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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侯追美记-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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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就是十万钱,算少老弱妇孺,绝对可以养活三万人,生活一年。

    太原郡不过二十余万人口,至今仍有乞丐、流民。这王老一家,便可养活太原郡七分之一的人口,舆论怎能不哗然。

    当然,这些平民不会将账目算得这么细,只是知道这是一笔巨款。吕布则将这账目一一算给众人,然后质问王楷道:“你王家哪来的这么多钱?”

    王楷不虚吕布,对他说道:“这是我王家经商所得,每一钱都见得了光?”

    “是吗?”吕布闻言轻笑道:“若是没有这盐铁专卖,你王家赚得了这么多钱?你口口声声你王家在我吕奉先势微之时,将粮食源源不断的运到并州,你是送给我了吗?那都是我九原民众用真金白银买来的。”

    “商人行商,自是要赚钱的。”说着,王楷忽然一激灵,心道:差点没中了这吕奉先的套,于是反驳吕布道:“那时五原大乱,我王家若是不去五原行商,你吕奉先便是有钱,也买不到粮食。”

    “那我问你,你王家经营粮食,怎能置得万金家财,还不是得益于盐铁专卖?若无我吕奉先,你王家何以染指盐铁生意?”吕布一连串的质问令王楷哑口无言,话毕,吕布对王楷说道:“我吕奉先与商会,乃是互惠互利,何来你王家助我之说。”

    王楷哑然无语,人群中确有一人缓缓走出,质问吕布道:“怪不得我并州盐贵,原来是你吕奉先与商会互惠互利,掠我民间财物。免赋税,加盐价,你吕奉先真是即做了婊子,又立了牌坊。”

    这声音,吕布不用回头看,都知道是哪路货,这一口的河内腔,定是丁原的人。

    此人名唤穆顺,丁原出走并州之后,一直为丁原守得河内。至张杨入河内,穆顺改投张杨,心中却不忘旧主,此时郝萌联系穆顺,邀其在这公堂之上,拆穿吕布的伪善。

    穆顺此人,身长八尺,容貌俊伟,身着素袍煞有大儒气度。众人见穆顺缓缓走近吕布,心中都为这穆顺捏了把汗。

    吕布以武给并州,除了武力吕布名气最大的便是臭脾气。众人皆同情的看着穆顺,穆顺却缓步稳走,质问吕布道:“你这是拿我太原万民,当傻子了吗?”

    穆顺此言一落,侯、宋两家自有人来帮腔,吕布一时间变成了众矢之的。

    吕布笑看众人,这帮人会不会算账。往时晋阳户赋二百钱,成年男子每年还需缴纳三百钱更赋,令还有口赋、算赋,各种按人头算的税赋不计其数,算下来成年人口每年需缴三四百钱之多,这还不算徭役以及田赋。

    而并州盐价多少钱?五钱一升,口再重一个月三升够了吧,一年不过一百六十钱。

    想着,吕布指着一干七嘴八舌声讨吕布的人等,对他们说道:“别在下面叽叽歪歪的,有什么话上来说。”

    “上来就上来!”有人带头之后,赫然上来不下二十人,这一干人等,有读书的、有经商的,各个衣着华美,一看就是世家豪强出身。

    这一干人等上来之后,吕布笑道:“都挺富的哈?我问问你们,并州盐价如何?”

    “之前不足四钱,现已涨到五钱。”带头的人是侯家一青年,说完此语,便质问吕布道:“你这假仁假义的竖子,免我并州赋税,却在盐价加价近三成,拿我们都当傻子吗?”

    “不敢。”说着,吕布继续向人群中问道:“还有人不满这盐价吗?”

    “有!”人群中的魏续此时也走了出来,魏续族叔魏姜曾在晋阳为一从事,魏续又是魏崇长子,晋阳之民,哪个不识这锦魏续。

    未出出场,阔步而出,围观中有未出阁的女子,纷纷为其侧目。

    这货也来了?吕布见魏续就头疼,呵斥他道:“你来掺和什么,给我滚犊子。”

    “怎么,你吕奉先是怕了我魏续吗?”说着,魏续怒目而视吕布,继续说道:“莫不是你吕奉先理亏。”

    “亏你妹!”说着,吕布心道:魏崇,我已经给你面子了,你这儿子要自取其辱,那就怪不得我了。

    想着,吕布质问魏续道:“我问你,我入晋阳之前,田赋多少?”

