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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根本就是她自己自作孽,不可活!自作自受!
哪怕安如晦要取她性命,她的心中亦不会有恨。
听到这完全出乎自己意料的回答,郑云芝愣了愣,突然有些明白陛下的苦心了。
可尽管叶离枝说的句句都是安抚人心的话,郑云芝的一颗心却莫名的痛了起来,难过的几乎要裂开。
宫里发生过的事,没有是他不知道的,从皇帝陛下一反常态的开始广纳美人做妃,并对她们其中一个盛宠有加、恩爱非常时,他就知道,等叶离枝回来后,一定会被这些事情所重创。
如今,猜测成真,受到重创的人却不是满腹怨忿、满脸委屈、满心逃离。
而是一句再轻也再重不过的——我信。我不怪他。
郑云芝无法想象,究竟要爱到什么程度,才可以让一个弱女子对着一个与别的女人夜夜欢|好的夫君说一句:我不怪你。
怎能不怪?怎么可以不怪!
如果换做是他,早就怒不可遏,甩袖离去了!
不过这般回应的叶姐姐啊……也不枉费陛下如此煞费苦心的,为她设下这场注定伤她至深、却以爱为名的……骗局了。
下雪了。
寒风拍打着窗扇,发出细细的碎响,夜黑的更沉,仿佛整个天地都要倾倒。
身姿挺拔的男人破开房门,手中端着一碗温度适宜的药大大咧咧的闯入叶离枝的房间,看到正要寻的人正靠在床头闭目养神时,神情一缓,大步流星的走过去道:
“小动物受伤了,在偷偷的舔舔伤口吗?”
直到他出声,叶离枝才发现自己的房间里多出了一个人似的,她缓缓睁开眼睛,藏在灯罩下的烛光明明是柔和的,却仍好似刺疼了她的眼睛,用力的眨了好几下才看清了来人:
“花弄影?”
“不要每次叫我的名字都用问号好不好,搞的我出现在这里好像很奇怪似的,”花弄影将手中的药碗塞进她的手里,看着她明显消瘦下去的双颊,俊眉一皱,道:
“快喝!再晚就凉了,更难入口。”
只要是苦药,对她来说,都是难以入口的。
但是自此以后,大概再也没有人,会因此而想尽办法将她的药变得不苦了。
叶离枝自嘲一笑,用双手捧起药碗,一小口、一小口的咽下肚去。
令人难以忍受的苦涩在舌尖缓缓绽放,开出一朵治愈的花。
但细细品过之后,竟又觉得这碗苦药透着莫名的甜。
是啊……和心里的苦比起来,这碗药,便只能用甜来行容了。
药尽,花弄影看着将碗举在唇边,迟迟不肯放下的人,忽然抬起一只大手,将扣在她脸上的药碗拿下,随意扔在一边后,便抚上她的后脑勺,不由分说的将不知何时已然泪流满面的人摁在了自己的肩膀之上。
脸那么小,一只药碗挡得住她的面容,却挡不住她连灵魂都在战抖的哀伤。
“借你肩膀一用。”他说,冷肃的寒风却吹不散他话语中的柔情暖意。
怀中的人久久没有声息,半天,才传来闷闷的一声:“谢谢。”
感受着她竭力压制的伤心与难过,花弄影一双漆黑的眼眸愈加深沉。
曾经骄纵任性的面具摘下,现在的这个男人,不仅仅是长平的国君,更是满腹城府与心机的霸主。
怀中的这个家伙,狡猾奸诈、卑鄙无耻,曾经不仅欺骗了他,更利用他盗取了火药的秘方,让他一度恨得咬牙切齿。
但同样的,若是没有她,他手中的兵权就不会稳稳当当的继续攥在手中,他手下的将士们就不会在戒掉铅制品之后体力大增,他也不会如此顺利的谋权篡位,手刃仇敌!
