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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要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心头不由疑虑,莫非少主果真采纳了他的建议,一物换一物。他有些错愕,额头上的汗珠,细密的覆盖了一层。
那时候,飞逸国使臣来高凉寻求同盟的时候,他的意思同样是拒绝。
谋反风险大不说,搞不好,连高凉的寸土,亦会被夺了去。这般不合算的交易,他家少主自是不会拒绝的。但瞥见少主黯然神伤的表情,他忽然心生一计,俯在少主的耳畔耳语一番。
少主的心事,他最懂得。他的计谋,其实是不合君子之道的,但有时候,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果不其然,少主皱着眉头,沉吟了半晌,沉默着点了点头。
事情按照他的计划,按部就班的进行。齐文鸢一如他猜测的那般,连眼睛都没眨,就答允了前往高凉的事情。
其实,这件事,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喜的是,少主能和齐文鸢重聚,忧的却是在齐文鸢的心中,孟君浩的分量总是重些。
他微微叹了口气,望了眼花池中葱翠的松竹。转过身,抬脚进了殿中。
辛郁正伏在案上,神情冷峻。两道英眉紧紧蹙在一起,似是满腹心事。
他的心中一凛,倒吸了一口冷气,小心翼翼的开了口,“少主,飞逸国的使臣要不要……”
他斟酌着言辞,观察着自家少主的脸色变化,心中忐忑不已。从齐文鸢方才的表情上,他判断出来,自家少主已经谈好了条件。所以,飞逸国的使臣,如今,留不留下都是一样的。
“随意找个借口,让他走。”辛郁冷着脸,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飞逸国的使臣,原本就是个噱头。
“是,少主。小的这就着手去办。”却要偷眼瞧着辛郁,恭恭敬敬的垂下头。
辛郁重重的点点头,眉眼冷漠,望着雕花的屏风,“仔细着,别走漏了风声。”
却要一脸恭敬的退了下去,偌大的养心殿中,只剩的辛郁一人。他懒懒的从榻上起来,重新拿起刚才翻看的书,看着上面墨色的字——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诗经》里的句子,永远温暖而美好。
辛郁的一颗心脏,却沉下去,像是坠入最深的谷底。目的得逞之后,他并没有该有的快感。反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似是歉疚,又似是自责。但不管怎样,这一次,他都不会再放手。
这般想着,他转过身,抬眼看着窗外的松竹。四季变换,只有松竹依然保持着绿意,像是一种信仰。又像是一种态度。宛若他对齐文鸢的深情,即便过了数年,数十年都是一成不变的。
轻风拂面,带着种微薄的凉意,卷起树上的叶子,然后,仓皇的落下来。
齐文鸢迎风走着。忽然不知现下自己是何感情。辛郁是个信守承诺的人。这一点,她深信不疑。所以,高凉与飞逸国的联盟。自然会顺理成章的瓦解。只不过,自己的命运却是未知数。说不定,就要在这王府中寂寂老去,老成一棵草。或是一棵参天大树。
她有些伤感起来,遥遥望着两旁高大的宫墙。心中哀叹不已。
“小姐,可是想家了?”清月走在前面帮她挡着冷风,见她沉默不语,不禁有些担心。回过头来轻声问道。
家么。家现在对她来说,是个太遥远的存在。就像沙漠中的海市蜃楼,可望而不可即。她既然答应辛郁的请求。就不会轻易食言。
齐文鸢微一沉吟,摇了摇头。伸手挽住了清月的臂弯。素净的面上,挂着勉强的笑容。
不过几个年头而已,现实已经变得与原主的记忆,截然不同。她有些不安,她不知道篡改历史,算不算是罪过。
蝴蝶效应,她懂。陈朝是史料上没有记载过的朝代,但没有记载的,并不代表不存在。很有可能是遗留下的痕迹太少,而得不到考证。
原主原本的夫君,她穿越之后,自始至终都从未见过。她曾派人去打听过,打探消息的人说,公主家的次子,远走他乡,并不在陈朝生活。而她又无缘无故的碰上了辛郁,从此之后,说不定真成了高凉郡王府中的一掊土。
