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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此时继续迁徙治所,你难道能够保证关中军不会在下一个月,就继续打到越嶲(xi)郡么?”
刘璋此时也完全失去了信心,觉得再次弃城而逃根本没有用处,再次摇头。
田丰没有理会众人表现,面含笑意的说道:“上策,使君捧着益州牧印绶,率领麾下文武出城纳降。”
“张鲁妄自称王被迫投降以后,大将军都能待其甚厚,更不用说是身为汉室宗亲的使君了。”
“而且我在关中也有些地位,若是拉下脸去皮在大将军面前进言,想必能够为使君争取到更大的权利。”
直到此时,田丰的狐狸尾巴终于露了出来,也不再称呼刘璋‘主公’,反而称其为‘使君’。
田丰这一番话,却是让众人神色各异。
那些主张投降的人,自然是欣喜若狂,可是主张死战到底,亦或是迁徙治所的人,却是勃然大怒。
不少人更是指着田丰鼻子,说他乃是关中军奸细,并且强烈要求刘璋将田丰拿下。
刘璋脸上的期盼之色,此时也彻底僵住了,不可置信的盯着田丰。
田丰却是歉然向刘璋施了一礼,毫不畏惧的说道:“据城死守,不过是自寻死路罢了。”
“投奔刘荆州,先不说使君日后会寄人篱下,想那刘表也并非进取之人,荆州早晚都会被他人所得,难道使君想要日后再次投靠他人?”
“至于迁徙治所,事实已经证明,益州之地已经没有人能够挡住大将军锋芒,就算此时逃往越嶲(xi)郡,早晚亦会被大将军所擒矣。”
“反之,使君若此时投降,凭借我在关中的地位,以及使君身份,大将军定然不会刁难使君。”
“还望使君三思而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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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5章 益州定()
沫水水流本来就比较平缓,如今正值冬季,更是如此。
河流旁边水底的泥沙清晰可见,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寒风吹过,一道道波纹随风扩散。
“踏踏踏!”
沉闷的脚步声从远处来,震得大地瑟瑟发抖,道路两旁枯萎的干草,此时也剧烈摇晃着。
一杆‘陈’字大旗随风飘扬,为首一员大将正是陈旭。
“牦牛急报!牦牛急报!”
就在陈旭率领大军向前疾行之时,忽然从对面飞来一匹快马,隔着很远就大声喊话。
陈旭闻言一惊,急忙让大军止步,等待信使的到来。
信使脸上带着兴奋神色,大声说道:“主公,甘将军尚且没有兵临城下,刘璋就已经愿意投降。”
“只待主公率领大军抵达牦牛,刘璋便会率领益州文武奉上印绶。”
信使一番话,使得陈旭以及身后诸将都呆愣当场,继而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
别看关中军一路势如破竹,可是益州之地仍旧有好几个郡城,至今仍旧没有被攻克。
只要刘璋一日不投降,这些郡城一日都不可能被陈旭所掌控。
刘璋投降就好像一个催化剂,也是一个重大的标志,从今以后,整个益州都将纳入陈旭囊中。
“传我军令,全军急行!”
陈旭再也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下达命令以后,就迅速往牦牛赶去。
大军再次往前行了半日,就已经抵达牦牛管辖范围之内,远处一彪人马林立,正是甘宁率领的关中水军。
甘宁看到陈旭过来,急忙率众上前施礼,陈旭摆了摆手,道:“军旅之中,无需多礼,刘季玉愿意献城投降之事,是否属实?”
甘宁笑道:“末将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也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但是见到元皓先生之后,才知道其中不会有假。”
骤然听到田丰的名字,陈旭情绪激动异常,急忙上前抓住甘宁手臂,说道②∫dǐng②∫diǎn②∫小②∫说,。2≠→《 s=〃arn:2p 0 2p 0〃》s_;:“元皓在哪里?”
甘宁早就料到陈旭会有这个反应,笑着说道:“先生挂印而走以后,直接前去投了刘璋,此次说服刘璋献城投降之人,正是先生。”
陈旭闻言仰天大笑,居然笑出了眼泪,继而欣慰的对众人说道:“我就知道,元皓必不会负我。”
随后陈旭翻身上马,扬起了手中长枪,喝道:“前往牦牛!”
