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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好歹也是个良民,却几次三番被人警告威胁,齐文鸢苦笑着感叹命运的坎坷。
先是孟君浩,再是虬髯大汉。碰上的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放下茶碗,拉着小满,趁着祖母的注意力被齐文碧分去,悄悄溜了出去。
空气里充斥着初冬的凉薄气息,穿着厚厚的棉袄,皮肤的感觉神经,却依然将寒冷传送到身体各个部位。
哒哒的马蹄声,扬起薄薄的尘土。车夫的鼻子冻得通红,不由得捂紧了身上的棉袄。
街上的行人三三两两,谈话间,呵出朦胧的白气,越发衬托得天气的严寒。
齐文鸢穿着粉色的夹袄,领口处一圈雪白的貂毛,柔软的挤在脖颈间。下身穿着芙蓉祥云百花褶裙,显得整个人灵动而可爱。
小满吸着鼻子,左手护在车帘的透风处,努力不让寒风进来。
“小姐,又去药王谷么?”低头沉吟了良久,小满咂着嘴,神色十分不解。
齐文鸢点点头,忽略掉小满的情绪。心里有苦难言,受制于人的处境,终究是不自由。
药王谷的景色旖旎无限,像是进入另一维的空间。踩在绿草之上,齐文鸢的心情忽然雀跃起来。
装作紧张的小跑进屋,推开门,只见云佑沉静的卧在床上。那虬髯大汉,右手支颐,可能是因为劳累的缘故,眼睛紧紧的闭着。
听到动静虬髯大汉猛地惊醒,揉揉眼睛。见来人是齐文鸢,立刻瞪圆了双眼,苛责道:“昨日怎得没来?”
语气冰冷的像外面的冷风,掺杂着埋怨的口气,让人听来如同坠入冰窖。
“昨日有事耽搁了,你家公子身子无恙吧?”齐文鸢抱歉的笑笑,摆出关切的表情,踱到云佑身前。
冰冷的目光直射骨髓,齐文鸢感觉到浑身的不自在。幸得先吩咐小满去找皇甫伯伯,不然,那小丫头估计会吓得双腿发软。
“再警告你一次。要是以后再犯,不管你是谁,都会让你好看。”威胁性的话语,一字一句,清晰的送进耳朵。
齐文鸢惊得闭上了眼睛,心中暗暗咒骂,是你家公子非要逞强救我,到头来把账算在我头上,也是醉了。
我到底跟你什么仇。什么怨。
哭笑不得的挣扎了两下,勉强自己忽略掉那尊瘟神,拿出手绢轻轻的擦拭着云佑的脸颊。
伤口处缠的白纱带上,渗出猩红的鲜血,云佑的嘴唇苍白,呢喃低语。
想是因为疼痛发出的呻吟,这一瞬间。齐文鸢对眼前救自己性命的活雷锋。生出了几分敬意。
冷峻的空气,诡异的气氛。与虬髯大汉共处一室,齐文鸢只觉如坐针毡。浑身的不自在。
“咳,咳。”伴随着一阵痛苦的咳嗽声,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瞧见齐文鸢雪白的脸庞。眼中闪过一丝光辉。
“公子,公子。你醒了……”大汉又惊又喜,一把推开齐文鸢,俯在床边,眼角因为喜悦。挂着晶莹的泪水。
与刚才的冰冷截然不同,焦急呼唤声中,饱含担心与牵挂。真是主仆情深哪。齐文鸢扁着嘴,自觉无趣的远远躲在一旁。
正想悄悄溜走之际。背后却传来一声轻轻的呼唤:“齐姑娘,请留步。”
几道灼热的目光,刺得后背隐隐作痛。眼见逃不掉,无奈之下,她只好缓慢的转过身,挤出一个自然的笑容。
“没听到我家公子的命令么,愣着做什么,赶紧过来。”虬髯大汉不耐烦的招招手,眼神凌厉,让人头皮发麻。
“姚二叔,不得对齐姑娘无礼。我已经无碍了,你先退下,我要跟齐姑娘说几句话。”
弯了弯嘴角,向齐文鸢笑笑,云佑孱弱的声音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姚二叔张口想解释什么,碰上云佑坚定的目光,黯然垂下头,默默退出去。
相陪在公子身边时日许久,从未见公子对哪个女子上过心。眼前的女子,总觉得有些不寻常。
沉默的望了一下二人,心中隐隐的生出些不安,有道是自古红颜多祸水。
