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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
然后头砸在床上,很快睡着。
五六 明知有虎仍要前行,侠义江湖不忘初心()
转过天来,天气大好。
小乙起个大早,可刚一出门,浪哥儿已然在门前转悠了。他见小乙出来,马上迎了过来,开口便问,
“哎呀,小乙哥啊,我昨夜是喝醉了么?后来发生了何事,竟是一点儿也记不清了!”
小乙拍拍他胸脯,笑道,
“你喝了几碗,倒是醉得干脆,待我这双腿好些,定要与你再多喝几碗!”
浪哥儿摆手道,
“不成不成,我可不能喝酒,只是别人向我敬酒,我倒是不知如何拒绝。对了,我这几日也无他事,你们若是想在这边逛逛,我大可做个向导,以免你们多走冤枉路!”
小乙笑道,
“那当然好啦!我们本来有个向导,只是他忙于抄书,还真不太好意思让他过来。”
浪哥儿道,
“嘿嘿,说到成都城,我敢打包票,你的那位友人定然没我熟悉的!我这十多年,大部分时间都在这城中窜来窜去,只要是在成都,就没我找不到的地方!”
小乙举起大姆哥儿道,
“厉害厉害!昨日与那友人分别之后,就再没联系,我怕他又回去找我们,又白跑一趟,咱们不如先去往他那说上一声,你再带我们去其他地方玩耍。他就在西门,离这应该也不太远的!”
浪哥儿道,
“这又有何不可!待他二人醒来,咱们便去!”
二人见时辰尚早,便出了门来,就近寻了处临水的大石坐下。水边遍地细柳,枝条低垂入水,鱼儿不时过来吞咽几口,引得那水面波纹阵阵。轻风扶来,温润肌肤,十分舒爽。
“浪哥儿,你定要带我们多转转,这成都千年古城,哪里是短时间之内能够了解清楚的!”
浪哥儿笑道,
“这包在我身上!咱们也算是一同出过生入过死了,这点小小要求,一点不在话下!”
浪哥儿说完,一拍大腿道,
“哎呀,对了,施前辈还在那院子里呢!我怎么把他给忘了!罪过罪过!小乙哥,我这就去把他也接过来!”
说完他就要起身,却被小乙一把拉住,
“不用去啦!昨晚吴大人早就处理好了,还配了专人治伤,一点事儿也不会有的!他虽然断了一指,但精气神还在,院子里的伙计们对他也都不错!一会青青陆陆醒来,咱们一同去看看便是!”
浪哥儿这才放下心来,
“哎,这施前辈也不知怎么的,非要去救那小胖墩出来。我们计划了整整一天,却连院门也没出得了!”
小乙好奇问道,
“你俩怎么回事,给我讲讲看呢!”
浪哥有些不太好意思,回道,
“我与施前辈偶然遇到,听说我对成都熟悉得很,便央着我带他四处游玩。我这人从不拒绝他人,便欣然同意了!我带他玩了三日,他还不尽兴,说来也巧,我们刚好在那巷口吃食。见得有人进去,觉得好奇,便跟着进来。刚入到那院中,便见到了小胖墩,圆圆乎乎的,怪可爱!施前辈整个人傻了一般,直愣愣看着那小孩,我拉了好几下,他这才反应过来。正要与那小胖墩说上几句,便有人拿着皮鞭过来,小胖墩屁股被打了一下,整个人弹跳起来,疯狂跑远,真似是奔走的肉丸子一般!施前辈大怒,与那人纠缠在一起,里边来人,与我好一向劝阻,这才制住了他。他气不打一处来,吵吵嚷嚷要见这小胖墩。有人说坐下喝酒吃茶,便能见着,于是我二人找了处安静的地方坐下。没想,那儿一人得要这个数!”
浪哥儿伸出一手比划,还不住颤抖,想必到现在提到,还心有余悸,
“我们哪有这许多钱!施前辈不肯走,大闹一场,我看他是真想留下,便提意让他们打上一顿,以抵分子钱!那些人竟然同意了!哎,于是我俩被十多人揍了一顿,我到现在都还肝疼!还好我们都拼命护住脸,俊俏的脸庞才得以保存!”
小乙一愣,然后大笑起来,再看浪哥儿,他咧嘴大笑,那牙缺忽大忽小,一阵风吹来,竟是把呛得咳嗽起来。
“后来又怎样?”
