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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看着太子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殿下若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奴婢去想想办法?”
“不。”
太子笑道:“你帮我安排一下,沈冷回来之后我要单独请他喝酒,就定在迎新楼,尽快安排。”
曹安青赞道:“殿下真是好胸襟,迎新楼是叶流云的地盘,在那宴请沈冷,足显殿下光明磊落。”
太子嗯了一声:“去吧去吧,我得歇会了,这几日累的都顾不上去看看二弟,已经是个虎头虎脑的小伙子了,一会儿吃过了饭我去珍妃宫里瞧瞧他。”
曹安青心里微微叹息,二皇子李长烨是你弟弟,沈冷难道就不是你弟弟?
有些时候连曹安青都看不懂太子,跟着皇后太久耳濡目染又是被皇后逼着必须记住,太子已经死死的盯着皇位,不管是谁都不许从他手里抢走,按理说这样的性子孤僻且自私,谁都是他敌人才对,可让人想不到的是太子对二皇子李长烨是真的好,那不是装出来的,曹安青相信自己的眼睛。
二皇子还小的时候,太子就经常往懿妃那边跑,就喜欢逗二皇子玩,后来皇后死了,太子有一段时间人显得极为阴厉,那时候对二皇子的态度也有所改变,然而这种疏远没持续多久,太子就又时不时跑去看看二皇子,甚至还有下人看到过,太子殿下扛着二皇子摘树上的杏子吃。
曹安青想了想,之所以太子那么恨沈冷,还是因为皇后天长日久的灌输,在他看来,沈冷是注定了要和他争夺皇位的人。
如今陛下身边亲近的人已经都知道,陛下早就明白沈冷的身份,只是不能昭示天下,所以对沈冷格外的好,而这个沈冷偏偏还是个争气的,军功无数,就算把他放在大宁开国的时候,那么多璀璨如天空大星的年轻人涤荡疆场的时代,他应该也足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曹安青想着既然太子殿下你想和沈冷亲近,那就亲近,正好我也想仔仔细细的看看阁老的仇人什么模样。
四天后,长安城。
沈冷走进城门的那一刻,有一种想要仰头大喊一声的冲动,说是四海漂泊身边有亲人即是家,然而真正让沈冷觉得有家的感觉的地方唯有长安,实事求是的说,哪怕是鱼鳞镇沈冷都没有太多的不舍,他不舍的是那些帮过他的乡亲而不是那个地方。
最主要的是,他和茶爷在这里成亲,在这里有了自己的孩子,所以长安就是家。
路边欢迎的百姓
挥舞着手中的大宁旗子,少女则挥舞着手中的彩带,她们希望那些英俊硬朗的大宁战兵将士们可以看到自己,此时此刻最美的自己。
人群中,茶爷笑盈盈的站在那却没有过来,因为前来迎接沈冷水师将士进长安的不只是她不只是百姓,还有朝廷的人,还有未央宫里派来的人。
御书房秉笔太监代放舟走到最前边,展开手中圣旨大声宣读,百姓们全都拜伏在地,沈冷和手下将士们因为甲胄在身,所以可以用军礼替代跪拜。
代放舟的声音不大可却很清楚,一字一句都清清楚楚的送进周围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将军沈冷,复正三品军职,复一等侯爵位,勋晋柱国!”
“将军王根栋,晋爵三等伯。”
“将军王阔海,晋从四品将军。”
一声一声的宣读,每一声都让水师的兄弟们热血沸腾,那不仅是将军的荣耀,也是他们的荣耀,最主要的是陛下的旨意中特意提到,整个巡海水师,所有将士,累积军功之外,均勋进两转。
沈冷放在横陈在胸的右拳,进一步,然后单膝跪倒双手把圣旨接过来,眼神往路边的茶爷那边飘了飘,意思是看你家老爷们儿厉害不,茶爷嘿嘿笑着伸出大拇指,而且还往上挑了挑,原本倒也没啥,可是傻冷子却觉得那是一种暗示
大军进城,沈冷在众多官员的簇拥下难以脱身连过来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茶爷往身边看了看,却发现与她同来的高小样不知去哪儿了,她连忙在人群里找,然后就看到趁着沈冷和那些大人们说话的时候,高小样居然挤到了陈冉身边,打开带着的布包,剥一颗鸡蛋递给陈冉一颗,一边剥一边说着:“多吃点多吃点,一会儿在承天门外陛下还要见你们,指不定要站多大会儿,饿坏了怎么行,再吃一颗。”
陈冉嘴里塞的鼓鼓囊囊的,含糊的说道:“别别,别再剥了,吃不下了。”
高小样摘下来水壶递给陈冉:“快喝口,这是我特意熬的汤,装在水壶里了。”
陈冉连忙灌了两口把嘴里的鸡蛋冲下去,笑的跟个傻子似的:“嘿嘿,你做的饭真好吃。”
高小样呸了一口:“谁煮的鸡蛋都一个味儿。”
陈冉一本正经的说道:“那是瞎说,你煮的鸡蛋就不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了。”
“呃原汁原味!”