狠狠瞪了一眼齐文鸢,大踏步走出去,宽广的背影黯然的如同孤单的风景。
齐文鸢受宠若惊的上前,盈盈笑着,指着姚二叔离去的背影,赞赏道:“公子,你二叔对你极好,真让人羡慕。”
屋中的低气压,随着姚二叔的离开,瞬间攀升了几个高度。
云佑浅浅的笑着回应,心脏突突跳动着。眼前的少女,粉衣碎花裙,雪白的脸蛋,樱红的嘴唇,顾盼生辉。
那一日,甘露寺中邂逅,便以为此生无缘再相见。万万想不到,仅仅几个月之后,就再次相遇在凤翔喧闹的街市。
其实,忘不掉齐文鸢的眉眼的原因,他并不能透彻的明白。
他承认她貌美,她灵动。但美貌的女子,灵动的女子,他见过的数不胜数,却从未有如此强烈的体会。
棋如人生,人生如棋。难道只是因为关键时刻,让他豁然开朗的少女的指点。
也正是从那日开始,他放弃一切逃避的念头,重新担负起肩上的重任。
“谢过公子的救命之恩。”齐文鸢礼貌的福了福身,语气恭谨而真挚,打破了沉默。
要不是眼前的少年及时出手,后果不堪设想。她原非薄情之人,只是大部分时候,都藏在心底罢了。
云佑英眉一扬,清澈的眸子里荡漾起一抹淡然,自然的弯了弯嘴角:“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姑娘又何必记挂在心上。”
到底是受了佛家的熏陶,连言谈中也带着几分超然。这般的高尚,她此生是无法体会。
与云佑闲谈了几句,顿觉逸兴遄飞,嘴角挂着的笑意,久久不曾散去。
遇见的几个人,截然不同。皇甫弦是关怀,孟君浩是霸道,韩傲是幽默,而眼前的少年却是说不出的自在,像是认识多年的老友。
撇开男女之嫌,小心的帮云佑拆掉染红的绷带。然后,一圈一圈仔细的缠上,齐文鸢瞬间觉得自己有当护士的潜质。
云佑眉眼间全是感激,温热的气息,萦绕在齐文鸢的耳畔,脸颊之上。
被齐文鸢的专注打动,云佑的心里忽然生起了异样的感觉。双眼迷离,不受控制的在齐文鸢的脸颊上轻轻一吻,轻盈的犹如蜻蜓点水。
“你干什么?”微妙的一幕,被推门而入的皇甫弦尽收眼底。怒气升腾着,大步跑过去,推开云佑的肩膀。
感觉到背后的刺痛,云佑呻吟一声,倒在床上。刚刚缠好的绷带上,鲜血开出了一朵艳丽的花朵。
她去,又被强吻了。齐文鸢捂着脸,诧异的望着云佑。正想开口询问,却被皇甫弦撞见,一时间所有的事情全撞在一起。
耐着性子拉开皇甫弦发抖身子,用言语安抚了几句,瞧见纱带上的殷红的血,连忙低头去查探云佑的伤势。
皇甫弦涨红着脸,嘟着嘴不情愿的闪在一旁。一听小满说鸢儿来药王谷,他就匆匆抛下手中的书卷,一口气直奔过来。
只是,意外的碰上这样一幕。他的心里像是打翻的五味瓶,说不出的难受。
与鸢儿认识这么久以来,他一直像呵护一块最珍贵的宝石,只远远的凝望着。
因为她的微笑而微笑,因为她的伤心而伤心。近在咫尺,却不敢多靠近一步。
人会因爱情而坚韧,亦会因爱情而卑微,显然他是后者,小心翼翼,提心吊胆。
深入骨髓的想念,莫名其妙的心动,在某一瞬间后,他就无法再控制自己的心跳。黯然的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盆中明灭的炭火,皇甫弦心中惆怅万千。(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浮生半日忙()
屋角焚的香袅袅的散发着烟气,阳光柔和的从窗子里照进来,空气里的尘土清晰可见。
几双眼睛不约而同的盯着齐文鸢,脸上的表情不时的变化着。
齐敬诗一脸愁容,心里倒抽了一口凉气。虽与女儿不甚亲厚,却也不想她就此香消玉殒。
女儿虽无所指,言语里分明说的那狠心的歹人便是自己的娇妻。
难道真是她下的毒手么,齐敬诗难以置信的看了眼旁边的柳若棠。
见她的目光游离,神色极度不自然,齐敬诗的疑心更起。
可自小与表妹一起长大,表妹的性子他太了解,她是个连蚂蚁都不敢踩死的善良的人,又怎么会下次毒手。
