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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个求难道还去做几百老弱的头头将军?”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笑声中,公孙止自然也看到了徐荣旁边的中年文士,开口:“这位就是李儒,李文优?”
“是!”李儒倒也不拘束,起身拱手躬身。
公孙止端起酒觞,埋头喝的瞬间,目光瞥向他,语气陡然变得冷漠:“杀一个皇帝什么感觉?”
周围笑声顿时静了下来,只剩下火盆中树枝燃烧的噼啪声,李儒满脸惊忧的望着那喝酒的身影,不由颤了一下,毒杀少帝刘辩,这是他这辈子都无法让人接受的,他的名声成也此事,坏也此事。
被问及到,他手心都捏出了冷汗。
片刻之后,上面酒觞放下来,公孙止咧嘴笑起来,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肯定不一样,若有机会,我也想杀几个!”
听到对方的话,文士陡然松了一口气,毕竟对方想要杀他,无论有什么妙计也敌不过几把刀刃劈在身上。
公孙止取过小刀片下一块肉吃进嘴里,“不过,你们来的不巧”
“要打仗了!”
南面,邺城。
袁绍气急败坏摔碎了许多东西,拂袖走在屋中,对着下方半跪的几道身影看了一阵,随后不在意的挥手:“我儿之事不怪尔等,天寒地冻的,你们也不用去找了,专心在营中练兵,明年开春,兵发黑山——”
北面,蓟城。
公孙瓒看着书信,笑着对周围邹丹、严纲等人扬了扬手中布绢,负手在暖和的屋内来回走着。
“我这儿子,真是什么都敢去挑拨,眼下又纠结黑山贼张燕去打袁绍去了,真是闲不住啊。”他回过头,看向众将:“干脆,咱们也去凑个热闹,顺便拿几座城池过来,已报当日袁本初坑我之恨。”
众人拱手:“听主公调遣!”
公孙越从外面回来,带来一个并不好的消息:“大兄,鲜卑、乌桓的部队在集结,像是要为刘虞报仇。”
“那就先把他们收拾一顿,再回来帮我儿。”
大抵是这样的话语中,远去城门,赵云单骑而行,跑出数十丈回头看了看巍峨的城墙,奔向让他有些迷茫的南方。
有要打仗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闺中话()
这个冬天里,公孙止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都是第一次涉猎到迁途这样的事情,还是如此庞大规模的迁移,再加上开春以后会出现的战事,就算他并不常挂在嘴边上,整个山寨的人或许都是明白这是多大的压力,下面的各层头领也有人过来寻他问过若是失败了之后的事。
“失败了再打过就是。”他便是这样的说起。
关于这个问题,年关里,没有人再来提及。山寨进入冬月以后,寨中老少妇孺也加入了迁途的队伍,整个寨子彻底变成了兵寨,从早上到旁晚,呼喝、嘶喊的身影挥舞兵器,练习战阵的变化。新加入的白马义从如何听狼喉辨认命令等等一系列的训练。
蔡琰自从父亲死后,也出现了明显的变化,这是公孙止已经发现的问题,不过并未让他做出预防,毕竟这样改变的女人,或许才能更加坚强,适应这样的环境。每日旁晚用过晚膳后,女人都会捧着兵书给下方歪歪扭扭的头领认识字体,讲解语句中含义,就如高升这种大字不识的粗糙汉子也勉强了读出数十个字,当然蔡琰并不是看过兵书就是兵家大师,大体上她也只能将含义解读出来,让下面带过兵的头领去领会。
偶尔也会让山下驻扎的徐荣上来山上将领兵心得讲给这些糙汉子听。公孙止有时看到这幅画面,隐约觉得更像是现代军事学院的雏形。
不同的声音在厅里粗野的齐读,视线自那边收回,公孙止转过身看着身旁的独臂身影,吐了一白气,在那儿说:“徐荣反而是最快融入进来的,李儒心眼多,为人谨慎,这次不能带在身边,与你一起去上谷郡,最好将他与徐将军分开,给他找些事做反正到了那边就要靠你来维持局面。”
临近年关,以及跨年后的战事,寨中气氛越来越紧张起来,黑山百姓的迁途只是进行到了一半,张燕等人已加派了人手在山中搜索看是否还有遗漏下来的。另一方面,公孙止将东方胜和李儒、徐荣派遣过去安扎屯驻上谷郡,一是为了平衡黑山军做大的可能性,二是加强边境的守备,好让柯比能的人不敢轻易袭扰。
“此行,你的任务关乎我们能否站稳脚跟”公孙止拍了拍独臂书生的肩膀,“那边的事,全靠你了。”
东方胜反手紧紧把住伸来的手臂,点头:“咱们相遇是一场缘分,一起从危难中起来的,我不帮你,谁来帮你,再说这个家是区区亲眼看着一步步壮大的,岂能轻易让外人将它消弭。”
那边沉默了一阵,微微开口:“明日一早你将要起程,早些回去休息吧。”
“区区告退!”
