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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的,马车帘布掀起了一个角来,小乙一眼见着,坐起声来,大声问道,
“是谁?是梁多兄弟么?!”
外边那人继续掀起,把头凑了过来,雨水太大,那人满头乱发,水顺着脸躺个没完,也不知他还能不能呼吸得过来!小乙正想着他是谁,月儿却是先开了口,
“范二哥,你,你怎么来了!”
〇一上 真相大白难以置信()
“什么?你,你说什么?我和他,他,怎么,怎么可能!”
哼哼姑娘被惊得无以复加,她双腿一软,倒了下去。高大强也被大山所讲吓到,竟是忘了去扶哼哼。青芒过来扶住哼哼,想要把她拉起来,可哼哼一点儿没有意愿起身,她尝试了几下都未成功,也就不再勉强了。
所有人都清楚的,大山应该不会说慌,不过高大强竟是哼哼的生父,真是好难让人相信。
高大强声音有些颤抖,身子也是不住的晃动,说道,
“小乙,小乙兄弟,你说的,可是,可是真的?!”
大山与白老喝上一口,方才回他,
“我说的,可有过一句假话?!”
确实如此,大山讲述的故事当中,高大强也是经历其中,虽然有时听起来有些夸张,但事实也都是如他所讲!高大强嘴角抽动起来,看看大山,又望向众人,最后还是把眼神留在了哼哼那里!
“哼哼,我,我,你,你,我,我对不住你!”
哼哼怒道,
“你别自作多情,我跟你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
高大强欲言又止,再次看向大山。大山笑着来到哼哼身边,轻声说来,
“若换作是我,我也很难接受,但,这就是事实,没有人能改变得了!你好生想想,多站在他的立场上看待此事,也许就要容易许多!”
哼哼哇哇哭喊起来,双手揪住大山衣袖,大山也就任她作为,只听得嘶的一声,那袖口被撕开了一条口子!这一声后,哼哼却是平静了一些,大山伸手摸摸她头,笑起说来,
“我也曾这般摸过你的,可你意是一点儿也记不得我了,哎,这是什么世道啊!”
哼哼泪水流得缓慢了许多,眨眼看着大山,似是在努力回忆当年情形,可谁都知晓的,她若是还能记得,又怎会不要命的来杀大山。大山伸出去的手本来还要再摸她一下,可看着她这般眼神,也是立时收了回来。
大山转向那高大强,又道,
“高大强真不是个东西,我想,你自己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高大强不住点头,悔道,
“我,我怎会不知夫人已然有了身孕,还,还为我生了个孩儿!我,我真是该死,真是该死!”
他伸手出来,在自己脸上重重打了一记,直把自己打得眼冒金星,那边脸上立时红肿起来,与另外一边形成了鲜明对比。而这种状态并未维持多久,那另外一边脸上也是同样受了一击,而后两边便没了任何区别。
大山笑道,
“我倒是挺佩服你夫人的!你这般对她,她还愿意为你生下孩子!”
高大强眼巴巴看着大山,他张开嘴说话,却因脸上肿起而显得不那么方便,
“她,她为什么,为什么会那样做,为什么不把这些事告知于我!”
大山反问他道,
“高大强,这都是你自己的问题啊!你好生想想,你有几时在家,在家时,又可曾关心过她,她大了肚子你都发现不了,可以想象她有多么伤心!她不愿意叫你知晓你还有个孩子,可能也是受不过这气吧!”
高大强喃喃自语,
“还有,若是那孩儿的伙伴知晓她爹是这么个小人,也定会瞧她不起,所以,所以还不如找个好人家,让她安安稳稳长大成人!”
大山摇头叹道,
“我可不那么想,若是一个孩儿知晓养育自己的并非自己的亲生父母,那才是真的悲剧!你可以不完美,但请不要放弃自己做父亲的责任!”
高大强眼中朦朦胧胧,泪水不停的打转,他慢慢走近哼哼,伸出手来擦了一下眼泪和鼻涕,
“哼哼,我,我……”
哼哼打断他道,
“要我认你当爹,绝不可能!你害了我娘,害了我,害了所有人的人,我不会原谅你,一辈子都不会原谅!”
