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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南明-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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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私下打听了,这些恶狼绝大多数都是杨相公主仆二人打下的,让他们震惊不已。

    而且他们加入队伍后,还第一次喝到肉汤,很多人当场就流下泪来。

    不说逃难后,就是逃难前吃肉,对这些人来说都是遥远的回忆,很多人铁了心就决定跟随到底。

    其实对这些新加入的人,队中老人隐隐是有些排斥的,毕竟人一多,自己吃到的肉与粥就少了。

    不过一是杨河的威信摆在那里,二他们也知道人多力量大的道理,这些新人也很知趣,加入队伍后,主动去挑行李辎重,找寻野菜时也非常卖力。

    除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戴着小帽,右眼眶周边有一大片青黑色色素斑,也就是青色胎记的家伙,昨天还老实本份的样子,今天就原形毕露了。

    从一大早开始,这人就不断对自己的浑家与小女儿呼喝咆哮打骂,一边还洋洋得意的观察周边人等的反应,别人若越劝他,他反而越变本加厉起来。

    就在刚才过了那条河床时,他不知哪根神经不多,又开始污言秽语辱骂起自己浑家来,而且骂得非常难听。

    旁边一个青年与几个妇人看不过去,劝说两句,他反而劈头盖脸的巴掌往自己妻子身上打去,连几岁大的女儿也不放过,一边“死婆娘,赔钱货,烂货”等骂个不停。

    他的女儿大哭起来,那女人抱着女儿只是默默忍受,眼中充满屈辱与无奈。

    骂声与哭声打破了队伍的平静,很多难民都神情不满的看去,杨河目光也冷了下来。

    他昨天多少了解过这个人,伍中人说他原是里甲中的青皮光棍,平日只知道吃喝玩乐,他的浑家却是里甲中的好人家,不知什么原因却嫁给了他。

    然后这人成亲后还是游手好闲,家业都是妻子平日在支撑。

    就算逃难后,也是能躲就躲,能避就避,什么事也不做,要不是他妻子人缘好,早就被队伍中人赶出去了。

    昨天看他老实巴交的样子,还以为是原伍中人夸大其词,毕竟杨河最信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没想到……

    这样的人与事他在后世也见多了,都是性格残忍却又懦弱之辈,内残外忍,只能通过欺凌弱小显示存在,或达到某种目的,外人如果劝说关注,他们反越加满足。

    就如一些携带幼童的乞丐,或是耍猴之人,当观众不给钱或给的钱少时,他们就折磨幼童或是猴子,观众看不下去,自然就多给钱了。

    这家伙显然就是这种人,通过打骂老婆孩子来显示自己存在,甚至在伍中建立话语权?

    他冷笑一声,眼中浮起冰冷与无情。

    “这个腌脏货。”

    杨大臣猛地骂出来,本来逃难途中心情就不好,这家伙还在搅风搞雨,自己就让他尝尝自己拳头的厉害,让他知道什么叫律法军纪。

    他正要回头教训这家伙,杨河已是按着斩马刀,冷冷回头而去,杨大臣连忙跟了过去。

    那青色胎记还在咆哮不停,一边巴掌狠狠打着自己老婆孩子。

    他神情洋洋得意,毕竟这是自己家事,外人只能劝说,对自己无可奈何。

    不是有句话,清官难断家务事?

    猛地看杨河走到自己面前,他连忙停了手,面现畏惧之色,点头哈腰道:“相公,婆娘孩子不懂事,小的这就让她们闭嘴。”

    杨河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怪不得戚家军中只要老实本份之人,一颗老鼠屎能坏了一锅粥,这样的人,对军心动荡太大了。

    看杨河就那样看着自己,双目冷漠无情,一股寒意从脚底涌起,似乎感觉自己表演过了些,这人赔笑道:“相公……”

    杨河猛地抽刀,一道寒光从他脖颈处划过,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人头就高高飞起,鲜红的血液从他的断颈处喷涌,有若喷泉一般,然后无头的尸身晃了晃,就那样扑倒在地。

    “嗵。”

    飞起的头颅掉落在地,在地上滚了几滚,那眼中还满是谄媚与不可置信之色。

    “啊。”

    队伍中响起几声惊叫,近距离看着伍中人被斩杀,鲜血与那落下的人头,对他们的震撼非常大,特别昨天加入的难民们,个个脸色苍白,神情惶恐。

    杨河一直给他们感觉温和儒雅,此时却露出狠辣的一面。

    队伍中齐友信等老人反而镇定些,毕竟他们初见杨河,就是他雷霆斩杀乱兵,接着又强悍射杀狼群,早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知道他并非看上去那样如沐春风。

    “动摇军心者死!”

