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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还没亮全,一辆双辕并驾的牛车便已停在嘎鲁家的帐篷门口。几个上了年纪的女xing邻居,随即把白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嘎鲁nǎinǎi遗体抬上车,又拉过一条毡被盖在身上。一片泪花中,牛车启程了。
正如风思扬用天目看到的景象,这是一个草木渐长而水系暗增的旅程。起初,牛车行进的很轻松,但越往后走,车轱辘轧出的痕迹越来越深,加之草木浓密,没有车辙循迹,速度便越来越慢。
天sè彻底黑下来的时候,整个旅程才走了不到一半,三人两牛只得暂时停下,扎下简易帐篷,燃起篝火,稍作休息。
途中,风思扬接到沙妞妞电话,告诉风思扬,朱基对淡誉潭工程的总体报价是一千八百五十万,工期为三个半月。
风思扬立刻让沙妞妞答应下来,并见机行事,随时可与朱基签订合同,只是首付款的问题可能要晚几天,因为这片草原十分偏僻,找到一家可以对公汇款的银行简直难如登天。
第二天的路程更加艰苦,走到最后,两头牛简直就是在搏命,鼻孔中的白气呼呼狂喷,哞哞的闷叫接连响过,车轱辘却往往没有移动多少。风思扬见状,便喊嘎鲁下车,随后,博ri格德老人在车上掌握方向,嘎鲁和风思扬则在后面用力推车,这样才使牛车勉强可以继续向前。
子夜时分,距离最后的目的地已经很近,但两头牛却彻底罢工了,任凭博ri格德老人的皮鞭抽得山响,也绝不起身。
没有办法,只得再休息一夜。牛车刚刚卸好,浑身烂泥的风思扬和嘎鲁便立即拉起了长鼾。
第二天醒来,博ri格德老人似乎一夜未睡,仍旧端坐在车辕上,目视前路方向,一动不动。
风思扬感觉有异,毕竟这种长途跋涉,就连自己都有些吃不消,就更不用说年近七旬的老人了。
于是,风思扬试着喊了老人一声,竟无回答。风思扬急忙转到老人身前,却见老人早已陷入昏迷之中,额头上更是热得烫手。
风思扬大急,跟嘎鲁商量着由自己背老人回去看病,嘎鲁继续去完成nǎinǎi的夙愿。但老人却于此时醒了过来,态度极为坚决的吩咐风思扬先不要管自己,无论如何都要送完嘎鲁的nǎinǎi最后一程。
见老人抵死坚持,风思扬也无法过于违拗。只是看到前路已几乎变为沼泽,牛车是肯定进不去了,风思扬决定将牛车留在原地,自己背着博ri格德老人,嘎鲁背起nǎinǎi,步行向前。
最后的路程统共不到三公里,却足足走到了ri头偏西的时刻,因为那滑溜异常的小径和足可没膝的泥潭,使两个人简直就是在泥堆里滚爬着前进。
jing疲力尽,再也无法支撑之际,一大片又高又粗,几如修竹的芦苇丛出现在眼前。
拨开簇拥挺拔的芦苇丛,先是惊起几只野鸭,扑棱棱的扇动着翅膀腾空而起,再而带出两只美丽的白天鹅,一声长鸣之后,便在水面上踏着凌波微步助跑起飞,直冲碧蓝的天空而去。
视线被天鹅带远的风思扬收回目光,便发现一个足有百米直径的大泡子出现在眼前,岸边芦苇丛生,芳草萋萋,不时便有几个干燥水草垒成的鸟窝,架在芦苇丛中,水面清澈透明,更有无数弯弯曲曲、相互盘绕的各sè水草飘浮在水下,将水泡子渲染得五彩绚丽、斑驳陆离,犹如大自然故意炫耀芳容的化妆镜。
抬起头,丝丝缕缕、如带如练的上百条细流蜿蜒而下,争先恐后的注入泡子之中,再而向外溢出,由近而远的滋润着这片富饶广袤的无人荒原。而那小溪的上游,地势开始缓缓增高,松柏渐生、杉桦愈稠,渐变为密不透风的原始森林,偶尔一声悠远拖长的狼啸,更给这片莽林增添上几分不可一世的神秘!
等到嘎鲁将nǎinǎi的遗体放下之后,风思扬也将身后的博ri格德老人慢慢放到地面上,并在老人耳边轻轻说道:“我们到了。”
老人慢慢睁开混沌的双眼,对风思扬强行挤出一个笑容,又向躺在不远处的嘎鲁nǎinǎi看上一眼,随即缓缓拉下眼帘,就此溘然长逝!
