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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因此,这边的窗子,都是往坚固了去打造,并不注重外观。
齐文鸢的心思也如这晚风一般,飘飘荡荡,云里雾里,不知归向。
正出神间,耳畔却忽然听见一阵极低的谈话声。自从有了顺风耳这个外挂,她总能被动的听见一些,旁人听不见的。有时候,这个功能是巨大的助力,有的时候,她也烦恼不已。
“听说蛮夷的皇帝前一段时间,被人谋杀了,死相甚惨。”一个压低的男声,在暗黑的夜里,轻轻飘飘的传过来。
蛮夷一向让陈朝头疼不已,时不时,就会挑起战端。
先前在清河镇,孟君浩搬救兵之时。蛮夷正发动了大规模的战争,庆幸的是,陈朝获得了大胜。这才腾开手来,解了京都之困。蛮夷的军队,也因此大伤元气,很长一段时间来,一直低调行事。
蛮夷与陈朝的纠葛,齐文鸢曾听孟君浩提起过一些。不由得来了兴致,专注的听起来。
“传闻说是太子下的毒手。”另外一个人开了口,口气里带着些胆战心惊。
“我倒觉得不像,不然,太子也不会明目张胆,悬赏千金,招募有识之士去调查案子。”
“老六说的是,若真是太子所杀,那岂不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听声音,像是有好几个人。齐文鸢不觉皱了眉,阳庄高凉郡距离蛮夷的距离并不远,是以,消息在此间传播,倒是不足为奇。
只是,传说中的蛮夷太子,少年英才,有君王之气。而蛮夷的皇上,对自己的太子,又格外的宠爱。
若说是太子下的毒手,未免有些让人匪夷所思。
齐文鸢兀自思索着,又听见一人说道:“指不定太子唱这一出,也就是为了做做表面功夫,到时候,随便寻个替罪羊。”
一个国家,发生了一国之君被谋害的大事。不免会人心惶惶,坊间流传各种各样的猜测,亦是情有可原。
其实,齐文鸢百思不得其解的,并不是谁下的毒手。而是,蛮夷国君的死亡。
按理说,就算是国君被人杀害。朝廷上下为了稳定人心,也必然会封锁消息。最后,昭告天下的,亦会是某年某月某日,皇上身染恶疾,龙御归天。而不会是这般**裸的,国君被谋杀,聘请能人异士来破案。
这般一想,之中颇有古怪。齐文鸢咬着唇角,盯着闪烁不定的烛火暗暗思量。
声音突然安静下来,只余下窗外呼呼的风声,像是冤死之人,不甘的哀号。
过了良久。又听见一人说:“我们哥几个,不若去碰碰运气。若真能成了,赏了千金,后半生就不用发愁了。”
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金钱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齐文鸢摇头感慨着,顿时,失了兴趣。蛮夷之地,对她来说,极尽荒凉。而舅父,舅母又是在蛮夷丢了命。表兄在蛮夷艰难求生,直到弱冠之龄,方才回来了。
果不其然,又传来是一片同意之声。在暗黑的夜里,显得有几分森然。
莫名其妙的,齐文鸢感到一阵阵的慌张,竟是一夜未合眼。
次日清晨。天色刚刚露出个鱼肚白,薄雾浅淡,笼罩在整个城镇。
清月的神色恢复如常,见齐文鸢困的厉害,就悄悄整了行李。待到一切整理完毕之后,她才去唤了齐文鸢起来。
一夜未眠,齐文鸢眼圈青影重重,看的清月一片忧心。觉得是自己没负好责任,当下,又自责起来。
齐文鸢劝慰了几句,就匆匆起身,去寻了却要一道,开始动身出发。昨晚里,闲来听到的几句话,却是久久盘旋在脑海中,一时难以忘记。
蛮夷向来是陈朝的宿敌,若是出了什么幺蛾子,陈朝必然跟着受累。
事情真是一出跟着一出,纷纷扰扰,像是海潮,涨涨落落,循环至无尽头。她不免哀声叹气了一阵,掀开车帘,吩咐却要的速度再快些。
沿途上起伏的山脉,像是快进的长镜头。转瞬,便留在了身后。
清月的气色倒是好了些,也不再刻意的避开却要,不过,言语里仍是疏离。
也难怪,小女子家该有的矜持,自小就根深蒂固。
幸得路上没遇上大雪,如此,又行了三日,车辆已行至凤翔城内。
护城河的水,浅绿如同绿宝石,波澜不惊。
