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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容钰焦急的声音让众人回过神来。
他们这才发现,刚才还生龙活虎的容娴不知何时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她脸色苍白的吓人,连呼吸都断断续续。
冷风扬起她的长发,如雪的发尾轻轻扫过她的脸颊,像是在抚慰,又像是在担心。
大蛇嘶嘶叫了两声,见容娴没有理会它,身上光芒一闪,将自己变小后,轻车熟路的钻入容娴手腕,紧紧缠在了一起,也没有了动静。
“叶前辈,您快看看老师怎么了,她刚才不是醒过来了,为何又闭上了眼睛。”容钰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不敢亲自去探,唯恐得到一个让他接受不了的噩耗。
尽管刚才被容娴怼的一腔感情差点喂了狗,可只要师尊平平安安的,哪怕割他的肉他都愿意。
他这才意识到,师尊刚才虽然表现的没有任何异样,却一直坐在地上没有半点动弹。
看着那扬起的白发,容钰觉得自己的心仿佛掉进了寒潭里,冷的浑身打颤。
他怕,怕刚才是师尊的回光返照。
叶文纯不用容钰催促,立刻上前来。
他也不敢用神识或者灵力,生怕殿下身上哪儿有伤被他不小心再碰到了。
叶文纯只能用最简单的把脉,他不是大夫,但脉息还是了解的。
片刻后,叶文纯松开了手,他有些不解:“殿下的脉象还在,虽说虚弱,却并无大碍。既然如此,殿下为何会这般沉睡过去?”
苏玄想到刚才殿下睁开眼时的疲惫和苍凉,下意识道:“她累了。”可哪有人累得叫不醒呢。
还有那笙歌,殿下她到底有没有被……
苏玄和其他人都没有忽略容娴前方那片土地上的狼藉,只是看着他们都能想象到那里曾经发生了什么。
这四天究竟发生过什么,容娴若中了笙歌之毒,如今又怎会若无其事,可说没有中毒显然不可能。
没有任何手段能躲得过笙歌,只要接触了便会中毒。
那容娴这般是怎么回事?
了解笙歌的几人都在心底暗暗揣测。
容钰没想那么多,他站起身将容娴抱了起来,他低声道:“老师,我带您回去。”
第258章 令牌()
容钰抱起容娴便朝着否极阁而去,他经过沈久留时看都没看他,好似沈久留这人不存在一样。
沈久留僵在原地没有出声,他没有追过去,因为在抬脚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没有资格了。
他缓缓蹲在了地上,将脑袋埋在了双膝间。
小娴,我爱你,我爱你啊。
我见你便心生欢喜,亲近你便愉悦幸福。。。
若我的靠近只能带给你不幸,我愿此后与你天各一方,只要知道你还好好活在这世界的某处,我便满足。
沈久留缓缓抬起头,明亮的眸子里带着点点水雾,清冷的神色也带着点点释然和隐忍,
他浅笑低喃:“只要你好,我便欢喜。小娴,你若能安好,便胜过了所有。”
这世间万千风景,终究不及你那温柔笑颜。
沈久留离开了,他没有接近否极阁,也没有试图纠缠,就那么清清淡淡的选择放手,将那份最真挚最纯粹的爱深藏心底。
回到仙宗,他哪儿也没去,只一直站在仙宗浮云崖上望向西方的无心崖,似乎那里有最美的风景,一直吸引着他的所有目光。
“少宗主一直站在这里,是无心崖有何动静吗?”粉荷从他身后走出,不解的询问道。
少宗主之前跑出去说是寻找容娴,不久后便回来了。而他回来后哪儿都没去,一直站在这浮云崖上望着无心崖,这是不准备在找容娴了吗?