望着转身走下石阶的背影,公孙止陡然开口叫住他,书生回头看过来,这边拱起手:“路上保重。”
“首领且安心。”那边回礼过来:“区区一定将完整的城池和百姓交回到您手上。”
转身,潇洒的离去。
身后大厅之中,解读已经完了,三三两两的头领勾肩搭背的走出来,见到公孙止站在那里看着夜色,他们一一行了礼,随后相邀着回去喝酒吃肉,毕竟到了年关,虽然过不成年了,但该吃的也是要吃,自己图个乐呵也是一样的。
“年关过后,就要和吕布、袁绍打了,袁绍怎样不知,不过听说飞将吕布可是不得了,麾下骑兵俱都是精锐,咱们要是真硬碰硬怕是有些问题”
土屋中,就着火盆燃起篝火,一些下层的头目围拢火堆烤着一些熟肉,装有酒的羊皮袋在他们手里转动,操练一整天,喝酒解乏是常有的事,何况寒冷的冬天,不过军中不得饮过多的酒是常识,所以十多人才喝一袋酒。
“怕个屁,没听说首领从白马将军那里借了一员大将过来吗?说不得能和吕布厮杀一场,再说咱们队伍何时与人单对单厮杀了,吕布再厉害,咱们一通箭雨过去,还怕他不死?到时候顺便也把袁绍的脑袋也摘了,把邺城打下来,让咱首领也坐坐大城,说不得将来做了皇帝,咱们也跟着升官发财。”
“去去越说越离谱,首领上面还有白马将军怎么做皇帝?”
火光里,有人挥挥手赶紧让他们嘴门把住,“这些话不要乱说,皇帝还在呢。”
“在不在的有什么用?到处都在打仗,怎么没见他站出来管管。”有声音反驳着,不爽的朝火里吐了一口唾沫,“这样的皇帝不要也罢——”
屋外三道身影走过这里,听到里面的谈论声,驻足停留听了一阵,前者皱眉时,蹇硕小声道:“奴婢去呵斥他们。”
公孙止伸手摇了摇,脚步跨了出去,旁边的女子挽住他胳膊,将头靠过去,轻声道:“你心里有事了是因为他们说夫君想做皇帝吗?”
身影沉默着没有说话,宦官很自觉的掉到后面,远远避开俩人的亲昵。一路回到阁楼,进了房间,公孙止依旧皱着眉头。
过的片刻后,他才犹豫的开口:“我现在才一座城,都还未进去过,为什么下面的人就开始盼着我做皇帝了”
“因为人都是想走上高位的这世间谁不想高人一等?”窈窕的身影将男人的大氅取下挂上,委身蹲下,握住那双粗糙的大手:“汉高祖不过一介地痞无赖,十战九败也开创西汉两百年,夫君至少在起点上,比他好上许多,只是”
紧锁浓眉的脸在暖黄中微微抬了抬:“只是什么?”
手指轻柔的抚过男人的手背,俏脸贴上去,看着几案上摇曳的烛火,声音温婉:“只是夫君适不适合当皇帝而已这也是夫君心里纠结的事情。”
最近大规模的迁途、迎接开春的战事已经让公孙止精力疲惫,这些都是蔡琰看在眼里的,甚至她比任何人看的更加清楚一些。
“夫君比项王颇为相似,但比项王多了一些好的,能听从下面人的谏言,也不会看不起任何人,对于投靠的都能真心相待,不然人心早已散了,也不会在夫君困苦的时候还紧随左右。”
蔡琰用脸轻轻摩擦着男人的手背,像只猫儿一样。
“可是夫君太过快意恩仇,这不是一个当皇帝该有的,夫君明白吗?”
下面的那双手动了动,捧起女人的俏脸,公孙止直直的盯着她,声音低沉了下来:“那你说,为夫该做一名统帅?给人当狗?”
