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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入南宋-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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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疯了!

    绝对是疯了!

    这样败家,李半州的棺材板,恐怕真的按不住了……

0005章 中等意思吧() 
五百亩良田,要疯了!

    一边的老赌徒走过来,结巴地问道:“大……大郎,你可知道五百亩地有多大么?这么个赌法,别说你李家了,就是王公贵族,要败光家业也是朝夕之间。”

    这回,就连边上的郝大通跟郝老三都不拦着老叟劝说了。

    三万贯,不,还远远不止。河东那五百亩良田,起码能换上四万贯,而且还有市无价。这年头,钱越来越不值钱了,谁还傻呵呵地卖地?也就李家这么玩罢了,因为李家穷得就剩下地了……

    “大郎还是收手吧,这么大的地,你做不了主。”郝大通终于是说了句人话,让边上的赌徒们觉得,关西通爷,还是有点觉悟,真的把李家宰痛了,今后估计他们勾银赌坊的财神爷,也就少了一尊。

    李伯言喝道:“七斤!七斤!死哪儿去了!?”

    偏厅被灌得跌跌撞撞的七斤忙不迭地跑过来,晕乎乎地看着李伯言,结结巴巴地问道:“少……少爷,有何……嗝,有何吩咐?”

    “你告诉通爷,如今李家谁当家?”

    “啊?哦,如今李家……咱……咱少爷当家。”

    “大点声!”

    “咱……咱少爷!当家……”李七斤醉醺醺地倒在了地上,被边上的赌徒们扶了起来,如一滩烂泥般搁在长凳上。

    “赌!五百亩良田,老叔敢跟吗?!”

    “大郎啊,别闹了。五百亩,太多了。”

    李伯言双手环抱,笑道:“不多不多,才五百亩嘛。对我李家来说,不能说小意思,那样子显得太狂了,中等意思吧。”

    中……中等意思……

    郝大通被李伯言这通狂言惊得哑口无言。

    怎么办?到底该不该跟?

    问题是这牌,让郝大通怎么跟啊?这败家子压根就没看过底牌,分明是赌昏了头!

    他李伯言要是输了,李家顶多放点血,败家反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若真的是赢了呢?

    郝大通的牛牌并不大,发完第五张的时候,原本的四牛牌,反而变成了牛三。这就让他没了底气。万一这小子真的走了狗屎运,按照现在明面上的牌,牛牌的可能性很大。

    郝大通已经不去看李伯言的脸色如何了,这货压根就没看过底牌,还看个屁啊。

    赢了,吃饱。

    输了,倾家荡产?

    郝大通的眉头越皱越紧,汗都滴落下来。

    边上的人都在劝李伯言收手,可这时候,反倒是他,最希望李伯言收手。

    然而李伯言通红着脸,仿佛破釜沉舟,誓不罢休的样子,让郝大通如同吃了屎苍蝇一般难受。原来财神爷发威,往你头上砸钱的时候,也会让你吃痛啊。

    赌?

    不赌?

    李伯言有意无意地扫了眼汗流浃背的郝大通,觉着还差最后一根稻草压垮这位关西通爷,便出言道:“哈哈,诸位莫要劝了。输了不就五百亩地嘛,我还指望着吃下老叔的勾银赌坊,这地方生财,五百亩地,换老叔生金蛋的鸡,值了!”

    郝大通终于是被李伯言这一通看似脑残,实则攻破了他心里防线的话给击溃了。

    罢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擦去额头的汗,笑道:“大郎赌昏了头,老叔可不能陪你玩火,这局,你赢了。”

    “什么?”

    “我的天老爷!”

    关西通爷认怂了?

    所有人都出乎了意料,以为李伯言这五百亩地已经写上了郝大通的名儿,结果关西通爷认怂了!

    “哎呀呀,我还打算大吃一笔呢,老叔怎么不玩了?真是……唉!”李伯言一副故作捶胸丧气的样子。

    郝大通苦笑着,这败家子,这回是把他给坑了,“五千贯,会送到贤侄府上。”

    李伯言收起了地契,笑道:“老叔客气,哎呀,时候也不早了,这样,五千贯,大伙儿有一人算一人,等改日通爷送钱到了府上,小爷请你们喝酒!”

    “大郎仗义!”

    “公子豪气啊!”

