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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帝军-第4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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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前面的路是那片白桦林,穿过那片白桦林之后其实才凶险。

    黑武国。

    一大片营地里男女老少来来往往,已经到了下午,正是牧民放牧归来的时候,牛羊入圈人归家,妇女们已经在做饭,现在是冬季,比春夏时候放牧的时间要长,部族有两片草场,一片被称之夏季牧场一片被称之为冬季牧场,两个牧场距离足有一百十里。

    两片草场间隔这么远,驱赶牛羊要走上三四天,牛羊慢,尤其是大规模的这样迁移,之所以冬季草场还能供给是因为独特的地理环境,让这里的气候虽然也冷但并没有什么风雪,干了的牧草也能为牛羊提供足够过冬的营养,而一年的收成如何,其实全看冬季熬不熬得过去。

    钦察尔是新的部族首领,上一代埃斤大人死了之后他始终都不踏实,因为他知道埃斤把战争引到了部族之内,那一次,宁人不知道多少骑兵杀进部族,一把火将营地几乎都烧的干干净净,而老埃斤果布尔

    帖也被杀,部族实力一下子就被打了下去。

    那次之后,部族里的牛羊被烧死无数,经过小半年这才勉强恢复过来一些,这一批牛羊就是部族明年的希望了。

    好不容易到了冬季牧场安顿下来,钦察尔心里稍稍放松了些,冬季牧场位置隐蔽,除了自己部族的人之外很少有人知道。

    他站在高坡上,看着放牧的人归来,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让他有些困意。

    就在这时候他看到远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条黑线,他皱眉,摸了摸腰上挂着的千里眼,调整了一下后往远处看,然后脸色大变。

    那不是什么黑线,而是骑兵。

    大宁的骑兵。

    飘扬着烈红色战旗的大宁骑兵犹如海啸一样从远处卷地而来,一瞬间,钦察尔的脸色就变得惨白。

    “吹角!”

    他嘶哑着嗓子喊“敌袭!”

    手下人连忙跑到高处将牛角摘下来吹响,才吹了没几声,一支铁羽箭飞过来精准的戳进那人的心口,尸体翻滚着从高处掉了下去。

    黑色的铁骑犹如洪流直接摧毁了堤坝,牧场的围栏被撞翻,然后就是一片弩箭袭来。

    宁人的连弩可怕的让人连抵抗之心都没有,在这个距离,就算是牧民再善射也没有任何意义,铁骑冲进来的那一刻其实已经有了结局。

    仓促准备迎战的部族骑兵没有多少人来得及上马就被砍翻,大宁的铁骑好像铁犁一样在营地里来来回回的犁了一遍又一遍,一开始是大队列的冲锋,然后铁骑分成五十个人一队来回交错屠杀,片刻都不停。

    钦察尔的身上中了两箭,被大宁的骑兵抓住押到了武新宇面前。

    武新宇抬起手将夜叉铁面推上去,那面甲看着让人心里发寒。

    “果哥儿部的埃斤?”

    他问。

    钦察尔嗓音颤抖着回答“将军我是,我请求你放过我们吧。”

    武新宇没有理会他,看了看四周火光冲天的牧场“把所有牧草都烧了,牛羊也一并烧了,我不管用什么法子,一个时辰之内做完。”

    然后他看向自己的亲兵队正“把牧场里果哥儿部的牧民都驱到一处。”

    他看了看不远处那辆马车,指了指车轮“只要是到了车轮那么高的男人,全杀。”

    “是!”

    亲兵队正答应了一声,带着人扑了出去。

    武新宇看向钦察尔“我不杀你,我只是想让你记住我的话,从今年开始,我没把你们果哥儿部灭绝之前,每年我都来杀一次。”

    他吩咐了一声“砍掉他的右臂,生死由他。”

