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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的是,几天前西疆还是一片风平浪静,转瞬间得到的最新消息,吐蕃大军已攻至距长安仅有二百多里的汾宁,如按此进军速度估算,用不了两天,吐蕃人便会兵临长安城下了。
由于两个多月前,河中重镇被危不全的叛军二次攻陷,皇帝在力排众议,启用傅奕为全军主将,率军与河中叛军对峙的同时,将驻守京畿的将近十万禁军尽交付与傅奕指挥,以确保长安北路防线不被叛军突破,因此,此时驻防在长安附近的全部兵力就只剩下了吴弼统率的两万羽林军,再有就是禄光庭手下的几千监门军和京兆府所辖的两三千名府军了。
偏偏派至前敌打探吐蕃军队进军动向的斥候报回的消息大大夸大了吐蕃人的兵力,将张谅统率的三万军士夸大至了十万。皇帝心中将敌我之兵力约略一做对比,便不带丝毫犹豫地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移驾东奔。
内心虽已决定弃城逃跑,可皇帝毕竟也是位做过三军统帅的人,深知不战而逃势必危及自己尚未坐热的皇位,故而,在弃城逃跑之前,仍煞有介事地于延英殿紧急召见了包括景云丛、吴弼、禄光庭在内的一应重臣,会商据城固守的相关事宜。
景云丛和吴弼二人不待皇帝发话,即不约而同地挺身而出,向皇帝请命,要率军出城迎击来犯之敌。
皇帝用令人捉摸不透的目光来回扫视着站在面前的景、吴二人,犹在沉吟不决之时,景云丛已忍不住慷慨陈辞道:“臣受先皇之命,身为兵马副元帅,久居京师,疏临战阵,深感有负先皇重托,正欲效犬马以报陛下厚恩。恳请陛下付臣三千兵马,臣愿西出长安,迎战蛮寇,力保长安不虞。”
皇帝本就不愿吴弼带兵前往,又听景云丛话说得十分肯切,也不禁为之动容,起身走下玉阶,拉住景云丛的手,款款说道:“景公拳拳忠枕之心,朕岂有不诏准之理?就请景公亲率三千兵马先行进驻奉天御敌,朕今日就传诏给傅奕、吕怀光以及柳毅诸路带兵将领,急令他们火速回兵长安,共御蛮寇。”
立于景云丛身后的吴弼还想请命,却被皇帝用异常严厉的目光给制止了。
景云丛见皇帝允准了自己率军临敌迎战的请求,再不愿多做耽搁,当即恳请吴弼拔麾下三千羽林军士归自己统率,抱拳向皇帝辞行,转身大踏步走出了延英殿。
待景云丛和吴弼二人一走出延英殿,皇帝立马沉下了脸,冲殿内侍立的尚敬和禄光庭二人吩咐道:“传旨下去,今日申时移驾东出,后宫所有人等,一概轻车简从,随朕东巡。同时,令吴弼亲率禁军,护驾同行。禄光庭率领所部监门军驻守长安,充做景云丛所部后援。急令河中留守之刘文逊接旨后立即北进,叫傅奕率大军即刻返回陕州附近护驾。”
他这一连串的安排早就已在心里反复惦量过了,孰轻孰重、孰亲孰疏,可说是一目了然。尚敬听说皇帝要禄光庭率军驻守长安,心里大感舒坦:如此看来,皇帝此前重用禄光庭,并不是出于真心待他好,而只是迫于制衡的需要而采取的权宜之计而已。自己在皇帝心目中的位置还是要远在禄光庭之上的。
如此这般地盘算着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尚敬竟忘记了吐蕃强敌即将杀至长安城下的危难,乐呵呵地赶往后宫传旨去了。
景暄从尚敬口中获知父亲已率军西出长安迎战吐蕃强敌,而皇帝却传旨弃城东奔的消息,不由得既惊且恨:她惊的是吐蕃此番来者不善,长安如今已岌岌可危,单凭父亲率领着区区三千兵马,很难抵挡住吐蕃大军的进攻;恨的是皇帝一听说吐蕃入侵,不思御敌于长安城外之良策,却********的只想着保命逃跑。
