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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流云无奈道:“那你就克制一下。”
沈冷:“克制?”
他人已经在外面了:“对不起,战兵不会克制,没人教。”
走出道府大院,沈冷看了看门外整齐的队列,那是他的亲兵营在,士兵们看到沈冷出来全都站直了身子,跟着沈冷的时间久了也就太了解,所以他们从沈冷出门后左右看了一眼的那眼神里读出来两个字。
干他。
可这是怀远城不是和敌人厮杀的战场,干谁?
身为正二品的大将军,沈冷的亲兵营规模有一千二百人,他们看起来可没有叶流云带来的那一千二百名禁军那么光鲜亮丽,他们的战甲上有斑驳刀痕,箭痕,人也不似禁军那样几乎都一样的身高,可是这支队伍不管走到任何地方,站在任何一支军队面前,都绝对不会输了气势。
其实沈冷带出来的兵气势上也没那么复杂,不过四个字就能说清楚。更新最快 手机端::
舍我其谁。
沈冷带着一千二百名战兵上街去了,也不是很嚣张,就是队列整齐的在大街上往前走,不少百姓都在大街两侧围观,有的孩子还会追着战兵喊。
队伍到了怀远城最宽敞也是最繁华的地方速度逐渐慢下来,沈冷摆了摆手,队伍随即停了,他往两边看了看,这地方算是怀远城的核心地带,往前走一段距离就是道府衙门,后边不远处是郡守衙门,这条街上大大小小的衙门有好几处。
除此之外,这条大街上店铺林立,大部分铺子都是做织品生意的,整个江南道的织品生意能让外边来的人看的眼花缭乱,时至今日,西域那边的诸多国家达官贵族还以拥有大宁的上等织品为傲。
最有名的事莫过于当初吐蕃国王与人斗富,斗的就是大宁的锦衣。
沈冷让人从不远处茶馆里借了一套桌椅出来,付了茶费,店小二紧张的端着茶壶茶杯出来,那张桌子就摆在大街正中,沈冷一个人坐在那,看起来有些不符合他本来性格的嚣张。
他就是来嚣张的。
“着人去请道丞李生贤李大人。”
沈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后又吩咐了一声:“把路都让开,所有人退在大街两侧,不要影响了百姓通行,另外”
沈冷问陈冉:“进城之前我就派人来定的那匾额做好了没有?”
陈冉道:“可能是因为你官大,定匾额的铺子知道是你定,所以赶工了两三天已经做出来了。”
沈冷笑了笑:“那就取来,多付一倍的银子。”
陈冉嗯了一声,吩咐亲兵去取,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沈冷故意的,定匾额的那家铺子就在这条大街上,距离这里不算远,没多久亲兵就抬着那块匾额回来,沈冷这块匾和寻常的不一样,大部分可见到的匾额都是横匾,而沈冷定的这块是竖匾,匾上是五个鎏金大字。
欢迎来砸我。
这家做匾的铺子开了几代人,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做匾让写这样五个字的,可是一联想到几个月之前刑部尚书叶大人被人用抛石车袭击过,所以也就释然。
那么大一块竖匾立在沈冷身边,能有近一丈高,还做的是双面匾,过往的人自然谁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匾刚搬来没多久道丞李生贤就到了,虽然他贵为一道道丞,从二品大员,可不管是军职勋职还是爵位,都比不得沈冷,旁的不说,国公两个字就可让这大宁天下绝大部分人向沈冷行礼。
李生贤快步过来俯身一拜:“卑职见过大将军。”
沈冷起身:“来,李大人坐下聊。”
李生贤看了看那块匾,脸色微微有些变化:“大将军这是何意?”
沈冷笑道:“没什么,摆着玩。”
他给李生贤倒了一杯茶:“我听闻李大人在叶大人被抛石车袭击之后彻查怀远城厢兵大营,当时除了当值巡逻的队伍之外,一个人都没少?”
“是。”
李生贤心里一紧。
沈冷是来给他下马威的?