    杨河淡淡说了一句,看了看这人的妻女,看她神情呆滞,只呆呆看着地上自己丈夫那无头的尸体,她的女儿缩在怀中,双目圆睁,早停止了哭泣。

    他又对方才劝说的那青年道:“你叫罗显爵?以后这对母女就由你来照顾!”

    他早看这青年神情不对,看他看向那青色胎记与这女子时,眼中满是爱慕,痛苦,愤恨等神情,说不定二人以前是情侣,然后被这青皮横插一杆。

    果然那罗显爵激动得脸都红了,他大声道:“相公放心,小的一定照顾好萼儿她们。”

    杨河嗯了一声,取出一块软布擦去刀上的血痕,慢条斯理的还刀出鞘,若无其事地道:“继续走。”

    又往前走去,杨大臣、齐友信等人连忙跟上。

    众难民远远离开这里,只留下地上一具无头的尸体。

    ……

    “礼教大防啊。”

    杨河暗叹一声。

    方才的事在众人走一会后,他们庄中几个妇人终于忍不住谈论,却把事情的原委都说了出来。

    原来那青皮叫伍胜祚,这女子叫张云萼,本来她与罗显爵青梅竹马,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突然被伍胜祚横插一杆,使出卑鄙手段拆散了一对好鸳鸯。

    这伍胜祚使的手段也简单,就是突然在无人处对张云萼露鸟,然后在庄中大肆宣扬,使得张云萼名节有损。

    明末礼教大防其实没那么森严,奈何张家是个正经传统人家,清白有污又有原因不能自尽情况下,就只能委身下嫁了,如此一对好姻缘就这样被拆散了。

    听了那几个妇人的话,众难民个个义愤填膺,齐声痛骂伍胜祚卑鄙无耻,幸得杨相公铲恶锄奸,才使得一对苦命鸳鸯重温旧梦,正义终于来到。

    罗显爵也激动的表示,自己一定会对张云萼好,就是她与伍胜祚生的女儿自己也会视若己出,当成亲生女儿看。

    张云萼也再次认命,服从了杨河的安排。

    有了杨相公背书,自己与罗显爵在一起,就不是私会偷情,而是光明正大了。

    杨河摇了摇头,也就是古时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放在后世,不要说落个鸟,就是上过床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否则公车、地铁上的落鸟狂们就一大帮妻妾了。

    齐友信在旁听着,恨恨道:“可叹此人奸诈,小的糊涂,否则昨日就不该收留此人……哼,还以为他是老实巴交之人。”

    杨河叹道:“人心隔肚皮,哪那么容易看出一个人。”

    齐友信连忙道:“小的对相公是忠心耿耿的。”

    杨河微笑道:“我知道。”

    他们沿着一条小道往前方那废庄走去,一路上蒿草丛生,两边杂草也非常茂密,不过仍然可以看出两边曾经都是麦田,很多农田上,还有一层一层的盐檩。

    这是盐碱地特有的景色,因为土地盐层厚,每到秋播春耕时节,当地百姓就必须用铁锨将耕地上的积盐土层铲起,堆到地边去,长此以往,农田边就有一层层堆积的盐土堆。

    当地人将这些盐层称为“盐檩”,如果含盐太多的话,这些田地甚至连小麦都不能耕种,只能种些高粱、黑豆等耐盐作物。

    杨河观察这些盐檩,盐碱地虽是庄稼的大敌,但堆积的盐土堆倒是优良的硝盐原料,经一系列繁杂的程序后,百多斤盐土也能提炼五六斤硝与七八斤盐,只不过很累。

    正在看时,忽然前方探路的韩大侠父子飞奔回来,一边叫喊什么,然后风一吹,蒿草分开,远远的现出几骑人马来,似乎后面还跟着几十个人。

    齐友信脸色一白,喃喃道:“马贼?”

    ……

    老白牛:明天要出去办点事,还是更了,下一章晚十二点。

    突然发现,读者留言百分之九十九来自手机端,太可怕了。

第20章 马贼() 
“相公,有马贼!”