可以说,没有她,就没有现如今的他与长平。
她是他与长平的救世主。
可是这个救世主,居然也会被情所伤,会有她的强势与精明所击不败的对手,会在人后偷偷流泪,会恋恋不舍的对负心汉不曾稍离,会像千万的普通女子那样,陷入****的漩涡中无法自拔。
这样的叶离枝是他从不曾见过的。
但是奇异的,只有这样的她,才让他觉得亲近,不再捉摸不定,不再若即若离,不再神秘飘渺。
脆弱的真实,软弱的可爱。
长平国君表示:这真是个趁虚而入的好机会。
***
第二日,叶离枝捧着一叠图纸去见安如晦。
安如晦刚刚下朝,正坐在御书房中批阅奏折。
宫中的积雪还没有除完,叶离枝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这里时,已是出了一头的薄汗。
御书房门前的侍卫却是毫不客气的拦住了她的去路,看向她的眼神中有鄙夷、也有不耐,好似正在看一个失宠后想尽办法不择手段前来邀宠献媚的女人。
“娘娘,御书房重地,任何人未经陛下允许,不得进入。”其中一个侍卫冷冰冰的说,好像面对的不是一个娘娘,而是一只只会骚扰人的讨人厌的苍蝇。
叶离枝呼出一口白气,抖了抖身上的落雪,从袖中掏出一叠宣纸,道:
“我有正事要和陛下谈。”
“都说了陛下说……”
寒风过境,带动的女子纤纤玉手中的宣纸也跟着哗哗作响,一页页画工精致的构图快速的掠过眼底,其形状,让每一个血液里燃烧着好战因子的男人莫名的感到一阵热血沸腾!
797。第797章 如此爱你,却又放弃()
“这……”两个侍卫对视一眼,眼中具是惊疑交加。
叶离枝见他们仍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笑了笑,温声道:
“不碍事,陛下不想见我也罢,那就麻烦二位将这东西替我转交给陛下了。”
叶离枝将手中的图纸往前一递,却惊得两个方才还一副狗眼看人低的侍卫们一个惊跳往后躲去!
“不不不……娘娘,这可使不得!”
笑话,如此重要机密的东西,要是经过他们的手递进去,万一将来不慎流出,惹出祸患,他们将是难以逃脱其咎的头号罪魁祸首!
“娘娘稍等,我等这就前去通禀陛下一声。”
方才还对她冷言冷语的侍卫再不敢怠慢,转身便逃也似的入了书房。
不多时,便带了一个好消息出来:陛下有请。
叶离枝握紧手中图纸,暗自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足够的可以坦然面对那人冷落疏离的准备后,方才举步,缓缓的迈了进去。
屋内暖意如春。
端坐在龙案之后的男人一身锦衣,一张雪净月明的俊颜显出了几分记忆中的温润如玉,叶离枝绷紧的心弦稍稍松弛了一些,一步一步的凑了过去,就好像在试探猫儿底线的老鼠一样,充满了踌躇与小心翼翼。
——既想亲近他,又怕受到伤害。
叶离枝从不知道,她居然还会有害怕这个男人的一天。
但是刚一靠近,自男人身上汹涌着张牙舞爪的扑过来的甜腻的有些过分的女子香,却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
还在想什么呢,想他重新变回自己所熟悉的那个样子吗?
那股浅而不露、淡而有韵、给予了她无尽遐思与无穷安全感的龙涎香气,自此以后,也许,只能在梦里重温了吧。
叶离枝定了定神,垂首敛眸的将手中的图纸恭恭敬敬的摆放到了安如晦的案头,轻声道:
“陛下,这是我去苍国的全部收获了,希望对陛下能够有所帮助。”
安如晦自奏章中抬起头来。
两个人一个坐,一个站,可是坐着的那个人,却轻而易举的便将站着那个人压制的死死的,永世不得翻身。
“哦,”安如晦声音淡淡,无惊无喜道:
“那么接下来,你还有什么计划?还要去哪儿?”
他问,像是在谈论天气般轻松而全无所谓的口吻。
叶离枝透过低矮的龙案看着他腰间那条挂满了精贵配饰的玉带,抿唇一笑,风轻云淡道:
“没有了。妾身没有下一步的计划了,以后,也再不会离开这座皇宫。”
这样,我的陛下,您可满意了?
安如晦握住朱砂笔的手指微微一紧,清冷如琉离般的墨眸中暗藏波动。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报仇、杀了安如瑾,对于叶离枝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她说她是从前世来,带着满心的不甘与愤恨,来到这一世,誓要亲手手刃仇人!