    说完之后拨马离开,亲兵上去按住钦察尔,一刀将右臂剁了下来。

    钦察尔哀嚎着倒在地上,看着远处那大将军的背影,脑海里却还是那句话在来来回回的飘荡着没把你们灭绝之前,我一年来杀一次。

    牧场没了,牛羊没了。

    他自己的命,不知道还能不能有。

    火光滔天之中,那黑甲大将军下马,抱拳,跪下来磕了个头,也不知道是什么用意。

    然后起身上马,骑兵屠杀一遍之后,呼啸而去。

    。

第五百二十五章 你是谁?() 
真正优秀的将军永远自信,但不会自负。

    武新宇的优秀在于他有着自身的优势,还善于学习,他从不觉得从别人身上学习什么是耻辱的事,包括敌人。

    沈冷上次突袭果哥儿部的打法让他明白自己和孟长安和沈冷的不同之处,若让他循规蹈矩如下棋一样,一招一招杀过去,棋子步步落的分明,他不输于任何人,哪怕是大将军铁流黎。

    可说到兵走诡道,他不如孟长安也不如沈冷。

    那两个,就没有一个是循规蹈矩的。

    曾经北疆也有个老将军,在陛下登极之前威震雪原,因为杀敌太多,所以高寿,如今已经从东海边上的行宫里返回长安城,在兵部做个闲职,可谁也不敢轻看他。

    曾经,铁流黎对武新宇说过,自己将来若得善终,或许也是一样去东海行宫里守宫门,逍遥自在,两个老人还能喝喝酒聊聊天,比比谁杀的人多,吹吹牛皮。

    所以武新宇杀心重,日益重。

    从果哥儿部冬牧草场归来,他又带兵去了果哥儿部原本的营地,一千二百铁骑穿营地而过,又杀了一个血海翻腾,能烧的烧了,能毁的毁了,因为果布尔帖设计诱杀了铁流黎,武新宇这杀心也许很久不会消散。

    从北疆归来,正要穿过白桦林回瀚海城,黑武人的骑兵追了上来,武新宇让亲卫营将军带一千人先走,违令者斩,然后他自带二百余人断后,走一段,返回去冲杀一阵,又杀敌数百。

    就这样安然返回瀚海城,一时之间令黑武震动。

    这其中自然也有辽杀狼带走大量精锐的缘故,可不能不说,武新宇之强悍令人畏惧。

    他不是铁流黎,但他知道如何做好一个大将军。

    手下三个将军将辽杀狼的埋伏杀穿,破敌万余人归来。

    黑武人不想打,辽杀狼以为宁人觉得黑武人不想打,所以他又输了一次,武新宇说,兵法上有以为,但战场上没有以为,若辽杀狼知道了这句话不知道将作何感想。

    将军府。

    夜。

    世子李逍善给武新宇满了一杯酒“前日是大将军半年忌,我大概想到了将军不会让果哥儿部的人过踏实,可下次还是别这样,将军现在一人肩负北疆重担,若万一出什么意外,北疆十万将士如何是好?”

    武新宇笑了笑,摇头不语。

    李逍善取出一个信封“昨日大将军不在的时候收到黑武南院大将军苏盖送来的一封信,信是给大将军的,他知道兵败之事,所以料来应该就在白城对面黑武人正在新建的要塞之中。”

    武新宇将信封打开看了看,沉默片刻后他将信扔进火炉里。

    “他说若我愿去黑武,他可将南院大将军给我。”

    武新宇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示弱而已。”

    李逍善想了想道“大将军逼得苏盖那样的人物示弱,已经殊为不易。”

    “苏盖示弱就是真的弱?”

    武新宇摇头“派人传令,边关诸城所有将士最近没有我的军令不要出城,斥候的范围收回到城关外三十里,所有五品以上以上军职出行带亲兵,不可独行,违令者按军法处置。”

    “这是何故?”

    李逍善不解。

    武新宇道“世子,苏盖示弱又不能引得我主动去打他,他自然知道我也不会上当,那么他唯一想要的就是这边因为骄傲轻敌而放松警惕,黑武人的策略变了,战争从来都不只是战场上正面厮杀,暗地里的刀光剑影比在战场上可能还要凶险,边疆这么长,不可能保证一个黑武人都漏不进来,各边城之内,也有不少黑武人安插进来的密谍和刺客,他们正面不打,别有所图。”

    他看向李逍善“世子从今日起也要小心些。”

    李逍善问“我倒是无妨,黑武人哪里会在乎我这样一个人不过大将军,难道咱们就没有办法把将诸城里的隐患都清一清?”

    “有,杀人多些就好。”

    武新宇淡淡道“总是会杀错一些,但最有效,然而若如此一来,军心如何安稳?”

    李逍善“要不然我试着去查一查?”