    “三十税一!”说话间,魏续的表情甚为肃穆,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户赋、更赋、口赋、算赋又是多少?”吕布此言一出,魏续立即不假思索的答道:“多说四百钱。”

    “好!我算你三百钱,盐价上涨我算你四城,也就是两钱。你一年能吃一百五十斗盐?”说着,吕布哈哈大笑道:“哥们,口够重的。”

    吕布此言一出,人群之中亦是哄笑。吃盐四十斗,已经是很多了。

    当然,吕布此言可不是为了嘲笑一下魏续。大笑之后,吕布环视这一众脸色不好的世家子弟,然后问薛兰道:“诬告州牧,该当何罪。”

    众生哗然,薛兰一直为吕布捏了一把汗,闻听吕布有此一问,薛兰立即将心放下,回吕布道:“诬罔之罪,依律斩于东市!”

    薛兰此言一出,一众豪强子弟面面相觑,皆漏出惧色。吕布则佯装皱眉,吞吞吐吐道:“这这是不是太重了?”

    “汉律如此!”薛兰哪里不知,吕布在这装大尾巴狼呢?

    “那给你们个机会!”说着,吕布对薛兰说道:“回头发他们一人一百五十斗盐,一年之内吃完,不算诬告。”

    吕布说完,人群中又是哈哈大笑,有群众笑道:“还是吕大人有办法,对付这帮信口雌黄的公子哥,就得用这法子。”

    吕布命薛兰押下这一干人等之后,轻声对王楷说道:“再审下去,你可就要吃些苦头了,你还要继续吗?”

    “我王家蒙冤,我王楷拼得性命,也要为我王家逃回个公道。”说着,王楷脖子一横,质问吕布道:“商事我不与你言,我就问你,我王家到底犯了哪条律法,你要抄我王家?”

第二百二十二章 薛兰请罪() 
时至隅中,日头有些烈了。吕布惩治一干世家子弟,可谓大快人心。不知是因为这帮世家自己,平日里多行不义之事,更多的是吕布处置他们的方式,一年之内吃盐一百五十斗,想一想都齁得慌。

    王楷知难不退,吕布谈及汉律,王楷立即反问吕布道:“我往家究竟犯何律法了?”

    昨日报案薛兰之后,王楷便询问了王家故吏,这王老以粮事威胁吕布,到底犯不犯王法。

    说到底,这粮是人家商会私产,商会是有处置的权利的。商人行商,卖至粮价更高的幽、冀二州无可厚非,只要不卖到塞外鲜卑人手中,根本不算触犯法律。

    吕布就知王楷有此一招,早就准备好了,只见他从袖中掏出一个账本,上面记录了王老行贿税官的账目。

    这账目乃是侯谐所制,吕布初看之时,便皱眉哭笑不得的看着侯谐。侯谐信誓旦旦的说已将商会行贿之事查得十之**,看到账目吕布才知道,这账目一定是暗影组之人,混迹于商会的交际圈子,捕风捉影所得,于是命侯谐立即逮捕其中官吏,连夜审问。

    侯谐马匪出身,审人手里自是不会干净。一众官吏见侯谐生猛,对罪行供认不讳,吕布今日拿的账目,每一条都已经详细核对过了。

    王楷一个二世祖,哪知道家里行贿的详情,拿着账目质问吕布道:“爷爷已死,死无对证,任你怎么遍。”

    吕布就知他会如此推脱,立即命人押上一众受贿官吏,他们各个身穿囚服,战战兢兢的将这账目合上,时间地点皆有,真乃铁证如山。

    王楷见状倒吸一口凉气,吕布却质问他道:“如此行贿逃税,我抄你家已经算轻的了!”

    王楷一败涂地,吕布却不依不饶对王楷说道:“你以为你们逃掉的税款是谁的钱?并州府库的?我告诉你,这是并州万民的钱。我主政,永无徭役,无钱如何治理水患、无钱如何缉拿匪寇、无钱如何抵御外患?”

    说到这,吕布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王家一流,乃是我并州一蛀虫尔尔,抄你家你还跟我俩叽叽歪歪,你能有命站在这,就应该拜谢我吕奉先仁慈。”

    吕布豪言壮语,引发民众一番热烈的掌声,吕布有些跳戏了,仿佛自己身处人民大会堂,继续慷慨激昂的对王楷说道:“我告诉,不止你王家,并州之中,所有行贿受贿之事,我吕奉先都要一查到底。行贿以金记者,抄家不歹。受贿者,逐出吏治,发配五原戍边,永不录用。”

    吕布此言一出,民众纷纷叫好。这才是并州的父母官,一州之长,理应如此。

    吕布话音一落,薛兰缓缓起身,对众人作揖道:“行贿之事,兰早已知晓。本以为只是府库少了些钱粮罢了,乃不知此罪霍乱。今薛兰受贿商会,得千金之财,又有失察之罪,自请逐出吏治,前往边关戍边。”

    薛兰说完,将头上冠带放于桌案之上,手中伸出求一枷锁。薛兰此言民众哗然,自薛兰主政,有口皆碑。今薛兰都行受贿之事,这并州何安?