    李伯言连桌上自己的到底是啥牌都懒得看,这牌是什么重要吗?

    “这副扑克,就送与老叔了。”

    一边的郝大通咬牙切齿,还得面带微笑地将李伯言送走,烂醉如泥的李七斤被抬上了马车。李家其余的仆人早早地等候在了赌坊外。

    “李相公,见好。”

    李康达坐在马车之中,看到郝大通,便问道:“通爷这回又从犬子手中拿下多少田地来?”

    见到李康达面如沉水的样子,郝大通这叫一个郁闷,“李相公这次猜错了,公子他赢钱了。”

    “赢钱了?是一贯还是两贯呐?”李康达戏谑地问道。

    “五……五千贯。”说这话的时候,郝大通连自己都不信,他堂堂关西赌圣,居然在一个小毛孩手里头输走了五千贯,这要是传出去,丢脸啊。

    李康达还没反应过来,淡淡地轻笑道:“哦?五千贯啊……”

    “五千贯!”

    李康达差点从车上跳起来!

    赢钱了?还一赢就赢了五千贯?!

    见到李康达这副惊容,郝大通的脸更加黑了,拱了拱手,“赌坊生意忙,就不招待李相公了,回见。”

    郝大通折返赌坊,见到赌桌上还没人敢动的那副牌,长叹一声,“失手了啊。”

    他过去翻开李伯言的三张底牌。

    “233……QQ……”

    没牛!

    草啊!

    郝大通气得浑身发抖,重重地打在了桌上。

    ……

    ……

    李康达看着一脸无辜的李伯言,问道:“赢了这么多?”

    李伯言淡淡道:“也不多,上个月输了的五十亩水田,一来一去,就赢了一千贯吧。”

    “大郎,你……”

    李伯言见到哑口无言的李康达,觉得这话从一个十四五虽的孩子口中说出来,确实有些狂妄了,便道:“大郎知错了,这次不过就是运气好,侥幸赢了,今后再也不赌钱了。”

    “不……不是……”李康达内心好生复杂。父子俩败家,从未往家拿过钱,结果这一回,居然见着回头钱了,这能让李康达内心不五味杂陈吗?“为父怕你真的输得倾家荡产,看来是我担心得多余了。”

    李伯言问道:“那咱们回去?”

    李康达摇了摇头,道:“有件更棘手的事情。”

    “跟孩儿有关?”

    “范公的事情。”

    李伯言一下子就明白了,便道:“爹爹不会怪孩儿多嘴吧?”

    李康达望向车外,喃喃道:“当个败家儿不好吗?不愁吃喝的。”

    “愁啊。”李伯言叹道。

    身为炎黄子孙,面对几十年后,江山易主,异族当权,李伯言如何能够做到不闻不顾?也许他等不到披挂上阵的那一日,但是他总想做点什么。

    “那你想做什么?走仕途?”李康达并非没有给过让自己儿子出人头地,光耀门楣的机会,只是李伯言自己不争气罢了。

    李伯言摇了摇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能够做到哪一步,喃喃自语道:“若是有机会,想去京城看看。”

    李康达长松一口气,“大郎若是想去临安,明儿便可。”

    “孩儿说的是汴京。”

    噗!

    李康达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

    汴京?

    这死孩子,要死了!!

0006章 被门生?() 
“大郎方才说的话,可是当真?”李康达有些郑重地盯着李伯言,去汴京看看,这可不是一般人应有的志向。看看,当然不是真的是看一眼这么简单。

    李伯言看着如临大敌的老爹,呵呵一笑,道:“谁知道呢?”

    “若真如此,范公倒是能成为你的一块跳板,但是大郎可要思量再三,真若如此,再也回不去那种优哉游哉的时日了。”

    李伯言点了点头,并未说什么。父子二人同乘一车,之后便再未说过什么。李康达是败家,然而他不蠢啊,金山银山,他不花,将来指不定姓谁的,潇洒度日便是他的理想罢了。

    李康达跳下了马车,看着简朴的宅院,叹道:“范公乃晦翁姻弟,若不是与老爷子有过命的交情,按照如今的局势,真不想蹚浑水。”

    李伯言一怔,狐疑地问道:“过命的交情?”

    闹呢,一个商贾跟大宋的文官,有交情也就罢了,还过命?什么事情还能牵扯到性命上来?

