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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苏白衣的胳膊,蹑手蹑脚的走到一处临时的书房,从抽屉里拿出一幅画展开,喜滋滋的道:“这可是董大人的画,别人求都求不来的!”
董其昌和袁可立二人捡了半个世纪的肥皂,袁枢能从他那里抠出点好东西倒也不奇怪。
苏白衣的眼睛落在画卷上,也不由得发出一丝惊叹。
果然是能够名垂千古的存在,画出来的画不见得啊,虽然只有寥寥几笔,可山水勾画出来的意境却是很多人求都求不来的。
“好画,美,漂亮!”
虽然不知道美在哪里,漂亮在什么地方,可一看就知道美!
袁枢愕然的抬起头,问道:“老弟你还真是同道中人。”又鬼鬼祟祟的低头道:“比我爹爹强多了,董伯父送来的这些东西他从来都不看的。”
苏白衣一阵无语,暗道:不知道董其昌知道真相后会不会眼泪流下来。
“对了,老弟,听说你被皇帝陛下召见,是不是快要去京师了?”袁枢将画卷起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苏白衣问道。
这在小范围内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袁枢又是从京师来的,所以他没必要瞒着,点头道:“是这样的,大约正月十五就要启程了。”
“唉……”袁枢的脸色一苦,低声道:“万一皇帝陛下看你顺眼,那你以后可有的受了!”
“此话怎讲?”苏白衣纳闷。
“当官啊!”袁枢解释道:“陛下看你顺眼,肯定大小要给你个官,你知道的做官太无趣。若不是爹爹逼着,我早就想告老还乡了。每天跟着董伯父学学画,写写字,那该多好。
哦,对了,我听说你准备开个书院,那太好了,等你开了书院,可不可以给我留个位置,我想到你书院里面教书!”
“你教什么书?”
“山水画啊,虽然不能和董伯父比,可我画的也是不错的!”
袁枢甩着两条本就粗壮如今加上棉袄之后更加不像话的膀子,自信满满的跟苏白衣吹嘘,唾沫星子飞的到处都是。
“行,我没意见,只要你爹爹愿意!”
一听说自己老爹,袁枢顿时没了脾气,一张本来自信满满的脸像半夜里的昙花陡然凋谢,有气无力的坐在椅子上,道:“算了算了,来,我从京师还带来了别的好玩意,你来瞅瞅!”
好吧!
苏白衣对袁枢这个公子哥的确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怪不得你不想当官,这三十多的人了天天想着玩,如果想当官才怪呢。
不过,你这爱好倒还好,至少比你老爹强多了。
苏白衣嘴角莫名其妙的笑了笑,忽然想到了春月楼夺得首葩的那天晚上,转角处那颇有些熟悉的身影。
……
回到家,中午和李晴在一起大眼瞪小眼的吃了个饭,又享受了一遍舒舒服服略带“痛苦”的全身按摩之后,在房间里睡了一觉。
等到约莫三四点钟的时候,老婆大人带着自己的丫鬟从余家回来。
看的出来,余慕瞳的心情还是挺不错的。
可是春烟的一张脸却有些不快。
苏白衣忙问怎么了,春烟吞吞吐吐的道:“也没什么,余家夫人和老爷都没说什么,就是他们家的几个姑爷还有……唉,反正左右就是看不起夫人。”
余慕瞳呵呵一笑道:“没事,他们就那样,咱们过咱们的日子,我爹爹和我母亲也没说什么,他们那时狗拿耗子,不管了。”
“对,不管了!”苏白衣笑呵呵的拉着她的手,不用说也知道,这次余慕瞳婚后第一次回娘家,肯定是被她的姐姐和姐夫鄙视了。
据苏白衣所知,余慕瞳的三个姐夫应该都是有功名在身的。
有功名在身的人,肯定看不起他苏白衣一个白身。
即便苏家家财万贯苏白衣名震归德府,在余家那些姑爷眼中,恐怕也还只是一个笑话吧。
不过无所谓,苏白衣没有和他们攀比的半点心思。
燕雀和鸿鹄,有什么好比的呢?