这是他第一次见沈冷,以前听闻沈冷是一个谦逊客气的年轻人,可见了之后却在沈冷身上看不到一丁点谦逊客气的样子,他知道沈冷和叶流云关系匪浅,怕是知道叶流云被袭击的事,有意来为叶流云出气的。
“上上下下都查了,没有人外出,厢兵大营里的抛石车也清点过,一架都不少。”
沈冷点了点头:“当日在城墙上看到那些假厢兵搭建抛石车的人李大人都问过了吗?”
“问过了,没有人认识那些人。”
沈冷:“该问的都问了?”
李生贤皱眉:“大将军这是何意?”
沈冷抱了抱拳:“得罪了。”
他招手。
一队精悍的亲兵从队伍后边过来,每两个人押着一个,至少有一百多名厢兵被沈冷的人带了上来,看到这些人的时候李生贤猛的站起来,脸色大变,极为难看。
“大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看到的意思。”
沈冷坐在那抬着头看李生贤,很认真的回答:“叶大人没有说什么,是因为他给你们脸面,给怀远城地方官府脸面,给江南道地方官府脸面,他给了,你们就得要,可你们没要从叶大人遇袭到现在已经过去多久了?李大人治下厢兵可给了什么交代?”
李生贤脸色微怒:“大将军的意思是,袭击叶大人的那些人是我的人?”
“我今日不问那些人是不是你的人。”
沈冷看向陈冉:“当日城门守校尉是谁?”
陈冉看向被押过来的那群厢兵,两个亲兵推搡着一个身穿校尉军服的人上来,那校尉脸色惨白,可还强撑着:“卑职见过大将军,不知道大将军毫无理由的把我等抓来是什么意思,卑职虽然位卑人轻也不在战兵,可既然身穿军服就与大将军同为军人,大将军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让人觉得没道理?”
“道理?”
沈冷坐在那:“我的人查了查,当日那架抛石车就在城外三十几丈外,你是当日城门守,我问你,跑三十几丈你需要多久?”
那校尉显然楞了一下。
沈冷嘴角微微一扬:“叶大人没有办你是吧,是因为叶大人性子好,我性子不好,我视每一个军人如兄弟手足,所以容不得有人配不上军服。”
沈冷道:“一架抛石车搭建好需要多久,你跑三十几丈需要多久?不需要跑,你走过去,走一个来回如果抛石车架设好了算我输。”
校尉张了张嘴,下意识的看向李生贤。
沈冷摆手:“把当日城门口的守军都带上来。”
至少三十几个士兵被押了上来,随着陈冉一声令下,亲兵们朝着这些厢兵的腿弯处一人给了一脚,所有被押上来的人全都跪倒在地。
沈冷语气平淡的说道:“我不追究你们是不是和那些袭击叶大人的人为同伙,那是叶大人该追究的事,我身为大宁战兵大将军,我只追究你们渎职之罪,你们眼睁睁的看着一架抛石车架设在城门口,而且还是朝着城内架设却不过问不制止,如果有敌人攻到怀远城外也身穿厢兵军服,是不是你们也不闻不问?如果是的话,我不怀疑你们会第一批向敌人投降,厢兵也是大宁军人,你们不配身穿军服。”
沈冷语气一凛:“扒了他们的军服!”
如狼似虎的战兵扑上去,顷刻之间将那些厢兵身上的军服都扒了下来。
沈冷看向李生贤:“李大人,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李生贤抿着嘴唇,摇头:“大将军没有做错,也是卑职治下不严,卑职应有同罪。”
沈冷:“你也想脱?”
李生贤本以为沈冷会好歹客气两句阻止一下,给他几分面子,可没想到沈冷居然一点儿面子都不给。
“李大人。”
沈冷往前压了压身子,坐在那,虽然抬着头看李生贤,可却有一种泰山压顶般的气势,压的李生贤不得不往后退了一步。
“我这个人比较自私,大概就是谁也别碰我朋友。”
他往后靠了靠:“叶大人是我生死之交,我不管他要查什么案子,我只管谁要对他不利。”
他看了一眼那被押跪着的三十多名厢兵:“除去军服,但还要按军律论处。”
沈冷摆手:“这些人,杖毙。”
“是!”
亲兵营一声答应,大街上很快就传来一阵阵的鬼哭狼嚎,可这哀嚎声没持续多久,三十几个人就被军棍活活打死。
沈冷的视线又转向剩下的那些厢兵:“你们是在城墙上的?”