刚平定了战乱,守在城门口的侍卫,也就多了许多。个个身悬大刀,昂首阔步的踱来踱去。目光炯炯,似要用眼睛杀人一般。
齐文鸢所乘马车,由于人口简单,又没携带危险的物品,很容易就放了行。
马蹄声哒哒,并没直接去齐府,反而是去了那个偏僻的巷子。
破败的宅院内,树枝光秃秃的,枝干上没有一片的落叶。与走时相比,顿时有清凉了几分。
却要守在门外,等待着齐文鸢主仆二人去里间,换了女子的装束出来。二人又细细的梳妆一番,只是,再多的脂粉,也是难掩脸上的风尘仆仆之色。
既然是回府,且不说是荣归故里,换上正常的衣物,总是应该。
哎呀呀,最近状态不对,身心具备。处在选择阶段,犹豫不决。真的很感谢墨染羽和即墨颜玉长期以来的支持,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君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i1292
第二百六十二章 归家()
简单的作别之后,却要就先行离开了。辛郁身旁没人护卫,他总是放心不下。
离开之时,却要深情的望了一眼清月,巴巴的叮嘱她要珍重,并附上一句后会有期。
清月别过脸去,瓷白色的脸颊,像是火烧云般,滚烫滚烫的。
齐文鸢望着两人,淡淡笑了笑,让却要带了句话给辛郁,各自珍重。
高凉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或许,再见之时,她已身为人妻,他也娶了他心爱的王妃。
时别数月,再次踏上凤翔的土地,齐文鸢只觉百感交集。
明明原主的记忆中,脱离齐府之后,在表兄的撮合之下,嫁与了公主家的次子。
从此,才子佳人,良辰美景。
换成自己,倒是走了颇多的冤枉路。坎坎坷坷,在高凉和凤翔之间来回穿梭。
风尘仆仆,身心具备。
街上依然的喧哗,繁荣的情景,与她走的那日,并无分别。
朝代并没有更迭,只是一国之君的变更,虽说有影响,但影响也并非巨大。至少,寻常百姓的生活,并没什么变化。
碎金般的阳光,流淌在青砖碧瓦之上。街角的大树,光秃秃的。
离开凤翔之时,还只是在深秋,叶子枯黄,像是静止的枯叶蝶。再回来,却已入冬。天空澄碧,一望无云。凉薄的气息。迎面吹过来,直直的往脖子里钻。
齐文鸢抬眸慨叹了一声,捂紧了身上的衣衫,脚步快起来。
府中的情况,不知是否已经乱成一锅粥。她莫名有些不安,神色也是一变。
守门的老翁,见是她回来。一时难掩兴奋。忙不迭的喊起来。五小姐回来了。他白色的长须,在风中微微的浮动着。弯弯的眉眼之上,写满了激动之情。
然后。他躬身向齐文鸢行了一礼,说道:“五小姐,快快进来。老祖宗下了命令,若是见你回来。一定要转告你,先去福寿居请安。”
“有劳五伯了。”齐文鸢还以一笑。领着清月进了门。
她一走就是几个月,小满她们守不住消息,也是该的。这一点,她早就考虑到。
沿路上的丫鬟婆子们。见她回来,都是笑脸盈盈,一副终于可以松下口气的模样。
齐文鸢的性子。比起府上的其他几位小姐,要好上许多。所以。府中的下人,对她颇为欢喜。
福寿居中,老祖宗正端庄的坐着,双目微闭。手中的佛珠,转动的不停。自家孙女回来的消息,第一时间,她知晓了。
“祖母。”齐文鸢进的厅中去,盈盈拜倒。
红木椅上的妇人,闻声并不言语,仿似没听见一般,依然转动着佛珠。
一旁站着的红儿,本欲提醒,见她神色凝重。当下,也不敢吱声。目露同情之色,看着齐文鸢。老祖宗一般不发脾气,但一旦发起脾气来。整个府中上下,都会为之忌惮。
不过,作为五小姐,几次三番私自外出,太不合乎规矩。管上一管,也是该的。
“祖母。”齐文鸢提高了音量,口气愈发的虔诚。
祖母的听力一向好,自不可能是听不见。眼下这般表现,想必是真的生气了。
其实,说实在话,对于大家闺秀该遵守的礼仪。作为二十一世纪的公民,她并不怎么了解。
只隐约知道八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若她真的勉强自己不迈出大门,估计早晚会憋的长毛了。
老祖宗耳听着孙女甜甜的呼喊,心中总是不忍。半睁着眼睛,凛然问了一句:“你还知道回来么?”
