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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忠白须微抖,将老妻的灵位取过来,吹了吹上面落满的尘埃,双眸浑浊,老泪滴在灵牌的名字上。
“……忠…回来迟了。”
老人走到院落,抱着老妻和儿子的灵位孤零零的坐在满地枯黄中,落叶还在飘下来……
流动的向东的江水映着夕阳的红光,周瑜与兄长道别,返回巴丘家中与妻儿相聚,之后再去建业与兄长汇合,过江之时,有人悄悄塞给他一封书信,看完上面娟秀的字迹,双眼怒睁,大喝“伯符危险,走!”
带着百余骑沿着江岸向东狂奔。
远方,厮杀声响彻这片岸边,骑兵撕开围杀的人群,孙策一枪将扑来的身体挑飞,嘶吼“仲谋要杀我否?!”勒马转身,拔刀一斩,将侧面劈来的大刀击的偏斜,名叫周泰的虬须壮汉止不住向后退了数步,虎口发麻的甩了甩手掌“此人假冒主公兄长,莫要被他诓骗,杀——”
伏兵再次汹涌扑了上来……
……
公孙止翻身上马暴喝“回上谷郡!”战马缓缓翻起速度,跑了一阵,又停下,白狼原变得渺小,那丘陵的悬崖上,焦黑的枯木就像一道身影朝他挥手。
“…回到军中,我又是狼王了,酸儒。”
白狼原飞驰在身后,渐行渐远,队伍回到行进的三军之中,十一月底抵达潘县,满山的叶子纷飞落尽,铺满人的视野,先行的快马已将三军快要到达的消息,沿途传递,不久,进了上谷郡,这座北地政治、军事中心。
十二月初五,飞起了小雪。
这座拥有庞大人口、扩建数次的城池陷入疯狂的热闹,大街小巷清扫干净,小孩被家中大人关在了房间不让他们四处乱跑,街道两边,阁楼、檐下,百姓不惧天寒拥挤在这里,伸头张望,从府衙张贴的告示,这一天,征战归来的狼王将要从这座城门进来。
雪花扑在窗棂上,充满暖意的房间内,严氏坐在房中捏着纳的鞋底,出神的看着外面落下的雪花,有时看见吕振跑去外面,又失望的回来,心里并没有多少埋怨,只是……她叹息了一声“七年,夫君回来,妾身也亦不好看了。”
陡然,屋外传来一声“爹!”
妇人手指一抖,鞋底掉在地上,却是提着裙摆飞快的出屋,打开堂间的房门,雪花乱舞,院门口,熟悉身影站在那里,穿着出征前她亲手系上的披风,只是满头鬓发已白。
“夫君…你的头发……”严氏低声唤了一声,泪水滑过皱纹的脸庞,落在地上,她用手背在眼睛上擦了擦,依旧高大的男人穿过风雪走到了面前,将擦眼的手拿下来,威严的双眸显出温柔的看着她,“夫人,替为夫卸甲。”
轻声的话语,吕布将她搂在怀里,眼中也有泪水掉了下来,滴在夹杂白发的青丝上里,双臂搂的更紧。
“剩下的时间,都用来陪你…”
天空,风雪更加的大了,这座小院却是充满暖意、安静。城外,狼王的军队已抵达城门。
。
第六百九十章 进城()
风雪漫天,越来越大,落满城池。
西征开始的这些年,北地一直采取保守的休养生息状态,虽然拿去了并、幽二州,人口上比不得冀州、中原,纵然李儒、王烈等人励精图治下,底蕴依旧有所不如,在天下各州面前,北地唯一占优势的,只有战马和皮毛、牛羊筋骨等物,再从南北贸易、广阔的土地来吸引商人、其他州郡百姓来安家落户。
上谷郡,如今已是北地军事、商贸、政务中心,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它已经达到了一定程度的饱和,很难与洛阳、许昌、邺这些巨城比肩。但民间又有另一种说法,上谷郡就是北方都城,而中原的朝廷大多数人都是知道的,狼王虽然去往西面征讨诸蛮国,但余威依旧还在,何况各家商队也靠着对方捞好处,也就没人愿意多管闲事,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
