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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原野白他一眼。“你这小鬼!没人教你跟大人说话口气不能这么嚣张吗?”
“哈!”
“怎么?你很得意?”
“嘿嘿。”
向原野眯起眼,一副“你敢再笑试试看”的表情。
可是阿诚已经不怕了,他照样嘻嘻地笑。“向叔叔,你有喜欢的女生吗?”
听问,向原野先是一阵僵硬,几秒后,方点了头。
“哇!你真的有喜欢的女生?”阿诚大吃一惊,急忙追问:“是谁啊?长得怎么样?漂亮吗?”
“很漂亮。”
“跟月眉姐姐一样漂亮吗?”
“跟她一样漂亮。”
“怎么可能?”阿诚嘟起嘴,不服气。“那她有月眉姐姐那么温柔吗?”
“跟她一样温柔。”
“那她很会说故事吗?也喜欢跟小孩子一起玩吗?”
“她会说故事,也很喜欢孩子。”
“怎么可能啊?我不信!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跟月眉姐姐一样漂亮温柔的女生!”阿诚哇哇叫。
向原野望着他,没发现自己嘴角,正扬起淡淡的、既伤感又温和的笑。
“向叔叔,你把你喜欢的女生带来医院好不好?我想认识那个姐姐!”
“你已经认识她了。”向原野沙哑地回应。
阿诚愣住。“什么?”
向原野却不解释,站起身,轻轻推他躺下。“你睡吧,很晚了。”
“人家还不想睡。”阿诚低声抗议。
向原野瞪他。“还是你想我帮你打一针镇静剂?”
要打针?
“不用了!”阿诚迅速投降,乖乖缩进被子里,'奇+书+网'只露出一颗头颅。“我马上睡,就要睡了。”
说着,他闭上眼,示意自己已经进入梦乡。
向原野默默凝视他,好一会儿,他关上桌灯,就着走廊外微弱的灯光走出病房,掩上门。
正要离开时,墙边,一个女人蹲坐的身影吸引他视线,他愕然睁大眼。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压低嗓音问。
她没答话,抬起脸蛋。
他一震,失神地瞪着那满是泪痕的容颜。
仿佛惊觉到他正瞪着她的泪颜,她连忙伸出手,抹去眼角颊畔的泪痕,然后,勉力牵起一抹笑。
“我来看阿诚,刚好碰见你们在聊天。”
“你哭什么?”他依然瞪着她。“你担心他吗?”
她点点头,扶着墙站起身,他见状,想拉她一把,手到半空中,却缩了回来。
她无言地望着他缩回去的手,差点又掉下眼泪。“你是特意来探望阿诚的吗?”
“我只是因为没什么事,随便逛逛,顺道过来看看而已。”他强调,教她温情的眼光看得有些狼狈。
她微微一笑,没去戳破他显而易见的谎言,只是看着他故作无情的脸,心口一下下地拧疼。
“你们刚刚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她轻声细语。“我没想到阿诚原来那么想回家,我跟黎晖都错了。”
他不说话。
“我们自以为把阿诚留在医院,对他最好,却没想到,他最想要的不是医院的照护,而是家庭的温暖。”
说到这儿,月眉停顿,纤细的肩头不停颤抖,好半晌,她才又找回说话的嗓音。
“你说的对,原野,我跟黎晖都太滥情,这样对病人来说不一定是件好事。”她苦涩地自责。
他听不下去,粗鲁地制止她。“别再说了!这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你们只是太关心阿诚。”
“你也很关心他,对吗?”她柔声问。
“你说什么?”他略显窘迫。“他又不是我的病人,我才不想多管闲事。”
“可是你还是管了。”她低语。“你是个好医生,原野。”
他骇然瞪她。
她是怎么了?伤心到糊涂了吗?今天怎么老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察觉到他怪异的眼神,她只是浅浅地笑,迷蒙的眼里,两潭温柔秋水荡漾。
她凝睇着他,像在哭,又在笑,他顿时心慌,手足无措,简直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她忽地靠过来,脸颊埋入他胸膛,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
“你干么?”他僵住。
她摇摇头,一声不吭,只是偎在他怀里哭着,他可以感觉到她的泪水湿透自己的衣襟。
他无助地站在原地,想推开她,动不了,想说话,开不了口。
“对不起。”他听见她哽咽地道歉,而这更令他如临大敌,鬓边冷汗直直落!
