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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公孙-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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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风吹来,他打了冷颤,连忙一勒缰绳,转过马头,斧头抬起指向另一个方向,正气凛然大声吩咐:“前方没有可疑之人行踪,咱们过去那边看看。”

    “可…那边有一群……”

    “我乃上将…下将,此道中阅历胜尔等百倍,我说没有人就没有人。”潘凤瞪圆眼眶,模样凶狠的盯着背后结巴开口的兵卒,瞪得对方往后一缩,“赶紧走,费什么话。”

    “……明明有人。”那瘦弱的兵卒小声嘀咕。

    对面,公孙止举着弯刀愣了住,原本面对他们的队伍,陡然折转朝东南方向快速奔跑离开,风里夹杂对方喊出的话语,这倒让他明白领头的是谁了,华雄放下虎口刀,望着远去的队伍,磨了磨牙:“这上下将溜的倒是快……”

    李黑子心里还是有些忐忑,毕竟失职,过来低头拱手:“首领让我带着兄弟们把那支兵马打下来,对方知道我们行踪怕是会暴露给后面的追兵。”

    “无妨,这家伙没胆的。”公孙止收回目光,看了一眼肩膀微抖有些不安的斥候头领,挥手:“这月余以来,大家也累了,自然会出现纰漏,但行军打仗,半点纰漏就会害死更多的兄弟,你们是队伍的眼睛、鼻子,出不得错,回去找李恪挨几棍吧。”

    低首的身影抬起头来,心里松了一口气,拱手:“是!”随后,看了看旁边摩拳擦掌的小马贼,补充道:“首领,要不换个人执行吧……”

    “哈哈哈……我觉得李傻子拿捏的不错,放心受着吧。”华雄摸了摸脑袋,仿佛想到了以往的遭遇,便是同情的拍了拍那黑瘦汉子的肩膀。

    气氛变得愉快,窸窸窣窣的话语不时在队伍里传开,一路西行回去。我们的目光转到仓惶调转方向的那支队伍里,潘凤心情郁闷的垂首骑在马背上,自从汜水关回来以后,他就没走过好运,剿匪碰上公孙止,对方手下那虬须大汉两三回合就将自己撩倒,好不容易捡回条命,此次又碰上,不用想也知道最近闹的很凶的黑山贼是谁了,打肯定是打不过……

    他叹了一口气。

    他娘的……就不能碰上轻松点的差事?随后,潘凤怔住,远远的听到了动静。夜风传来马蹄声,一支骑兵呼啸在前方的道路上,似乎对方看到了这边打起的火把,不久之后,当先一名将领带领身后骑兵猛扑过来。

    “……难道还有,他娘的有完没完了——”

    铁蹄如雷,骑兵逼近,这边的士卒大多是郡兵中的老弱之辈,见到对方冲来的气势,自然吓得浑身发抖,潘凤咬牙拍马冲上前,横斧拦在中间:“我乃潘凤,来将通名!”

    “我当是谁!”

    马蹄在前方勒停,一口金背大刀悬停,随后指着对方,颜良偏头看他:“潘无双,本将且问你,可看到一支兵马从这方过去?”

    潘凤皱了皱眉,自然是认得眼前人,他还是冀州牧韩馥麾下做将领时,见过对方,如今身份对调,语气又凌人,让他心里很不爽。

    斧头随意一摆,指着西南方向。

    “自然见过,我还与他们厮杀了一场,这伙人中就有黑山贼孙轻,他是张燕手下心腹头目,武艺了得,将军当小心为上。”

    “原来是他,本将初到冀州也听闻过,此人做贼日久,高将军着了道,想来是他了。”颜良眯了眯眼帘,随即一扯缰绳纵马离开,然而跑出几步又停下,目光转过来,狐疑:“你既说是厮杀,为何本将见你等衣甲完好,兵刃不沾血腥?”

    潘凤撇过头去,“打不过,不跑干什么?”

    听完话,颜良在马背上愣了一下,随后骂了声:“废物!”便不再起疑,带领骑兵向西南追过去,按他想,韩馥部下之中除了麴义、张郃,其余皆是废物,打不过也在情理之中了。

    “他们走的西北,你们就使劲往西南追吧……跑死你!”

