下,紧抿的双唇张开,嗓音低沉的挤出来:“子和,援军已至,可还有力气上马冲阵?”
那边,被亲兵摇摇晃晃扶起的曹纯,在之前几次冲阵纠缠罗马军队,受伤颇重,左侧后背中了一剑,大腿被对方轻骑射伤,右臂也有两次伤口,整个人几乎都被裹在绷带里,失血过多,人几乎都站不稳,现在还能撑下来,也是往日统兵、练兵练出的一副好身板。
周围虎豹骑也有许多带伤,伤重的基本就在外面死了,那边,张飞拄着蛇矛直接将卧着的战马给拉了起来,翻身骑上,虎须怒张的看向二人:“冲不了,我带你冲。老张说句不好听的,就算要死也要死在咱们自己军营里。”
“张翼德!你狗嘴说的什么!”夏侯渊低声吼了出来,被搀扶起来的曹纯艰难的摆了摆还能动的手:“…。。无妨…。。无妨……现在不是说…。。气话的时候……张将军也不过直言而已,族兄还是组织将士们突围,与那边的援兵……汇合。”
“那你可要撑住了,我老张马快,也抖的很!”张飞俯身伸手一勾,拦腰将曹纯放到马背上,又有绳子牢牢与自己系在一起后,促马与夏侯渊并肩:“丈人,让将士们准备,老张在里面护着子和。”
夏侯渊有些疲累的看去马背上紧靠着黑汉的曹纯,后者虚弱的点了点头,他在风里简单的说了句:“好!”。。
风里还有不同的言语在西面轻声响起。
“好!”
浩浩荡荡展开的数支罗马军团方阵,左右延绵十多里,组成u的形状,以重步为中心,骑兵左右两翼扫荡朝东境战场推进过去。属于皇帝独有的旗帜下,年迈的塞维鲁看着手中的情报赞许的说了一声,他站在车撵上眺望远方,仿佛看见了被围困的塞留斯骑兵已经冲向了他布下的诱子。
“……。塞留斯人的统帅看来也是一场场战斗成长起来的,每一次的部署和小范围反击,做的真漂亮,要是我的将军们都像他一样……我该睡不着觉了,塞留斯的皇帝竟然还敢把这么庞大的军队交给他,应该是很自信的王。这些塞留斯军队也是我这辈子里见过最能打的,柯尔特人、帕提亚人、波斯人与他们相比简直就是孩童与大人的区别,统帅也年轻的让人嫉妒,……。”
“……可惜也正是太过年轻了。”他说完这句,便不再说下去。
周围全是徐徐推进的军队,扬起的尘烟、密密麻麻的人的轮廓,难以让人数清,庞大的威势下,实则也有小心谨慎的意味,毕竟对面来自东方的塞留斯军队,数量巨大,作战能力强悍,之前几次交锋里,虽然也有试探、摸清对方作战方式、士兵战斗意志等等,但接触和传递回来的时间长短,终究只是片面的。
人总会小心对待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