一刹那,自皇帝登极以来,就深埋在她心中的对皇帝的种种不满汇集在景暄心头,促使她做出了个异常惊人的决定:她要留在长安,与父亲并肩战斗。
没有出乎景暄的意料之外,当她亲自赶往延英殿,当面向皇帝提出要留在长安的请求时,皇帝仅仅惊讶了短短的一瞬间,就诏准了,只是特意叮嘱景暄不必死守长安,一待城破之时,须提前东奔,与他会合。
尽管自己能与父亲休戚与共,并肩迎敌,然而景暄从延英殿出来,走在回宝象宫的路上,仍觉心中不是滋味儿:与皇帝结为夫妻近三年的时间,虽然他在自己心目中只是丈夫、君主,而远非心心相印的爱人、亲人,可值此危难之时,自己甘愿留守长安,替他独撑危局,却从他口中听不出有任何的担心和不舍。由此可见,皇帝此前几次三番地问策于自己,不过是把自己当做是他身边的一名谋臣罢了。再想到以父亲旷世奇才,却在皇帝登极后迭遭冷遇、久置闲地而不用,看来皇帝对待他们父女更是利用大于重用,猜疑多于信任啊。
景暄独自一人思量至此,不免感到一阵心灰意冷。饶是如此,她仍强打起精神,将雪晴托付给了朱双好好照看,免得她在随同父亲东奔的途中有个闪失意外;又将宝象宫中的彩鸾等一众宦者、宫人尽数叫至跟前,严令他们务必跟随皇帝一起撤出长安城。
待一切安排好之后,她才命人牵来了自己久未骑过的坐骑,准备披挂上阵,与来犯的吐蕃强敌一决高下。
当今晚吐蕃人破城而入的消息传到景暄耳中时,她随即传令禄光庭率军守住大明宫的正门--丹凤门,而她自己则率领一千监门军赶到了南面的承天门驻守。(。)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一招毙敌()
承天门外,景昭被葛坦逼得难以招架之时,景暄并不知道被吐蕃军士团团围住的是自己的亲兄弟景昭,只是出于救人的考虑,也是为了挫一挫吐蕃军队不可一世的锐气,景暄才命令留一半军士在城门上把守,自己率五百军士打开皇城大门,一马当先,杀入重围,不想却恰恰从葛坦剑下救下了景昭。
葛坦几乎用尽全力的致命一劈,硬生生地被纵马赶到的景暄挥剑架住,两人俱感虎口一热,都觉出对手身手了得。葛坦下意识地倒退两步,吃惊地抬眼打量对面马上的景暄,待看到对方竟是一员女将时,葛坦不由得笑了:长安城内看来已无精兵强将,居然派了名女子前来应战。
来兴儿一经发现策马杀至近前的景暄本人,当即来了精神,挺身就要出列上前助阵,却被侥幸从景暄剑下逃得性命的乱军纷纷迎面奔来,挡在了身前,一时间竟推不开他们,只得被他们挤在身后,努力踮起脚尖,巴望着景暄单独与葛坦交手。
正在这时,众人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高喊:“都日增杰将军到。”
来兴儿随众人扭头观瞧,果然见是张谅到了。
张谅马背上横担着一柄长约丈二的陌刀,在数十名亲兵护从下疾驰而来。众吐蕃军士眼见得自己的主帅到了,纷纷侧身闪开一条道,张谅纵马当先来到了葛坦身边,放眼朝对面马上的景暄一打量,当即便认出了她,朗声大笑道:“娘娘亲自披挂上阵,于本朝实乃绝无仅有之事,张某今晚可算是大开眼界了。”
景暄没有想到率领吐蕃军队率先攻破长安城的竟是前朝羽林大将军、张氏皇后的亲弟弟张谅,惊讶之余,在马背上抱拳略施了一礼,大声责问道:“本宫素闻张氏一门忠义,未曾想到今晚带军攻破长安城的竟是张大将军你!多日未见,张大将军何时已化身为南蛮,变做了吐蕃人都日增杰?”
张谅被景暄说得脸面一红,恼羞成怒道:“张谅心敬景氏父女忠孝之名素著,今晚不欲为难娘娘。烦请娘娘将那李进忠并禄光庭一干阉货献出,张某甘愿自担罪责,放娘娘一条生路,如何?”