    “世子倒也不用太担心。”

    武新宇看了看窗外“我们都应该相信廷尉府。”

    “从现在开始,战争的味道变了。”

    与此同时。

    息烽口。

    孟长安击退了一次黑武人的进攻,本就不是什么你死我活的必争之战,黑武人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可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所以佯攻也可能变成实打实的猛攻,只看如何应对。

    下午的时候接到大将军裴亭山派人送来的消息,对渤海国的攻势已经收回来了,闫开松屠三十万人归来,东疆刀兵要撤回大营,裴亭山令他回白山关驻守。

    孟长安留下一千兵力,下令若一个月内黑武人再无攻势,这一千人也返回白山关。

    回白山关的路上,孟长安想着大将军裴亭山对自己的态度转变,仔细思考,才明白陛下对裴亭山始终没有拿下军权的念头是为什么,裴亭山跋扈刚愎这不假,可大是大非知轻重,孟长安只不过是个北疆五品将军的时候,因为裴啸的死,裴亭山动念杀他,那是因为孟长安当时并不重要。

    如今孟长安身份地位皆已经变了,裴亭山也变了。

    用人不疑,是陛下做事的根本。

    他又想到了傻冷子,何尝不是一样?

    冷子的身份太特殊了些,如果未来太子即位,冷子将如何面对?换句话说,太子如何面对冷子?孟长安才不会相信,太子如皇帝如冷子一样用人不疑。

    可现在的他,并没有多少能力去帮冷子。

    一日不为大将军,一日不能动朝局。

    所以是时候多准备一些了,一定要做到如裴亭山那样,裴亭山敢带刀兵去长安城拦住世子李逍然,刀兵就敢跟他去,若有朝一日需要他带兵去的时候,他必须有兵可带,兵也敢去。

    北疆归于平静,白山关归于平静,似乎在这冬天最后的一段日子,一切都要归于平静。

    京畿道某处不平静。

    白念跟着杨心念的队伍一直走,快出京畿道的时候发现队伍在一个小镇子里停了下来,此时白念身边只有两三个人跟着,他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跟下去。

    杨心念的队伍进了镇子之后找客栈住下,白念让手下人也去寻个附近客栈,他自己到客栈对面酒楼里点了几个菜,就在二楼窗口继续盯着斜对面杨家的队伍。

    年前杨家居然派了杨心念出城显然是有所图,他如今已经没有任何其他念头,只要是能对付杨家,不管是任何人,也不管事任何事,他都愿意做。

    白家那上上下下数百口人命,在他肩膀上扛着。

    酒楼距离那客栈差不多有三四百米远,所以也只能是盯着客栈里有没有杨家的人进出,其他的自然看不到,就在他喝了一杯酒的时候,门外忽然想起敲门声,不等白念起身,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杨心念从外边进来,眯着眼睛看了白念一眼“你是谁的人?”

    白念皱眉,下意识的想拔刀,然后忍住“你是什么人?”

    杨心念走到对面坐下来,看了看桌子上的酒菜“我不太喜欢装傻的人,因为大部分时候装傻就是示弱,而我不喜欢我对手示弱,那样就会显得很无趣。”

    她抬起手敲了敲桌子“给你一个机会死后得个全尸,告诉我你是谁的人,刚刚看到你的时候便觉得有几分面熟,只是想不起来。”

    她居然想不起来?

    白念眼神里有一抹恨意闪过。

    那时候杨心念到白家来,上上下下哪个不是把她当祖宗供着,她一言一行,在白家人看来就如皇帝的圣旨一样,她来过白家几次,每次来白家的年轻人都要陪着她玩,像是她的仆人一样,而她也习惯高高在上,就如现在一样,永远是那么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还记得那一年,杨心念才十二三岁左右,到白家的时候,让他们这些白家的年轻人把衣服脱了在地上爬,一边额头上写着狼,一边额头上写着羊,她来指挥狼群围猎羊群,被抓住的羊会被真的打,如果不打,她就亲自动手,打的会更惨。

    即便如此,白家也没有人敢怎么样。

    那一年,他站起来说我不做侮辱同族之人的事,才十二三岁的杨心念立刻笑起来,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觉得他很好玩似的。

    那天,白念被杨心念打到了无数次,他一次一次站起来,一次一次被杨心念击倒,在武艺上,他似乎一辈子也别想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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