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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多年前。
那时容家还在,容家的藏书中记载,姒姓乃上古夏氏皇朝国姓,唯有夏朝皇室顺位继承人有资格拥有姒姓。
容家灭忙后,她也曾好奇的查过典籍,只从只言片语中拼凑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世界。
那是一个与现在完全不同的文明,现在宗门林立,百姓或靠城主庇佑,或靠宗门庇佑,而城主大多都出身宗门。
通俗易懂些的讲,这个世界是一个江湖武林世界,混乱却有自己的规则。
而皇朝却不同,百姓或宗门由国家管理,国家权力集中于皇权,皇权高高在上,皇帝代天牧民,更有着‘帝王一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之说。
容娴清澈的凤眸异彩涟涟,似乎很想见识那个从未在她面前出现过的世界。
第二次听说却是在十三年前,她在这具身体复活以后,翻看了这具身体父亲的记忆,若没有记错,那个男人便姓姒。
容娴并没有看太多的记忆,只看了关于这具身体出生以后到成长到八岁的记忆,然后出手将这些记忆从男人的脑中抹除。
而抹除的记忆对于那人来说,似乎只是冰山一角。
她扫了眼姒文宁,都是同样的姓,那二人很可能有什么关系,这就可以解释她为何会觉得姒文宁与她有牵连了。
脑中各种念头急转,也不过是瞬息的事情。
容娴将杯中茶水饮尽,神色柔和而无奈:“久留,你也忙了许久,一起用些吧,别为我忙活了。”
她将筷子递给沈久留,笑语吟吟,温婉柔和。
沈久留接过筷子,神色没有半分变化,但从他周身的气息来看,他此时的心情绝对不赖。
姒文宁坐在椅子上洒脱的晃着双腿,她笑声如铃铛般清脆:“久留,你还真把师妹当女儿养啊。”
沈久留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多事。”
他对姒文宁倒是没有恶感,只是这女人刚出现就差点砸了他心上人让他颇为恼怒外,认识了以后还是挺欣赏这等气质洒脱、热情似火的女子的。
姒文宁听到沈久留搭理她了,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哼哼,我这可是提醒你呢,女子的名节可重要了,你这样黏黏糊糊的,不知道还以为你跟师妹有什么呢,到时候别人对你师妹指指点点的,你还不是得生气啊。”
她眼珠子转了转,语气多了几分蛊惑:“男人碰到这种事情别人最多不过一句风流罢了,女人若是碰到了,除了找根绳子将自己吊死外,恐怕没第二条路了。为了你师妹着想,你还是注意着些。”
沈久留没有小时候的记忆,且从小在圣山长大,心性单纯,听她这么一说,顿时脸都白了,只觉得自己差点害了小娴,连眉间的朱砂都黯然了。
容娴低头拨动着碗里的米粒,嘴角翘起一个玩味的弧度,看来姒文宁真看上了沈久留,不然也不会不择手段的想要分开他们。
这个看上去不过二十的女子,手段倒是颇为老辣,离间计张口就来想都不用想,沈久留完全没有察觉到。
容娴想了想,觉得这姑娘这么努力的离间他们,她不配合些好像有些不道德。
她不着痕迹的运功,让自己的脸色也显得有几分苍白,似乎被她的话吓到了一样。
姒文宁狡黠的眸子满是得意的笑,她就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恶趣味十足:“还好久留与这位……”
“在下容娴。”看她忽然停下,似乎不知该如何称呼自己,容娴十分上道的自我介绍。
姒文宁友善的点点头,继续道:“还好久留与容娴是师兄妹关系,这样稍稍亲密一些也无伤大雅,不过以后可得注意了。”
第071章 碾压()
容娴抬眸看着面前这位好似一片好心提醒他们的女子,这人完全没有‘见好就收’的意思,更不懂何为过犹不及,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下这姑娘了。
容娴轻轻笑起来,气质不再收敛,干净的让人一眼便能望到底的眸子明媚而柔和,让姒文宁仿佛看见夜幕中肆意挥洒光芒的明月,既璀璨,又宁静,还带着点点祥和,安安静静、温温柔柔。不动声色又没人能忽略她的存在。
即便是坐在廉价的客栈内,她紫裙广袖,雅致得不像话,将整个客栈衬托的好似高高在上的九重宫阙,而她像是跨越无数光阴而来,整个人有种游离在这世界之外的感觉,即使近在眼前,却恍若于云端俯仰着你。
姒文宁清晰看见自己在容娴眼中的倒影,在这人的比较下,她姣好的面容因为些许小算计而多了几分可憎。
嘛,容娴气场可谓是将她完全碾压了下去。
姒文宁脸色难看了一瞬,又恢复了正常,她晃了晃手中铃铛,语气天真的问:“容姐姐笑什么?”
