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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帝军-第7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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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流云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沈冷,你为什么不多想想自己?”

    沈冷脚步一停,回头看了叶流云一眼:“也不是不想,就是想的时候会害怕,小时候沈先生对我说,一个人如果太在乎自己,失去的就会更多,那时候不懂只是让自己记住沈先生的每句话,现在懂了,所以也真的怕我拥有的不多,不能丢。”

    看着沈冷离开,叶流云去思考沈冷刚才这句话的里每一个字。

    他拥有的不多,所以一样都不敢丢。

    叶流云忽然心里一阵阵疼,想到了他小时候他是战争遗孤,虽然地方官府会收养他,可他却小心翼翼的去在乎每一个人的态度,去在乎每一样自己拥有的东西,因为他知道当父母不在了的时候自己拥有的就已经几乎快没有了,还剩下的除了自己的命之外,真的不多了。

    而因为这些在乎,就会变得更多的去揣测别人的心意。

    沈冷何尝不是一样。

    叶流云闭上眼睛,似乎一下子就看到了年少时候的自己,在官府慈幼坊的那个属于他的房间里,蜷缩在角落,每个夜晚都不敢抬头,把头深埋进腿间,外面的风声就像是鬼哭狼嚎,可好歹那还是慈幼坊,而沈冷是在孟老板家里的那个如羊圈般的地方生活。

    官府照顾他们的人,一言一行,一个眼神,叶流云都要去揣摩,逼着自己不去犯错,那不是怕得罪人,而是怕失去还在照顾自己的人,不想让照顾自己的人厌恶自己,还是那句话,能拥有的真的不多了。

    如果没有那段时间的生活,也许他后来也不会如此在乎自己的每一个在乎。

    沈冷从道府大院出来,看了看靠在马车上等他的陈冉:“冷不冷?”

    陈冉摇头:“不冷,你吃饭了吗?”

    沈冷道:“应该我问你,我刚从叶大人府里出来自然吃过了。”

    陈冉抬起自己的右手晃了晃,那是个纸袋,纸袋里是半只吃剩下的鸡。

    他递给沈冷:“老规矩,给你留了一小半。”

    当然是没有鸡屁股的那半。

    沈冷上车,拎着那半只鸡,陈冉跟在他后边问:“这次是不是亏大了?”

    沈冷:“赚大了。”

    陈冉撇嘴:“灭了日郎一点功劳都没有,还得回去受罚,我都想不明白你赚到了什么。”

    沈冷打开纸袋,撕下来鸡腿啃了一口:“赚的可多了。”

    他看向陈冉:“赚到了兄弟们的荣耀和尊严。”

    陈冉一怔。

    沈冷看了看手里的鸡:“这次的不行啊,滋味寡淡。”

    陈冉看着沈冷的眼睛,又看了看那半只鸡:“冷子咱们去买几个热馒头吃吧,想吃了。”

    沈冷把纸袋放下,往马车窗外看了看:“这个时辰了怕是没有卖的,回去之后我给你蒸一锅。”

    陈冉忽然一把抱住沈冷,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嚎啕大哭起来。

    沈冷就任由陈冉哭,陈冉哭了好一会儿后在沈冷肩膀上蹭了蹭鼻涕和眼泪:“我想老杜了。”

    沈冷低下头,他的手在发颤。

    “我也想。”

    【今天到帝都参加活动了,路上没能赶出来这章更新,好不容易晚上才有时间码字,对不起大家我没做到承诺的多存稿子出来,明天的活动从八点到晚上十一点左右,不过如果我断更了,你们就来找我,使劲的请我吃饭,让我愧疚。】

第九百二十九章 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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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远城道府大院。

    已经夜深,叶流云写完了奏折写完了给韩唤枝的信,舒展了一下双臂后站起来,推开窗看向夜空,连续几次深呼吸可还是压不住心里的愧疚感。

    他之前对沈冷说,纵然陛下不让你来我也是会让你来,之所以案子拖到今天只是因为在等你。

    这就是愧疚的根源。

    沈冷带着将士们在南疆沙场上一刀一刀的砍出来大宁不可欺,可是却要用这军功来换两个该死的人,这不对等也不公平。

    “对不起。”

