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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南明-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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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三娘喝道:“进入十步再打,看准了再打。”

    七人又再逼去,山包平缓,很快又进数步,她们沉住了气,然山上流贼却越发沉不住气,叫喊声中,除他们箭矢射得更急,还有流贼冲下山顶,从两翼包抄逼来。

    就有一个戴白色毡帽,披灰色斗篷的流贼从右翼抄来,他拿了一根马叉,凶神恶煞的蹦跳而来,他拿的这马叉武器,上可叉人,下可叉马,也是非常精锐的骑兵器械。

    此贼可以用之,显然不可小看。

    这贼虽然凶悍,还是颇为谨慎之人,从侧翼抄来时,还是呈“之”字形道路。

    然后近前后,就挺着马叉冲锋,他手中的马叉锐利森寒,被刺一下,肯定象镗钯一样,身上三个洞。

    钱三娘就对他扣动板机,轰然大响,凌厉的火光带着烟雾涌出膛口,这流贼就从山上翻滚下去。

    然后这流贼身后还跟着一个持夹刀棍的流贼,他见状就是目光一缩,不过他不慢反快,不退反进,依他的经验,这手铳打完了,那就完了,正是奋勇前进,短兵相接的时候。

    这流贼满脸青惨惨的胡茬子,身材颇为魁伟,持着夹刀棍,一袭厚实的斗篷,那就是煞气十足,毕竟能用大棒、夹刀棍的人,在军伍中也是精悍。

    他更有这个信心,那娘们手中的盾牌,被他夹刀棍狠狠砸一下,肯定就碎裂了,说不定她的左手都废了。

    他持着夹刀棍快速扑来,而钱三娘的拇指又扳下了击锤,让枪管再次旋转,换了一个孔眼,对着这流贼又是一铳。

    一声爆响,这流贼身上激起了一股血雾,带着不可相信的神情,就从钱三娘身前几步远往山下滚去。

    一直滚到山下后,他仍然大睁着眼,死不瞑目。

    临死前他仍然不明白,那娘们手中的铳,怎么还会响?

第185章 俘获() 
钱三娘等人不断逼去,山坡上不时响起凌厉的手铳声,腾腾白雾冒起。

    山顶上流寇凄厉的嚎叫声不绝于耳,他们如热锅上的蚂蚁,惶恐,不知所措。

    踢到铁板了,哪来的明军,如此犀利?

    特别他们的手铳,不需要火绳不说,还可以连打三发,就类缩小版的三眼铳,真是凌厉非常,兄弟们不死就伤。

    逼去的七人,则越打越是信心十足,热兵器对冷兵器的优势确实大,再是强弓,盾牌也可以挡住,但就算手铳,近距离盾牌盔甲都挡不住,特别优势在于不用体力。

    短兵相接肉搏战,要杀死一个对手多么艰难,这里只要扣动板机就行了。

    特别各人使用新安手铳,三眼燧发,一杆就有三发弹药,只需每人打中一个,那就是杀死七人,打中两个,就是杀死十四人,而山上流贼才有多少?

    一般军伍,能伤亡二三成不崩溃都是精锐了,流寇一样不例外。

    钱三娘等人还是逼入十步之内作战,那真是一打一个准。

    随着她们逼入五步,山上流寇更是慌乱嚎叫,已经可以看到他们转身逃跑的身影。

    李如婉瞄了一下,扣动板机,“砰……”的一声铳响,一道凌厉的火光冒出,几步外一个逃跑的流贼弓手身后就腾起血雾,他大叫着,就从山的那边翻滚下去。

    “杀上去。”钱三娘大喝道,将手铳插入枪套,一下子抽出自己的重剑。

    她共打了三发,连官道之战打的一发,两杆手铳,她还余两发未打,不过流贼已经崩溃,正是短兵冲锋的时候。

    余者各人也是插好手铳,抽出兵器,钱三娘一马当先,手持自己重剑扑上去,李如婉紧跟在后,舞着自己的斧头。

    “杀!”