若是按照这般的发展,历史被改的面目全非。现代的自己,因了这种改变,说不定连出生的机会也没有。
这般想着,她陡然出了一身的冷汗,禁不住有些后怕,胳膊不由自主的收紧。
清月察觉到她的异常,慌张的侧过头来,询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恩,只是在想,今日下毒的人是谁?”齐文鸢转移开话题,盯着远处高大的梧桐树,有些不安的说道。
听闻到下毒,清月的身子一颤,眉目间的一抹忐忑,分外的明显,“小姐。以后的日子,我们要更加谨慎才是。”
她的眼睛里,闪过一曾蒙蒙的灰色,然后,沉淀下来,成为抹不去的尘土。这般危险的事情,她不希望再看到发生。
其实,下毒的人是谁,齐文鸢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辛郁新登基不过一年半载,后宫还未充盈。
厌恶她的人,整个后宫,除了太后,就只有李若棠。
虽然辛郁延迟了纳王后的事情,李若棠却一直在这王府中居住,名义上是说在太后身前尽孝。真正的目的,犹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过,是为了王后的名位。
太后的心思,王府中的人看的透彻。对这位未来的王后,宫中的人亦是不敢小觑。
下毒这般龌龊的事情,自然不是太后的手笔。思来想去,只会是李若棠。上次在太后面前,李若棠据理力争,并没能获得太后的青睐,反被她将了一军。
她这次入府,尽管辛郁瞒着宫中的人,但到底天下没有透风的墙。明月殿是什么地方,若是有了主人,李若棠岂会不知。
定然是李若棠因着上次的事情,怀恨在心,这才瞅准时机,准备给她一个下马威。可惜,李若棠算来算去,总是棋差一招。忽略了清月,这个自小在王府中长大的婢子。
这笔账,日后再算。齐文鸢咬着牙,眼睛中狡黠的目光,转瞬即逝。
天幕渐渐沉下去的时候,她得了消息,说是飞逸国得使臣已经离开,高凉郡明确拒绝了与高凉郡的合作。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揉着眉心,靠倒在椅背上。辛郁的办事效率,倒是出乎她的意料。她原本以为,就算是他答应下来,也会拖上一两天。
殿外的宫灯,渐次点燃。幽幽的灯光,映在漆黑的夜里,有了几分的神秘意味。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然后是传旨的太监,扯着嗓子,大声的喊了一句:“王爷驾到。”
清月殿中的宫女们闻讯,纷纷停下了书中的活计。整齐的排列成两对,双手交叠放在身前。
齐文鸢的心跳的快了好几拍,果然,是辛郁的风格,雷厉风行。刚解决完那头的事情,转身,就过来索命了。
她深垂着头,忐忑不安的将辛郁迎了进来。
其实,辛郁的面相生的极好,是高凉郡中有名的美男子。可惜,先入为主,因着孟君浩的存在,齐文鸢渐渐丧失了审美的能力。
灯火的掩映下,少爷黑白分明的眼中,有了夺目的光芒。俊朗的眉目如星,薄薄的唇,线条柔和。耀眼夺目的,让人移开不眼睛。
“不用多心,本王来喝杯茶就走。”辛郁瞧出她的紧张,淡然的笑了笑,径直走到茶几前坐下来,云散风轻的开了口。
清月心领神会,忙去里间沏了壶热茶,恭敬的递过去。然后,压住心头的不安,将热茶沏在白瓷的杯中。瓷白色的杯,通体透明,能映的出里面液体的高度。
齐文鸢怯怯的一言不发,离了辛郁足足有一尺的距离。从养心殿中出来之时,那股勃勃的傲气,早就遁于无形。
她用眼睛的余光,偷偷瞄着辛郁的唇。每动一下,她的心脏就跟着“咯噔”一下。
毕竟,分分钟,从那张嘴里,就要得知她以后的命运。
辛郁瞧着她的模样,暗觉好笑。他忽然玩心大起,饮茶的间隙,絮絮叨叨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几个婢女,瞪大了眼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谁人不知她们的王爷,惜字如金,从不多说一句废话。眼前的少年,却谈笑风声,仿似换了一个人。
齐文鸢的双手紧攥,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眼前的光景里,她真心觉得度秒如年。
辛郁的姿态安详,不急不缓,似乎全然没有要走的意思。她不禁着恼,腹谤着,一样的茶,非得跑来清月殿中来喝,是几个意思。