沈久留听到她的问话目光没有半点移动,他眉目就像雪夜梅香一般疏淡,目光深远而柔软,偏生周身的气息像一座冰雕般。
许久之后,在粉荷以为自己得不到回答的时候,只听那好似带着寒梅冰息的声音淡淡道:“我在看光。”
他连去看容娴一眼都不敢,连问一句那人‘是否安好’都问不出口,只能远远的看着。
不知为何,粉荷忽然觉得少宗主变了,变得比以前更没有人气,更不可接近了。
不过无心崖哪里有光了,那里常年都是阴暗冷寂,他们仙宗才有光。
沈久留没有理会粉荷的疑惑,他看着远方,唇角轻轻扬起,似梅花夜半轻开。
——容娴,便是光。
属于他的光。
无心崖,令君从到了之后,直接被魔修领到了容钰面前。
容钰阴沉着脸看着他,恨不得将这人碎尸万段。
姓令的都不是好东西,一千六百年前害得容家家破人亡,如今依旧害得容家不得安生。
“令君从,你做得好事!”容钰咬牙切齿道。
令君从现在还不知发生了何事,但从容钰的语气中听得出来,那定不是他愿意听的。
这时,否极阁门打开,苏玄从里面走了出来。
“老师如何?”容钰也顾不上令君从了,急切的走到苏玄面前问道。
叶文纯也目露希冀的看向苏玄,苏玄因其母的原因,对笙歌这种毒还算了解,之前容钰将殿下送到了否极阁,苏玄便留在了那里查探殿下到底有没有中毒。
苏玄看着他们,神色无比凝重,他的语气就像是隐藏在清波之下的冰川般刺骨,满是寒意的杀机让令君从紧咬牙关坚强的挺住:“殿下身上有笙歌的气息。”
容钰和叶文纯倒吸了口凉气,竟真真是笙歌。
“那老师、老师现在是何情况?”容钰神色满是焦急的询问。
那可是笙歌啊,中了笙歌的人如何能好?老师现在又为何沉睡不醒。
苏玄眼底隐隐浮现出几分复杂,神色带着十成十的钦佩:“殿下还在睡,她在抗衡笙歌的毒性。笙歌虽强,但只要能凭借自己意志抵抗过去,毒性自解。”
他母亲当初没有抵抗过药性自尽而亡,而这位殿下的实力比母亲低太过太过了,可殿下却能一直将笙歌隔绝,如此坚韧又可怕的心智,当世难寻。
“那老师的头发……”容钰忍不住问道。
知道师尊为何沉睡不醒,他的心也稍微松了些,但那白发依旧让人心悸。
修士修为高深,重塑身形,容颜永驻更是平常,而白发大多是走火入魔之兆,少部分则是寿命耗尽,油尽灯枯的迹象。
不管是哪一种,容钰都接受不了。
苏玄握着大刀,冷硬的语调因为说起那位令人钦佩的殿下,也不经意间泛起点点波澜:“想来是因为耗费了全部的心力与笙歌对抗,才生生熬白了。”
他不知道的是,笙歌是一个掌控人情欲身体的极端,那个极端达到了人类所能承受的范围之外。
所有知道笙歌的人都了解笙歌的可怕,但没有亲身经历的永远都不知道笙歌究竟可怕到什么程度。
就连容娴也无法凭着己身熬过去,这也是为何会有那么多人明知道凭着意志力便可解笙歌之毒,却偏生一个个都死在了笙歌之下。
为了对付笙歌,容娴将另一个极端放了出来,那便是诅咒。
笙歌有多强,诅咒之力便永远比笙歌强上一线,而能支撑诅咒之力一直强大的,便是容娴的实力。
两个极端在容娴体内碰撞,容娴不仅要紧守灵台一点清明,还要帮助诅咒之力镇压笙歌,这才生生耗干了她的精神气。
令君从茫然的听着他们说着各种隐秘,那都是他不曾接触过的世界。
“笙歌是什么?你说的小娴熬白了发是何意思?”令君从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迫使他不顾几人的冷眼问了出来。
容钰冷冷看着他:“若非是你将老师骗到了胭脂城交给了铃兰,老师如何会承受这般痛苦。”
他眉目轻动,双手飞快的结印,整个无心崖的禁制都随着他的动作颤动了起来。
即便当初短暂得到无心崖权柄的齐攀也不知道,他所谓的占领无心崖不过是个笑话,只要容钰或者黑鸦等任何一人出现,就能调动无心崖的禁制将敌人杀死。
随着容钰的动作,令君从感觉到头顶的天空脚下的大地都散发着浓浓的杀机,要将他碾成粉碎。
令君从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是一种能让他丧命的威胁。
随着铺天盖地的威压压下,令君从有些绝望了。
就在这时,他袖袍中的半块令牌闪过一道黑光。
光芒消失后,令君从也随之消失,而那块令牌也化为粉碎。
第259章 姨母()
容钰阴沉着脸看着空无一人的地方,半晌后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是息心尊主放在否极阁的一次性传送令牌,怎么会在令君从的手里?”