二房本来就只有两女,齐文碧又发生了那般的事情,着实让人担忧不已。如今,莫如雪又提出了和离。
名义上还是二房,说直白些,只不过是个空壳子。
莫如雪离府之后,她曾经劝阻过自己的二儿子,再纳上几房美妾。一来为传承香火,二来是为添些人丁。
齐仲梁却摇头拒绝,义正言辞说,莫如雪离开的根因,就是因了那些妾。毕竟,那时候,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他许下过诺言,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
一天天过去,他也跟着一天苍老过一天。岁月开始在他的鬓角,留下霜雪的痕迹。
独自一人承受孤独的时候,以前的往事,就越发的清晰。像是一出戏文,鲜活的让人动情。所以,对娶妻纳妾,他早已没了念想。
明明那一年,众人欣羡的目光中,是他最终抱得美人归。可惜,他却亲手摧毁了原本圆满的一切。
事情就因此一直搁浅着,她费尽了口舌,甚至搬出了老太爷的祖训,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毕竟,二房中,如今只有一女,并无儿子。
就算是这般,二儿子的态度依然坚决,像是洪水中,不倒的中流砥柱。
她无奈,只好暂时放弃了念头。寻思着走迂回路线,命人在外面买了些貌美的婢女,安插在他身侧。
就算是个妾,生下的孩子,流淌的亦是他们齐家的血。老太爷早早仙逝,留下她一个老婆子活在世上,难免有操不完的心。
二房里的大孙女,不管是因了怎样的情绪,她还是很喜欢的。当年,执意送她出府的人,是她。而今想来。不免愧疚。加上,自己这个孙女恢复正常之后,一直聪慧过人,身上全然无痴傻的痕迹。
只有一点,这个孙女,性子倔强,总喜欢往外面跑。
很多时候。她就觉得。是因了少时不再府中住的干系。所以,大半的时间里,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亏欠的太多,如今,也该是时候补一补了。
但这次,自家孙女一走就是数月。只留下一封薄薄的信。信上说,若是半月之内未归。便不再回来了。
彼时,她攥着那张薄纸,雷霆大怒。将孙女房中的几个丫鬟,狠狠敲打了一顿。
大家闺秀。说走就走,真是太不像话。若是传扬出去,于齐府。于她自己,名声总是不好。所以。尽管她生气,但还是命人在坊间散播了消息,齐府的五小姐,去远方亲戚家探亲去了。
自家孙女,眼下马上就及笄,也时候说一门亲事了。万一她私自出远门的事情,张扬出去,谁家的公子又敢娶。
她瞥着殿中跪着的少女,眉头立马皱了起来,面上一副不虞之色。
“祖母,鸢儿错了,是鸢儿贪玩了些。本想早早赶回来的,却不想碰上了战乱,只好避上一避。如此一来,一耽误,可就耽误了不少的时间。”
齐文鸢昂头解释着,眼睛流转,似是想起战乱的惨淡画面,不由的蹙紧了眉头。
她小心翼翼的寻着借口,心中并不慌乱。从高凉归京的路上,她目睹了许多背着行囊的满脸落魄之色的百姓。一打听才知,是因前日子的战乱影响。村子整个荒废掉,民不聊生。
当时,她就在感慨,战争真是不什么东西。
老祖宗闻言,脸上的不快,迅即,换成了担忧,“可曾伤着?”
因着皇帝的归天,凤翔城中一度人心惶惶,附近的两间寺庙,门庭若市。京城的百姓们,日日去烧香祈祷,但愿不要发生变故。
就连一向稳重的大孙子齐敬诗,也有些不安,特意寻了她来,将家中的事宜,一一交代了下。甚至,连应急措施也想好了。
皇上变更,不管放在何朝,都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新皇帝登基的间隙中,总有虎视眈眈的人,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