风思扬没有半点惊讶,因为早上出发的时候,风思扬虽然不是医生,但也能看得出博ri格德老人已是灯枯油尽之态,一小半是因为旅途艰苦,而一大半则是嘎鲁nǎinǎi的离世对他打击太大。
对博ri格德老人来说,矜持让自己失去了爱情,忠诚却为自己赢得了荣誉,一面是诚心挚爱的女人,一面是一世相交的异xing安答,选择无非只有两种,要么爱情,要么兄弟,但无论选择哪一种,都是一件极为煎熬内心的事。
但现在好了!
嘎鲁的爷爷,勃ri贴赤那安答得到了心上人的生时,而博ri格德老人却有幸与同样也是心上人的她同眠来世,就如某个永远说不清的轨迹,在这曾经分别带给自己憧憬的故地,三位逝去的老人再无芥蒂,魂归腾格里的未来岁月里,就此策马同乐,就此永无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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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章 绿色地灵()
嘎鲁毕竟年轻,离开草原的ri子也久了,本民族的习俗竟是不太懂,又一阵无言啜泣之后,竟然提议为两位老人各立一个坟包。
风思扬制止了他:“嘎鲁,博ri格德老人说过,腾格里是你们蒙古族人心中的神,所有人的魂灵最终都要升入长生天,也许天葬的习俗才是他最乐意看到的,而且,nǎinǎi年轻时就是从这后面的山上走下来的,在这里才认识了你的爷爷,也许她也不反对天葬于此。”
嘎鲁最终同意了。只是子周边过于cháo湿,各类蛇虫兽鸟也是很多,并不适合作为天葬场。风思扬手搭凉棚向四周望望,便发现左侧的山梁上有一块树木稀疏的平地。于是两人再次背起两位已故的老人,艰难的向那块平地走去。
望山跑死马,眼看很近,一旦走起来,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好在蹚过湿润的沼泽,开始爬坡之后,步履变得轻松了不少,因为脚下已逐渐干燥起来,地面上满是层层叠叠的落叶,足有几十厘米厚,很有弹xing,踩上去吱吱咯咯作响。
体力已接近透支的两个人走走停停,足足又走了两个多钟头,才终于到达那块空地所在的平台上。
之所以称为平台,是因为这块地面寸草不生,几乎全部都是裸露的玄武岩,但很平整,略呈圆形,直径足有二三百米,犹如一片巨大的人造广场。但这又明明是人迹罕至的,深藏草原尽头的密林之中,不知多少年,茕茕孓立,形影相吊。
如果按照蒙古族人自己的定义,这样一片空旷高耸之地,无疑就是最好的天葬所在。风思扬和嘎鲁慢慢将两位老人的遗体放在平台zhong yāng,又各自帮他们整理了一下衣冠,嘎鲁先是跪下给nǎinǎi磕了三个响头,随即起身,又与风思扬向博ri格德老人深深鞠上三躬,肃立默哀片刻之后,风思扬便强拉着嘎鲁离开了。因为子周边过于泥泞cháo湿,风思扬决定沿着山梁继续向上。
此时,天已黄昏,血sè的夕阳将西面天空的云彩全部染成赤红sè。正行走在林间的风思扬陡然感到,一阵顽风此时正从草原腹地徐徐吹起,吹弯了丛丛蒿草,吹皱了滟滟夕阳,接着又在茂密的山岗密林中吹起一片如海浪起伏的巨大涟漪,就像送魂曲一样,将两个故去的草原魂灵重新送回草原生发之地,最终袅袅吹入高远神秘的长生天之上。
随之,一只从天空盘旋而下的鹰鹫发出一声凄厉悠远的鸣叫,如同信号一般,密林中随即传出此起彼伏的声声狼啸,由少渐多,由远及近,最终汇成颇为雄壮的交响曲,向着那方林中平台所在的区域聚集而去。
风思扬见机极快,此时早已拉着嘎鲁爬上一棵枝桠遍布的大树,找到一个牢固稳妥的所在,这才略略心定下来。虽然风思扬很好奇天葬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但三天强度极大的跋涉之旅早已耗尽满身jing力,跟嘎鲁分食了一块nǎi豆腐之后,两人便在树上沉沉睡去。
那一夜到底发生了怎样的故事,风思扬和嘎鲁自然无法知道,但第二天清晨被啾啾鸟鸣唤醒的风思扬,刚刚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漫无目的四处逡巡的目光,就被不远处腾起的一股绿sè地灵之气惊呆了!
地灵之气?
对!