她步步为营、她费尽心机。
她的心中藏着一头嗜血的野兽,唯有用敌人的鲜血来喂养与灌溉,方能不使她发疯发狂。
可是等所有的局都布好了,只等着最后给予敌人致命一击时,她却对他说,我不走了。
不再计划、不去报仇、不会离开。
放下所有的执念与满腔无处可解的仇恨,宁愿这一世仍然让不共戴天的仇人逍遥在外,也愿意为他,而放弃所有努力。
她的声音又细又软,又甜又轻。
却如最锋利的钢刀一般,狠狠切割着他竭力维持的面具。
“随你,”安如晦收回目光,好似收回了投注在她身上的所有情意,公事公办的道: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
“那便退下吧,朕还要处理国事。”
“是,妾身这便告退。陛下日理万机,请一定要,注意身体。”
叶离枝识趣的行礼,后退,任由那张深爱的脸一点一点淡出自己的视野,最后,消失不见。
如果她与安如晦两人,只是欠债者与债主的关系便好了。
这样的话,心就不会痛,活着的每一时辰每一刻钟,就不会变成难挨的煎熬。
叶离枝看着御书房的房门在自己的眼前缓缓阖上,温暖隔绝,温柔隐没,呼啸的寒风重新毫无保留而张狂肆意的密密实实包裹住她,让她无处可逃,让她冷寒彻骨。
她却依然含笑转身,一步、一步的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身后,是一长串假装对仇人如释重负,却依然深刻入骨的小巧脚印。
“陛下,”御书房中,从某个背光的角落里,突然走出一个手中端着托盘的小太监。
他轻手轻脚的来到自丽妃娘娘离开后,便盯着那叠图纸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男人面前,弯腰将手中的托盘放下,毕恭毕敬道:
“陛下,该喝药了。”
安如晦没有说话,而是将那叠图纸拿到眼前,修长的手指一搓,整齐的图纸便错落开来,呈扇形毫无遗漏的展现在了男人的眼底。
每张图纸上除了精准的构图以外,旁边还有与他的笔迹如出一辙的详细解说,并用稍稍大一些的字体标注了每一样武器的名字,比如火炮、火药箭、霹雳炮、震天雷……等等。
这些图纸,只要拿去兵部,再由兵部分发给下面各个火药作坊,便能投入制作了。
制作之后呢?
是不是就可以怀着十成的把握联合其余诸国去攻打安如瑾了?
安如晦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的枝儿放弃了。
那么自此以后,还有谁会帮她报仇呢?
安如晦自图纸上收回目光,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苦涩而浓烈的药味瞬间冲散了始终萦绕在他鼻端的浓郁的女子香气。
不过没关系,等他放下药碗之后,这些浓腻的香气便会重新将药味压下,严严实实的保护在苦涩的药味之外。
不会被他最不想让对方知道的人发现。
放下药碗,安如晦问:“岑寂他们还是没有回来吗?”
小太监低着头应道:“是。而且也并无任何消息传回。”
安如晦接着又问:“那陈君龙呢?”
“与岑大人同样。”
安如晦点点头,道:“知道了,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
小太监重新端起托盘,倒退几步,退到御书房的门外后,方松了口气,转身离开。
798。第798章 女子无才,才是德()
安如晦转头,看着外面白花花的一片白芒,一颗稍稍动摇的心,似乎又被这天地之间透过窗纸扑面而来的寒意所冰冻,只余一片决然的冷冽。
这一晚,他没有去陈燕鸿的莲青宫,而是独自宿在了自己的寝宫之中。
“听说陛下昨晚没有来姐姐这里?”
“哎呀,是哪位妹妹这么好运,居然能够从姐姐这里分到一点陛下的雨露?”
“才不是呢,我听说昨天啊,丽妃一个人跑去御书房找过陛下了……”
“真是不知羞耻,也不看看陛下现在是属于谁的,她一个外来户插什么足,这种人真是恶心死了……”
“嘘——丽妃来了。”
今日一早前来请安的时候,刚刚迈入莲青宫的正厅,就听到坐在两侧的嫔妃们在陈燕鸿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