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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员中年大将,闻言这才放下心来。
这两个人,中大年将就是张济,那个二十来岁的小将,却是他的侄儿张绣。
虽然一开始,樊稠帐下亲信带兵突袭李傕军营,取得了一些胜利。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樊稠、张济在与李傕、郭汜交战的过程中,明显落入了下风。
若非樊稠、张绣两人勇猛善战,并且甚得军心,恐怕樊稠、张济已经被李傕、郭汜击败了。
毕竟,相比起李傕、郭汜,樊稠、张济的实力,还是显得有些弱小。
张济、张绣两人相携进入军营之中,忽然看到樊稠急冲冲的跑了过来。
张济见状,心中一跳,急忙问道:“樊将军如此慌张,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樊稠喘了一口气,说道:“我写信给同乡韩遂,向他求援。却不想,西凉如今亦是干旱,庄稼颗粒无收。文约莫说兴兵前来救援,现在甚至有很多羌人手下,都开始脱离他的控制。”
张济闻言,心中一沉。
如今他们军中粮草已经所剩无几,与李傕、郭汜的交战,又落于下风。本来向韩遂求援,还有希望击败李傕、郭汜。
然而,樊稠的一番话,却是彻底使得张济幻想破灭。
张绣亦是有些焦急,说道:“军中粮草,已经很难再支撑下去。若不能迅速击败李傕、郭汜,恐怕我等麾下儿郎,就会不战自溃。”
樊稠亦是脸色铁青,沉默不语。
粮草,乃是军中要事。若是没有粮草,纵然有千军万马,亦是土崩瓦狗。如今的樊稠、张济,内无粮草,外有强敌,可以算得上是内外交困。
换作以前,他们还能够抢劫百姓,搜刮粮草勉强度日。
然而,现在长安的百姓死得死,逃得逃,曾经拥有百万人口的长安城,已经变得十室九空。能够抢夺的粮草,也早就被西凉军抢夺一空了。
羊毛虽然出在羊身上,但是现在,就连羊都已经没有了,又怎么会再有羊毛。
两军交战之时,樊稠、张济只是迫于无奈,这才抢劫百姓粮草。
然而,李傕、郭汜却是坏事做尽,丧心病狂。他们将城中老弱者杀之,以为肉脯;强壮者被抓去充军。
若是与樊稠、张济交战,他们就用那些抓来的青壮当作先锋,谓曰‘敢死队’,用来消耗樊稠、张济军的实力。
因此,现在的长安城中,除了西凉军以外,几乎再也没有普通百姓。
张绣见两人都是不语,提议道:“不如我等带上天子,舍弃长安,转投他处可好?”
樊稠却是摇头道:“我等带上天子,李傕、郭汜又岂会善罢甘休?况且,如今全国大旱,四处缺粮,我等又能转投何处?”
张绣道:“荆州乃是产粮之地,水网密布,纵然遭遇大旱,亦不会颗粒无收。我等何不前去,找刘景升借粮?”
张济说道:“荆州带甲之兵何止十万?我等前去借粮,恐非易事?”
张绣顿时大声喝道:“这也不行,那也不是,我等总不能在此地等死吧?”
张绣正恼怒的时候,忽有左右进帐来报:“几位将军,有人送来一封书信,指名要樊将军查收。”
樊稠虽然心中烦闷,仍旧忍者性子接过书信。待他看完信封上面的落款以后,顿时心中一惊。
张绣也有些好奇,这个时候到底是谁给樊稠送书信。
他起身看见信封上面的落款以后,顿时脸色一变,拔剑在手,厉声喝道:“莫非李傕没有说谎,你果真与并州军有勾结?”
樊稠吃了一惊,急忙解释道:“绝无此事!”
张济亦是起身,看到了书信上面落款‘贾诩拜上’四字,脸色亦是阴晴不定。
当初他与李傕翻脸,就是因为李傕要杀害樊稠。当时张济亦是在场,误以为李傕想要连他一起杀掉。
及至后来,李傕再三解释,说樊稠因为私通并州,他这才要除去樊稠,并无加害张济的心思。
然而,先入为主的张济,又怎会相信李傕的话?于是乎,他就与樊稠联手攻打李傕,这才卷入了战争的泥潭之中。
贾诩逃出长安,前往投奔并州的事情,众人皆知。
张济看到了贾诩给樊稠的书信,他心中又岂会没有怀疑?