    薛兰此举,有感而发,事先未与吕布商议,乃是发现自己居然纵容了并州一干蛀虫,遂向吕布请命。

    薛兰求罪,便要跪这并州万民,吕布见状连连皱眉,见他要跪,一把将他扶起,然后拉着薛兰的手臂,面向一干失望透顶的民众,问道:“你倒说说,这受贿千金,尚在何处?”

    “晋阳府库之中。”薛兰也不藏着掖着,说完便对吕布说道:“错了就是错了,此千金助长歪风,薛兰有愧。”

    薛兰执意如此,吕布轻叹一声,道:“先生请罪,谁为我惠及民生?”

    群众的眼睛是不是雪亮的,这一点有待商榷。然而舆论乃是这世间最会见风使舵的声音,薛兰言所受千金,都在晋阳府库之中,立即有民跪地为薛兰请命。

    有个穷酸秀才言道:“薛先生治一州之地,言行可为我等表率,受贿千金也是免为从之,而且并未中饱私囊,请州牧大人,豁免其罪。”

    此秀才一言,民众跪倒一片,皆为薛兰请罪。薛兰受贿,未有几个人看到。而这晋阳民众钱袋日丰,乃是所有人都有见到。

    吕布四眼望去,这万民顶着烈日,齐齐跪倒,其中不少人根本听不到这几人对话,口口相传之下,所有人都为薛兰请命,可见薛兰在此深得人心啊。

    “民心如此,乃是对先生最大的褒奖。受贿之事,错在吕布,让先生执掌并州,却不予你任何官职,先生行事,自要权衡利弊,不能政令通达。”

    说着,吕布招来一个州牧府侍从,耳语了几句,只见这侍从先是一愣,然后见吕布瞪他,小跑返回府中。

    这公堂就在州牧府门外,不一会这侍从就小跑回来了,手上还端着吕布的并州牧官服。

    吕布从侍从手里接过官服,对这跪地万民说道:“这州牧官服,我吕奉先未有一日穿过,在其位不谋其政,这薛兰受贿,首罪在我。”

    说着,吕布手捧官服,走向薛兰,再对万民说道:“今日我吕布便自请革职,将这并州牧交与薛兰。”

    说话间,吕布已经捧着官服,行至薛兰面前,对薛兰说道:“接下这官服,你便要对这并州万民负责,再有渎职之事,可不是充军那么简单了。”

    “这”薛兰闻言一阵迟疑,迟疑的不是渎职的后果,而是这州牧之位。他一直认为,他是代吕布打理内政,一直将自己视为吕布身边从事,没想到吕布竟然将州牧官服双手奉上,薛兰哪里敢接?

    “先生可是怕了?”说着,吕布皱眉厉声问薛兰道:“你是怕再次愧对万民?”

    “薛某怕有愧奉先啊!”薛兰此时,已然老泪纵横。他不过一党锢之时,受困之儒生。前有张懿提携,后有吕布拱手让之州牧之位,他薛兰又何德何能,能够当此一州军政大员。

    “对得起这并州万民便好。”说着,吕布将官服交给侍从,将管帽取下,亲自戴在薛兰的头上,对他说道:“记住了,你不是带我打理并州,而是带并州之民打理并州。并州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更不是这大汉皇家的,是并州人民的。执政若不为民,我吕奉先定不饶你。”

    贾诩位列薛兰之后,看着吕布与薛兰,不禁眼含泪水。推己及人,董卓若及吕布万一,怎回落得个身死的下场。

    赵云此时乃在人群之中,与张辽、高顺临近,见吕布如此,深深叹息道:“奉先真乃当世第一豪杰,得此明主,我等何以不竭力辅佐?”

    张辽也是有感,对赵云说道:“奉先早说,打天下不一定要坐天下,这胸襟真是令人叹服啊。”

    高顺寡言,此时缄默不语。他与贾诩一样,眼中擎着泪水。贾诩想到了董卓,他则想到了丁原。丁建阳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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