日子一天天过去。
转眼来到了初十。
这天,榆院的八十多名学子全部到位。
按照一般过年的风俗来算,归德府个个岗位基本上是要到二月二才算年假结束的。
可学子们知道自己任务重,在没有苏白衣刻意催促的情况下自发的来到学院,可见积极性是多么高了。
不过既然来了,那就继续干活吧。
该生产玻璃的生产玻璃,该生产肥皂的生产肥皂,该纺线的纺线,该织布的织布。
也就是在初十这一天,他家里突然闯进来十几名身穿飞鱼服腰跨绣春刀的锦衣卫,每个人脸上都泛着深深的恶意。
刚开始的时候苏白衣还以为曹化淳这货来接他了呢,没想到那领头的家伙二话没说,直接掏出个搜捕令样的东西往他脸前头展开,道:“苏白衣,知道我是谁吗?本官乃锦衣卫镇抚司下河南卫百户,有人告你鼓吹天象蛊惑百姓,跟我走一趟开封府吧。”
“走!”锦衣卫后面又涌出十来名身穿绯红衣服的缇骑,一拥而上将苏白衣捆绑个结实,在余慕瞳的大声呼喊中,推推搡搡的将他塞进了马车上。
第169章 我会害怕?()
“凭什么抓我?”
苏白衣被塞到马车上,头顶着硬邦邦的木板,叫嚣着不服气。
老子什么时候鼓吹天象了?
麻痹的我说的是事实好不好?
你们锦衣卫还管人屙屎拉尿?
“塞住他的嘴!”
百户大人一句话,两个缇骑进来,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条黑呜呜的布条,上面的臭味足以熏死苍蝇。
“别,老子不说话了还不行?”打一顿没事,这玩意往嘴里一塞,估计这辈子都会有心里阴影。
那缇骑倒是没有用强,听苏白衣自己说不再说话,便将布条丢在了一边。
“驾……”
马车晃动,苏白衣还在懵逼状态的时候就这么被押走,外面只传来余慕瞳撕心裂肺的哭声。
走了一段距离,苏白衣倒冷静了下来。
到底是谁要抓老子呢?
朝廷?
不可能,皇帝刚刚下旨说要让老子去京师陪他捡肥皂,不可能前面刚下了圣旨随后又自己打自己的脸。
不是皇帝和朝廷干的,那自然也不会是曹化淳这个老阉货。
除去这些自己得罪的人也不多啊,也不过是秦有德、余家、华栱、寇庸、文震孟等几个。
五个手指头数完的时候,他才心头一震。
你麻痹,刚刚还说得罪的人不多,这稍微一盘点就盘点出来五个人,如果再加上像秦境方、穆永江这样的小角色,那就更不得了了。
排除法。
余家若是在以前还有可能,可现在都睡了他女儿了,余珹这货不能干这么缺德的事情啊;秦境方叔侄看似嫌疑最大,但也不可能,能不能调动锦衣卫是一回事,就因为老子的事情还被皇帝申斥,他自然是知道其中道道的,知道了还敢给皇帝作对说什么天象蛊惑百姓?
所以,余家和秦有德是不可能的。
华栱和寇庸都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唯有文震孟这个老货了。
想不到啊想不到,复社的文人竟然如此可恨,就因为和他的弟子吵了几句嘴然后双方各自看不顺眼,你特么就要将老子往死里整?
不过,也不对啊!
文震孟貌似也知道老子即将要被皇帝召见了,更不应该兵行险着!
那他娘的是谁要坑老子?
苏白衣纳闷了。
不过,纳闷也只是纳闷而已,他并没有多少害怕的心思。
算了算日子,今日是正月初十,再过四五天曹化淳那老货肯定过来,到时候找不到自己还不着急?
锦衣卫向来归皇帝直接统辖,可司礼监是曹化淳的地盘,连王承恩都是曹化淳的徒弟,你一个小小的千户所还不跪舔!
五天!
只要撑过五天,就是老子绝地大翻盘的时候。
车子一路向西,越行越远,苏白衣的心也越来越是镇定!
……
苏家小院,余慕瞳和春烟抱着哭了一会,又拉住要去劫囚车的李晴,劝说她放弃。
李晴虽然厉害,可锦衣卫中的人又有哪个是软蛋?
人家可是有三十多人呢,一个女子怎么可能斗得过那么多功夫高强的男人。
“我去找我爹爹!”
