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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的凉薄气息,连绵不绝。狠狠刺在却要裸露的皮肤上。
抬出一只手,他将身上的衣服紧了紧,手中的长鞭不敢停下。待在少主身边多年,他了解那几分刻骨的急切。
车道上的落叶。尽皆碎裂,化作泥土。等待下一季的繁华。
马车之后,是几匹骏马在飞驰。哒哒哒哒,马蹄声连绵不绝,踩碎了世界的宁静。
感觉到齐文鸢逐渐变弱的气息。辛郁心急如焚,恨不能插上双翅膀,一下子飞回王府。
掀开车帘。观察着周围的风景,确认是不是到了城内。
只是。满目的荒凉,枯草,荒山,似乎无穷无尽。
一股清冷的气息,从车帘的缝隙中,钻了进来。辛郁一阵哆嗦,有些抱歉的看了看齐文鸢。
他倒忘记了怀中躺着的病人,腾出一只手,缓慢的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齐文鸢身上。
发簪从怀中,猝不及防的坠落下来,落在齐文鸢的身上。辛郁摇头轻笑,如今连发簪也这样迫不及待的回归主人身边么。
握紧了齐文鸢的手,一阵冰凉感袭来,让新郁大吃了一惊,连忙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
不知过了多久多久,好像有一年那样漫长,或者是几个秋季的长度。
马车外面,终于听到喧闹的人声。
知道是回到了城中,新郁的面色稍霁,低头俯在齐文鸢的耳畔,轻声的说道:“鸢儿,我们回来了,你的病有的治了。”
明明知道齐文鸢不会有反应,新郁的表情严肃而认真,倒像是说给自己听。
挽救她的生命,其实,是用另外一个方式来救自己。
因为长时间的抱着齐文鸢的缘故,新郁的腿由开始的酸麻,逐渐的失去了直觉。
不过,他半点也没注意到,拿手轻轻的抚着她的额头,重复着呢喃:“鸢儿,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本来,王府距离街道的距离,并不算远,平时出行,只需要一盏茶的功夫。
但这次,经历无比漫长的等待之后,马车才停下来。
却要小心的栓了马,恭敬的掀开车帘,迎接少主下车。
辛郁一喜,想站起身来,却是不能,双腿早已没有半分的力气。
“少主,你……”刚才的一幕,映入却要的眼睛里,他的神色一变,语气里充满忐忑。
辛郁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我没事,你先把齐姑娘放在担架之上,送进府中。娘亲若是问起,你就说是在外面游玩的时候,瞧见她身受重伤,这才救了回来。”
仔细的叮嘱着却要,辛郁的心中只有几分的自信。依娘亲的性子,若是知道她带鸢儿入府的原因,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娘亲对她固然是疼爱,但毕竟在王府中多年,对出身府邸,十分的看重。
却要连忙点点头,接过齐文鸢的身子,心中漾起的复杂的情绪。少女的身子很轻盈,像是一片纸。
想必是因为伤病的缘故,身子羸弱的缘故,他不禁有些同情。学着少主认真的模样,将齐文鸢小心的放在担架之上,吩咐几个人抬了进去。
见齐文鸢安置好,辛郁忙松了一口气,想从板凳上起身。
只是,片刻的功夫,腿上的酸麻依然持续着,剧烈的没有丝毫的减弱。
下意识的用手捶打着腿,正好看见却要探进来的头,吩咐道:“却要,你先进去找御医来,我等会再下去。”
少主身上出现的现象,却要心知肚明,心疼的微微颔首。放下车帘,转身入府里执行着命令。
其实,他更了解少主此刻的心情,不愿在别人示弱。从小到大,一路走来,不管是轻伤重伤,少主从来就放在心里,从不肯说一声疼。(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 痛苦的挣扎()