哼哼起身跑开,青芒赶紧冲了出去,又叫了人一齐跟上,免得她一人出事!大山也站起了身来,双手一摊,笑着说来,
“这姑娘个性太强,我可拿她没什么办法的!”
高大强一脸的忧郁,问道,
“小乙兄弟,你说,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大山笑道,
“给她一些时间吧!还有,若是想要认亲,那也该学学怎么才能当个称职的爹爹吧!”
高大强这辈子,一半时间被人推搡瞧看不起,另一半则是毫无人身自由,其实也算是非常坎坷了!他本就对生活没有希望,更别说激情了!若是没有大山,他便会长久的待在那里,然后孤独的老死在属于他一人的树屋之中。对他这么一个身子残疾之人,能有那般归宿,其实也算得上是幸运了。他这次误打误撞出来,又听到了这辈子最让他铭心刻骨的话语,便叫他的生命瞬间充满能量!他有个女儿,一个活生生的女儿,她竟然已经长这么大了,自己却是要叫他人说起才知晓二人之间关系,真是不配做个父亲!
大山把高大强提起,放到长凳之上,笑道,
“你要给哼哼时间,也要给自己一点儿放松的机会嘛,来喝酒,喝酒,大醉一场,明天的事,明天再来解决!”
高大强的急促呼吸慢慢缓和下来,他端了酒,一连干了三碗,然后一头砸在桌角之上,撞起一个大包来,可他已然醉得不省人事,白尺叫人抬他下去,他也一点儿没有感觉。
七子早就有一大堆的话想要问大山,此时终于找着了机会,
“大山哥,你不会搞错吧,高大强真是哼哼的亲爹?!”
大山笑道,
“若是由你来讲述于我听,我也很难相信,可事实就是如此,想赖也赖不掉的!”
七子不住叹气,一连喝下好几口酒,
“谁能想到,高大强生出来的孩子,竟是一点儿不像他!我想他定是以为他这小身子会传给子女,所以才不愿要个孩子,这一来二去,他便更加自悲了,所以不愿回家,不愿与外人接触!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竟是偶然得了一女,生得还如此的健康!”
大山道,
“可不是么,所以说,无论是谁,都不能随随便便放弃自己,若是对自己都没了希望,那又叫他人如何看你!”
七子点头,回道,
“大山哥这话说得对,我也定会谨记于心!”
大山看着白尺,问他,
“我这次过来,也没好生与你说上几句,你这家伙,怎的还是那般不顾家里人,再这般下去,可不太好!”
白尺嘴巴张合一阵,还是没有说出话来,只听得大山又道,
“青芒是个好姑娘,你以后可要好生对她!你也知晓高大强身上发生的事情,本该是幸福,却被他亲手给丢弃了,这样的悲剧,我可不愿再见一次,白尺老兄,你可懂得?!”
白尺直立起身子,认真点下头来,
“我知晓了,知晓了!”
白老也是年纪大了,体力已然不知,又过一小会儿,便被人搀着回去歇着了。再看白尺这边,实实在在学那高大强模样,把酒当了水喝,没两下便把自己灌醉,然后被人抬了出去。
七子看着这画面,也是忍俊不禁,
“他俩还真是可爱!若是论起亲来,他俩当年也算得上是一对担挑,可是亲近得很,今日又是一齐把自己灌醉,果真算得上是有缘人了!”
这一大堆人很快便只剩下了大山与七子二人,大山心情尚佳,又道,
“不说这了,七子,这昨日在桂州城玩得可好?!”
七子点头道,
“这里山清水秀,气候宜人,百姓安居乐业,军民亲如一家,商业繁荣,人丁兴旺,还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宜居之所!我算理解了大山哥口中的范大画家,为何一来到此处,便再也不愿离开!”
大山点头道,
“喜欢便好,不如咱们就多待上一阵子!”
七子问道,
“那又要待到什么时候才好?!”