    钱三娘跃上山顶,她一手持牌,一手持剑,眼前一个流贼弓手正惊恐要逃,她抢上就是一劈,这流贼的左边脖子处就爆开一片猩红的血水,恐怖的四溅,到处洒落开来。

    一个流贼嚎叫持刀劈来,钱三娘旁牌一挡,手中的重剑就是刺下去,直透入内。

    这流贼瞬间冰冷眩晕,他哭叫着抓住钱三娘的剑,钱三娘剑一抽,鲜血就如喷泉似的洒出来。

    李如婉也抢上,乱斧劈倒一个流贼,任那流贼大叫,她就是挥舞斧头劈砍,一边大骂:“砍死你……砍死你……”

    余者万叔,谭哥儿,黎叔等人也是纷纷冲上,山上的流贼嚎叫奔逃,兵败如山倒。任有人再强悍,此时众人皆逃,也没有心思留下搏斗。都是跑不过敌人,跑得过兄弟就行。

    钱三娘持剑观望,看颇有流贼往山下逃去,那边果然有一条小河,然后河边有一个大水塘,塘边有一大片的苇屋,苇屋边停了一大群马骡,也不知道有多少。

    显然流贼原先在这边歇息过夜,然后看到自己十骑过来,就在这边设伏,还分一路诱敌。

    然现在他们只是惊慌失措的逃命,个个抢夺马匹,甚至有人连马都来不及拉,就慌不择路往河水对面逃去。

    只是这河水面虽然不宽大,但两岸边满是淤泥杂草,要过河并不容易,这些慌不择路的流贼冲入河中,就不知不觉陷入淤泥内,声嘶力竭的嚎叫。

    还有流贼解下马匹,跳上马背,就顺着河岸的两边逃跑。

    钱三娘目光一冷,就还剑入鞘,从双插中取出自己的强弓,又抽出了一根重箭。

    她的双插,箭壶内是重箭,弓壶内是强弓,特别她使用的弓还是十力弓,换成石斗制就是一石强弓,换成后世拉力就是一百二十磅。

    她张弓撘箭,弓弦都拉得嘎吱响,上面的箭镞,就闪着森寒的金属光泽。

    她手一松,一根重箭从山上呼啸而去。

    “嗖!”

    一个拼命策马的斗笠贼头一仰,“噗哧”声中,箭镞从他胸前透出,他睁大眼睛,就滚落了马下。

    她又抽出一根重箭,再次拉弓,又一根劲箭呼啸而去。

    一个裹着蓝巾的流贼拼命逃跑,他用力鞭打胯下坐骑,已经逃出了好几十步远,眼见就要逃得生天,他正要松一口气,不想利箭就从背后追来。

    这重箭的初速虽然每秒只有四五十米,但这流贼骑马逃跑,听到风声,闪避已经来不及了。

    带着血花,箭镞就从他心口处透出,他哼都不哼一声,就滚落马下。

    李如婉也射翻了往另一方向逃跑的一个斗笠贼,余下仅有的五个流贼也彻底崩溃,连逃跑的心思都没有了,个个跪地拼命哀嚎求饶。

    钱三娘收好自己的双插,她按着重剑下山去,黑色的翻毛软筒马靴踏在山石乱草中,发出有力的声响,清冷的晨风拂起她的斗篷,冷艳,又带着危险的杀意,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李如婉扛着自己斧头,摇晃的跟在她身后,这时万叔迎上来,满面笑容道:“三娘,大捷啊,这仗我们又缴获了马骡五十匹,特别俘获五个流贼,这活口消息就有了。”

    钱三娘也不由欢喜,笑道:“真的吗?”

    她这一笑就尤如冰山解冻,让人惊艳。

    黎叔等人也迎过来,看着钱三娘,各人都露出佩服的神情。

    黎叔更嘀咕道:“这丫头……真是……真是……”