    叶流云喃喃自语。

    在心中,还是陛下为重,还是要以大宁为重。

    大宁不完美,所以才要拼尽全力的去守护。

    白杀从外面缓步进来,看了看桌子上那厚厚的一沓书信。

    “这些。。。。。。。”

    叶流云沉默片刻,回答:“陛下问起来,不许提及此事。”

    白杀不理解:“可这些书信都是真的,虽然都非太子亲手所写,可书信之中内容多次提到太子,其中大部分书信都是已经死了的太子伴读林东亭写给李生贤的,这些书信很重要。。。。。。”

    “我知道很重要。”

    叶流云看了白杀一眼:“这些东西你带回去封存,不要放在刑部证库里,放在你家里,锁好,不许任何人发现,如果一辈子用不到就锁一辈子,如果用到了。。。。。。”

    叶流云闭上眼睛,好像是因为疼而眉角都抽搐了一下。

    “如果用到了,陛下的心得多疼?”

    白杀怔住,点头:“我记住了,希望一辈子用不到。”

    太子不会蠢到自己给李生贤写信,桌子上的书信但凡涉及到了很重要的事都是林东亭写的,如今林东亭已死,太子那边和江南织造府和江南道道府衙门里这些人之间到底有什么,有多少次,叶流云不想去查可却不能不去查,自始至终,他也没有问过那些落案官员和太子之间的关系,可暗地里该查的还是要查。

    “回去之后盯紧一个人。”

    叶流云看向白杀:“我们都是做臣子的,做臣子的得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涉及太子殿下的事要慎重,这些书信要保存好,能不用到最好,可是我们该查清楚的一样都不能放下。”

    白杀问:“谁?”

    “东宫内侍总管曹安青。”

    叶流云转头看向窗外:“太干净了。”

    白杀这才反应过来,这两年来刑部一直都在调查关于林东亭等人,之前红酥手大当家云红袖杀了那么多人,包括林东亭和大学士林耀贤,还有东宫左右卫将军,已死的人刑部都仔细查过,这些人身上都不干净,这次查江南织造府的案子,确定了林东亭更不干净。

    可是查来查去,作为太子身边最亲近的人之一,东宫内侍总管曹安青却没有一点嫌疑,已接触到的所有案子所有人,似乎都和曹安青没有任何关系。

    叶流云自言自语似的说道:“干净的不应该存在。”

    白杀点头:“我会安排人盯紧了他。”

    叶流云看了看桌子上的奏折:“明日安排人送去长安,另外一封信交给韩唤枝。。。。。。早些去休息,明日一早收拾东西回安阳郡,江南道的案子就先这样吧,回江南织造府。。。。。。陛下赐我天子剑,天子剑还没出鞘呢,我把江南道这边的生杀交给沈冷,可是织造府那边的生杀,在天子剑。”

    与此同时,长安。

    东

    宫。

    曹安青也在看着夜空,嘴角带笑。

    现在江南织造府的案子发了,很快就能牵连到整个江南道,而一旦那些人都被牵扯出来,难道太子还能牵扯不出来?

    这么大的案子,陛下北征之前就已经有所察觉,不办,是因为北征更重要,如今北征大胜,日郎大胜的消息也已经送到长安,叶流云那边应该已经在收网了,当初是他怂恿太子派人接触江南织造府的人,不过太子还算小心,从来都不会亲自写信给娄予和李生贤那些人,然而有什么关系呢,虽然林东亭死了,可在林东亭死之前还不是在为太子做事。

    “太子啊。”

    曹安青笑着自言自语:“你总算该死了吧。。。。。。奴婢啊,一阵阵的觉得自己真是辛苦,为了把你送进地狱奴婢真是心累,如果你胆子但凡大一些也早就死了,我让你趁着陛下不在长安的时候动手不敢,错失送死良机,这一次说什么陛下也不会再放过你才对。”

    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又仔细推测了一下,确定这次只要案子查明白太子必然会出大事,再结合太子在长安做的那些事,勾结贪官图谋篡位,这么大的罪名如果太子还不死,连曹安青都觉得天理不公。

    “该死了。。。。。。你真的该死了。”

    曹安青把窗子关上,在椅子上坐下来,嘴角的笑意收都收不住。

    “阁老,你的遗愿我总算就要完成了。”

    他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手指轻轻的有节奏的敲打着桌子,脑海里却并不平静,他还在思考,如果太子真的就要死了,那么也是他提前离开长安的时候了,该去哪儿呢?