大山眯起眼来,笑道,
“待到哼哼不再跟着我们再走!”
七子哈哈大笑起来,回问大山,
“大山哥,难不成你还是怕了她不成?!”
大山道,
“咱们两个大男人,老是被个女的跟着,真是浑身不自在!咱们还是要把这事儿解决了才好!”
七子道,
“那又该如何解决?!”
大山嘿嘿笑起,回道,
“这不是有高大强么,这事啊就交给他来处理,咱们什么都不用做,只管四处游玩便好!”
七子也笑了起来,
“哼哼若是被高大强缠着,想也烦也烦死了,又哪里会有时间来管我们,嘿嘿,此计甚妙甚妙!”
大山端起酒来,半眯着眼,又道,
“只是,玩归玩,咱们可别要忘了,这暗地里,还有不少人想要来拿我们的脑袋!”
七子立时收住笑意,严肃问他,
“大山哥,你是察觉到什么异常了么?!”
大山摇摇头道,
“这桂州城,如同当年一样,表面平静,暗里却是浪潮汹涌!”
七子哎了一声,回道,
“大山哥,我知晓得了!哎,对了,那位黄大人可还在这里为官?!”
大山反问他道,
“你认为呢?!”
七子呵呵笑着,回道,
“若是真有本事,只怕早就高升,去京城当大官儿去了!”
大山哈哈笑起,与七子碰杯,二人说笑一阵,窗外已然天明!
〇一下 此身已老不恋虚名()
大山与七子一同出来,看那天边慢慢亮起。青芒勿勿赶回,一见二人,便过来招呼,
“你俩这是还没休息吧?!”
大山问她,
“怎的这般匆忙,这外边可有什么好事发生?”
青芒呵呵笑起,回道,
“可不是么,这可是大事,黄大人今日便要回来了!”
大山哦了一声,又道,
“他这是被人逐了回来,还是功成名就荣归故里啊?!”
青芒笑道,
“当然是回家来了,我们可是听人说了,他这些年操劳过度,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两个月前便听说他要辞官回来,可把这城中老老少少高兴坏了哟!”
大山哎了一声,回她道,
“这还真是赶巧了,我们刚一来,就又遇上了他,缘份这个东西,实在是难以说清!”
青芒道,
“听说他会在天黑之前回来,到时我们一齐迎接他去!”
大山点点头,回道,
“反正闲来无事,去走走看看也好!”
青芒又道,
“一夜未睡,你俩是先回去歇息一会儿,还是先吃点东西再睡?!”
大山回她,
“刚吃了这许多,我看还是出去走走才好!”
七子听了一夜的故事,刚才还有些困意,可现在却又是十分的精神,他笑着问来,
“芒儿姐姐,哼哼跑哪儿去了?!”
青芒回想起哼哼,也是抿嘴笑起,回道,
“她呀,就像个没长大的小娃娃,自己个儿跑到水边扔石头去了,扔了一夜,我看她没有跳水的意思,这才让人守着,回来给大家张罗吃食!”
七子道,
“芒儿姐姐可真是贤惠,哎,这白尺大哥这是积了多少福,才能遇上你啊!”
青芒笑笑,回道,
“可别要这般说了!你们去吧,随意逛逛就回来哟,我可是叫人准备了好东西呢!”
七子呵呵直乐,回道,
“好的,青芒姐,放心好了!”
大山与七子告别青芒出来,顺着江水四处闲逛,反正也不着急,二人行得极慢,在这清早时分,空气之中带着些水气与泥土芬芳,叫人身心倍感舒爽!走逛了好一阵子,那日头起来,甚是毒辣,二人顺着江边柳荫而走,倒也不觉晒得慌!
不知觉间,二人又走了好远,已然快到了正午时分,这处没什么人,二人寻了个水边的大石坐着,说些闲话。只说了一阵,远处却是出现了几位,直奔二人这方而来,七子奇道,
“这里如此偏僻,也见不着什么景致,竟然还有人过来?!”
大山往那边瞥了一眼,回道,
“谁说没有景致,只要心中有景,哪里都是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