第九章
薄暮时分,月眉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阿诚,来到户外的庭园。
再过几分钟,他的母亲便会替他办好出院手续,带他回家了,阿诚一心期盼着,却又依依不舍。
他舍不得离开最喜欢的月眉姐姐,这一年多来,他一天比一天更喜欢她,更眷恋她。
“月眉姐姐。”他抬高充满仰慕的眼睛。
“什么事?”月眉在他身前蹲下来,微笑问。
“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是什么?”
“这个。”阿诚从怀里掏出一个玻璃瓶,瓶里,是一片星星世界,红橙黄绿,五彩缤纷。
看着那玻璃瓶,月眉便想到前几天深夜偷听到的对话,鼻尖一酸,强忍住眼泪。
“好漂亮啊!”她接过玻璃瓶,在霞光下仔细欣赏,绽开欣喜的笑容。“这是你折的吗?”
“对,是我折的。”
“谢谢!”她紧紧捧住玻璃瓶。“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阿诚笑了,苍白的脸蛋染上笑意,有精神多了。“月眉姐姐,你一定要幸福喔!”男孩热切地献上祝福。
月眉心一扯,半晌,点点头。“你也是。”她哑声说,伸手抚摸男孩头上的毛线帽。“回家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给我,你记得我的手机号码吧?”
“当然记得啊!”阿诚指指自己的脑子。“我记在这里了。”
“不要忘了。”
“不会忘的。”他嘻嘻笑。
月眉爱怜地望着他,正想再说什么,忽见黎晖走过来。
阿诚也发现了,开心地打招呼。“黎叔叔,你也来啦!”
“你要出院,我怎么可以不来送送你呢?”黎晖伸手揉揉他的头。“你这小子,出院以后,不要太想我啊!”
“嗟!谁要想你啊?”跟黎晖说话,阿诚总是没大没小。
“要是想我的话,随时打电话给我,你有我的手机号码吧?”黎晖问了和月眉一样的问题。
阿诚却眨眨眼,给了个完全不同的答案。“我忘了。”
“嘿!”黎晖作势要打他。
“呵呵……”阿诚笑着缩头躲开。“我开玩笑的啦!我当然记得你的电话啊!”
“算你识相。”黎晖笑。
阿诚仰头望他。“黎叔叔,月眉姐姐就交给你了。”
两个大人听他语重心长的交代,互看一眼,都是一阵尴尬。
偏偏阿诚还继续追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结婚?两人相看两无言。
最后,还是黎晖清清喉咙,开了口。“你这小子管的事还真不少!”
“人家也是关心你们啊!”阿诚不服气地扁扁嘴。“黎叔叔,你一定要让月眉姐姐幸福喔!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呵!竟然被一个孩子威胁。
黎晖摸摸鼻子,好不自在,月眉更是窘得脸颊发烧。
阿诚淘气地打量两人的表情,似乎很是得意自己的杰作,鬼鬼一笑,几秒后,他像是想起什么,左顾右盼一番。
“向叔叔不来送我吗?”
他忽然提起向原野,月眉整个人一震,黎晖先是讶异地瞥她一眼,然后才转向阿诚。
“你是说向医师吗?”
“嗯。”
“你希望他来送你?”
“嗯。”阿诚点头,略显怅惘。“不过我想他大概不会来吧,他一定很不喜欢这种场面。”
“这倒是。”黎晖赞同。
阿诚凝视他。“黎叔叔,向叔叔其实不是个坏人,对吧?”
“嗯,他不坏。”
这回,换月眉讶异地望向黎晖了,他察觉她的目光,朝她微微一笑,她心跳一乱。
三人又闲聊了几句,不一会儿,阿诚的妈妈办完手续出来了,对月眉与黎晖千道谢万道谢后,搂着儿子一起上计程车。
阿诚从车窗探出头来。“月眉姐姐、黎叔叔,记得帮我跟向叔叔说谢谢喔!”
“好,我们会的。”两人答应。
“再见了!你们一定要幸福喔!”
“嗯,你也要保重。”
“拜拜!”