余慕瞳擦干眼泪,心里终于平静了一些。
锦衣卫是什么地方她自然是知道的,可自家爹爹怎么说也是朝廷大员,高高在上的二品官,说是朝廷的肱骨之臣也不为过。
所以,她哭哭啼啼的跑到娘家,将苏白衣的遭遇和刚刚的具体情况说了一遍,又请求爹爹能救救苏白衣。
余珹的脸当时就很难看了!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女儿啊,你还是没分清其中的轻重,抓他的是锦衣卫,是皇帝陛下直属,大明两京十三省各有千户所,统一归镇抚司辖管,地方根本插不上手。”
余珹说的是对的。
千户所里面无论千户还是百户,官都不是很大,可是地方上竟然没有哪个部门能够调任。他们要查谁的话也是一句话的事,管你三品还是四品。
可事实是一回事,态度又是一回事。
余珹说完又道:“放心吧,我回头托朋友问问,看可能找到门路?”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余慕瞳非常的失望,精神恍恍惚惚一屁股便坐倒在了门脚处,两只眼睛不停的流清泪。
她知道,爹爹根本就没有要帮忙的心思。
如果真的要帮忙的话,何必说那些推脱的话?直接现在就启程去开封府不就行了么?她不信爹爹为官二十载,不认识一个能够搭上线的朋友?
自家老爹也靠不住,这让她从未有过的失落。
起身,孤单单的往外走,身后又是一片姐妹们的奚落之声。
她觉得心都要碎了。
自家的相公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老天爷不长眼睛?
余慕瞳除了余家的大门,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眼神微微呆滞,她想痛哭,可是怎么都哭不出来。
“你是苏先生的夫人么?”
两个丫鬟拦住了余慕瞳的道路,小声问道。
余慕瞳这才晕晕乎乎的抬起头。
“我们是周府的下人,袁老爷和我们家老爷急着找您有事,去了苏家说您不在,便来余家寻您了!”丫鬟很有礼貌的行礼。
余慕瞳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不错!
还有人能救相公,还有袁大人,还有周大人!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苍白的脸上显得有些微笑,道:“我,我是余慕瞳,你快带路吧。”
跟着两个丫头一阵急行,便来到了周府。
袁可立和周士朴二人已经站在大厅中等了,见到余慕瞳的失魂落魄的模样之后,二人心有默契的点点头,心里对她自然是认可的。
“慕瞳给两位老爷磕头!”
余慕瞳不是打悲情牌,跪下来的时候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好了,你和那小子都是老夫的晚辈,老夫早就视他如子侄,他的事我也听说了,你先起来。”周士朴上前将余慕瞳拉起来。
袁可立也道:“你莫要担心,苏白衣被抓,我看这次倒霉的应该是田直那个混蛋了。”
曹化淳要来接他的事情,苏白衣早就跟袁可立的说过,所以袁可立也才这么肯定田千户要倒霉了。
“不过,曹公来还需几日!”周士朴道:“苏白衣恐怕这场牢狱之灾是避免不了了,但老夫还有不少故旧在开封,这便和袁大人一起修书一封,寻找关照。”
袁可立哈哈一笑,对余慕瞳道:“你放心吧,便是进了锦衣卫的大狱,也定然不会让他受苦的。嘿嘿,田直这小子也真是倒霉,你说什么理由不好找,偏偏找个妄谈天象蛊惑百姓的理由,我看她是运气不好,这次他想死都难。”
看着余慕瞳不解的眼神,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老夫这一身的病苏小子还没给我治好,我怎能让他在大狱中久呆,老夫已经让袁枢赶往开封府了,姓田的若是敢乱用刑,老夫削不死他!”
周士朴也过来安慰:“将你喊过来,主要是怕你太过担心难受。”当下又将曹化淳和苏白衣以及陛下要召见的事情告诉她。
余慕瞳这才舒了一口气。
想想看,陛下要亲自召见我家相公,这大明朝谁还敢对我家相公无礼?
……
另一边,经过两日的折腾之后,苏白衣于正月十三到达开封府。
然后,第一时间就被投放进了大狱之中。
大狱中阴森空档,不见光线,里面一股难闻的腐臭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