苏玄和叶文纯没有接话,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令君从其实也不知道那令牌有什么作用,只是之前铃兰找他合作时,为了表示诚意,便随手扔了块儿令牌给他。
这令牌是齐攀从否极阁拿出来交给铃兰的,他们爷孙二人虽然不知道令牌的作用,但能放在息心尊主闭关之处,想来也是重要的东西,所以铃兰一直随身携带。
后来铃兰为了与令君从合作,将容娴引去胭脂城,便将那块令牌交给令君从以示诚意,也隐隐指望着令君从能找出这块儿令牌的秘密。
没想到在无心崖上,容钰调动了禁制后,激活了令牌,反而让令君从逃走了。
只能说令君从命不该绝。
令君从再次出现后,已经不在北州了。
他随手拉住一人询问,这才知道他在那瞬间,竟从北州来到了东州。
“令君从?你如何会突然出现在紫薇城?”熟悉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肃然稳重传来。
令君从回头看去,惊讶道:“云游风?”
是了,云游风已经当上了紫薇城的城主,在这里能看到他再正常不过了。
云游风也很讶异令君从会出现,刚才他一直在城主府中修炼,忽然察觉到一道诡异的空间波动。
他心神一动,顺着波动找了过来,却看到了令君从。
看到令君从,他便不由自主想起那个灰飞烟灭的可爱少女,心中隐隐感到惋惜。
“先别说那么多,我问你,你可曾听过笙歌?”令君从急忙问道。
云游风摇头,茫然道:“夜夜笙歌我倒是知道,这笙歌是曲子吗?”
“不,绝对不是。”令君从否定道。
若真的只是曲子,容钰他们便不会是那种态度。
“游风,我想借阅你们城主府的藏书楼。”令君从语气恳切道。
云游风爽快的道:“好啊,走,我带你去看看。”
城主府的藏书楼以前一直是清波派人打理,那里面藏书万卷,让读书人看见定然欣喜若狂。
可云游风是个武夫,他有空了不是修炼就是修炼,偌大的藏书楼竟然都没进去过几次。
不提他们如何,无心崖上,容钰忍着去追杀令君从的想法,朝着苏玄道:“前辈,我想去看看老师。”
苏玄没有拒绝:“去吧,天塌下来她暂时也醒不过来。”
容钰在否极阁守了三天,整整三天容娴都没有醒,反而呼吸越来越微弱,那发尾的白已经蔓延到她的耳后,让人一看便触目惊心。
“姨母。”容钰喃喃唤道,他也只敢在容娴没有意识的时候这般叫着。
每每叫出这个称呼,他便心里暖洋洋的,觉得他还是个宝宝,还有亲人关爱着他。
手指有些颤抖的捏起一缕白发,容钰只觉得一股莫名的悲痛涌上心头,他想做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做什么。
这三天容娴没有半点动静,随着那渐渐微弱下去的呼吸,容钰连眼睛都不敢合一下,唯恐再睁开眼睛时,看到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姨母啊……”容钰又唤了一声。
不是带着生疏的‘师尊’,而是象征着血脉亲人的‘姨母’。
他一直都是那个渴望着被人重视、被人承认的孩子,可娘与姨母都否认了他。
容钰委屈的瘪瘪嘴,他知道自己的出生不光彩,他也不敢奢求太多,这种好似附带承认身份的称呼他永远都不敢碰触,唯恐会被直接拒绝。
就像对着楼寒溪的那一声‘娘’,也只是在她死后才叫出了口。
就像这一声声‘姨母’,也只有在容娴没有意识时才敢去喊。
他胆子很小,总害怕受伤,所以将自己瑟缩起来藏在一丛丛荆棘中,刺伤了自己,也刺伤了他人。
谁让他,生而为罪呢。
容钰苦笑一声:“姨母,您一定要醒过来。”
就算再也不能唤您‘姨母’,就算不能再这般肆无忌惮的亲近您,我也认了。
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