“是,少主。”却要低头答应着,心中漾着几分不忍。
“对了,却要,告诉那几个人,让他们先把齐姑娘,安置在养心殿,我稍候再做安排。”
辛郁沉吟了一下,在却要即将离去的时候,喊住了他,语气若冰。
养心殿是王爷专门修身养性的去处,一般人如果没有得到王爷的特别召见,是进不去的。
把齐文鸢安置在养心殿,看来少主是下了决心的,却要点点头,迅速的离开。
红色的大门,宽敞的敞开着,门边站着成排的守卫,个个面无表情,身材颀长。见辛郁下来,慌忙低了头,满脸的恭敬。
抬起头,望着门上高悬的匾额:郡王府,辛郁心头涌起百般的情绪。
只有在这种时刻,才能真切的感觉到权利与地位的重要性。若他只是一介草民,身无金银,又如何能够信誓旦旦的答应,治好齐文鸢的伤。
在心头暗叹一声,俯身揉了揉酸麻的膝盖,辛郁挺直了身子,径直往养心殿走去。
方才双腿的酸麻感,已经减轻了些,只是,还有些无力,并不能如往日的大步流星。
“郁儿,你回来了。”
先王后总能适时的出现在辛郁面前,抚着他坚毅的脸庞,满脸的心疼。
辛郁点头,无意和娘亲多作寒暄,便要匆忙离去。
王后却仅仅的抓紧了他的胳膊,阻止他前行的脚步。声音中含着几分关切:”郁儿,你带回来的那女子,娘亲已经见过了。这年头的女子,越是貌美,越是会骗人,你仔细不要被她骗了。”
语气中的担忧显露无遗,经历过太多的纷争。王后深深体会过被人陷害的滋味。
儿子天性善良。性子单纯,虽然贵为王爷,雷厉风行。却免不了被美色诱惑,吃亏上当。
那个病重的女子,她见了一面,就已然难以忘怀。生怕儿子因美色误国,酿成大祸。
“孩儿已经长大了。自己自会判断是非,娘亲无需过多挂怀。”冷冷的说着,辛郁忧心忡忡,不想再耽搁一分一毫。
齐文鸢的性子。为人,他心中有数。那样明媚的女子,有怎会说谎骗人。
倒是他。不知该如何解释,凤翔城中的事情。隐瞒事情。或者坦白,决策只在一念之间。
匆忙别了娘亲,辛郁的脚下生风,急急的向养心殿走去。
先王后愣在原地,神色凄楚,望着儿子离去的背影,眼泪便要落下来。
多少年来,儿子头一次拂逆他的命令,而且只是因为一个病恹恹的丫头。
心头生出些微凉的恨意,她的眼圈发红,攥紧了拳头,暗自下着决心,这桩事情,无论如何她也要阻止下去。
“怎么样?”人未到,声先至。
刚迈进养心殿的门槛,辛郁就情不自禁的开口询问起来。里面传来的窸窸窣窣的人声,他听的真切,是却要正在与御医交谈。
老御医见王爷到来,连忙跪下了身子,深埋着头,一字一句的回到道:“王爷,这位姑娘的情况不容乐观。刀伤已经累及内脏,身体里的积血,一时半会不能排的干净。”
方才却要已经简明扼要的向他提醒,齐姑娘对于王爷的重要性,所以,他尽捡了点中听的说。
内脏出血,淤积体内,若是迟得一分半刻,恐怕连命也保不住。
“什么,排不干净,那你就想法子排干净,不然,不然,就拿你的人头来见。”
辛郁的手重重的击在镂空的木隔断之上,身子因为激动剧烈的晃动着,眼中怒气升腾,叫人看了害怕。
虽然,他平时在朝堂之上也是一副威严的样子,但口气总是淡淡的,不会莫名的发火。
那御医吓了一大跳,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面部肌肉因为害怕,抽动着。
向新郁拜了几拜,眼睛直直的落在地上,恭敬的回答:“是,王爷,老臣遵旨。我先给回去齐姑娘,开几副药方子来。”
“快去。”新郁紧皱着眉头,高声的一句轻喝。
“是。”那御医唯唯诺诺,垂着身子,连忙退了出去。
走出大殿门口,方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头陡然而生一种惧怕。
王爷不过二十岁的年纪,身上的威严感,就让人心生敬畏,果然是治国良才。
在心中细细思量着,擦去掌心的冷汗,御医的神色稍稍缓解。
以他的医术,治疗这种疾病,自然不在话下。只是,人一旦有顾虑,总会影响判断力。
畏前畏后,实是医人之大忌。
“少主,切莫动怒,仔细伤了身子。”却要小心的叮嘱着,将方才以为的屏风,移回原处。