好在他比较有城府,这才没有当场发作,并且还阻拦了要爆发的张绣。
看着两人怀疑的脸色,樊稠就知道不妙,他急忙说道:“我亦不知贾文和,为何会给我写书信。但是我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未曾与并州勾结。”
“为了表明我的清白,我可以当着你们的面,将这封书信打开。”
张济、张绣闻言,脸色好看了许多。
樊稠将书信打开,看完了里面的内容,这才在心底舒了一口气。他脸色自若的将书信交给张济,不再言语。
张济看完书信,却是紧紧皱起了眉头,不再怀疑樊稠。
“樊将军,方才是我错怪你了,还请将军莫怪。”
樊稠摆了摆手,说道:“我等如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某又岂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心有不满。”
“只是不知张将军看完书信以后,对于其中的内容有何看法?”
张济的脸上有些阴晴不定,却是没有说话。
他仔细将书信再次读了两遍,这才一咬牙,下定了决心。
333。第333章 投效()
樊稠、张济、张绣来到献帝刘协的大帐之内,樊稠厉声说道:“若非臣救陛下于危难之中,恐怕陛下早已被李傕、郭汜所害矣。”
献帝声旁,现在只有几个宫女,那些大臣全部被李傕、郭汜控制着。
当初樊稠前去赴宴,就交代过自己的亲信,让他们出其不意抢夺天子。正是因为这个缘故,献帝才落在了樊稠手上。
看着凶巴巴的樊稠,献帝有些畏惧的说道:“爱卿护驾之功,朕又岂会不知?”
张济拉了拉樊稠的衣袖,在其耳边小声说道:“樊将军,此人毕竟乃是九五之尊,我等还是应当给他保留一些颜面为好。”
樊稠闻言一怔,继而领悟,反而向献帝行礼道:“陛下,如今李傕、郭汜劫走满朝公卿。肆意屠戮长安城百姓,实在是罪大恶极。”
“奈何贼军势大,我与张将军难以抵挡。更兼关中缺粮,士卒三餐不继,就连每日供给陛下的食物,也都有些吃力。”
“并州牧陈文昭,忠心耿耿,勇猛善战,屡次击败北方胡人,实乃国之栋梁。”
“如今并州兵强马壮,粮草充足,百姓富庶,乃天府之国也。”
“因此,我等欲护着陛下,前去并州冠军侯那里寻求庇护。而后再请冠军侯出兵剿灭李傕、郭汜这两个逆贼,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刘协闻言,顿时吓得脸色苍白。
陈旭出身黄巾之事,刘协又如何不知?哪怕陈旭已经接受了招安,他骨子里仍旧是黄巾余孽。
若是樊稠果真带着刘协前往并州,恐怕他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陈旭也很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个董卓。
稳了稳心神,刘协这才勉强说道:“卿言甚善,然满朝公卿皆被李傕、郭汜控制,朕又岂能舍他们而去?”
樊稠站直了身体,目视刘协说道:“陛下之言差矣,若是现在不离开长安,恐怕陛下早晚都会遭李傕那厮的毒手。为大汉之社稷着想,陛下必须离开长安!”
话毕,樊稠也不再多言,直接与张济、张绣刘开了刘协的大帐。
待樊稠走了之后,献帝才流着眼泪说道:“贼子何曾将朕当做天子?真是欺人太甚!”
一个宫女急忙小声劝道:“贼人凶残,还请陛下慎言!”