“你的意思就是我煮的鸡蛋一股鸡屁股味儿?”
陈冉:“”
人群中,太子代表陛下迎接水师队伍进城,先是拉着沈冷的手客气了几句,然后又走到将士们面前振臂高喊,不管怎么看,那都是一个合格的一国储君。
东暖阁。
老院长看了看站在窗口的陛下忍不住摇头微笑,心说陛下你也有如此沉不住气的时候,皇帝听到他的笑声回头看了一眼,老院长连忙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干。
“朕,是不是有些失态?”
他问。
赖成在旁边声音很低的说道:“几个?”
皇帝还是听到了,看了他一眼:“什么几个?”
赖成吓了一跳,哪儿还敢继续说,皇帝一瞪眼,赖成声音小的跟蚊子飞过似的说道:“陛下不是说有一些师太吗?臣就是好奇,陛下有几个师太”
皇帝:“朕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赖成连忙垂首:“臣知罪。”
皇帝哼了一声:“回头再收拾你。”
赖成立刻喊道:“谢主隆恩。”
皇帝也觉得自己确实没沉住气,从窗口那边回来坐下后解释道:“朕是怕那些为国征战的将士们饿着肚子,还要在承天门外等着,他们都很辛苦了,先是在南疆海外厮杀,又是在平越道厮杀,再一路赶回来对了,朕让禁军大营那边准备的饭如何了?”
站在一侧的澹台袁术垂首道:“回陛下,每个人五个肉包子的分量,保证皮薄馅大,肉是好肉,油是好油。”
皇帝嗯了一声:“朕不能让他们饿着肚子等,沈冷他们进宫之后,将士们就得在承天门外站着,朕的兵朕心疼,每个人五个也不算多,告诉他们必须都吃了!”
澹台袁术道:“臣遵旨,臣刚刚去看过,包子个儿不小,应该能吃饱。”
皇帝想了想:“去拿几个来朕看看。”
代放舟连忙转身出去,不多时捧着一个托盘回来,是已经送到承天门外的肉包子,皇帝掰开一个看了看,又闻了闻,没忍住吃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竟是一口气把一个大肉包子吃完了,然后笑着说道:“就得如此,不但分量足,味道也要好。”
老院长咽了口吐沫:“还有吗?”
皇帝哈哈大笑:“代放舟,给分分,大家都尝尝这包子的滋味如何。”
澹台袁术捏了个包子往外走:“臣边走边吃,将士们应该已经到了外边,臣去看看他们。”
皇帝朝着他又喊了一声:“朕说的,都得吃完!”
承天门外,水师的队伍在承天门外大街上整整齐齐的站好,而禁军的兄弟们则在为他们分发肉包子,陈冉双手捧着五个大肉包子看了看,又不得不面对眼前这个禁军兄弟眼睛里的真诚,他连忙点头道谢:“谢谢兄弟,真香,我恨不得现在就给一口吃完。”
禁军的兄弟嘿嘿笑了笑,继续给后边的人发包子,陈冉看着那五个大肉包子发愁,刚刚高小样往他嘴里塞了多少个鸡蛋他都不记得了,粗粗算算大概也有十几个,又灌进去一水壶的汤,现在肚子里撑的很,这五个大肉包子不管是看着还是闻着是真的香,可吃不下了啊。
就在这时候禁军大将军澹台袁术走到队伍前边,站在那看了看将士们,然后大声说道:“陛下说,不能让朕的将士们饿着肚子,所以禁军早就为大家准备了吃的,陛下刚刚问我,你们准备了什么?我说是肉包子,就是你们现在手里的,陛下不放心,特意让人拿了去看,陛下还吃了一个,说很香,觉得一个不够吃,埋怨拿的少了。”
将士们没忍住全都笑了起来。
澹台袁术笑着说道:“所以陛下说,朕可以不吃饱,但水师的将士们必须吃饱,每个人五个肉包子,不能不吃完,必须吃完!”