“再见……”
目送车子远去后,月眉再也忍不住满腔伤感的情绪,眼角悄悄挤出一颗泪。
黎晖明白她难过,伸过手来,安慰地拥了拥她的肩。
“晖,我们答应让他出院,应该没做错吧?”月眉转过头,颤着嗓子,不确定地问。
“你没见他笑得那么开心?我想,他一定很高兴可以回家。”黎晖嗓音也喑哑。
“我希望我们没做错,我很怕……反而害了他。”月眉微微哽咽。
黎晖无语。
究竟该怎么做,对那个孩子才是最好的,他们可能永远都找不到正确的答案,只能祈求上天,至少让阿诚最后一段日子,能活得快乐。
一念及此,黎晖悠悠叹息,他抬头望天,无意问却瞥见医院大楼某扇窗口,伫立着一个男人。
是向原野。
他目光一闪,静静地注视着那个一动也不动的男人,后者一迳望着阿诚消失的远方,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或许也和他们一样,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正确吧?
意识到他的视线,月眉也跟着仰起头,同样捕捉到了窗边那道在暮色下更显苍茫的身影。
熟悉的疼痛袭来,她抚着胸口,终于下定决心!
“晖,我有话想跟你说。”
为一个因车祸急诊的伤患动完紧急手术后,向原野瞥了眼手表,已将近午夜十二点。
“这有病人吗?”他一面脱下手套,一面问急诊室的护士。
“暂时没有了。”
“那好,这里交给你们,我去睡一下,有什么事叫我。”
“是,向医师辛苦了!”几名护士点头答应,纷纷朝他投以倾慕的眼光。
身为第一外科最顶尖的主治医生,却自愿加入急诊室轮值,这份为医院奉献的心意,怎不令人感动。
这些敬佩的眼神,向原野自然也感受到了,但他假装没注意到,摆着和平常一样的酷脸。
换下手术服,他回到办公室,身子一沾上沙发,便觉得头脑晕沉,不一会儿便朦胧睡去。
他睡得香甜,丝毫没察觉一个女人悄悄推开门,进了办公室。
她在贝壳形沙发边蹲下,就着一盏昏蒙的小夜灯,观察他的睡颜。
看着看着,她粉色的唇角偷偷扬起,明眸闪着光。
他睡着的模样好可爱,毫无防备,规律地吐着鼻息,睫毛长长的,在眼皮下投下阴影。
她改蹲姿为坐姿,偏过白皙的脸蛋,研究他眼皮下隐隐摇动的睫毛影。
然后,她伸出一根手指,隔空虚描他深邃立体的五宫,尤其是那微微分开的唇。
这张唇,平常除了说话,几乎都是严肃地抿着,很难得会像孩子一样,露出一条缝。
真的,就像个孩子一样。
她怔怔地看着那唇,想象着之前曾经几次与之亲密接触,她还清晰地记得那触觉,凉凉的、又软软的,会让人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全身烫得像火炉的感觉。
糟糕!
她赧红了脸,自觉全身肌肤又开始发烫了,血液在体内沸腾。
糟糕。
她迷蒙着眼,微敛眼睫,缓缓地,接近那好看的、略显天真的唇……
向原野蓦地睁开眼。
是什么惊醒他的?他不知道,只模模糊糊地感应到一种很甜、很令人心动的感觉。
印象中,他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胸口仿佛涨得很饱很满,悸动着、渴望着、微微疼痛着,又好似软软的、融化成一团。
怎么会这样?
他抚着胸口,难道早已痊愈的心脏又生病了吗?
他愣愣地发呆,好半晌,鼻尖似乎嗅到一股淡淡的、幽微的香气。
很撩人的香气。
他心一紧,蓦地侧过头。
有个脸蛋,睡在沙发边缘,有双手,枕在那脸下,还有一绺柔细的发丝,轻盈地飘在他垂在沙发下的手边。
是……月眉。
他的呼吸紧了,身子僵了,心狂了。
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她怎么会在?
他脑子打结,情绪纷乱,他不知该如何是好,全身冻成一尊雕像,一动也不敢动。
他甚至不敢呼吸,怕气息太重,吹走了她,更怕太暖,吹化了她。
于是他僵着,只有深幽的眼,定定地瞧着她,瞧她在睡梦里,隐隐透出一点粉红的蜜颜。
忽地,她醒了,慢慢地睁开来眼,与他的视线相接。
“嗨。”她沙哑地打招呼,微微一笑。
嗨?!她半夜跑来他办公室,睡在他旁边,醒来竟是一句不痛不痒的“嗨”?
“你醒了?”她低声问,俏脸依旧趴着。他不确定她是醒非醒,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你……”他发窘地清清喉咙,想问她为何在此,但话到嘴边,却出不来。
他不想惊走她。
看他六神无主的表情,她忽然轻轻一笑,探出一只手,抚摸他微温的颊。
他震惊于她的举动,猛然倒抽口气。
“向原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