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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没有追究自己的意思,春桃和春杏感恩戴德,从怀中掏出手绢默默为齐文鸢擦着脸上污痕。只是胭脂色重,怎么擦都擦不掉。
齐文鸢乖巧的仰着脸,也不吱声,这次是她不对,让春桃和春杏跟着担心了一场。
等走到了齐敬诗的风荷园,流水潺潺,清荷依依。齐文鸢才发现,原来她这大哥住的地方才叫雅致。
齐敬诗一边吩咐人端水过来,为齐文鸢净面,一面满是嫌弃的瞥了韩傲一眼:“你怎么也跟来了,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么,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避嫌。”
韩傲往明柱上一靠,大言不惭的说:“你我情同兄弟,你的妹妹自然是我的妹妹。既然是自家妹妹,又有何可见外的。”
冰凉凉的水覆在脸上,清爽之意直激心头,齐文鸢惬意的闭上了眼睛。
齐敬诗不愿再搭理死皮赖脸的韩傲,他只好无聊的翘着二郎腿,撑着下巴看齐家妹妹洁面。
说真的,他觉得自己最近运气好奇怪,怎么老碰上脑袋不清楚的人。上次夜闯人家闺阁,碰到了个傻姑娘,这次才发现好兄弟也有个傻妹妹。
“你妹妹,是不是?”待齐文鸢小脸干干净净的露出来后,韩傲惊得差点从长椅上摔下来。
看来不是傻子变多了,而是他走到哪里都能碰到这个傻姑娘,这算缘分不?
韩傲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误打误撞帮过的傻姑娘,竟然会是好兄弟的妹妹。那句你妹妹是不是在成州待过,生生的被他吞了回去。
难道他要跟齐敬诗说,他夜探过他家妹妹的闺房?
“怎么了,文鸢是个好孩子,我警告你,以后不要把傻字挂嘴边。”齐敬诗误会了韩傲,以为韩傲要问他妹妹是不是傻子,提前警告到。
虽说齐文鸢不会懂,可他仍然不想让她被人嫌弃。
“你我兄弟一场,我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么。嘿,不过你这个妹妹的模样,比另外几个好多了。尤其是,与你这张木头脸相比,真可谓天生绝色。”
“够了,鸢姐儿幼时受过伤,如今心智犹如孩童,你还是不要打趣她了。”
齐敬诗不喜欢韩傲痞痞的语气,不满的打断了他的话。
“春桃,我问你,为什么文娴文芷她们不知道鸢姐儿的身份,还有她脸上的抓痕是怎么回事?”
“这,奴婢不敢说。”
一边是二房的夫人,一边是大房的少爷,春桃左右为难。
“不用害怕,你尽管道来,作为兄长我自是要护住鸢姐儿的。”
“回公子话,小姐刚回府中第二天,便被柳夫人叫过去问话。结果和七小姐打闹起来,脸也被抓花了。柳夫人说,小姐脸上疤痕未好,不宜见客。”
“呵呵。”齐敬诗冷笑。
韩傲用充满同情的目光瞧着齐文鸢,这个傻丫头怎么命运这么曲折,脑袋傻就算了,还老被人欺负。
齐敬诗的关心让齐文鸢心中燃起了希望,她将躲开春杏的擦拭,扑到齐敬诗身边抓着他的衣袖睁大眼睛叫着:“哥哥,见,娘亲。鸢儿,娘亲,见。”
齐敬诗被扑的意外,略微迷茫,春桃赶紧补充到:“公子,小姐一直思念着莫夫人,以前在成州时她便总哭着要见娘亲。”
“原来是要见叔母,二叔就没安排过让鸢姐儿母女相见么?”