小乙笑了一会,又问他道。
浪哥正襟危坐,继续道来,
“出现一戏台,小胖墩是个丑角,与那高个儿一起,被人使使来唤去,除了我和施前辈,其他所有人都被大笑不止。他们越是笑得厉害,施前辈越是悲痛,我看了,心头也是不忍,开口安慰,却也没有什么用处!哎,也不知道这小胖墩与他有什么关系,我问过他,他却一点解释也无。”
小乙点头道,
“之后呢?你们便商量着去把小胖墩救出来?所以便有了后边这一出?”
浪哥儿摸摸头,道,
“戏演完后,我们便被赶了出来。没想,没想这后边的戏更是……”
小乙笑道,
“更是让你不好意思吧!你看你脸都红了!”
浪哥儿脸上好一阵子才恢复了颜色,接着道,
“我们费了好大力气才潜入了那院子,你可不知道,那墙上也有不少人守着!后来施前辈去寻那小胖墩,他让我留在外边接应。我等了好一阵,他没出来,又听得里边动静大起,于是我就进去帮忙!哎,没想那大哥竟然如此狠辣,竟然切下了他的小指!这十指连心,想想都觉得痛啊!”
小乙道,
“你俩也真是够大胆的!一个没什么功夫防手,便要孤身救人,另一个明知进去就是送死,还是奋不顾身!浪哥儿,佩服佩服!”
浪哥儿马上跟着道,
“哪里哪里!我江湖中人,最重要的,就是讲义气啦!我可不能见死不救!我们一同前来,便要一同回去!”
小乙一听,也是不住点头,
“浪哥儿,你这朋友,我交定了!以后若有需要,尽管说来,我在所不辞!”
浪哥儿马上抱拳道,
“我也一样,在所不辞!”
二人说谈一阵,方才慢慢悠悠往住处赶去。刚一回来,童陆便抱怨起来,
“小乙哥,你俩出去玩,也不叫上我们!我们这等了好一会,又不敢乱走!”
小乙笑道,
“我们也就在这附近走逛一下!你俩收拾好没有,咱们去看看施前辈他们!”
童陆回道,
“不用去看了!刚才吴大哥派人过来说了,那院子已被查封,施前辈和众伙计也被他安置下了,待这大事结束,再来与我们相会!对了,他说到了南门,随便找个士兵,把这东西交给他们看,便能寻到他了!”
童陆手中抓着一块铁牌,黑乎乎的,上边乱七八糟画了些东西,认不清是些什么。小乙接过那牌子,放入背囊之中。童陆白青早已收拾好东西,随时能够出发。
不用再去那院子,浪哥儿便带着三人四处闲逛游玩。浪哥儿与童陆白青年岁相仿,也很聊得来。白青正思索着如何为他把牙给补上,可又一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浪哥儿却也不太在意!转悠一阵,吃吃喝喝,就没有浪哥儿找不到的地方。
“浪哥儿,你对这里倒是挺熟啊!”
童陆这般对他说道。浪哥儿却很谦虚,
“我自小在成都长大,又爱四处走动,所以知道的地方多些。小乙哥,咱们这就去西门吧,早去早回,再去我那里坐坐!”
小乙道,
“嗯,如此甚好。青青陆陆,谢榭整日忙活,只怕也没多少时间与我们一同闲逛。浪哥儿正好没事,便让他来安排我们这一日的行程了!”
与谢榭相比,白青童陆只怕更喜欢跟浪哥儿一起,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浪哥儿也是拍着胸脯,朗声道,
“当然没有问题啦,来一串糖球吃吃!”
浪哥看到临街有个小贩正卖糖球,赶忙跑过去买了四串回来,糖球冰甜冰甜,十分好吃,几人边走边吃,轻松惬意。走走停停游玩了半日,这才来到那西门。果然如几人所料,那谢榭近日生意好得让人嫉妒,竟是一点抽不开身。小乙几人有浪哥儿陪着,倒也不愁找不到好吃好玩的地方。谢榭又赔不是又是拿钱,倒显得有些生分了!众人别了谢榭出来,又渡船戏水,把那浣花里转了个遍,然后寻了个车马去往南城。绕城而走,一片开阔,视野极好,稳坐车上,这般去看成都,又是另一番滋味。
车行了好长时间,抬眼看那天色,已是落日时分。
“浪哥儿,这南城便是你的地盘了吧!”
