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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骑马向南行了五六里路,到了一处很大的山坳里,李璋对韩琦道:“经略,这里是秦州的将校营。凡指挥使以,必须在这里学半年以,诸般考校都过,才能进入军实任各级统兵官。在营里军的方方面面都会学到,若要了解军事,这里最好不过。”
此时李璋已经升到恩州刺史、内园使,官阶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但与以前在赵祯身边不同的是,到了西北之后他是凭着军功升来的,与以前不可同日而语。抛开那个皇帝表弟的身份不谈,以现在李璋的官职,韩琦也要客客气气。韩琦的官位,全在那个天章阁待制,论起本官还要低于李璋。
不过韩琦对徐平把自己安排到训练新兵的地方感到极为别扭,虽然不好反对,神情却极为冷淡。听了李璋的话,拱手道:“明学士用心良苦,到这里我当用心体会,劳烦衙内。”
李璋见韩琦虽然说得客气,神色却不热心,本来的热情便淡了。他自己系统的军事知识几乎全都是在各个新兵营里学到的,哪个官员来了,恨不得别人跟他一样,在这里学到足以受用一生的知识。对韩琦也是一样,却没想到韩琦却不是这样想。
将校营其实应该分成两部分,一是将营,在这里作为各级统兵官,边训练边学习。还有校营,招来的是指挥使以下的小军官,在这里作为士卒,归在将营诸将之下。用徐平前世的话来讲,这里是军校和教导队的结合体,秦州军的各级统兵官,全部都是从这里走出去的。只有经过这样长时间的集培训,各种规例、制度才能推行下去,军队的正规化和专业化才能做得起来。有这些将校营和新兵营,秦州军便跟其他禁军区别开来。
做整个将校营的主官,天天跟将校在一起培训、学习,知识的深度和广度已经向着一路帅臣转变了。李璋从知识已经开始向一军统帅靠拢,只是没有实际经验,多是纸谈兵罢了。以他的身份,这辈子只怕也不会有真正战场杀敌的机会。
到了自己的帅帐,李璋对韩琦道:“经略,我们先到帅帐看一眼,对这里有个大概的印象。军日常要做哪些事情,在这里待一天半日便有个大概,不能不用心。”
说完,与韩琦一起翻身下马,进了帅帐当。
一进帅帐,首先映入韩琦眼帘的是各种各样的沙盘、地图和各种图表,挂满了三面墙。从整个将校营方圆五十里的管辖范围的山川地理,到各处兵营布置,粮仓位置,兵甲库的位置,以至各处马场,甚至还有种的粮食、菜园,几乎无所不包。在这里看过,对整个将校营能一览无余。还有整个将校营的编制,各级正副统兵官和僚佐的姓名,他们十日内的安排,以及优劣赏罚,全部都集到了这三面墙。
进来看见的第一眼,韩琦明白了徐平为什么要留自己在这里两日。两天的时间里哪怕不能学会这些,只要留下了大概印象,便对军事务有了直观认识。军事管理复杂而繁琐,涉及到的事情方方面面,哪一项不到位都可能直接影响到军队的战力。徐平说军事管理地方州县的政务更加繁杂并不是虚言,只是平常军放任自流,不去管罢了。真正要把军事务管起来,可不是高高在坐在帅位发号施令可以了。军令一下,或者是作战或者是移防,具体施行的军队能不能做到?发军令的应该首先心里有数,而不是让属下立什么军令状,做不到如何如何。管理不细致,导致作战计划没有可行性,最后行动失败,免不了到时候下推诿塞责。这种现象在现在的禁军很常见,一胜了下下欢宴庆祝,却不知道胜在哪里,败了如丧考妣,到处找替罪羊,也不知道败在哪里。这样的军队十年不是秦州军这里认认真真地做一年,胜仗绝不是灵机一动打出来的。
李璋任由韩琦四处观看,自己到帅位处理一些日常的公,并考虑能不能在这两日内安排一场军演练,让韩琦直观感受一下军遇到战事是如何行事的。
韩琦慢慢看着墙挂的各种地图和图表,只觉得头皮发麻。把军事务管理到如此细致的程度,要花多少精力,用多少人力?而且做这些事情,非专业人才不可,不读认字的武人是绝对做不来的。难怪秦州军拼命补入读人,从落第进士,到乡村学究,几乎来者不拒。这样犹不满足,还不断地军办各种学样,教人读写字。