“那也不至于”蔡琰握住那双手,缓缓起身:“妾身想,中原战乱,不能便宜了外族,妾身见到了边境的苦难,不想往后让他们有机可乘,但是杀戮只能杀怕他们,可百年后,夫君故去,他们又会卷土从来做这些草原人的王,成为他们的单于,再施行汉制。”
嗡嗡嗡话语还在响。
公孙止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山寨中斑斑点点的火光,吸了一口气,吐出,白气飘散在空气里,脑袋里有些混乱起来,女子的话让他记忆闪出现代的词汇。
汉人做异族的王。
殖民化
天空飘下雪来,夜晚过后,天地间已是白雪皑皑一片,过去后,就是初平二年,当白雪化开,绿芽重新抽绽,群山之中,号角在吹响,这一天,骑兵在大地上集结,延绵的旗帜从山中走出。
黑山,张燕跨马同样拔出了战刀。
为最后一批百姓撤走,做最后的一战。
第一百二十九章 虎与狼(别养了,再养就真的死了)()
冬雪化开滋润泥土,枝条抽出绿芽,吕布披上了甲胄持画戟,严氏搂着又长高一截的女儿望着他出门,过去亲手为夫君系上披风,如今七岁的小姑娘在颠沛流离中,逐渐明白了许多东西,不再像曾经那般哭泣。
“爹爹早日回来。”她微笑着踏出院子的身影挥手。
吕布冲女儿笑了笑走出宅院,跨上赤兔马时,一片肃容,一抖缰绳飞驰出了这座小城,城外的军营肃杀延绵、大量的骑兵已经在活动战马了,步卒正在做最后的检查,沸沸扬扬各种呼喊、甲叶碰撞的声响汇集在这片军营上空。
自开春以来,情况简单明了的露出峥嵘,黑山张燕竟主动出战,这让吕布不免觉得此人怕是活过头了。
号角声吹响,整个军营仿佛都活了起来,开始大规模的集结,而后随着层层将领的指挥飞快的踏出了寨门,张辽持枪飞奔过来:“奉先,刚刚接到消息,张燕出兵常山,兵马不过万余。”
“步卒留在在营中”吕布策过马头,语气淡然:“省得让人说我吕布击贼寇,也要以多欺少。”
成廉等人愣了一下,急道:“主公,此乃战事,岂能以常理对待,若是张燕设的圈套,我等兵少,总是要吃亏的。”
“一帮乌合之众再多又何妨!”马蹄原地踏动,吕布目光平和,回过头看着他:“曾经有位老人与某说过,要走一条自己的路”手捏紧,拳头挥在空气里:“现在我就是在走!”
风卷过他的声音高亢的飘向远方。
赤兔唏律律长嘶一声,狂奔而出,马背上画戟挥开:“出发——”身后,马蹄如雷滚过大地,并州狼骑推倒了寨墙,从天空俯瞰而下,近万人的骑兵密密麻麻汹涌的追逐着前方披甲持戟的身影往北面常山而去。
风拂过城墙上的旗帜,袁绍站立城头遥望远处向北卷起的烟尘,眯了眯眼,侧旁郭图小声道:“主公,吕布此人性情极傲,见利忘义,手下兵将俱都是虎狼之徒,留在身边到底有些威胁,此战过后,还是撵去别处为好。”
“先让他替我打着此事以后再议。”说了一句,负手下了城墙,对于他的想法自然是想要圈养一头家犬帮忙看家护院,毕竟天下善用骑兵之人,屈指可数,就如麾下颜良、文丑二人,猛则猛,御兵之道,尤其是骑兵,与之相比,还差上许多。
不过,既然张燕来了,就试试吕布,再然后便是北方的公孙瓒袁绍便是这样想着。
初平二年三月十一,黑山军出现在常山,战事逼近,来往常山的商旅慌慌张张连夜离开此地,百姓拖家带口逃去其他郡县投奔亲戚躲避战乱,或躲进家中紧闭门户,这样的情况自张燕的军队进入常山地界后便是开始了,城外官道上偶尔出现的小市集,也作鸟兽散走的精光。
三月十五,从邺城郊外赶来的并州骑兵也踏入了常山,一路寻着黑山军过去,相隔数里稍作休整一日后,吕布带着成廉、宋宪数十精骑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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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阵——”
漫漫长风掠过人的嘶吼,拂过大地上一道道紧密的阵型,往后,左右两侧一拨拨的黑山士卒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