    在他思考这些的时候,太子也睡不着,也在思考。

    自己又犯了一个大错,江南道的案子一旦被查清楚,自己和那些家伙联络的证据到底会不会落在叶流云手里?他曾严令让林东亭交代李生贤娄予等人,所有来往书信必须看完即焚,可他并不自信,娄予也好李生贤也好,留着那些书信就能威胁他,就能让他提供庇护,想到这些太子就一阵阵的害怕。

    “我还有翻盘的机会吗?”

    太子问自己。

    忽然之间,他脑海里冒出来一个可怕的念头,可怕到了极致,以至于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额头上就立刻一层汗,后背也被冷汗打湿。

    太子猛的抬起手在自己脸上抽了几下,很用力。

    “不能动长泽!”

    他狠狠的自言自语,像是在威胁自己。

    可是又忍不住去想,沈冷是绝对不可能继承皇位的,绝无可能,父皇到现在都不认他就说明父皇对沈冷的身份也不放心,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怎么可能继承大统,那么唯一的竞争对手就是弟弟长泽,若是长泽出事,那岂不是就剩自己了?

    啪。

    太子又在自己脸上使劲儿抽了一下。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肯定有。”

    太子起身,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踱步,如今长安城里能用的人几乎一个都没了,天字科的人已经失控,曹安青说那些人已经彻底失去联系,应该是觉得情况不对所以都逃走了,而从东蜀道找来的那些绿林客根本不顶用,完全是一群蠢货。

    自己手里还有什么牌?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太子颓然的坐下来,一遍又一遍的想着,母亲还给自己留下了些什么?大学士沐昭桐又给自己留下了什么?明明自己才是那个应该名正言顺继承皇位的人,为什么自己举目无亲?

    他皱眉,逼着自己再去想还能有谁可用。

    甲子营么?

    不行。

    太子摇了摇头。

    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名字,可是当他才想到这个人也许可用,再一想到这个人在父皇面前会是什么样的一副样子,那种期待立刻就变得烟消云散。

    不由自主的,他父亲李承唐的脸出现在他脑海里,威严的瞪着他,眼神似乎是在告诉他别再求死了,再求死,那就一定会让你死。

    太子吓得哆嗦了一下,下意识的往蜷缩起来。

    必须得找到人帮自己啊。

    太子开始怀念母亲在的时候,那时候他害怕了可以钻进母亲怀里,哪怕他已经成年,依然可以把母亲的怀抱当做避风港。

    怀远城。

    沈冷大半夜的没睡觉,盯着面前火灶上冒着热气的蒸屉,从叶流云的住所回来之后他洗了澡就开始和面,馒头已经蒸在锅里,算计着再有一小会儿就能熟。

    他已经贵为国公,战兵大将军,可是陈冉说一句想吃热馒头了,他就会钻进厨房。

    那个时候在南平江岸边的日子多容易满足,三个铜钱两个热乎乎的大白馒头,和陈冉一人一个,没有任何菜,连一片咸菜都没有,可是两个人总是会吃的那么满足。

    “好了没?”

    陈冉拎着裤子从外面进来:“天气要转凉了,刚刚我撒尿的时候比昨天好像哆嗦的时间长了点,抖的时候好像听到他在呼喊,该加衣服了!”

    沈冷瞥了他一眼:“抖完就准备吃?恶心不恶心。”

    陈冉:“我不会洗手吗?”

    沈冷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那你尿之前洗手了没有?”

    陈冉:“有病啊,尿之前还洗洗手,以示尊敬吗?”

    沈冷:“我觉得,应该尊敬。。。。。。”

    陈冉白了他一眼,洗了手后看到沈冷已经揭开了锅盖,热气升腾,那一个一个的白白圆圆的馒头在锅里,看着就忍不住想抓起来一个往嘴里塞。

    沈冷拿了个馒头递给陈冉,馒头在陈冉手心,也不知道为什么陈冉下意识的握住,捏了捏,又松开,又握住,再松开。

    沈冷看着他:“我觉得你在耍流氓,可是证据不明显。”

    陈冉嘿嘿笑了笑:“刚出锅的馒头,手感确实有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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