自己到泾原路,能不能做到这种做事方法的几分之一?韩琦的心里突然没了底。他可以把墙挂的各种地图、表格的格式抄回去,但怎么去填写,让什么人去填,哪里是急切间可以做到的。秦凤一路已经把陕西的相关人才吸收大半,其他路想学又到哪里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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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印钱吧()
张元哼着小曲走在兴庆府的大街,满心欢喜。 w w wnbsp;。 。 c o m最近他的日子实在是顺,党项由于在秦州附近的两场大败,闹得人心惶惶,再加被大宋进行经济封锁闹得闹面萧条,越是这种时候,张元这些人的好日来了。他很想谢谢那个把元昊打得狼狈不堪的徐平,没有在秦州那里的挫折,党项怎么会重要自己这些逃到这里的大宋叛臣呢。
跟童大郎几个人合开的公司实在太顺利了,每日里日进斗金不说,还得别人求自己送钱来。有什么办法?兴庆府里的人想买的那些大宋货物,只有自己这里有卖。童大郎还真是傻人有傻福,也不知道他辈子做了什么好事,被老天看了哪一点,走到哪里都有贵人相助。不管有人向张元提出想买什么,童大郎都能够从大宋那里买来,他在大宋的路子着实是硬,也不知道是不是秦州那里三司铺子的主管是不是收了他做干儿子。
当然军器是买不来的,但这跟张元有什么关系?他只要赚到钱好了,党项人在前线死多少他才懒得操心,只要别死光了没人让他赚钱好。
张元在大街摇头晃脑,一双眼睛不住在路边的大姑娘小媳妇身乱瞄。番人不像汉人一样含蓄,兴庆府的大街女人一向不少,更且番人对男女的事看得不那么重,只要手里有钱,看哪个番女很容易能手。张元现在穷得剩下钱了,想着办法向外花,男人吗,把钱花在女人身,才花得快,花得爽。
正在张元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番吏急匆匆地找来,一把拉住张元:“大人,如何还有心情在街乱逛?乌珠派人到衙里来找你,我们都快要急死了”
张元厌恶地扒拉开番吏的人,皱着眉头道:“怎么没一点规矩?你们这些番人,半点礼仪都不知道,口里叫着大人,如何见了我不行礼?着实不成体统”
番吏退后一步,学着汉人的样子拱手行了个礼,口道:“大人如何还计较这些?现在乌珠派来的人正在衙里坐等,你还是快快回去。回得晚了,小心乌珠派来的人使狠”
张元“嗤”地一笑:“使狠?他使什么狠?我现在是乌珠的财神,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我能为乌珠变出钱来,他身边的人也敢对我装乔?”
番吏连连摇头,只是催着张元快回。
抖了一会威风,张元才勉强把心思收回来,跟着番吏回到衙门去。
番人不像汉人那样讲门面,现在离了张元,党项朝廷的财政要出大问题,以前什么投来的汉人算四等人都不管了,人人都把他当作座宾。
元昊一心要把汉人跟番人隔离开来,要番人衣皮毛,住帐篷,说番语,不要跟着汉人学,最后变得跟汉人一样。现在离了张元手里没钱,也不讲他那些规矩了,只要不涉及军机大事,任凭张元在兴庆府胡作非为。城里百姓的生死元昊都不放在心,被张元这些人欺负一下怎么了,只要能够变出钱来。番人到汉人的地方抢习惯了,不要以为他们对自己人心慈手软,自己人下手更加方便,自然也下手更加狠辣。
摇摇摆摆回到衙门,见到元昊派来的亲兵正等在那里,见到张元,满脸堆笑前说道:“大人真是忙得一刻都停不下来,不知什么大事要亲自去做,衙门里都坐不住,让我在这里好等。乌珠有急事召唤,若没有其他要务,便随我入宫去吧。”
张元道:“且不急,等我进去换了公服,再随你去见乌珠。——对了,到后面我的房里取一坛好酒来,给这位将军带回去,没事的时候喝点酒解解闷。”
那亲兵满脸堆笑,不住地向张元道谢,目送着他一摇三晃地回到后衙去了。