容娴歪歪脑袋,笑容柔和的说:“我们都是江湖儿女,没有那么多讲究。”
她看向沉默着为自己碗里夹菜的沈久留,扬眉道:“久留不是外人,他对我的好从来都不是负担,文宁多虑了。”
沈久留清冷的眸底泛起层层波澜,神色几不可查的柔和了下来,他忽而笑了起来,之前的忐忑不安全部消失,眉眼间一派缱绻,似有无数春光外绽。
小娴的话是对他最大的肯定,他早该知道,小娴跟所有人不一样,她的胸怀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小娴,快用饭,一会儿我们还有几家病人要看。”沈久留声线清冷的说道。
他不想小娴再跟这个突如其来的女子说话,姒文宁太诡异了,她看上去好似没有任何目的,但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毒液,让他心神不凝,将小娴陷入不利之地。
容娴低头安静的扒饭,一边的姒文宁也罕见的安静了下来,她在想是否换一种方式来拆散这两位暧昧不清的师兄妹,沈久留是她一眼就看上的,这世上还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
用完饭,三人本该分道扬镳,但姒文宁非要黏上来,说自己无处可去。
作为一个心胸宽广的‘圣母’,容娴当然不可能拒绝姒文宁,当即便决定带她住进城主府,不过去城主府前,她带着这人先去为病人看病。
三人回到城主府时,天色已晚。
当天地间最后一缕光芒消失,容娴抬头看向露出一角的明月,将油纸伞微微倾斜,试探的让点点月光洒在紫裙上。
淡淡的清凉温度从身上流过,一切如旧。
容娴垂眸掩去眼底的流光,眉眼温和的说:“久留,辛苦你陪我一天了。”
她动作优雅的收起油纸伞,任由月光笼罩在自己身上。
月的光是冷的,对她也不像阳光那般有威胁。她神色带着几分愉悦和欢喜,似乎能没有遮掩的看见苍穹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情。
沈久留虽然不明白容娴为何忽然这般开心,但他单纯觉得容娴开心了他也开心:“能陪着你,我很欢喜。”
容娴扫了眼情绪轻微波动的姒文宁,唇边的笑意加深:“嗯。”
沈久留抬头看了看月色,轻声说:“天色已晚,小娴快回房去睡吧。”
容娴并未拒绝,她朝着小院内的婢女招招手,见人走了过来才以主人的口吻吩咐道:“为姒姑娘安排一间客房。”
婢女恭敬的应了一声后,来到姒文宁身边道:“姒姑娘,请跟奴婢来。”
姒文宁灵动的眸子一闪,笑嘻嘻说:“师妹,久留,我们明天见。”
容娴对姒文宁的称呼不置可否,打发走姒文宁后,容娴从沈久留手里接过药箱,二人道别后容娴回到了自己房间。
拂袖挥去,房间四角的匣子齐声打开,里面的夜明珠散发的光亮将漆黑的屋子照的恍如白昼。
容娴指尖弹出一道灵力,桌上的香炉燃起袅袅青烟,淡淡的药香在屋里弥漫。
她轻舒了口气,将药箱放置在一旁,梳洗完后,回到了床上。
厚重的帷幔放下,遮掩了床内的一切。
容娴盘膝坐在床上,抬手看着自己苍白的指尖,皱了皱眉。
今日虽然没有被阳光直接照射到,但人怎么可能躲得过光呢,世界都因为光而明亮。
她脸色苍白的厉害,强忍了一天的伤势终究压不下去。
‘咳咳’咳嗽声怎么都止不住,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容娴连忙拿起一旁的帕子捂住嘴,殷红的血液将帕子浸湿。
她掌中火光闪过,帕子瞬间化为飞灰消失。
“果然该疗伤了啊。”容娴喃喃道,若非之前天降功德,恐怕她现在会更加狼狈吧。
目光定定的落在窗户上,看着上面厚厚的帘子,容娴不悦的皱了皱眉。
直到不能再见到阳光,容娴才知道人真的离不开阳光,一旦离开,仿佛整个生命都充斥着拂不去的阴霾。