灯芯噼里啪啦的响起来,似是燃的久了。火光跟着跳跃了一下,复又恢复了正常。
六月又要过去了,时光真是迅速。走在人生的分岔路口,往往一个决定就决定了以后人生的走向。纠结,纠结。(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 来人()
齐文鸢一愣,忙唤了清月拿来剪刀。她俯下头,仔细的剪着。黑色的影子,投在白色的窗纸上,像是一幅素色的简笔画。
少女身上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嗅在辛郁的鼻中。他忽然扬了嘴角,放下茶蛊,眼睛里有了异样的情绪。
齐文鸢察觉到异常,匆忙别过身,踉跄着退了一大步。刚才的姿势,分外的暧昧。辛郁的眼神,像是口古井,神秘难测。
她的紧张,让辛郁暗觉好笑。他将茶蛊中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潇洒的拂了拂袖子,“本王这就告辞了。”
伟岸的背影,像是座高山,挺拔而孤绝。
齐文鸢长长舒了口气,坐下来。只是暂时送走了瘟神,以后的路可该如何。
她的眉头皱起来,手指触碰到茶蛊,下意识的端起来就要喝。清月慌忙阻止,“小姐,那是王爷方才用过的。”
被清月一提醒,她才恍过神来,“啊”的一声,喊了出来。手指一松,杯子旋即掉落在地上。
瓷白色的碎片,一片一片,再难拼凑回去。
清月出声安慰着齐文鸢,示意她不要乱动。自己则去里间拿了东西,收拾起来。小姐这般的冒冒失失,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忽然有些不安,急忙用眼盯着齐文鸢看了好久。小姐心事重重的模样,显然不是因为被下毒的事情。
午时,养心殿中,小姐与王爷都说了些什么呢。她慌乱的猜测着,却不敢直接开口去问。
浑浑噩噩的一个晚上,齐文鸢睡在榻上。辗转反侧。将自己的命运交在旁人手中,真不是明智的选择。
好容易捱到了天明,她才有了几分的睡意,混着太阳的光芒,沉沉睡过去。清月来唤了几次,见她没有反应。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就将音量提高了几分。齐文鸢幽幽醒转。揉着朦胧的睡眼。道,“清月,容我再睡一会。”
赤裸裸的现实。她实在不愿面对。偶尔用睡眠来逃避一下,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她转了个身,把头对向里面。纱帐覆盖的一面墙,有细碎的缝隙。透过缝隙而望。墙上用笔画着的图画,模模糊糊。朦朦胧胧并瞧不清楚。
清月叹了口气,将帘蔓放下来,转身,去了殿外。
太阳高挂。已至半空。齐文鸢方才醒过来,满身的热汗。方才的梦境,恐怖凄清。让她惶惶不安。
清月笑脸盈盈的,端着茶。“小姐,喝些茶水润润嗓子。”
齐文鸢有气无力的爬起来,漫不经心的将水面上的白雾,尽数吹散了去。然后,一饮而尽。
胸膛里,开始有暖暖的温度,稍稍缓解了醒转之时的冰凉。
方才在梦中,她见着孟君浩满身鲜血的来到她面前,眼神哀怨而凄切。辛郁在一旁,微微笑着,然后将她揽进怀中。她哭喊着,奔跑着,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却是挣不开辛郁的束缚。
因着这梦境,她一整天都心神不宁,感觉到有大事要发生。辛郁许是忙着公务,也并不曾到这殿中来。她攥着手掌,心中庆幸不已。
天光渐渐散尽,然后,暮色爬上来。直到世间万物,完全隐没在黑暗之中。
日出又日落,好几日就在百无聊赖中,迅速的过去。几日之内,清月殿平静的就像一滩死水。李若棠那边没什么动静,辛郁也不曾再来。
这一日半夜里,毫无征兆的下起雨来。淅淅沥沥的雨声,打在窗外的芭蕉叶子上。
齐文鸢的睡眠本就轻,稍有些动静,就会醒过来。这一醒,她睁着清亮的眼睛,愣了许久,再也睡不着。索性披了衣服,手执着窗前昏暗的烛火,来到窗前坐下来。深夜闻雨声,一落到天明。
心始料未及的乱起来,像是有千万只蚂蚁,正在乱爬。痒痒的,但说不清是为何。
凤翔那边的情况,她总是有些难以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