刘协抹了一把眼泪,不敢再继续抱怨,只得跪坐在蒲团之上,暗自垂泪。
他待在樊稠这里,虽然亦是处处遭受掣肘,却总好过被李傕控制之时,每日担惊受怕。
樊稠纵然不讲理,但是对于献帝这个天子,倒也不敢逼迫过甚。不像李傕那样,稍有不喜就剑履上殿,恐吓天子,并且还给腐食、臭肉,以为羞辱。
哪怕现在樊稠军中无比缺粮,也没有削减献帝的口粮。只是如今献帝只身一人,满朝公卿都不在身旁,连一个说话之人都没有。
甚至于,有些大臣为了逃到献帝身旁,直接被李傕捉了回去,而后杖毙。
却说甘宁、贾诩带兵前往蒲子,他们到达蒲子县城下面以后,甘宁正要叫阵,却被贾诩阻止。
甘宁虽然心有疑虑,仍旧没有违背贾诩的意愿。
一连两日,一千五百并州骑兵,都在自己的营寨之内,丝毫没有攻城的意向。
蒲子守军亦是非常奇怪,本来他看见一千五百并州军兵临城下,心中还有些惊慌。然而,城下的并州军,似乎根本没有攻城的打算。
其实,蒲子守将心中亦是纠结万分。
虽然蒲子乃是一个重要城池,城里囤积了一些粮草。然而,遍布天下的干旱,却是让蒲子守将感到了惶恐。
没有了长安的支持,蒲子县城中的粮草,最多也只够半月之用。
当初永安城来人求援,蒲子守将大吃一惊,他根本没有想到,并州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出兵并州。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甚至想要,直接将蒲子拱手让给并州。
不然的话,待城中粮草耗尽,长安再无援助的话,蒲子守军亦会不战自溃。
但是考虑到,樊稠对他有知遇之恩,他才一直坚守在蒲子县城。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带兵前去长安相助樊稠。
然而,他曾经做书樊稠,询问长安战况,樊稠却是告知他军中缺粮。
听闻这个消息以后,蒲子守将就绝了前往长安的念头。没有粮食,再多的军队也是不堪一击。
站在城墙上面,蒲子守将手搭凉棚,隐约可以看见,不远处的并州营寨。
“并州军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到底想要如何?”
蒲子守将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他已经得到了消息,并州之主陈旭,亲率六万大军进入关中,现在已近屯兵永安。
蒲子城下的一千五百骑兵,也不过是并州的前锋军队罢了。
“身为前锋,自当遇山开山,逢水搭桥,攻城拔寨。并州军的前锋主帅,却是如何想法?”
对于甘宁按兵不动,也不叫阵,也不攻城,也不劝降,也不制造攻城器械的事情,蒲子守将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以蒲子县城的兵力,未必就怕了城下的一千五百并州军。然而,蒲子守将心中有着自己的打算,这才没有出城与并州军交战。
“也不知道,永安的并州大军,何时能够兵临城下?”
蒲子守将在心中暗暗想到,他的脸上,既有些复杂,也有些期待。
其实,不止是蒲子守将心中疑惑,就连甘宁亦是百思不得其解。他曾经不止一次询问贾诩,贾诩一直都是笑而不语。
这一日,甘宁得到消息,永安县城的并州大军已经休整完毕,几万兵马正往蒲子县城赶来。
甘宁大惊失色,急忙前去寻找贾诩。
若是陈旭带兵到达蒲子县城以后,甘宁这个前锋仍旧没有攻城一次,军法官必定会治他一个玩忽职守的罪名。
毕竟,身为先锋却不想着如何攻城,反而每日待在城下徒耗钱粮。这种事情,恐怕没有一人能够理解。
更何况,他曾经在陈旭面前立下军令状,若是不能攻下蒲子,可是要掉脑袋的。
甘宁一脸焦急,也顾不上其他,直接闯进了贾诩的营帐,说道:“先生,主公已经亲率大军往这边赶来,不日就将兵临城下。”
“敢问先生有何破城良策?”
“哦?”贾诩有些惊讶,问道,“主公这么快,就要前来攻打蒲子?”
甘宁却是没有回答,他烦躁地说道:“假如先生没有破敌良策,宁这就带兵强攻蒲子。”
“若是主公到来之前,还不能攻下蒲子县城,某还有何颜面活于世间?”
贾诩见甘宁是真的着急了,这才不急不缓的说道:“将军以前也说过: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兵。”
“为何将军今日大失方寸,想要用下策,以劣势兵力攻城?”
甘宁闻言,感觉喉咙好像被什么卡住了一样。
他上次这么说话,只是想要让贾诩为他出谋划策。却没想到,今日贾诩用这句话来堵他的嘴。
甘宁的脾气并不太好,只是处于对贾诩的敬重,这才一直忍住脾气。
现在,听闻贾诩说了如此幸灾乐祸的话,甘宁顿时勃然大怒。
他愤然说道:“某邀请先生与我一同前来攻打蒲子,虽然有些私心,却也想着尽早为主公扫清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