    潘凤抱着大斧,朝远去的骑兵吐了一口唾沫,不耐烦的朝部下挥手:“走,咱们回去睡觉——”

第一百零三章 大浪淘沙() 
夏天的暴雨下过一阵,道路变得泥泞,街道中的积水有马蹄迈过去,牵马的身影望着四周热闹的街景、行人,不久,走出了邺城。

    天空隐隐还有雷声,随着阴云在远方响起,牵马的身影旁边,还有一人,脸色和这阴天一样难看,俩人走出城门片刻,相送的身影托起宽袖拱手:“主公一直以上宾之礼相待,兄长此时离去,可有想好去处,做弟弟的也好告知。”

    说话间,脸上多有不舍。

    拱手之人,名叫荀谌,乃是牵马者的兄弟,二人原同侍河北袁绍为主,只是最近几日,上书言了一些事情,被袁绍委婉驳回后,便有了离去之心。

    马匹打了一个喷嚏,牵马的身影抚了抚马脖上的鬃毛,转过头来,摆摆手:“……去哪儿,为兄暂时不知,应该会去东郡曹操那里看看,你就不要告诉袁本初了,就送到这里吧,快些回去。”

    “我再……送送兄长……此时天色尚早,再走一段吧,这一别,将来我兄弟再见已不知哪年哪月了。”荀谌看着去意已决的身影,叹了一口气,并肩而行,途中多次张了张嘴又合上,欲言又止,最后方才咬牙:“主公待兄长乃座上宾,岂能以一言否定,而心灰意冷离开。”

    牵马的身影一身纯白交领长袍,身材颀长,颔下一缕短须,名叫荀彧。他嘴角含笑摇了摇头:“我非心灰,而是在这‘座上宾’三字上,此乃待我为客啊,非真心接纳,前几日我与袁冀州谈过一次,中山黑山贼出没,沿途袭扰世家大户,是那外人拙劣之计,根本无须调遣兵马前去,只需一封书信,一名巧言之吏便能化解。”

    “弟有些不解,还请兄长明言。”

    “北方贼寇看似打的凶猛,却没占一镇一城,乃是兵少,若是张燕真想动手,岂能这点人手?”荀彧牵着缰绳,望了一眼天空积厚的阴云,“……若是早一些,或许还能补救,此时张燕怕已是不得不动手了。袁绍多谋而少断,麾下谋士如郭图、逢纪、许攸之流,贪小利而忘本、善忌而不齐心,此处非良臣归属,为兄自然该离开,否则啊,将来会落一个深陷牢狱,枉死之灾。”

    说道这里,他便是笑了一下,回头发现荀谌停在原地,也停下了脚步,转身拱手:“友若在袁营安身,当谨记少言多行事为重,兄便告辞了。”

    荀谌伸出手想要挽留,却悬在半空,望着那边身影挎剑上马径直的离去,回头望了望邺城,摇头叹了一息。

    ……

    天光在走,阴云渐渐散开。

    荀彧独自一人上路,行进在官道上,他今年不到三十岁,前年被举为孝廉,入朝为守宫令,后来董卓入京独霸了朝纲,便是知晓京畿、关东都会成为四战之地,迁了宗族到冀州避难,随后也被袁绍征用。

    然而这一次,他同样也看的清楚,为一贼匪而动干戈,袁绍并非久侍之人,但这次他不能随意再迁走的宗族,不然事情牵扯太大,一个不甚很可能城头摆满荀家人头。荀彧想了两日后,还是决定离开冀州,去东郡看看。

    正想的出神,视野尽头的官道上。

    一匹马。

    一个人。

    一把剑。

    在马背上晃晃悠悠的过来,一袭蓝色宽袖长袍,面容俊秀文气,口中念念有词,偶尔高兴时,笑上两声,饮上一口酒,脸上带着放荡的酒晕。

    “奉孝?”

    待近时,荀彧认出了过来的是谁。那边,马蹄近前,马背上的青年醉眼迷离的望了一眼,嘴角勾起笑容,便是将酒囊抛过去,跌跌撞撞的下马:“正愁途中无人陪饮,荀兄便是凑来了。”

    这边,荀彧自然饮了一口,下马将他搀扶,“你如何到的冀州,途中危险,也不忘喝酒,当心被贼人捉了去。”

    “哈哈……”那青年脚步偏偏从他手中滑开,笑道:“当真有匪人捉我,送他一个大造化,可惜冀州坦途,无人敢拦。”

    随即,一屁股坐到道路旁的矮草上,“不知文若又是怎的到了这里,你不是在袁本初那里吗?”

    “刚出来……不打算回去了。”荀彧也在旁边坐下来:“原以为到了冀州,四世三公门下做得了事情,看来也无法如愿。”他从郭嘉手中取过酒囊,看了对方一眼:“你呢?跑来冀州也是投袁绍门下?”

