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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云霄城。”
中年汉子低头看着手里的银票:“若只我一个人委屈,为了你和孩子的安全,我忍了,可还有那么多为国拼过命的兄弟也一样委屈着,那这件事我就拼了吧,你可知道那是谁?那是沈将军,沈冷沈将军!”
中年汉子握紧了拳头:“沈将军回长安,必然能把我们长湖郡的事上达天听,陛下最痛恨的就是这种事,况且这又是陛下曾经的家,陛下为留王的时候在云霄城,咱们就去云霄城,庚字营战兵就在那。”
“那咱们收拾一下就走。”
“不收拾了。”
中年汉子看向沈冷队伍离开的方向:“我耿破海今日因为遇到沈将军,战兵的血性回来了。。。。。。摊位不要了,咱们回家收拾衣物,然后立刻去云霄城。”
长湖郡在西蜀道还靠西北的地方,而云霄城在西蜀道东南,他们一家三口走不了多快,等到云霄城的时候已经是七天之后,这还是因为手里有了沈冷给的银子,一路上可以雇车代步,若是推着独轮车靠走的,一个月也走不到。
原本庚字营战兵并不在西蜀道,大宁对南疆开战之后,小半个大宁的战兵都调去了求立各地作战,后来兵围求立都城之后,陆续有各卫战兵回归中原。
陛下趁机下旨,各卫战兵对调。
这是常规操作,除了四疆大将军麾下战兵之外,其他各卫战兵,每隔一些年就会对调,小调是将走兵不走,大调则是兵将一起走,但,兵与将走的不是一个地方,朝廷是绝对不会让各卫战兵将军带着自己的兵换个位置就完事,兵将互调,是为了不让战兵将军在地方上时间久了影响民政。
原来西蜀道战兵大营也不在云霄城,是这次对调之后,陛下特意下旨改建。
云霄城是陛下在乎的地方,毕竟陛下曾经在那生活了很久,将一卫战兵挪过去,对于云霄城来说,地方经济很快就会翻一番。
有了这翻调动,陛下让户部给云霄城拨款也就顺理成章。
耿破海到了云霄城找了一家客栈安顿妻儿,吃了一顿云霄城的特色小吃,回到客栈之后沐浴更衣,换上没有标徽的大宁战服,一个人到了庚字营战兵大营外。
“老团率。”
大营外面的守军看到耿破海之后过来行了个军礼:“你是有事?”
“我有一封信。”
耿破海将书信递给守门的士兵:“劳烦你送进去。”
士兵把信接过来看了一眼,然后说了声老团率稍等,然后快步返回大营,两炷香之后,一个校尉从大营里出来:“耿破海?老团率,请跟我进来。”
耿破海忐忑不安的跟着那校尉进了大营,犹豫了好一会儿后问道:“请问,你就是沈将军的朋友吗?沈将军只说将信送给他石兄弟,我也不知道是谁。”
“我可不是。”
校尉笑着回答:“我只是个校尉,倒是也想成为沈将军的朋友,原来在南疆作战的时候曾经见过他几次,只是真的不算熟悉,或许沈将军也没记住我的名字,可沈将军是我钦佩的人。”
耿破海问:“那。。。。。。沈将军让我来找的朋友是谁?”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校尉领着他继续往前走,穿过宽敞的校场,看着校场上正在训练的士兵,耿破海仿佛一下子就又回到了自己年少时候,一幕一幕,如在眼前。
到了后院穿过花园,是一片单独的建筑,院落规模也不小,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耿破海随校尉走到独院门口,还没站稳,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在发火。
“我操特么的这群王八蛋,居然敢欺负到了退役老团率们身上,没有老子这些当兵的,他们哪里来的安稳日子,人呢,怎么还没来?虽然不是老子的兵,但受了委屈,天下的战兵谁受了委屈,老子都得管!”