    李伯言幽幽地问道:“莫不是当年范公赶考途中饥肠辘辘,老爷子一饭之恩,救了范公?”

    李康达瞥了眼瞎编故事的李伯言,摇头道:“若是如此,老爷子也不会心心念念一辈子了。不过老爷子也没说,只是当年提到过,倘若范公落难,李家子弟定当倾囊相助。”

    “伯言,你若不来,我真得亲自去寻你了。”

    门忽然开了,范念德恰好出来,见到李伯言父子俩,愁眉稍展,“快些进来,咦,这位是……”

    “康达拜见范公,家父在世,常提到您,说是范公对我李家有再造之恩,定要没齿难忘。”

    范念德盯着李康达好久,点了点头,道:“倒是有些勋德兄的神采。当初老朽在临安之时,你还在襁褓里呢。唉,岁月蹉跎啊……”

    “范公有要事,就别唏嘘短叹了。”

    范念德一怔,点头道:“对对对,快进来说话。”

    “啊?爹,怎么了?”李伯言感觉原本一脸轻松的李康达,忽然变得脸色凝重起来,便问道。

    “范公若是借钱、借地,这都好说,若是让你去蹚浑水,记住,千万别掺和。”

    “浑水?”

    李康达摇头不语。

    李伯言心头忽然有些觉悟了,原来自己老爹不傻啊。

    几人进屋,也没个端茶递水的,范念德坐下,道:“还得先谢过康达贤侄借宅之恩。”

    “范公高义,何须多言?不知今日何事,如此着急?”

    范念德道:“赵相公被扣押在衡州了。”

    “啊?”李伯言一脸问号,“赵相公虽贬谪永州,但也是个官啊,谁敢扣押?”

    范念德老脸凝重地道:“衡州知州,钱鍪。韩相公的人。”

    李伯言眉头一皱,“他们怎敢呢?”

    赵汝愚还是大宋的官,这样私扣的事情,就不怕引火烧身?

    “派去的驿卒已经将大郎的建言禀告赵相公,得亏早了一步,不然赵相公真的怕是要死在衡州了。”

    “那为何不接来?”

    范念德有些为难地说道:“据驿卒说,赵相公病倒了,钱鍪怕舟车劳顿,再有什么闪失,便不准出州。”

    一边听了许久的李康达觉得不对味,便道:“范公,此事理应不是我等升斗小民须知,为何……”

    范公赧颜一笑,道:“康达,实在难为你了。是,此事与你们李家无关,不过老夫还是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范公,若是钱财方面,定是鼎力相助,至于其他方面,真是爱莫能助了。”李康达觉得自己说此话,也是仁至义尽了。毕竟李家除了有钱之外,似乎也没什么可以说道的了。

    李伯言见到范念德犹犹豫豫的样子,便道:“范公有话不妨直说。”

    “衡州与永州,不过一日之程,赵相公此番领宁远军节度副使,乃虚职,官家此意,乃让赵相公终老永州。如今钱鍪不肯放人,必定是想要逼死赵相公,不过若是老朽派人相迎,难免被嚼口舌。如今党禁森严,赵相公又是党首之人,恐钱鍪在此做文章,所以最好是借民力,迎回赵相公。”

    “范公此言说笑了。驿卒奉命去迎,那钱知州尚且不放人,我等无权无势,哪里来的本事,可让他们放人?”李康达虽然败家,然而脑子也不傻。

    范念德苦笑道:“赵相公料定钱鍪会如此,特地送来书信一封,大郎,你看看。”

    “我?”李伯言有些疑惑地接过信,然而当他看完之后,面色古怪地暗骂道,赵汝愚,真他妈的不厚道啊!

    “这一来二去,素未谋面,我倒是成了赵相公的门生了。”

    李康达一怔,拿过书信扫了一眼,忙道:“范公,使不得啊。伯言愚钝,难当此重任。”

    范念德苦笑道:“如今赵相公让大郎前去,门生接恩师,天经地义,他钱鍪即便是天大的不服,又能如何不放?康达,你放心便是。”

    门生前去接老师,这自然是天经地义,也难怪范念德一直遮遮掩掩,这完全就是赵汝愚一厢情愿。

    一个惨遭罢相,贬谪出京的党首,任谁都会避而远之,这李伯言若是真应承下来,将来若是韩党不灭,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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