    郭嘉揉了揉脖子,随后拉起喝酒人的手腕,“走了走了,袁本初连你都看不上,我岂能再去,倒是省了一截路,你现在要去何处?”

    “东郡曹操那里。”荀彧将酒囊还回去。

    青年大笑着拉着他上马,挥手:“走,同去,路上有伴也不烦闷。”

    夕阳照着二人向南而行时,幽州蓟县,原本不对付的二人,裂痕越加撕裂开了。

    书房,手掌拍在几案砰砰作响,公孙瓒的声音大声喊出来:“调走四千骑兵与袁术合兵一处救陛下,可边境就不守了?当初你只设一万边军守地界,抽调四千,幽州守的过来吗?”

    “我那犬子遣人来信,袁公路从南阳出兵,只是骑兵太少,只需四千凑够万骑,便能长驱直入长安。”上方,刘虞跪坐下来,手敲在几案上,语气也颇为激烈:“陛下困于长安日久,各地太守州牧便是越加放肆,你看那袁绍,欺夺韩馥之位,可有陛下旨意?长此以往,天下便是陷于混战,老夫如何不心急如焚。”

    嘭的一声。

    披甲的身形大手一拍桌面,起身:“刘虞,我看是袁术胁持了你儿子,方才这样说的,我告诉你,四千骑兵真要调走,我公孙瓒一百个不同意!一旦调走,边界不守了?若是乌桓、鲜卑打下来,谁来守?指望我右北平一两万人?”

    “那是陛下——”老人也愤然起身。

    公孙瓒跨前几步,争锋相对:“本将守的是幽州百姓,我汉家土地——”

    正厅内,两拨人剑拔弩张起来。随后,刘虞紧抿双唇,盯着对方好一阵,方才长袖一拂,背过身:“兵权在我手中,且兵马已调,此时你说再多也没用了。”

    “好的很!”公孙瓒退后两步,拱手:“那本将告辞——”

    甲叶哗的一下抖动,披甲的身形走到门口停下来,单手按住腰侧剑柄,侧脸盯着屋内背对的老人:“还有一件事!”

    那边,也侧过脸:“何事?”

    “我儿公孙止……”公孙瓒握拳捶捶胸口:“这件事,我记在心里——”说完,披风一扬,大步离开。

    正厅内,老人缓缓转过身来,仰头叹息了一声。

    不久之后,天光降下时,一队白马骑拱卫公孙瓒出了蓟县城门,数里外,他从一名身披银甲的将领手中接过长枪,最后望了一眼巍峨的城墙,拨马转身,声音在同时响起。

    “回去准备……然后杀过来!”

    。。。。。。。

    西去长安,早有预谋的事已经到了发酵的时候。。

第一百零四章 雨无声() 
夕阳下的山寨,正厅响着朗朗读汉字的声响,蔡琰捋过一缕青丝在耳际,小脸义正言辞的纠正着厅中数百名粗野大汉中有人读错的口音,而外面同样人声鼎沸,破旧的房屋正在翻新,空旷的位置又重新扩建一批房舍,村中孩童捧着脏兮兮的小手吃着一枚鸡蛋,旁边的母亲缩拢腿坐在门槛上,一匹崭新的锦帛在她中渐渐有了小袍子的形状,偶尔拿起来在孩子背上量一量,眉开眼笑。

    六月底的时间里,针对中山境内世家大户的洗劫,巨大的斩获虽然带着别人的鲜血,但这样的时代里,从落草为寇后,便用的心安理得了,若是此时有人来追回这些东西,包括那柔弱的妇人也会拿起家中的木棍与人拼命,意识里,从别人手中抢来的,就已是自己家里的东西了。

    而山寨当中,他们的兄弟、丈夫是首领的八千兄弟之一,首领抢回来,自然会有她们一份,也觉得理所应当的,最初的时候,也有人在后来明白过来,知道被公孙止摆了一道,但仅仅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在出山劫掠的途中了,起初也有人想要离开去投奔附近其他山头,可当那些堆积的粮食、布帛、精美的摆器放在他们推来的小车里,人也就都留了下来。

    现在,日子变得好过了。。。。。。

    。。。。。

    公孙止靠在护栏望着垂下的夕阳,听着大厅那边隐隐的读书声传来,时间变得紧迫了,从传来的消息里,黑山张燕已经厉兵秣马准备出山,毕竟黑山贼的名号已经把冀州新的统治者得罪狠了,不得不依照公孙止给他规划的路线前进,而袁绍那边也之所以决定动手,出乎意料的是他割下那高姓将领的舌头引起的,后来才知道,那人竟是高览,未来的河北四庭柱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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