然后又听到一个人的声音劝:“将军先息怒,这事还没有调查清楚,大宁国法昭彰,也许是假的呢,那书信也未必是沈将军亲笔。”
“放你大爷的屁,那笔破字,不是他是谁?!来来来,笔给你,你他娘的写出来我看看。”
“呃。。。。。。”
耿破海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看向那校尉。
校尉看向他安慰道:“没事,将军虽然脾气不大好,但是待人真诚,你只管如实说,自有将军给你做主。”
“将军好像骂人挺狠的啊。。。。。。”
“将军名门出身,按理说也不该这样。”
校尉压低声音说道:“可咱们将军不一样,他就喜欢这口。”
说完之后敲了敲门:“禀将军,耿破海带来了。”
“让他进来。”
耿破海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小心翼翼的走进门刚要肃立行礼,还没站稳呢,一只大手从对面伸过来一把抓住他胳膊,他身子忽悠了一下就被拉了过去,一个络腮胡的大汉上上下下的大量了他几眼:“你有没没有事?冷子让你来投奔我,一定是担心你被报复,可有人难为你?若是有难为你现在就告诉我,我去剁了他。”
“将。。。。。。将军,我没事,一路平安。”
“唔。”
络腮胡松开手:“那还好。”
校尉笑着说道:“这是咱们庚字营战兵将军石破当,刚刚调到西蜀道。”
“战兵将军!”
耿破海的脸都白了。
“你有什么委屈只管说。”
石破当大大咧咧在椅子上坐下来,刚练完功,身上还一身汗,他却不在乎这些,伸手从亲兵那接过来一条毛巾擦了擦脸和脖子:“冷子是我兄弟,你是他交给我的人,我会把你照顾好的。”
“石将军。。。。。。卑职,卑职。。。。。。”
耿破海虽然名字里也有个破字,样子也精悍,可在石破当面他感觉自己就是个孩子,石破当是南疆狼猿大将军石元雄的独子,三十几岁已经是一卫战兵将军,将来做到大将军似乎也已经是注定的,况且军中都有听闻,石破当性格暴戾杀人如麻。
他如何能不忐忑。
“你说仔细些。”
石破当揉了揉眉角:“傻冷子那一笔破字,老子除了认出来那是他的字,写了些啥也是靠蒙出来的,估计着现在拿给他自己看,他特么也认不出来。。。。。。来人,给老团率搬一把椅子过来,泡壶茶,好茶!”
耿破海战战兢兢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刚刚已经发过一次火的石破当气的又摔了茶碗。
“你先回去休息。”
石破当吩咐了一声:“把他家里人也一并都接进大营里住,这件事我管了。”
说完之后看向身边站着的那个幕僚,名为彭茂。
“这件事,必须管。”
彭茂连忙垂首道:“将军说管就一定要管,可怎么管还得从长计议,将军初到西蜀道,和道府道丞大人也不熟悉,这事若是贸然问过去,就和骂人一样,就算是打了道府和道丞两位大人的脸,不太好。”
“你当我是个粗鲁的人吗!”
石破当哼了一声:“你见过我莽撞粗鲁吗?!”
彭茂:“没有没有,将军从没有莽撞粗鲁过。”
“就他奶奶的是。”
石破当站起来:“老子胆大心细温文尔雅,当然不会直接骂过去。”
彭茂松了口气:“那将军打算如何处置。”
“点兵!”