与大宋的战争打了一年多,党项境内的金银铜钱急剧流失,现在硬通货缺得厉害。张元那里做的生意只收真金白银,哪怕价格定得并不高,也没有涨价,对于党项的普通人来说也慢慢变成了天价。价钱再低,你手里连几个铜钱都拿不出来,也只有干看着。现在那里卖出来的酒、茶、绢之类渐渐成了党项境内的硬通货,给这亲兵一坛酒,那是相当于送给他一锭白花花的银子。人穷志短,马瘦毛长,手里没有了钱,连元昊的亲兵都要着意巴结张元。人家那么大的员外,手里随便漏一点,够这些亲兵快活很久了。
亲兵接了番吏从后衙取来的酒,紧紧抱在怀里,眼巴巴看着门口,等张元出来。最近元昊的手里也没钱,又要在天都山营建南院,日子过得紧紧巴巴。这些天天跟在元昊身边的亲兵,跟着受了苦,不要说赏赐,连禄米也领得不及时。
张元换了公服,满面红光从后衙出来,对番吏道:“去牵我的汗血马来,好好伺候着我去见乌珠。若是得了赏赐,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番吏连连答应,一溜烟地跑去牵马。党项虽然占了河西,但跟黄头回鹘、高昌回鹘都不对付,天天打仗,古代的丝绸之路早已经断绝了。他们跟西域紧挨着,却没有跟西域的贸易,张元的这匹汗血马宝贵无,是在兴庆府里也不是有钱能够买到的。
骑着汗血宝马,带着一众随从,张元趾高气扬地与元昊的亲兵入宫。
元昊是番人习性,虽然在兴庆府里有宫室,但他日常却是住在贺兰山里的行宫里,难得到城里来一次。等过些日子天都山南院建成,他还要住到那里去。张元也不知道这些番人是怎么想的,耗费人力物力把皇城使劲往大往好了建,自己却又不住,不知道图个什么。
到了皇宫,经过层层护卫,张元到了元昊所在的大殿。番人没有大宋手舞足蹈的那一套礼节,番礼简单得很,行过之后,便进了殿里。
一切行礼如仪,元昊客客气气地赐了座,张元问道:“乌珠公务繁忙,不知何事要唤为臣到宫里来。若是一般小事,着个亲随到我衙门说一声好,我做事乌珠只管安心”
元昊脸挤出笑意,道:“我也知道国相公务繁忙,若没有大事,不去打扰。只是最近国用艰难,天都山那里用钱的地方又多,没奈何,只好让国相来商议一番。”
“是啊,最近朝廷用钱的地方多,来钱的地方少,处处捉襟见肘哪,我也有耳闻。”张元连连点头,低头装模作样想了一会。“若要解当前困境,为臣以为,当学大宋的明老子在三司时做的事情,还是印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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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此事极易为()
“印钱?”元昊颇为踌躇,“我听熟知前朝典故的大臣讲,唐时曾经铸重钱,结果非但没有解当时困境,还造成物价飞涨,民不聊生。 现在印纸钱,无非是跟唐时重钱一般,我们印出钱来,番汉百姓不认,不愿用怎么办?”
张元笑道:“乌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唐时重钱无法行用,最重要的不是老百姓不愿意用重钱,而是民间可以把原来的钱融了,私铸重钱。这把本来官府要得的利,被那些刁民偷偷得了去,重钱自然用不下去了。我们印纸钱,却不用担忧此事。印钱用的纸张是从大宋专门买来,我们这里的人想印,既没有纸,也没有墨,想为非作歹也无法可施。”
“可如此做,还是免不了百姓受苦,终究是从民间盘剥。”
张元心思通透,看出来元昊早已经心动,什么担心盘剥百姓也随口一说,他不直接动刀动枪去抢已经很仁慈了。这是原王朝跟周边小国明的天堑,天子才会在乎百姓如何,知道民为本,水可载舟变可覆舟,元昊这种番邦土王在乎什么。党项境内本来是各豪族林立,能够把财富抢到自己手里是有本事,别人凭什么报怨。
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张元道:“乌珠,做大事者不拘小节,番汉百姓暂时吃一点苦算得了什么?只要仗打赢了,大宋的布帛金银随我们去抢,子女尽够我们使用,番汉百姓那时候可以享福了世的事,总是先苦后甜,现在吃一点苦头是值得的。为臣也一样忧虑民生,不想让百姓受苦,但现在是不得不为。不印纸币聚敛些财富,跟大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