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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不住心脏疯狂的跳动;第二点,怕出丑,万一一推门进去之后,学堂里一个人都没有,那不糗大了。
然而,眼前的情况远处他的意外。
当他推开门的时候,屋子里几乎座无虚席。
不对啊!
苏白衣纳了个闷。
一般情况下,上课之前学堂里不都是闹哄哄的么,怎么这么安静?
这你妹的不合常理。
我苏白衣有那么大魅力,能改变几千年来学生的态度?
不可能!
他的眼睛稍微往下面一看,就明白了。
原来院长王守心在呢!
不只是院长王守心,第一排坐着的除了王守心之外,还有数科讲师辛算子,还有另外两个头发都已经斑白的老家伙。
怪不得这么安静没人说话。
校长来听课了,你敢乱哄哄么?
在王守心温和的目光中,苏白衣昂首挺胸,深吸一口气走上讲台,将手中的教案放在那略显破旧的大桌子上。
“咳咳……”
很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好在下面的学生没有人敢笑。
底下黑压压的一片人,正常能坐两百多人的座位,已经满满的全被占据。
“尊敬的王院长,各位讲师,还有学子们,大家下午好!”苏白衣脸上挂着笑容,话一脱口他心里的紧张顿时烟消云散:“很多学子或许知道我是谁,也有很多或许不知道我是谁,还有很多人或许不知道我来这里是干嘛,那好,我先自我介绍一下。”
“本人苏布,字白衣,从今天开始,你们可以喊我苏先生!”苏白衣侃侃而谈:“很多学生知道,我是来给大家教授数科的先生。对,可也不对!”
嗯?
王守心一愣。
辛算子纳了个闷。
底下的学生们已经开始小声议论了。
苏白衣伸手压了压维持一下课堂纪律,继续说道:“我先说说为什么不对。”
学子们洗耳恭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有趣的先生。
按道理说,苏白衣的开场白和讲课的方式一点都没有技术含量,可是在大明朝,在这个古板、呆板乃至于固执先生横行的年代,他的讲课方式无疑像夜空中的一道流星,虽然刻意低调,但那充满磁性的声音,温和的目光,以及手中拿着的半截小粉笔头,都深深地出卖了他。
“为什么说不对,因为单纯的数科至多教会诸位在生活中如何算账、记录、交易等等,这并没有多大的意义,很多人年龄到了,智力到了之后,便能够清楚的计算出来。我所传授给诸位的,是实用之道,是悟透了的自然之道,是科学之道。”
“当然了……”苏白衣深吸一口气:“也是强国之道。”
“我的科学之道其实很简单,总结一句话就是认识天地万物、学习天地万物,然后天地万物为我所用,学习科学之道,既不是为了科考,也不是显得比别人更有学问,精华只有四个字,永远只有四个字:为我所用!”
嘶……
很多人倒抽了一口冷气。
特别是王守心,差点让苏白衣一番话说的心神激荡,等苏白衣停口的时候,问道:“敢问苏先生,什么是科学之道?”
苏白衣看着王守心,略加思索,说出了那震惊千古的一句话:“探寻宇宙万物之真相!”
多年之后,这句话被铭刻在帝国学宗的画壁之上,作为校训流传千古。
看着台下那些震惊的院长、不屑一顾的讲师和不知所措的学生,在那些人发出疑问或者抵抗之前,他赶紧一伸手,从袖子里面摸索出来一个强力的手电筒。
打开开关往下一射,所中之人无不衣袖盖脸。
“我只讲授那些我能做到的科学,从不吹嘘!”苏白衣将手中的手电筒收起来:“比如,夜间无光,我就要做出个风吹不息,雨打不灭的灯!”