这种默许下的态度,让北地的底蕴在这七年里以稳定的速度积累,王烈、邴原极力主张将上谷郡至两臂山一带草原开垦为农田,而另一方面,李儒建议歠仇水、马城的鲜卑、乌桓贵族以包办的形式,统一各部落的牛羊、马匹买卖,这样一来,部落贵族更得利的同时,让对方依赖牲口的输出,这样一来,牢牢将其捆绑在上谷郡的利益环节之中。
同样,繁茂的贸易带动了北地的商户,大量的商铺、食肆、酒肆、城外的作坊都以惊人的速度扩展膨胀,而初来北地,没有农田,闲散的人也能在城中寻一口饭吃,到得今日,听到狼王军队要从北门而入,几乎全城的人都动了起来,府衙这边上千名差役全部出动,维持秩序,在人山人海面前,仍然显得不够用。而大户人家、官吏早早就遣了仆人在军队经过的街道两侧酒肆,包下了靠窗的位置,烫一壶温酒,与友人边聊边等。
风雪落在攒动的人头上,已满二十的东方钰站在人群后面张望,他旁边还有一个穿着普通,裹了厚厚一层皮袄的公孙正,如今也是十五岁的年纪,垫着脚,伸长脖子也难以看到街中的景象。
“反正我父亲都要回家的,干脆还是回去吧。”又跳起来看了一眼,公孙正懊恼转过头,“要是被母亲发现咱们偷偷跑出来,会挨棍子的。”
“回去哪有在这里看军队入城的盛况……”东方钰说到一半,点点头:“。…。确实不能让叔母为此事发火,那就先回…。。”
就在这时,前方的人群不知谁喊了一句:“入城了!!”紧跟着许许多多不同的人声都在呐喊:“狼王回来了!”“都督入城,我看到大旗…。。”“……狼旗已进城门。”已然喧哗热闹起来了。
有人拿着扫帚也在这时飞快冲过差役的阻拦,将街中间刚刚累起来的积雪,唰的扫到旁边,方才跑了回去,被差役拖回去时,那人泪流满面的哭喊:“让我给都督扫扫前路…。。让我多扫一次啊……”周围百姓中有认识那被拖走的身影,对身边疑惑的人解释道:“他姓赵,原是冀州人,家乡遭了洪水,带着一个五岁的女儿在这边落脚,婆娘在半路上活生生饿死了,要不是官府接济,给他安排住的,找了一份活计,估计父女俩都要死在这冬天。”
“我怎么没听说冀州发大水?”
“谁知道…。。或许是哪个小地方吧…。。”
絮絮叨叨的话语声里,城门那边陡然传来轰的一声,是城楼上的鼓声敲响,拥挤的街道屋檐下,无数的声音停了下来,楼舍上的豪绅们也都放下酒殇,站起来跑到窗边紧张的朝大街上看。。。
一阵冷风吹过,雪花弥漫飞舞,不少人挥着手扫开遮挡视线的飞雪,就听城门那边的街道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当挥开雪花,视线朝那边望去,漫天风雪之中,外罩皮袄内穿黑色甲胄的士兵,呈三列如长龙般过来,重重的脚步里,甲叶在皮袄下面发出碰撞的声响,长形盾牌提在左手,腰间环首刀不时摆动,撞在上面,神色肃穆的直视前方,有雪花挂在睫毛,落在眼睛里,都未眨一下。偶尔,队伍中间,还有身形较矮一头,却壮硕无比的外邦人,同样穿着冬装,但大腿下,只有镶钉凉鞋,一面巨型圆盾,将他们身子护的严严实实,极长的一杆铁矛在队伍里显得有些突兀,写有‘并’字的残破旗帜高举在他们头顶,眼尖的人远远就喊了一句:“是温侯的并州军……真是雄壮啊,但那些蛮夷是谁?怎的也在里面?”也有豪绅忍不住喊道:“没见到温侯啊,那戴红翎的,竟是一员女将,大汉男儿没人了……。”
目光聚焦的旗帜下,吕玲绮挺直背脊,手提一杆月牙戟,就连座下的卷毛赤兔马也披上皮甲,双肩玲珑兽头披膊上,一袭披风从左到右,将半个身子裹在里面,风雪中,挂着雪花的细眉下面,杏目威凛,有嘲弄的话语传下来,她眸子倾斜上看,仅一眼,那臃肿的豪绅只感后劲发凉,立即闭上嘴巴,退到人堆后面去了。
行进的军队继续前行,延绵自城门外面,第二支进城的是凤翔军,只有一万三千人,此时进来不过两千余人,潘凤抬头看了看越来越近的城门,吐了口唾沫在手心里擦了擦,转头朝后面的士兵吼道:“今日本将军终于要在众人面前露一回脸,尔等可要抖擞精神……待回军营,本将请你们喝酒!”
“是!”