齐敬诗甚至奇怪,若是没记错,鸢姐儿此行回来就是为了探望叔母。为何到现在,母女俩连面都没见到。
“一切都是柳夫人安排的。”
“见,娘亲。”齐文鸢紧紧抓住齐敬诗的袖子,眼神中全是渴望,这种渴望让她眼神灵动起来,少了几分木然。
韩傲心理十分微妙,按理说他不该多管闲事,可看着齐文鸢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插嘴:“平逸,你就帮她一次,可怜这孩子没有娘亲。”
“还用你说么?文鸢,走,哥哥带你去见你娘亲。”齐敬诗微微一笑,任由齐文鸢牵着他的袖子,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韩傲还还准备跟过去,齐敬诗转过头慢悠悠叮嘱了一句:“叔母身体不好,韩傲兄还是留步吧,免得惊扰到叔母。”
“切。”韩傲停下脚步,从鼻子中冷哼一声,心中却多了几分计较。
齐敬诗的二叔他是知道的,他这个二叔混了大半辈子不过是个从四品,不值一提,可他的夫人可是当年名满京城的莫如雪。
怪不得那个傻丫头长的如此水灵,有那么一个绝色的娘亲,想不漂亮也难。
若是没有记错,韩傲可记得他听说过,连他父亲当年未娶妻时都对莫如雪动过心思呢。
当年的莫如雪是凤翔的风云人物,自从嫁人之后几乎销声匿迹,没想到二十年过去了,她的女儿已经长成大姑娘。
可怜红颜薄命,她不到四十岁身子便如此孱弱,仅有的一个孩儿也脑袋痴傻。
当年那些爱慕莫如雪的人,也都娶妻生子。若是他们知道莫如雪如今状况,会不会感叹一声世事难料。
第二十二章 相见唯有泪千行()
马上要见娘亲了,齐文鸢口干舌燥心砰砰的跳了起来,这是她第一次见原主娘亲。
母女连心,她会不会看出她的反常来。还有,她要不要向娘亲坦白她只是装傻。
她怕自己一个正常人,再装傻下去,就成真傻子了。
转了一个又一个弯,粉墙绿瓦,一道紧紧关闭的朱门,从墙头探出头来的花枝。
小小的门扉上,连匾额都没有一个,这是齐文鸢在齐家见过的最简陋的房子了。
齐敬诗示意齐文鸢松开他的袖子,亲自去叩动门环。
“阿秀,我好像听到外面有人敲门,你去瞧瞧,是谁来了。”莫如雪脸色惨白,毫无血色的唇像脱水的橘瓣。
“秀姨。”
“是大公子啊,你又来看夫人了,夫人若是知道一定很高兴。”阿秀欢喜的打开房门,将齐敬诗往院中请。
自从夫人失宠以来,大公子时不时会来探望夫人一二,雪中送炭让人怎能不感激。
且阿秀听说,好像接五小姐的差事被交到了大公子手中,她恰好可以借这个机会打听下。
齐敬诗回头看了眼齐文鸢,温和的提醒到:“鸢鸢别害怕,你且过来。”
鸢鸢两字落入阿秀耳中,让她如遭雷击。
她扶着门框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大公子身后的绯衣少女,颤抖的指着她说:“大公子,她,她就是鸢姐儿么。您,您没有哄奴婢开心吧。鸢姐儿回来了么,鸢姐儿真的回来了么!”
阿秀神态激动,嗓门儿也跟着提高了,在屋中久等消息的莫如雪,一听到女儿的名字,
瞬间打了个机灵。
她本觉浑身酸软无力举步维艰,一下子竟不知从哪儿提起的劲儿,刹时站起扶着床和桌椅,跌跌撞撞的往门外走去。
齐文鸢头一次见人如此激动,她怯怯的看了阿秀一眼,跟着齐敬诗往门内走去。
阿秀还是泪眼蒙蒙的盯着齐文鸢的背影,不能自已,齐文鸢却被那个虚弱不堪的身影所牵引。
心头仿佛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呐喊,喊着娘亲二字,眼泪从齐文鸢眼眶中流出。
面前只着中衣的女人,除了她的娘亲莫如雪还会有谁,除了娘亲还有谁人能在听到女儿名讳后如此激动。
她也分不清,这悸动来自原主遗留的情绪,还是她的感动。
“呼咳,咳,鸢儿。”莫如雪咳得撕心裂肺,眼中却只有齐文鸢一人,努力朝她跑着。
长时间卧病在床,莫如雪在见到齐文鸢后迸发了潜力。还没走到一半路她便浑身脱力,软软的往地上倒去。
齐文鸢见状飞奔过去,一把抱住莫如雪,怀中几乎没有重量的身体,让她难掩悲伤。
莫如雪被女儿搂在怀中,满是泪痕的脸上硬是挤出一分笑意
,她抬手抚摸着齐文鸢的脸,喘着粗气:“鸢儿,是我的鸢姐儿么,我是不是在做梦。”
两个人互相抱着,就这样坐在地上,齐文鸢收紧了手臂,她的娘亲太瘦了,真的太瘦了。隔着衣服,她能感受到娘亲的骨头,而且形容憔悴。
她来的太迟了,汹涌的泪意怎么也止不住齐文鸢只能一直哭,一直哭。