石破当大步往外走:“骂人多他娘的没意思,带兵打过去才有意思。”
第五百四十八章 闹()
幕僚彭茂本以为将军就是开玩笑的,虽然他知道将军一般不开玩笑,他多希望只是个玩笑。
可是,石破当就不是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人。
他是小事化大大事捅破天的家伙。
但他不蠢。
石破当从来都不蠢,他那粗鲁野蛮甚至不讲理的外表也不知道骗了多少人,真以为他蠢的会被他玩死,而沈冷让耿破海来找他而不是写一封亲笔信给西蜀道道府大人,是因为沈冷太了解他。
进长安城之前,陈冉忍不住问:“将军,石将军那般暴戾的性子,你让耿破海去。。。。。。
长宁帝军第五百四十八章 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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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九章 一男一女()
柳橙至写完了奏折,放下笔,看向肖元怀。
“聊几句吧,以后可能没什么机会再聊了。”
肖元怀也放下笔:“大人请说。”
“你比我年轻十几岁。”
柳橙至起身泡了一壶茶,桌子上摆了两个茶杯,等着茶泡开。
“虽然我一直喊你老肖,可咱们两个算起来差了近一代人的年纪,本想着如不出意外,再过一两年我就会退下去,西蜀道的道府非你莫属,所以从三年前开始,我有意让你多操劳些而我渐渐贪于安逸,说的好听些,我是想让你尽快适应起来,说的。。。。。。
长宁帝军第五百四十九章 一男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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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章 外放()
按照陛下之前定的,若是沈冷生了个男孩的话,名字之中要有一个继字,若被人知道了陛下亲自为沈冷将军的孩子取名,怕是整个朝廷都会因此而刮一阵风。
男孩取名沈继,女孩取名沈宁。
孩子放在茶爷身边,一大两小三个人都睡下了。
沈冷坐在院子里看着天空发呆,就算是到了现在他也有些难以置信,自己娶了茶爷做老婆,现在还有了两个孩子。
似乎一切都有些梦幻,也不知道怎么了思绪一下子飞回到了刚刚离开鱼鳞镇的时候。
“以后你跟着我吧。”
茶爷有些无奈的看了沈冷一眼,还有些轻蔑。
那时候,是真的轻蔑。
“以后谁欺负你了,你就告诉我。”
茶爷看着个子不算高而且还精瘦的沈冷忍不住叹了口气。
离开鱼鳞镇的马车上,茶爷坐在马车里,沈冷跟着马车跑,车夫一脸的愤懑却忍着没说话,而沈先生则闭着眼睛养神,似乎对马车后边已经累的气喘吁吁的沈冷完全不在意。
“体力还好,但是太瘦了些。”
茶爷哼了一声,看向沈先生:“钱还富裕的,以后多给他买些肉吃。”
沈先生嘴角带笑:“钱袋子在你那,你说了算。”
茶爷嗯了一声:“快跑不动了吧。”
沈先生:“你低估他了。”
又半个时辰,茶爷眼神里有些心疼:“你还要让他跑到什么时候?”
“趴下为止。”
沈先生睁开眼:“你很少会心疼人。”
茶爷撇嘴:“对弱者的习惯性同情罢了。。。。。。我记得那个废弃道观的山下有个镇子,镇子里有肉铺,回去的时候顺路买一些,你会做吗?”
沈先生摇头:“你觉得呢?”
茶爷点了点头:“还是我来吧。”
想了想,自己什么时候会做肉?
她不爱吃肉。
就在这时候沈冷扑倒在地,大口喘息,似乎再也站不起来。
茶爷回头朝着车夫喊了一声停车,一跃而下,走到沈冷身边,依然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用脚踢了踢沈冷:“不行了?”
沈冷抬起头傻笑:“一会儿起来接着跑,你且看看那匹拉车的马能不能跑的过我。”
茶爷又撇嘴,可是眼神里有几分欣赏,之前的那轻蔑早就已经荡然无存。
“上车。”
沈冷到了马车还没有坐下,沈先生问了一句:“会不会蹲马步?”
“看到别人练过,大概知道怎么做。”
“那就蹲。”
沈先生说完这句话之后看到茶爷瞪了他一眼,他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继续闭上眼睛养神,茶爷朝着沈冷摆了摆手示意他先歇会,可沈冷却扶着马车站起来,然后深吸一口气,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蹲了一个颇为标准的马步,脚下如有根,任车如浮萍随波飘荡,他的马步四平八稳,这就是天赋。
茶爷嘴角带笑,却抽了沈冷一下:“腰挺直,屁股再往下压。”
那一下抽的还挺疼。
想到这,沈冷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一幕一幕,似乎就在昨日。
那时候他只觉得茶爷一定是个深藏不露的冷面杀手,虽然年纪不大,可也许已经杀人如麻,后来才知道茶爷手上就没染过血,沈先生说,女孩子能不染血就不要染血。
茶爷破杀戒,是为他。
沈冷回头看了看屋子里,手在黑獒的脑袋上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