所有人都吓得哆嗦了一下。
第九百二十五章 我就是仗势了()
沈冷的视线转向剩下的那些厢兵,被沈冷看了一眼,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刚刚在他们面前三十几名厢兵被军杖打死,这种场面就在眼前,如何能不怕。
“之所以没有像他们那样直接以军棍打死你们,是因为你们的理由稍稍比他们合理一点,毕竟你们当时在城墙上。”
沈冷看向另外一名校尉:“你是亲眼看着那些假厢兵在城门外把抛石车架设起来的?”
“是,亲眼看到的,亲眼”
沈冷问:“那么他们搭建抛石车的速度是不是很快?”
“快!”
那名厢兵校尉反应过来,如何敢说不快?
沈冷起身:“那咱们来印证一下有多快。”
他指了指城门那边,亲兵营随即押着人往城门那边走。
李生贤看着沈冷:“大将军,你这样杀人不妥当。”
沈冷回头看了李生贤一眼:“李大人可以告我。”
这话说的多不讲理?
所以李生贤几乎气的要炸开了。
“我厢兵的人绝无可能参与袭击叶大人的案子,如果大将军是在发泄私愤就如此儿戏的杀人,我是一定会写奏折告你。”
“我可以帮你把奏折装进我的通闻盒。”
沈冷看了李生贤一眼,转身走到李生贤面前:“再帮你送到长安城,应该会比你的人送去的快些,不客气李大人,咱们是第一次见面,我真的不想让人以为我是一个多跋扈多不讲理的人,恰好你赶上了,就因为我现在还在努力的讲道理,所以才没有大开杀戒,不然的话你以为我不敢屠了你的厢兵大营?”
李生贤脸色一白,转身要走。
“李大人还不能走。”
沈冷朝着城门外指了指:“不想再为你的人争取一下?如果你放弃他们了的话,我不介意邀请你看着他们死。”
“对不起大将军,我还有要紧事,不去了。”
“扶李大人上马。”
沈冷一摆手:“李大人可能是累了,觉得远。”
几个亲兵上前,李生贤带来的手下根本就靠不上来被挤到了外边,几名亲兵伸手要去抓李生贤的胳膊,李生贤大喊了一声;“放肆!”
沈冷回头看了他一眼:“需要我再说一遍?”
李生贤怒视着沈冷那双眼睛,可是只对视了三五息的时间,一扭头:“既然大将军想让我去看看,那就去看看。”
队伍很快就到了城门口,城门外已经放着一架抛石车,当然是没有组装架设好的,还在地上散乱的放着,沈冷指了指那架抛石车:“陈冉,派人去抛石车装起来,那些假厢兵速度不是很快吗?刚好我的人速度也不慢,而且一定比他们快。”
“是。”
陈冉立刻分派了一些亲兵过去。
沈冷指了指城墙上:“把那些厢兵押到城墙上去,咱们的人开始装让他们往下跑,如果跑到城门外抛石车还没有装好,那就怪不得我了,如果我的人把抛石车已经架好,那这些人就可以不死。”
一群厢兵脸色瞬间就失去了血色。
陈冉押着人上城墙,在当日的位置上站好,每个人都在发颤。
“装吧。”
沈冷一摆手,随着他下令,城门外的亲兵开始协同安装抛石车,而城墙上厢兵则被亲兵驱赶着往下跑,他们真的不愿意跑起来,可是后边的刀子冷森森的,不跑的人直接一刀砍在后背上。
一群厢兵稀稀拉拉的跑到城门外,抛石车还没
有架起来。
沈冷看向李生贤:“李大人,这些人治罪有问题吗?”
李生贤不看他,也不回答。
沈冷也不在意,指了指城墙上的床子弩:“且不说跑得过来跑不过来,你的人不会连床子弩都不会用吧,我假设你的人没有什么力气,没办法在城墙上把羽箭抛射到三十几丈外,正对着官道的那几架床子弩是摆设?”
李生贤还是不说话。
“都砍了。”
沈冷淡淡的吩咐了一声。
亲兵营的人抽刀在手,一刀一个,把所有厢兵都在城门外砍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