却说田丰向刘璋献上三策以后,刘璋虽然一开始非常愤怒,可是考虑再三,也知道大事去矣。
思来想去,在许多人的劝说下,刘璋最终还是准备投降。
然而,自从下定决心直到今日,刘璋心中一直感到忐忑不安,不知道面对自己的将是什么命运。
哪怕有田丰的再三保证,刘璋在没有见到陈旭之前,始终难以心安。
“使君,大将军已经进入牦牛境内了。”
田丰走到书房内,看着正坐在那里发呆的刘璋,不由轻声说道。
刘璋闻言,顿时感觉有些手足无措,说道:“先生,我,我……”
田丰见状不由暗暗摇头,想道:“空有巴蜀之地这等天府之国,本人却是如此不可造就,哪怕主公不攻打益州,巴蜀之地早晚也会易主。”
心中虽然这样想,田丰表面却仍旧不动声色,说道:“大将军领兵到来,使君何不出城相迎?”
刘璋急忙diǎn头道:“都依先生之言!”
此时牦牛城中反对投降的人,几乎都在田丰的鼓动下,被刘璋清扫一空。
哪怕刘璋现在想要反悔,也已经来不及了,因为牦牛城中其余文武,都已经有了投降之心。
牦牛东门大开,刘璋率领众人出城十里纳降,他自己捧着印绶站在最前面,强行忍住心中的不安情绪。
没过多久,远方当即灰尘大作。
陈旭率领关中大军呼啸而来,只见旌旗遮天蔽日,甲胄、武器反射之光,几乎照耀天空。
“踏踏踏!”
脚步声越来越近,刘璋心中却是越来越紧张。
哪怕是在比较寒冷的冬天,刘璋手中亦是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却仍旧强忍着保持镇定。
为了表示投降诚意,刘璋早已让麾下文武全都轻装上阵,并且没有携带武器。
来到距离刘璋不远的位置,陈旭急忙止住大军,翻身下马往刘璋那里走去,典韦以及黑甲卫自然是紧随其后。
刘璋看着气势非凡的陈旭,心中更是忍不住一颤。
他急忙上前一步跪在地上,双手捧着印绶说道:“罪臣刘璋,不识天时,不遵皇命,贸然与大将军为敌,罪该万死。”
虽然这些都不是刘璋心里话,可是落得如今地步,他也不得不将罪过揽在自己身上。
陈旭见状却是急忙跨步上前,一把扶起了刘璋,挽着他的手臂说道:“并非吾欲夺使君家业,奈何天子有命,才不得不如此。”
“使君今日既然愿意开城纳降,使得益州数郡之地免受战祸之苦,吾定会于陛下面前为使君美言。”
陈旭说这话倒也不是故意打脸,只是时至今日,坏事虽然做了,但是牌坊还是要立起来,要牢牢占据大义名分。
哪怕众人都知道这只是借口,可是又能如何?
乱世之中靠的终究还是实力,陈旭实力强大,把黑的说成白的别人也不能奈他何。
刘璋听闻此言,脸上更是露出了极其难看的笑容,说道:“多谢大将军。”
就在此时,刘璋身旁的一位将校,忽然从怀中抽出了一柄利刃,直接扑上去刺向陈旭。
陈旭尚且没有任何动作,典韦当即跨步上前,空手夺下那人武器,而后反手将其生擒。
后面的黑甲卫见状,更是齐齐抽出了武器,将陈旭死死保护了起来。
吕布等人更是厉声大喝,让关中士卒准备冲锋。
至于吕布自己,更是催马上前,对着陈旭说道:“贼人居然敢趁着这个时候刺杀,主公何不下令杀入城中,再屠一城?”
吕布这一番话,更是让许多人差diǎn吓得昏迷过去。
这场突变吓住了所有人,刘璋更是脸色苍白无比,再次跪倒在地说道:“大将军明鉴,此人绝对不是我所指使。”
其余益州文武亦是惶恐无比,他们真的害怕陈旭一怒之下,下令将自己等人屠戮殆尽。
而此时,那个被典韦反手生擒的人,扭了扭自己身体,却是痛得青筋暴起。
可是他倒也硬气,毫不畏惧的破口大骂:“旭贼挟持天子,羞辱公卿,无故犯我城池,又何必做出这样一副嘴脸?”