童陆打趣道。浪哥儿咧嘴开笑,
“那是那是!来到这边,所有一切都包在我身上了!”
几人说笑一阵,车马便到了那南城门外。几人下车行来,见这南门人来人往,一点不比西门少。城楼威武,不同凡响。小乙问浪哥儿道,
“浪哥儿,你看这马上就要天黑,肚子里也咕咕叫唤不停。”
浪哥嘿嘿笑着,指着城外一处窝棚道,
“啰,那就是我家了!那吃的喝的,管够管够!”
小乙奇道,
“浪哥儿,难道说,你就是这茶馆的老板?”
浪哥笑道,
“对啊,从我爷爷起就在这开茶馆了。爹爹死的早,我接手这茶馆已是第四个年头!往来的人很多,生意倒还不错。我不时出门,可这茶馆的茶水那是一刻都不会停。人人过来,都能喝上热茶!”
几人慢慢朝那茶馆走去。小乙又问他,
“你若不在,那谁来照看这生意?”
浪哥很是得意,回他道,
“我在这一带小有名气,也是因为信誉好,够义气!我若是出门,客人们都自己动手添水加料,临走之时,再向我那小小钱箱之中投下茶钱。据我所知,也并没太多人去占那丁点便宜。若是客人手头不太方便,那也无妨,我也心甘情愿送他吃喝。”
小乙点头道,
“难怪那葱头前辈指定要在此处等候。哦,对了,浪哥儿,你是否见到一个叫蒜头的前辈,断了双腿,一天没个正形!”
浪哥大笑起来,
“哎呀,哎呀,他在我这里住了足有一个月呢!真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小乙又问,
“他此时还在这儿么?我前阵子来过一次,没见着他,也没见到你来着!”
浪哥摇摇头,回他,
“他一个月前就走了,说是要带那小和尚去长安,什么什么寺来着,哎,他也没说清楚。前些日子忙这忙那,你没能见到我,也能理解。”
小乙又问,
“他那双腿怎样了?恢复情况如何?”
浪哥儿回道,
“走的时候似乎全好了一般!按理说,这伤筋动骨一百天,他只短短一个来月,便全好了,我看他跑得比兔子还欢,真是太神奇了!”
小乙笑道,
“他的神奇之处可不止于此!对了,那葱头前辈这些日子可曾来过?!”
浪哥儿想也不想,只是摇头,
“没,从上一次见他后,已经好几个月了吧,再没见过。或是他来过,但没遇上我吧!啧啧,没想到这两兄弟竟然有如此大区别,葱头蒜头,真是两个极端啊!”
小乙道,
“葱头前辈与我们约好在这茶馆碰头,他却这长时间也没过来,莫非出了什么事?”
童陆接放道,
“小乙哥别担心了,葱头蒜头,哪个头都不是好惹的头,要想找他们麻烦,都是自讨苦吃!咱们啊,还是先管管自己的肚子才是!”
几人已然到了茶馆边上,小乙曾经来过一次,却也没有留意,此时有空,方才仔细看来。茶馆下边立起十多根木棍,支起横向几条梁来,梁间搭着木板干草,便能挡下雨了。棚顶十分整齐,应当经常有人修整。再看四周,用整块木板支起,便是四面墙了。较大的缝里填有黏土,晾干之后,便能挡风。一面墙边整整齐齐码着好些干柴,若是不再补充,坚持个一两月也不会有太大问题。茶馆中间便是一个圆形土灶,上边放有三只铁壶,火苗窜起,壶水滚滚,正煮着茶。估摸着是怕烟把这屋顶和墙面熏黑,灶上还有一只不小的烟冲。灶边一张小桌,上边摆满了茶碗,客人喝茶,随时可以从这取用。再往外边,便是五张茶桌,把这茶馆挤得满满。天快黑了,就只两人坐在一桌,看到浪哥儿进来,便向他招手,应该是个熟客。
小乙叹道,
“浪哥儿,你这里收拾得真是不错!”
浪哥儿笑道,
“只是多用了些心,地方不大,来这的人舒服一些,我也就更开心一点!”
小乙笑道,
“浪哥儿,你平日也住在这里么?”
浪哥儿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