他一抬手将手电筒收走,瞬间又拿出一个蒸汽机车的模型,往里面倒了一壶早就准备好的开水,伸手在大轮上一带,整个机车便“哐当哐当”的滚动起来。
“还比如,我们其实可以做出一个不用人力、畜力就可以行走的车子;比如,做出一艘从未出现过的海船,不用帆,不靠风,顺流逆流,横行江海且奇快无比。”
“比如说,当你们还不知道破腹可以取子的时候,我苏白衣已经转瞬之间救了三条人命。”
“比如说,当你们还在想着风雨雷电是不是鬼神作怪的时候,我已探索出了其中的天地至理,虽不能掌握,却可以提前预知天时。”
“所有这些,都非鬼非神,是自然之中早就存在我们却没有发现的道理;我苏白衣的学问,就是要认识这些道理,学习这些道理,然后利用这些道理。或许有一天,人可以靠着这些天地至理飞到九天之外,下到五洋之中也说不定。”
“当然了,所有的这些,距离你们都还很遥远,谁若是想学我的本事,那就从最基本的数科开始,因为数科,是所有一切的基础。数科学不好想要去探索自然之中的学问,就好比种地的老农没有铁锹、铁犁,甚至没有牛一样,无从谈起。”
“不吹嘘的说,我苏白衣的学问虽然不敢说浩荡如江海,可生活中遇到的一些事情,你们大可以过来问我,甚至在课堂上,我都可以为你们解答。毕竟,一个人的能力有限,很多人的智慧才是无穷,许多东西和道理,大家在一起讨论研究,才能看穿其中的真道理。”
“可以随时提问?”辛算子一愣。
就算是他,在教授数科的时候也从来不敢让学子们上课的时候随便提问,很多问题都是课后解决,毕竟课堂时间有限,解决数科题比较费时间。
不过,一想到苏白衣的数科逆天之处,他又释然了。
“对,无论是谁,只要在我的课堂上,都可以随时举手提问。”
苏白衣的话刚刚落地,下面就有个长得黑黢黢的家伙举起了手臂:“先生,学生符林,有一问请苏先生帮我解答。”
第96章 第一堂课(续)()
第96章第一堂课
符林是岭南人,确切的说是海南人,出身当地豪门,随同做官的祖父在京师念了好多年书,鉴于文正书院的名气而来,只是才过来没几天。
换句话说,符林不了解苏白衣,虽然到了归德府就听到一些苏白衣破腹取子的事情,可完全没有归德府当地人的那种崇拜。
而且,作为一个游历过大半个大明的人,他虽然年轻,可见识了很多不平凡的东西,也接受了不少新的事物,思想上没有一般明朝人的那种守旧。
他和内阁次辅徐光启的孙子是很好的玩伴,他还差一点成为了基督教徒。
他看到苏白衣温和的目光,还朝他轻微的却又极有自信的点点头,符林便站了起来,身上全无那些学子见了先生的恐慌,他站的笔直,然后开口道:“学生符林,冒犯先生。昨日学生在华先生课上听他讲授天文地理之说,说天圆地方;但据《浑天仪注》中言:浑天如鸡子,天体圆如弹丸,地如鸡中黄,孤居于内;在座的很多人,或许听说过另一人,也即是在万历年间航海九万里,来我中华的西泰先生。”
“西泰先生说过,我们脚下所踩的大地是一个巨大的土球。我想问先生的是,您认为哪一种说法才是正确的。”
苏白衣看来是个常识,可是在明朝人看起来,这就是一个很尖锐的问题了。
西泰先生是谁?
利玛窦啊!
这货是个传教士,来到中国之后鼓吹大地圆说,还说中国在地球上处于北边,偏居一隅。这让大明朝的那些文人士大夫震惊的同时,也开启了疯狂模式怼喷。
当时万历重臣魏浚当面痛斥利玛窦妖言惑众,今年才十三岁的王夫之后来知道利玛窦的地圆说后,差点要跑到欧洲掘他祖坟。
就连被后世公认的明末走在社会前列的“科学家”宋应星,也在他的著作《天工开物》中公开批评地圆说,认为西人的地圆说,使得“天体受诬”。
不但是学者,普通的老百姓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符林此刻提出这么一个问题,果然,整个教室都安静了起来。
王守心满怀期待的看着苏白衣,辛算子似笑非笑,旁边以为胡须皆白的老者更是瞪大了眼睛,一口气不出,就等着苏白衣开口。
其实何止是他们三个人,下面的所有学子都等着苏白衣回答这个问题,尤其是符林,别看他一脸正色严肃的样子,心里都快乐开花了。
别人不知道,包括哪些内阁大学士都怼喷的东西,他可是清楚的很。
符林是谁,徐光启孙子的朋友,深受徐光启思想影响,早就知道地球是圆的了。
而且他还知道一件别人都不知道的事情,那就是西人不但提出了地圆说,还有个姓麦的在正德年间就率领船队环绕大地做了一次长途旅行,结果发现一直往西走,却在东边回到了老家。
这不就能证明地球是圆的了么?