想到她曾在玄华山看的的医书典籍,上面记载的有关克制遮阳药效的灼华丹,她深吸了口气,眼里闪过一丝坚定,双手飞快的掐诀,一股晦涩的能量从房间迅速蔓延出去。
不过片刻,一道黑雾目标明确的窜进了容娴的房间。
“大人。”黑雾化为模糊的人形单膝跪在床边,郝然便是曲浪。
厚重的帷幔被一道清风掀起,一颗晶石飞出落在了那人的手里,他没有开口询问,依旧恭恭敬敬的等待着的吩咐。
容娴瞌目,漫不经心道:“派人用最短的时间将里面的药材收集起来。”
“是。”曲浪瞬间消失。
容娴脸色惨白的咳嗽了几声,木灵珠再也压制不住身体的伤势。
她这才清楚,即便有那把特殊的油纸伞,但她每出去一次,伤势便重一次,可见遮阳药性的霸道。
容娴心神一动,两颗散发着不同气息漂浮在容娴面前。
一颗散发着浓浓的水汽,一颗带着淡淡的绿意,隐隐有庞大的生命力流转。
第072章 痊愈()
容娴瞌上双目,两颗灵珠散发着光芒将容娴笼罩,玄奥的能量钻入容娴体内,两股能量汇聚在一起,比那无上仙丹还好使。
容娴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伤势正快速的好转,连灵魂的衰败也缓缓的愈合。
‘咚咚咚。’
敲门声惊醒了容娴,她睁开眼睛,掐指一算时间才发现一夜竟这么快的过去。
察觉到门外的人还在等待着,她想了想,沉声吩咐道:“无论是谁都拦着。”
她现在得尽快疗伤,不能任由身体衰败下去了,不然容易伤了根基。
门外瞬间便传来婢女恭敬的回应:“是,姑娘。”
容娴又重新闭上眼睛,将心神沉入疗伤中。
内伤的痊愈十分快速,接着便是神魂。
庞大的神魂被玄奥的力量牵引,虽然恢复的并不快,但比以前凝实多了。而心脏每跳动一次,体内的鲜血便快速的流淌置换着,普通的血液很快便被金色的剑帝精血所取代。
这种看到自己由弱到强的感觉太让人上瘾,即便以容娴的定力都忍不住沉沦,想要一只这般修炼下去,直到自己无可匹敌。
但显然,其他人忍受不了。
特别是四天未曾见过容娴的沈久留,自从那晚看着容娴走进房间,他便再也没有见过容娴出来,每次来找人都被婢女拦在门外。
若非清晰的感应到容娴的气息,他怕自己忍不住闯进去。
“我今日还见不到小娴?”沈久留站在门口,脸色沉寂的问。
他周身的气息冰冷如寒霜,语气清凌凌若寒冰,让人望而生畏。
婢女虽有些畏惧,但姿态十分恭敬有礼,说出的话却与前四天没有任何区别:“沈少侠,容大夫吩咐过,没有她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听到这熟悉的话,沈久留脸上没有半分表情,他神色清冷,眼里却含着淡淡担忧:“这已经是第五天了,小娴一直没有出来,连饭都不曾用过吗?”
婢女犹豫了一下,回道:“不曾。”
话音刚落,婢女只觉得周身一冷。
沈久留目光一沉,眼里闪过一抹担忧。小娴并没有辟谷,这么久没有出门用饭本就有问题,偏偏这婢女固执的守在这里拦着他。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凉凉问道:“到底是小娴让你拦住我等还是其他人的命令?”
婢女想都不想的回道:“是容大夫的意思。”
沈久留审视婢女许久,见她说的是真话眼里的冷意才散去。
既然不是某些人故意将小娴禁锢,那小娴为何久不出现?
铃兰与姒文宁靠在一旁的大树上,看到这一幕,铃兰眼里闪过一丝嫉妒,她咬咬唇道:“师弟,许是容大夫不想出门看诊了呢,你这般算是逼迫了。”
姒文宁坐在树干上晃着腿,脚上的铃铛叮当脆响,她笑呵呵的没有插嘴,毕竟容娴很可能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