“巴蜀之地自有忠义之士,吾只恨未能将你击杀在此,天命如此,徒呼奈何?”
典韦闻言大怒,双手猛然用力,就将那人肩膀生生扯了下来,血淋淋的场面使得益州文武心惊胆战。
“啊!”
那人虽然硬气,可是被人活生生撤掉手臂,亦是痛得大叫了起来。
陈旭脸上却仍旧带着笑意,可是眉心之间却有一丝掩饰不住的戾气,宛若一头择人而噬的猛虎。
陈静之死对他打击太大了,哪怕此时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他心中戾气仍旧未能完全消散。
“杀了!”
仔细打量了那人一眼,陈旭脸上笑意始终没有消散,随后只是淡淡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殊不知,他这种不悲不喜的姿态,威慑力要远远超过勃然大怒,使得益州文武更加惶恐。
典韦却是没有想太多事情,拔出腰中佩剑,一颗硕大的头颅冲天而起,直接滚落到了刘璋身旁。
血液从脑袋里面缓缓流出,刺客仍旧虎目圆瞪,脸上带着痛苦与愤怒的神色。
刘璋见此情形,更是吓得瘫软在地,随后急忙爬起来说道:“大将军明鉴,此事真的与我无关。”
其余益州文武亦是纷纷出言应和,只有田丰一动不动。
环视众人一眼,陈旭看到了立于一旁的田丰,眼中这才闪过一道温情,却并没有上前叙旧。
只见他大笑两声,亲自将刘璋扶了起来,道:“吾固然知道,此事与使君并无关系。”
笑过之后,陈旭当即接过印绶,而后对刘璋进行好言抚慰,并且任命其为振威将军、顺侯,就连刘璋的几个儿子也都有封赏。
接管了整个牦牛,得到了刘璋其余麾下的效忠以后,陈旭当即让刘璋书写文书,帮助关中军招降其余郡县。
纵然有人死忠刘璋,可是听闻陈旭并未虐待刘璋,反而对其封官封爵之时,亦是纷纷投降。
却说陈旭领军进入牦牛,安排好城内一应事务之后,就让人将张任放了出来,并且待其甚厚。
待张任洗漱换过衣服之后,陈旭诚恳的问道:“如今刘季玉已经投降,将军愿降否?”
张任因为刘璋之事,早已心灰意冷,推迟道:“败军之将,难以担当重任,只愿归隐田间。”
陈旭早有准备,继续说道:“将军之才我自知矣,何必如此自谦?剑阁失守,非战之故也。”
说到这里,陈旭语重心长的道:“可能将军还有所不知,贵师名下三位师弟都在关中任职。”
“将军若是愿意助我成就大事,师兄弟四人聚集一起,岂不会成为一桩美谈?”
张任此时却惊讶了,问道:“我还有三位师弟?”
不外乎张任感到惊讶,他年龄最大,离开童渊最早,也算不上真传弟子,自然不知道其余几位师弟的事情。
陈旭见张任举动,当即心中暗喜,急忙将张绣、赵云、徐贤的事情道来。
虽然陈旭也十分疑惑,徐贤到底是何方神圣,可是陈宫发来的战报,却绝对不会有假,他也只能将这种疑惑压在心底。
张任想念自己师傅,还想要与师弟们相聚,又耐不住陈旭以及益州降将纷纷来劝,最终还是投降了。
可以说,若不是刘璋将其囚禁,恐怕就算刘璋投降以后,张任也绝对不会投降。
刘璋先伤其心,陈旭再夺益州,才为劝降张任打下了基础。
除此之外,被留在成都的邓贤,得知刘璋、张任先后投降的消息以后,沉默良久终究还是投降了。
大势如此,哪怕邓贤有满腔忠义,又能如何?
只有严颜一人,却是站在成都城墙上面,任凭寒风吹乱了自己的衣襟,却也没有丝毫动作。
过了许久,他才忍不住悲泣道:“若非因我先丢失巴郡,主公又怎会落得此等下场?”
哭过以后,严颜当即面朝南方跪在城墙上面,自刎而死。
当陈旭领兵回到成都,得知严颜自刎的消息以后,又是唏嘘又是疑惑,刘璋亦是暗暗垂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