苏白衣自然也认识到了这个问题的尖锐性,可是他却只能说实话不能瞎说,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教案用力压在桌子上,他眯着眼睛盯着那个叫做符林的人看了一会,然后语重心长的道:“虽然很让人难以置信,但是我还是要说,西泰先生说的其实是对的,我们脚下的大地,其实就是个球,圆的!”
符林笑了,他微微感到轻松。
苏白衣刚刚示意符林坐下来,旁边那花白胡须的老者就怒气冲冲的一拍桌子而起,道了一声:“胡说八道”之后,就扬长而去。
王守心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捋了捋胡须,看着苏白衣的时候眉毛轻轻的皱起了。
辛算子还是那个样子,似笑非笑。
学堂中嘈杂四起,就是那些一向听话的学生也无视了校长的存在,开始纷纷小声议论。
“白衣,刚刚走的那位,是华先生。”王守心提醒了一句,转而又道:“还有,你这说法倒也不算新鲜,可是否武断了一些?”
“天圆地方”学说出自《尚书》,同时,它也是阴阳家的核心学说,是太极八卦的基础。
可以说很多很多先哲的思想,都是在这个基础上建立起来的。
苏白衣一句“我们脚下的大地其实就是个球”让这些学说瞬间坍塌。
既然大地是圆的,那是不是也赞同中国偏居一隅的说法?
所以,王守心虽然现在表现的还算礼貌,内心深处对苏白衣这个说法还是不爽的。
不过他并不能阻止苏白衣的想法。
“大约一百一十年前,在我们大明朝的时候,约是正德十四年到正德十六年的这段时间。”苏白衣娓娓道来:“西方欧罗巴有个叫做西松牙的国家,其国内有一名叫做麦哲伦的人,他组建了五艘船的船队,从茫茫大海上启程西去,大家记住我的话,是西去。一直往西航行,航行了多久呢?
三年!
用了将近三年的时间,却在大海之上,从东面的海洋中回到了故乡。听清楚了,我说的是从东面回来的。”
“啊……”
已经有学子反应过来了。
“东面回来?”
“西面出去怎么可能从东面回来?他在大海里迷了方向吧?”
“就是啊。”
“你傻啊,若咱们脚下的大地真如苏先生所说是圆的,那一直往西走可不就从东面回来了!”
“你说的不对,漏洞百出,就算苏先生说的没错,土地是圆的,可水总是平的吧,你见过水面是圆的么?”
“咦,也对啊!”那名学生眼睛一亮,举起手来。
得到苏白衣的认可后站起来,道:“苏先生,我是楚仑,刚刚先生说那个麦什么从西边出发又从东边回来,我觉得就是那些西人杜撰出来的。”
“你接着说……”苏白衣微笑着鼓励。
“是,先生!”楚仑道:“即便他们说的对,地是圆的,可是水总不能是圆的吧,水面是平的,这相比大家都知道,怎么可能是圆的呢?”
“对呀先生……”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
就连王守心都觉得那学生说的有道理,点点头道:“确实没错,水面是平的。”
“是平的么?”苏白衣微微一笑,伸出食指摆动一下:“不一定!”
“有哪位同学去过大海边?”苏白衣看了看教室中的人:“如果有的话,即便不在教室,你们也可以将他请过来,我证明给诸位看。”
“我!”还是符林,自从听苏白衣说地球是圆的之后,他就觉得和这位先生是一类人,和他格外亲切。想一想啊,在这个大明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