    ……

    一片荒野,杂草密布。

    正是虹县境内。

    马蹄的杂沓声,夹着火器的轰响声。

    半人高的杂草上,一具戴着红缨毡帽的尸体正仰躺在草地中,他大张着嘴,眼中有着不可思议,一杆锐利的钩镰枪正插在他的胸口位置,那枪尖就一直没到钩镰处为止。

    一匹失去主人,背上有着鞍具的青骢马依恋不去,不时还用舌头舔着死去主人的脸颊。

    而在战马尸体附近不远,正有几骑在亡命追逐搏斗。

    “笃”的一声,凌战云与一贼隔着十多步对冲而过,他手中的旁牌挡住了对面骑射过来的一根轻箭,同时他也开了一铳,弥漫的烟雾转瞬被他奔驰的马匹抛离在后。

    随后凌战云皱眉,又没打中,这骑在马上剧烈奔跑时准头太差了。

    他先后打了三枪,三发弹药都打完了,一个贼都没打中。

    看看那边的裴珀川,开了两枪也没打中一个贼,虽然这也是二人擅用弓箭,少用手铳的缘故,但马上跑起来准头太差也是重要原因。

    还是要近距离搏战,就象刚才自己用钩镰枪杀死一贼一样,看看裴珀川,一样是使用马槊,才贴身杀死一贼。

    打定主意,凌战云将手铳插入枪套,就见除了刚才那骑奔过,又有一贼持着马刀,吼叫着向他策马奔来,再看过去,那边裴珀川正与三骑在追逐缠斗。

    却是二人作为前锋,昨日就潜入虹县境内哨探,当日无事,不过今日一大早,二人再次出发时,就在这片废庄的附近,突如其来遭遇了流贼七骑的哨探。

    一番搏战,二人分别杀死一贼,不过流贼还有五骑,都是凶悍非常。

    一直不能停下,也是凌战云手铳准头差的原因之一,此时他顾不得多想,就呛啷一声,抽出了马鞍上的马刀,寒光闪闪,同样向那吼叫扑来的流贼迎去。

    二人对冲,都是单手持着马缰,身体微微斜弓,速度越来越快,蹄声如雷,马蹄就踏得残草飞扬。

    很快二骑带着彪悍杀气冲过,“噗”的马刀割破肉体的声音,随着大片的鲜血飞溅。

    凌战云策马冲过,听身后重物扑倒草地上的声音,他心中就涌起淡然。

    他喜欢这种刺激杀人的感觉,喜欢那种命悬一线的紧绷,因为这让他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刚才那种对冲劈砍,也确实险之又险。

    二人都全速冲刺,马匹一秒钟就跑过了十米,二人相隔不到十五步,也就是马匹通过时间最多二秒钟。二人从举刀到下刀,两秒钟内都要完成一个完整的斩劈动作。

    那个瞬间还要砍中人,难度极大,危险性极大,初学者往往还收不住刀,砍在自己马头上。

    但凌战云赢了,那流贼死了,借着高速的马力,他身上被凌战云开刃的马刀劈划开一个极大的口子,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这边裴珀川同样与一个流贼对冲,他持着一根马槊,这是非常优良的武器,槊杆具有非常良好的弹性,冲锋刺中敌人时,槊杆会向上弯曲,吸收掉部分冲锋的能量。

    槊杆在瞬间还会回弹,将敌人尸体弹走,起到缓冲保护的作用。

    类硬质的长矛马枪,除非老手中的老手,懂得怎么卸力,否则多是一次性武器,便类凌战云的钩镰枪,他刺中敌人后就放手了。

    此时裴珀川的马槊前方有槊枪头,长长雪亮的槊刃,尾部有铜锭,槊身上有悬绳,他持着马槊,一样单手持缰,锐利的槊枪头,只是指着前方那冲来的流贼。

    可以看到,那流贼手中持的是一把非常锋利的马刀,开了刃,显然也是老兵好手。

    他吼叫冲来,蹄声如雷,二人越冲越近,两马相错刹那,裴珀川的马槊就刺中了那流贼的胸口,一股血花激溅,裴珀川的马槊杆也成了拱形。同时他的手指随着传来的力道抖动,残余的力量被卸去。

    蹄声仍然如雷,裴珀川持着马槊冲过,那流贼的尸体已被弹走。

    “踏踏……”

    他又奔一会,猛的勒马,“唏律律——”他的马匹高声嘶鸣,前蹄高高扬起。

    裴珀川一手提缰,一手持槊,雪亮的槊刃就映出他那冷漠冰寒的脸。

    ……

    凌战云看去,流贼又死二人后,余下三人再无战心,慌忙策马逃跑。

    他大声叫道:“裴兄弟,抓活口。”

    裴珀川的声音隐隐传来:“某知道……”

    凌战云就催促胯下马匹:“大花儿,走。”

    那马只是不满的打着响鼻,一天跑到晚,不厚道,刷身还只一天刷一次。

    凌战云就道:“回去给你吃鸡蛋,要吃羊肉也可以商量。”

    他策动马匹,放马直追,入新安庄后,各人马料充足,胯下马匹皆是骠肥马壮跑得快,很快凌战云就追上一贼。

    看看裴珀川那边,同样离一个狂奔的贼骑不远,凌战云就从鞍上取出一副套马绳,“忽忽”的在手中转着。

    他猛的一甩,没套到,不过不远处一声马匹的嘶鸣,同时身体摔落马下的沉重声音,却是裴珀川也甩出套马绳,就鬼魅似的准确套在一个流贼的头上。

    那绳套瞬间收紧,那流贼就被一下子扯落马下,裴珀川叫了声:“凌兄,收马。”

    他就策马狂奔,那流贼就被他拖在马后,一路拖滑而去。

    凌战云看了看,眼中有着羡慕,听闻裴兄弟打过鞑子,果然这骑术与各方面技艺就是自己不能比。

    只是裴兄弟平日沉默寡言,便是对着同居的几个好友,都很少提他的过往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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