阿秀失态的跑过来,将两个都搂在怀中,亦跟着哭成了一团,边哭边说:“夫人,小姐终于来了,小姐回来了,您看,小姐回来了。”
春桃和春杏也跟着抹起了眼泪,唯一冷静的大概只有齐敬诗了,他感慨的劝道:“叔母,您身体不好,地上凉还是起来说话。春桃,春杏,快把你们主子给扶起来。”
“是。”
地上凉,齐文鸢被这么一提醒,主动撑着身子努力将娘亲给带起来。莫如雪身子极轻,她扶起来完全不吃力,这让齐文鸢更加心酸。
一个身体康健的成年人,怎么可能会有这样体重,她的娘亲果然是病重了。
莫如雪倚在女儿怀中,心中恍恍惚惚的,多年未见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自己女儿。
这么多年来,午夜梦回,她没有一次不思念女儿的。真切的与女儿靠在一起,她就算此刻死了都甘愿。
“上天保佑,上天保佑,让娘亲再见我的鸢儿一面。咳,娘亲,娘亲,死而无憾。”莫如雪含着笑,脸颊咳得绯红。
不好,不能让她失去求生意志,齐文鸢紧紧抱着娘亲,将头埋到了她的颈中连声喊着:“娘亲,想娘亲,打坏人。娘亲,娘亲。”
被女儿一声声叫着,莫如雪心都要融化了,这真的不是梦么,还是这个梦太过逼真。
“叔母,有话到屋中再说吧,鸢姐儿已经回来了,只要您保重身体,以后团聚的时光很多。”
感谢齐敬诗的体贴,齐文鸢不能说的话,都被他替自己说出了口。
也就是从这一刻,齐文鸢真正将齐敬诗当做了自己另一个亲人,就算只为了他平日里来探望娘亲。
屋内空间狭小,与柳若棠的寝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梨木架上只摆了一对青瓷花瓶,素气的让人心酸。
空气中飘着中药的苦味,连床上用品都透着一股陈旧味儿,齐文鸢恨起了那个没见过面的父亲,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对待结发妻子能忽略到这种地步,他还是个人么?
莫如雪红颜不再,眼角也出现了细纹,她本该于柳若棠是同龄人,现在站在一起恐怕没人会觉得她们年龄相仿。
娘亲,可怜的娘亲,齐文鸢默默在心中呐喊着,面上却只能涕泪横流。
与往日不同的是,她这次流泪不是假装的,是控制不住情绪的爆发。她在成州尚且可以浮生偷闲,可她的娘亲,在齐府却是慢慢熬日子。
她不敢去想,若是她再晚来几日,她的娘亲究竟能不能熬住。
在阿秀的搀扶下,莫如雪坐到了床边,她浑身仿佛脱力般靠在了引枕上,手却舍不得松开,还是死死拽着齐文鸢。
莫如雪总是害怕,害怕她一眨眼,女儿就消失不见了。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齐文鸢死命眨着红肿的眼睛,想停下眼泪,却是徒劳无功。
第二十三章 病有蹊跷()
两世为人,这是齐文鸢时隔几十年后,头一次感受到母爱的照拂。
没有歧视没有怜悯,莫如雪的怀抱如此简单纯粹,她的目光里除了思念与关怀,其余都是满满的爱。
齐文鸢相信,在莫如雪眼中,她绝不是傻子,只是一个单纯可爱的女儿而已。
“乖鸢儿,别哭了,再哭成小花猫了。”莫如雪努力收住眼泪,又从怀中掏出带着药香的手帕,为齐文鸢擦拭眼泪。
她的动作极轻柔,好像齐文鸢是易碎的珍宝,稍微重一点儿会把她碰坏。
齐文鸢努力止住泪,然后捉住娘亲的手腕,随手一抓就把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
莫如雪对自己女儿从未有过提防之心,被抓住手腕也没多想,更不会联想到女儿会为她把脉。
在山上多年齐文鸢不止修习法术,学的更多的还是中国传统文化,在进入练气期后,她的悟性便大大加强学起东西来也事半功倍。
手指往娘亲腕上一搭,背过的《四诊抉微》立刻在眼前浮现。浮脉主表,有力表实,无力表虚,浮数风热,浮紧风寒,浮滑风痰。
娘亲脉象虚浮,又一直在咳嗽,应该是因为气血不足,病久了身体元气消耗,虚劳久咳还盗汗。
这种病原是要不了命的,齐文鸢努力去感受着娘亲的脉搏,想从中判断出她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就算被冷落,难道整个齐府就缺娘亲这一份药钱么,只要温补得当,她的身体是可以逐渐恢复的。
齐文鸢很想要过药渣,仔细尝一下,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