因为风思扬眉心处的天目早已自动打开了!此时正贪婪的将丝丝缕缕的地灵之气吸吮而来,再而流入天目之中,不多时,天目传来饱胀的感觉,风思扬已有淡誉潭中的教训在前,此时绝不留恋,立即强行将天目关闭了起来。
风思扬随即坐回,闭起双眼,将这股地灵之气在体内暗暗运转。约莫过了十多分钟,天目的饱胀之感已经消失,风思扬这才重新睁开双眼,站起之后,再次将目光投向刚才地灵之气蒸腾而出的方向。
这下,风思扬才看明白,地灵源头竟是那个大子,准确点说,应该是从圆形子正上方的密林中,一缕缕绿sè地灵之气随密布的溪流缓缓而下,最后汇入子之中,再而袅袅向上升起,最后向着草原的方向散布而去。
一旦用心,风思扬有了新的发现,看上去,圆形子周围的地势竟然像个匍匐在地的龙头,两条山梁便是两条龙须,斜伸向左右,包裹起形似龙珠的子,而那地势缓和的山坡和条条小溪,不就是一条铺展开来的龙舌?
在淡誉潭中跟夏教授学了一点风水知识,风思扬此时便无师自通的联想起来,而且听起来有鼻子有眼,很像一回事。但也就仅限于此,其他的名堂还不是风思扬能够理解的。
一番坐立折腾,嘎鲁被弄醒了,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要去那块平台看看nǎinǎi和博ri格德老人的遗体。
风思扬点头之际,早已将天目对准平台所在的方向,接着天目一启,一缕无sè华光便穿过层层叠叠的树木,向着平台zhong yāngshè去!
不知是应该高兴还是难过,天目华光描绘出的景象中,嘎鲁的nǎinǎi和博ri格德老人的遗体早已不见了踪影,不但遗骸骨架一点不留,就连身上包裹的白布和穿着的衣服也是没剩半寸,而且地面上没有血迹,干干净净,一如昨ri看到的岩石固有颜sè!
只是风思扬不能对嘎鲁这样说!于是风思扬和嘎鲁先后下树,穿过森林,再次回到那片裸露的玄武岩平台zhong yāng。
正如风思扬用天目所看到的,两具遗体不知所踪,地面空空几如狗舔般的干净,如果非要找出与之前的不同,便是几个可能因为沾着湿土而留下的凌乱脚印,从形状来看,是狼爪!
嘎鲁也看出来了,随着一声“狼”字出口,童年留有心理yin影的嘎鲁顿时紧张起来,一只手下意识的抓住风思扬的胳膊,问道:“大哥,咱们怎么办?”
“走!”风思扬不敢托大,立即转身,准备马上离开。
但,太晚了!
因为不知从何时开始,或者根本就是故意的,不管如何,此时的平台边缘早已围满一群大大小小颜sè略有差别的草原狼!数量足有三十多只,呈包围态势慢慢向着zhong yāng的嘎鲁和风思扬逼来!
这些草原狼应该ri子过得不错,大的比两三个月大的牛犊还要高大,小一点的可能是母狼,虽然身材不太魁梧,但个个毛皮顺滑,目露凶光,一看就知道都是些狠角sè。这些草原狼虽然看似无意的走走停停,间或还会漫不经心的左顾右盼一下,实际上却是目标明确,而且还带着yu擒故纵的战术在里面,看来逃跑已不可能。
不知何时,那柄狼爪小刀悄悄从衣袖中滑出,此时已被握在风思扬的手中,准备鱼死网破大干一场的当口,风思扬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天目!
六十五章 收服狼群()
“对啊!既然淡誉潭中的江豚都能被迷惑甚至吸引过来,那么这些草原狼为什么就不行呢?”
风思扬决定赌一把!
于是,狼爪刀重新缩回袖中,风思扬略微观察了一下,便对着一头貌似首领的大狼双眼开启了天目。
天目传回的是一幅类似脑电波的图像,一行不间断的线段如锯齿交错起伏,忽高忽低,似乎代表着狼首领正在进行剧烈的心理斗争。
但风思扬不懂狼语,其实即便是人类的脑电波,对于根本不懂医术的风思扬来说,也不过只是些抽象的无用图像罢了。
“这可怎么办?根本看不懂这只狼在想什么啊!”
风思扬有些懊恼,眼看狼群已经逼近到距离不足十米的地方,几只草原狼已然开始俯下身体,做出一副随时就要发动进攻的架势。风思扬袖中的那柄狼爪刀也在不知不觉间再次划入掌心之中,暗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