记忆中的少主,很少这般的大发雷霆。少主的神情,行为,语气,总是淡淡的,不过分的激烈,只让人感觉到浓重的疏离感。
辛郁默不作声,小心的在齐文鸢身前坐下来,凝望着她苍白的脸颊,眼中涌动着无限的痛楚。
心底的情绪,越来越难压制,他在心中叹口气,无奈的苦笑了两下,轻抚着齐文鸢的脸蛋。
“一切都是因为你。”在心头喃喃自语着,辛郁神色间添了几分的笑意。
就这样静静的陪伴在她身边。看着窗外的树木摇曳,似乎觉得心神的宁静,说不尽的舒服。
“少主,那个……齐姑娘在养心殿中居住终是不妥。不如,不如……”
怯怯的说着,却要偷偷瞄着少主的脸色变化,心中忐忑不安。
“你……”辛郁嗔目瞪着却要。责怪他不会看眼色。
这些年来。却要一直陪伴在他身边,外人可以不了解他的想法,但却要远不会如此。
却要鼓足了勇气。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少主,道:“让没名分的女子,睡在养心殿,实在有违祖宗章法。”他实在不愿意看见。少主失去理智的做法。这样的少主,让他觉得陌生。
顿了一顿。他侧头望了眼床上睡着的齐文鸢,补充了一句:“这样子传出去,想必对齐姑娘的名声也不会。我看那个明月殿空着,不如让人拾掇了。让齐姑娘住进去。”
被却要一提醒,辛郁的心中一惊,感情左右了他判断是非的能力。竟然忘记换位,考虑鸢儿的感受。
歉然的低了头。转身望向窗外的风景,辛郁的犹豫,泛滥成海。
“却要,吩咐下去吧。下午就让鸢儿搬进去,另外找几个手脚伶俐的丫头,仔细照看着。”
他的神情依然冷峻,明月殿许久未有人居住,早就落满了灰尘。但所有的宫殿之中,只有明月殿的距离最近,可以随时探访。
却要也是下了一番苦心的吧,他在心头不禁有些感激。
“是。”却要郑重的点着头,转身从殿中退下去。
方才的一番进谏,他带着很大的决心,若是少主不同意,他就继续坚持。毕竟,王府里根深蒂固的规矩,不是少主说改变就能改变的。
且不说先王后那一关,光是朝堂之上,百官的抗议,估计唾沫星子就能浸没了少主。
加上现在是选妃的关键时期,朝中的各个大臣,摩拳擦掌,凡是家中有女子的,年岁合适的,早就对王妃之位,觊觎已久。
政治联姻,是王府宗族,打不破的命运。
“师兄,师兄。”齐文鸢呢喃着,表情十分的痛苦。
身体上无孔不入的疼痛感,席卷了全身,像是被成千上万的蚂蚁,狠狠的夹过。
听到齐文鸢的声音,辛郁的脸上露出些喜色,待听清了那句句的呼唤,心中涌过万千的情绪。
他的面色一沉,心脏隐痛,强迫自己忽略,她到底是有喜欢的人了么。
不停的反问着,他的容颜凄楚,清澈的眸子里,沉淀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悲伤。
惩罚似的将头低头凑近齐文鸢,感觉到她灼热的呼吸,辛郁的心中发酸,蜻蜓点水般的吻在了她干裂的嘴唇。
泪水从眼角划过,纵然是当年被手足兄弟追杀,他也没有觉得如此痛苦。
却要的话语,一点一点响过耳畔,少主,齐姑娘她,仿似有了心上人。
这次她受伤,也是因为他。
少主,你就放下心思吧。
他不以为然,他置若罔闻,他的关注点,全在齐文鸢受伤这件事情上。
原以为,即使她有了恋人,他也会什么都不计较的照料她,直到她醒来,直到她被人接走。
只是,从齐文鸢入了王府大门的那一刻,他就不愿再放她走。
得到后再失去,永远比从来没得到,来的痛心。不得不承认,人都是贪婪的,得到了奢望的一寸,便想再要一尺。
痛苦的紧皱着眉头,辛郁把头直直的抬起来,琥珀色的眼睛盯住齐文鸢不放,有心疼,有心碎,有难过。
“明明是我先认识的你。”辛郁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眉眼间的忧愁,像是永远也化不开。
墙角上,生的那株弱草,在冷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