士卒稀稀拉拉的笑着回应,气的潘凤朝他们又吼了几句,这些凤翔军士兵看似懒散油滑,但西征一役,也是尸体里杀出来的狠人,就在并州军过去,他们踏入城门的一刻,笑嘻嘻的脸陡然一换,正色严肃起来,脚步狠狠踩在地上,背负弓弩、手按刀柄,两千人的队列肃杀的气势瞬间弥漫开来。
原本还在议论过去的并州军女将,一支杀气腾腾的队伍已经步入街道,城中观望的百姓压住了声音,看着他们身上斑驳痕迹的铠甲,有些见识的老者忍不住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指着过去的士兵,兴奋的跟旁人说:“老夫有生之年,还能再见这么一支大汉强兵,死也瞑目了啊,要是当年守卫边塞的是他们,檀石槐安能杀进来……”
老人激动的哭喊,拐杖敲击木栅,当场昏厥了过去。众人手忙脚乱之中,还有郭汜的一部分西凉军、五百白狼骑、黑山骑,甚至鲜卑、匈奴、乌桓骑兵也都随后入城,更多的军队直接回到军营休整。
公孙正拉着东方钰看了一阵后,连忙乘着马车趁父亲还没回府赶紧回去,而城中,也不少来自各方的眼睛盯着入城的军队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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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最大的府邸。
公孙止站在飞雪的庭院里,看着檐下走来的妇人,将她轻轻搂紧怀里,“夫人…。。”七年未见,纵然回来时,心中有想过要说的话,说出口的,只是简单的:“。…。我回来了。”
蔡琰靠在甲胄上,手指抹去刀痕上几片雪花,双唇微抖,泪水哒的一声掉在甲叶上,低泣的点下头。
俩人拥在纷纷洒洒的雪花里,宁馨驱走了一切寒意。
第六百九十一章 我有雄兵在手(一)()
西征军归来,城里城外,甚至整个北地都处于热闹氛围里,大街小巷到处都是人的影子,卖吃食的小贩,看着蒸笼里、锅里的食物不停的减少,脸笑的都快恢复不了原状,这样冬日飞雪也都不觉得冷了,反倒希望今天的时间能再长一点。
不久,军队朝城中校场过去,远离了人声,但还是有不少百姓跟着涌过来,远远的隔着栏栅看着校场中密密麻麻的军队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禁窃窃私语起来。
“这么冷的天,他们站在那不冷的吗?”
“……没见识,这才是虎狼之军,能和那些稍冻一点,就冷的直哆嗦的郡兵相比?”
“我听说,西边那边冷的,能口水都冻成冰坨坨,说不定咱们这边的冷还真不算什么……要我看啊,能把西方诸国杀的血流成河,宰了好几个皇帝,都督怎么的也随便弄个皇帝来当当。”
“。……这话你也敢乱说,小心掉脑袋。”
嗡嗡嗡的嘈杂说话声中,距离这边还有几条街道的府邸,公孙正和东方钰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府里的大管事蹇硕笑眯眯的指挥丫鬟、仆人四处张灯结彩,北地主心骨回来了,他腰杆都挺的笔直,嘶哑尖锐的呵斥几句,见到从外面回来的大公子,迈着碎步迎了上去。
“大公子,你跑哪儿去了,让奴婢一通好找,刚刚主人回来了,等会儿还要去校场给将士训话,等回来估计要招大公子考学问,可别再到处乱跑了啊。”
公孙正“啊”了一声,难堪的笑了一下:“我父亲原来先一步回来,那…。。那我回侧院等他吧。”
说着扯了一下旁边的青年,俩人边走边说:“大兄,你说等会儿我父亲会考校什么,你帮我想想……”
话语随俩人拐过长廊拐角消失了。蹇硕笑眯眯的看着他们离开,随后见到有仆人手脚慢了一点,脸色陡然冷下来:“要是没吃饭,杂家就赏你们吃个够再来做事……还是今晚都不想吃了?”随即转过身,招来心腹:“立即吩咐下去,将主人爱驹喂养好,另换一匹等候,马上就要用到,腿脚麻利点!”
后院主房。
厚厚积雪的屋檐下,一名侍女端着盆热水进了房间,放到架上,便躬身离开,临走时悄然带上了门扇,站到外面等候传唤。。。
风雪已经小了一点,冷风挤进窗棂缝隙,屋内点燃的烛火轻轻摇晃,只着一身亵衣的蔡琰缩在被子里,睫毛一眨一眨的看着从屏风里洗了热水澡出来的男人,随后起身,放下脚踝,将地上的绒靴穿上,拿过一把小剪替正在穿衣的夫君修剪乱糟糟的胡须,柔弱白皙的手轻轻在将里面几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