陈冉感动的都要哭了。
第七百八十四章 不敬乱臣贼子()
陈冉艰难的往嘴里塞了个包子,还要努力表现出一种快要好吃哭了的样子,其实很多人都感动哭了,所以陈冉哭也不会让人觉得不对劲,虽然他那欲哭无泪的样子真难看。
“将军,看你吃的这么慢,是吃不下吗?”
刚刚给陈冉分包子的那个禁军士兵一脸歉意的看着他,有些委屈的还得小心翼翼的说道:“将军,我们的包子是不是其实做的不好吃,将军我看你一会儿了,每一口你都吃的很艰难,像是难以下咽,如果我们做的不好吃,对不起将军。”
“好吃!”
陈冉抬手在那士兵的肩膀上拍了拍:“小兄弟,我是舍不得吃啊。”
那士兵猛的抬起头,眼神里都是惊喜:“真的吗?”
陈冉一脸的真诚:“真的!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包子,真的舍不得把它吃完,我甚至想把包子带回去,每天吃一个的省着吃。”
“我这还有!”
那士兵把篮子里剩下的几个包子塞给陈冉,一脸的殷切和期盼:“将军你尽管吃,如果还不够我再去给你找。”
陈冉又感动哭了。
未央宫。
皇帝走进保极殿,大殿里等候的群臣全都站了起来,这不是上朝的太极殿,而是东暖阁所在的之处,规模比太极殿小,不过容纳数百人也不是问题。
皇帝进来之后往下压了压手示意不要行礼了,快步走到沈冷面前看了他一眼:“干得不错。”
沈冷垂首:“谢陛下。”
皇帝走到正座那边坐下来:“今日朕就在这保极殿里设宴,宴请刚刚从南疆战场上凯旋归来的大宁将士,你们之中有没有人来之前没跟家里请假的?趁着这会儿还有时间赶紧安排人回去跟你们的夫人说一声,朕还得为你们家庭和睦而操心,真累。”
群臣笑起来,赖成想着陛下你还好意思说我们。
皇帝道:“朕不能和你们聊太久,朕的士兵还在承天门外边等着,你们就在着等着朕回来,顺便派人知会家里一声,沈冷,你带着你的人跟朕到承天门外。”
沈冷连忙应了一声,皇帝站起来大步往外走:“跟上朕,有话问你。”
沈冷加快脚步跟上,其他人全都故意放慢了脚步。
皇帝一边走一边说道:“朕知道,你去南疆这两年,在一个地方停留就没有超过一个月的,一直都在奔波,一直都在厮杀,一直都在为大宁驱逐外敌平定叛乱,两年对于长安城里的人来说一日一日平平淡淡所以显得很慢,对于大部分大宁的百姓来说也一样,可对于你来说,每一日都不安全,朕很欣慰,你虽然年轻,但没有辜负朕对你的希望,也没有辜负大宁百姓对战兵的信任。”
沈冷道:“陛下,臣只是尽忠职守。”
皇帝道:“每个人都知道该尽忠职守,可不是每个人每一天都能做到,人都是会懒的,你很好,比朕见过的大部分年轻人都要好。”
沈冷:“谢。。。。。。”
没等他说出来,皇帝道:“朕不是夸你,朕是觉得自己应该有些自豪。”
沈冷:“啊?”
皇帝没解释,心说你是我的儿子,你优秀难道不是得到了我的遗传?
皇帝道:“跟朕说说安息人是怎么回事?你对安息人如何评价?”
“狼。”
沈冷整理了一下措辞后说道:“一群真正的狼,他们和黑武不一样,黑武对大宁更多的是仇恨,也是不服气,黑武也已经很少向外扩张,再大的话也统治不了,黑武扩张是为了增加疆域并且会加以统治,安息人不是,他们是为了战斗而战斗,为了杀人而杀人,他们不会因为占领了一个地方而思考以后如何统治,他们只会思考占领一个地方之后杀多少人抢走多少东西。”
“他们打下的任何地方都是一片狼藉,再难恢复,人都没了也就没法恢复,将被击败的部族或是国家所有人都杀光,安息人认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