张谅身边的葛坦听通译转译罢他的这一番话,这才明白过来禄光庭何以只愿面见大论朗格请降,原来他与张谅之间积有私仇啊。尤其令葛坦感到无法容忍的是,张谅竟当着自己和众军士的面儿,公然许下承诺,要放景暄一条生路。葛坦此时虽对景暄的身份还不甚了了,可他从张谅与景暄的一番对话当中隐隐察觉到景暄绝不是寻常的一员军中女将。由于对景暄方才从他手下解救下景昭怀恨在心,加之欲强行拦住张谅,以免他再说出什么只徇私情,罔顾公义的话来,葛坦趁张谅不备,大喝一声:“将军不必与这婆娘多做无谓之谈,看末将取她性命就是。”擎剑冲着景暄就杀了过去。
景暄已从方才与葛坦的交手中知道了葛坦气力过人,不欲与他正面过招比拚,遂一勒马缰,让过了葛坦的剑锋,举剑砍向他擎剑的手腕,葛坦见势不好,急忙收手想避过景暄自上而下劈来的这一剑,哪知景暄头一剑是虚,早已料定葛坦必会收手躲闪,剑走至半路,突然变劈为扫,寒冷的剑光在半空中画出了一道弧线,直挥向葛坦的脖颈处。葛坦再要退步躲闪,已然来不及了,众人眼前只觉一道红光迸射而出,葛坦一颗硕大的脑袋被景暄一剑削了下来,仅剩下个无头的尸身瞬间还没有倒下,从脖腔里窜出一道醒目的血柱来,笔直地射向半空。。。。。。
葛坦是百战沙场的猛将,又是纳悉摩跟前数得着的几位红人之一,今晚与景暄交手才一个回合,便被剑斩于承天门前。张谅横刀策马立于阵前,见状不禁倒抽了口凉气:人都传说景云丛不但谋略、胆识过人,更有一身堪称出神入化的绝学傍身,今晚亲眼目睹景暄倏忽之间虚实结合,只出了一剑就削下了葛坦的首级,景氏家传武功果然厉害,不可小觑呀!
来兴儿见景暄初战告捷,兴奋地差点脱口叫出声好来,幸亏众吐蕃军士见到已方的先锋大将被斩于阵前,不约而同地惊叫了一声,才使得来兴儿与众不同的举动没有招惹来别人的注意。
眼瞅着葛坦死于景暄剑下,且当着众吐蕃军士的面儿,张谅即便不想与景暄交手,也不行了。他一提马缰,策马来至景暄近前,未曾动手,先将掌中那柄曾力斩过叛军骁将危定国的陌刀横担于身前,冲着景暄抱拳道:“娘娘方才出手也恁狠了些。如此张谅就要得罪了。”
景暄冷冷一笑,擎剑怒目应道:“张将军甘愿做吐蕃人的爪牙,你我之间还有何话可说?放马过来吧。”
景昭被景暄从葛坦剑下救下后,一直立于景暄带出承天门的五百监门军行列前,而今见张谅使的陌刀远较姐姐手中的长剑更具杀伤力,禁不住回身从一名军士手中要过一杆长枪来,冲景暄高声叫道:“姐姐换过兵器,再战也不迟。”说着,纵身向前,就要给景暄递枪。
然而,还未等景昭奔至景暄近前,张谅已拍马舞刀冲着景暄杀了过来。景暄说声“景昭退下。”不敢怠慢,当即挥剑与张谅战作了一团。
张谅力大刀沉,景暄剑快灵活,两人两骑来往交错,在朱雀大街上战了个难解难分,不分高下。景昭端着长枪,却始终无法冲进两人的战圈之内为姐姐送枪,站在一旁急得直跺脚,深悔自己学艺不精,帮不上姐姐的忙。
来兴儿却与景昭不同,自张谅与景暄一交上手,他就分开身前的吐蕃军士,挤到了围观众军士的最前列,倒提着那把从吐蕃军士身上夺下的天蝎剑,眼都不眨一下地紧盯着张谅,随时准备向他掷剑施以偷袭。(。)
第一百六十四章 贞女忠魂()
两马盘桓,堪堪战至了二十回合,景暄渐感体力不支,手中的长剑渐渐慢了下来。以一把长不过四五尺的剑来对战张谅手中的长柄陌刀,本就讨不到任何便宜,加之张谅不但论力气绝不在葛坦之下,而且若论刀法精妙更远非葛坦能比,因此,二十回合一过,景暄面对着张谅一次比一次更加凶狠的进攻,就只能使出闪辗腾挪的灵巧功夫,一味地躲闪避让,而绝少有反攻之力了。
来兴儿右手运气,准备掷剑出手,从背后暗算张谅了。
与此同时,恰逢阵前两匹战马一错身的功夫,张谅眼见景暄已无力与自己正面力拚,遂趁两马错身的空儿,先是使出一式横扫千军,挥刀拦腰冲着景暄猛扫了过来,继而趁景暄俯身紧贴于马背上避闪的有利时机,变实为虚,陡地刀交左手,伸右手欲把景暄生生从马背上给拉扯下来,生擒活捉。
谁知,张谅这一来,却正中了景暄的诱敌上钩之计。原来,景暄渐感自己体力不支,心知这样下去,自己早晚要败在张谅陌刀之下,遂急中生智,想使用诱敌的险招来出奇制胜。按照她的料想,两马错身之际,正是两人距离最近之时,以张谅占尽优势的局面,他多半想将自己生擒活捉,而自己便可趁他伸手来捉之时,出其不意,发动反击,用一招“嫦娥奔月”来结果了张谅的性命,反败为胜。
战况发展果不出景暄意料,眼见得张谅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