    韩大侠回来后急急说道,看他脸上尤有惊容,连说话都起了颤音,他儿子韩官儿素来漠然的脸上也有惊惶之意,就算那日遇到狼群都不能让他二人如此,毕竟野兽不能跟人相比。

    队伍中也是一片惶恐震动,杨河极力眺望,但没有制高点,前方视线被杂草遮掩,那边人马若隐若现,却是看不怎么清楚。

    他沉声问道:“看清楚了吗,有多少人?”

    韩大侠道:“看清楚了,马贼有四骑,步贼超过三十,但不到四十人样子。步贼手上多持棍棒,也有人持长矛,还有一人持着刀盾,至于那些马贼……可能有弓箭。”

    队伍中更是惊恐,一些妇女老弱就哭了出来,齐友信焦急地看着杨河:“相公,怎么办?”

    逃难途中最怕遇到匪徒乱兵,特别有弓箭火器的匪贼,当时他们几百人逃亡,最后只剩几十个,就是因为途中多次遇到匪贼。

    所有人都期待地看向杨河,杨河面沉似水,他举目四望,平坦的原野田地,毫无地势依靠,这局面比当时面对狼群还要危险……

    他又定定地往那边看了一阵,猛然道:“结阵,所有青壮站到前边来,列成二排,大臣,由你来指挥……韩大侠,韩官儿,你二人随我在后边,负责两翼。”

    杨河快速的安排,随着匪徒过来越近,也稍微看清楚了一些,他飞快数了一下,果然如韩大侠所说,马贼有四人,步贼不到四十人,但人数绝对超过三十五人。

    而且他们一色青壮,又是靠劫掠为生的匪徒,拥有一定战斗力。

    反观己方,就算前些天收留了新人,青壮男丁不过二十五人……不久前斩了一人,只余二十四人,还多是普通的农户子弟。

    对方四人还有马,这时代有马的人都不是简单人物,就连戚家军中,也只有骑兵才有盔甲,普通的步兵,都只有队长级的人物,才拥有类似骑兵中普通小兵的甲胄。

    他们步卒中,还有一个持着刀盾的人押阵,这样的人,不是官兵中的溃乱老兵,就是各寨中积年老匪,乱世中能活到现在,都有一身过硬的本领。

    本来野地遇到有马对手,一般情况是列成方阵或圆阵防守,但己方兵力不够,防护力更加不足,敌人只要集中一面冲击……

    方阵、圆阵又太过呆板僵硬,只能光站着挨打,非常容易全局崩溃。

    所以杨河将所有的青壮顶在前面,虽然这边人数已经大占下风,但杨河认为自己书童箭术不比他差多少,希望凭借一副小稍弓,可以顶住正面的压力。

    他自己与韩大侠父子以一张强弓,一把三眼铳,一把腰刀,希望能挡住敌人可能的两翼进攻。

    杨河最怕那几个马贼拥有弓箭,这样他们就能远远抛射,对己方造成威胁,否则的话,杨大臣一番箭术攻击后,几个马贼遭遇一定的损失,说不定就会知难而退。

    这时候他是如此渴望拥有大量盾牌,就是各人手上持块木板也好,普通的马弓是很难射穿木板的。

    在他安排下,原来分成两班的青壮都集中到了前面,个个手持棍棒,齐友信则拔出自己腰刀,呼呼喘气不停。杨河还将一些老弱男子安排在两边,最后妇女孩童聚集在最中间。

    杨大臣将自己的背篓取下,放在人群最中,弟弟妹妹从背篓钻出,满脸紧张之色。

    妹妹瑛儿更害怕的叫了一声:“哥哥……”

    杨大臣连忙安慰她,杨河也对二人笑了笑:“瑛儿、谦儿不用怕,没事的。”

    韩大侠沉着脸,又取出腰间的火绳点燃,对儿子韩官儿道:“不要慌……再检查下子药……”

    韩官儿用力点了点头,只是双手微微有些颤抖。

    杨大臣再检查了下自己的弓箭腰刀,将手中铜棍递给了杨河:“少爷,给。”

    杨河接过铜棍,拍了拍他的肩膀,二人用力一点头,杨大臣走上前去,他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一切都不用说。

    很快难民们列成阵形,紧张的戒备,杨河摸了摸手中铜棍,上面的金属花纹给了他踏实感觉。

    他抽出斩马刀,将握把旋进了棍内的螺纹空洞,使之成为一把凌厉的七尺长刀,刀身呈优美的流线形,刀尖略微翘起带着弧度,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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