定是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他必须弄清楚。
这一路,曲折迂回,险象环生。
齐文鸢现在想来还是心有余悸,她娓娓动听讲述着一路上的经历,青龙帮袭击那一节更是添油加醋。
齐仲梁一阵自责,自己的漠不关心,竟差点酿成大祸。
如雪呢。时至今日只怕会更恨自己,他的嘴角漾起一抹苦涩的无奈。
柳若棠早就急了眼,生怕青龙帮那几个人会供出幕后黑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饶是她定力过人,今日被齐文鸢当面戳穿,也不禁手脚冰凉,不知所措。
见丈夫不时的瞥自己几眼,心下更是惊慌,一不小心竟失手打翻了桌上的茶杯。
茶杯滚落在地,瞬间碎裂,青绿的茶水。淌湿了一片。
屋内一下子寂静无声,几双眼睛,齐齐的盯着她看。
齐文鸢倒是觉得好笑,这还没怎么着呢,就要露出马脚了。
亏她还以为这柳氏是名品演技,就这抗压能力,还不一上台就蔫了。
“姨娘。你没事吧?仔细伤了手。”齐文鸢佯装关切的问道。
柳若棠赶紧摇摇头。她真是没想到齐文鸢如此牙尖嘴利,明明是她句句中伤,居然还能没事人似的表示关心。
齐仲梁忍着心头的疑问。柔声问道:“若棠,从早上到现在,你怎么一直心不在焉的?”
妻子的表现,全然不似往常。他微蹙了下眉头,心中混乱成一片。
“老爷。妾身想鸢姐儿这一趟出去,可消吃了不少苦,不办个风风光光的接风宴,我这做娘的心里过意不去。”
柳若棠看着齐仲梁。目光里满是柔情。
齐仲梁心头一动,心头的怀疑,全然散去。赞许道:“若棠,难得你有这份心。”
顿了顿。他又看了看齐文鸢,轻声相询:“鸢儿,你意下如何?”
“姨娘美意,鸢儿又怎么好拒绝,那可劳烦姨娘了。”
齐文鸢朝柳若棠微微一笑,起身福了福身子。
春桃春杏向来不喜欢这个二夫人,总觉得她蛮横跋扈,不可一世。
自家小姐和夫人如此的处境,她肯定也脱不了干系。且不说会从中作梗,推波助澜那必是会的。
刚到齐府,这位夫人就表现出了不小的敌意,今天竟要好心好意的帮小姐办接风宴,二人心头都是一惊。
但转念一想,也觉得十分开心,自家小姐回凤翔来那次,齐府上下不闻不问,她们至今还觉得愤愤不平。
这次办个风风光光的接风宴,那原也是应该的。
“姨娘,老爷。鸢儿这次回来还没去拜见老祖宗,心下很是惦念,这就告辞了。”
齐文鸢向柳若棠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起身便告辞。
既然柳若棠这次好心的要办什么接风宴,自己当然要前去助助兴,可得让她终身难忘。
齐文鸢轻挑了下眉毛,狡黠一笑。带着春桃春杏,踩着阳光浮动的影子,寻老祖宗去了。
缕缕青烟缭绕在红木的屋梁上,香火红红的火光掩映在黑暗的屋里,明灭可见。
一尊弥勒,端坐在佛堂中央。坦胸露乳,兀自笑着,慈怀天下。
殿前铺的蒲团上,一个老妇正跪拜在上面,右手转动佛珠,闭眼祈祷。
只见她面容祥和,眉目间尽是诚恳之色。
“老祖宗,鸢儿看你来了。”
人还未到,声先到,听下人说,老祖宗在佛堂里烧香,齐文鸢蹦跳着一路跑过去。
那老妇闻声,微微睁开双眼。从蒲团上起来,转身看见齐文鸢,脸上马上堆满了笑容。
齐文鸢连忙跑过去,一头扎在老祖宗怀里,用头蹭着她的下巴。
“鸢儿,你这一去,可让我担心坏了,瞧你都瘦了。”
老祖宗拿手小心的摩挲着齐文鸢的面庞,满脸疼惜的说道。
感觉到真心实意的怜爱,齐文鸢心头一动,俯在她怀里,乖巧一笑,说道:“那可是鸢儿的不对了。”
“你这个小淘气,这么大的事儿,也不知道给老祖宗知会一声,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该怎么好?”
老祖宗轻轻的刮了一下齐文鸢的鼻子,佯装发怒道。
老人心尖子软,念及这个孙女在外面受了多年的苦,她的心里就是一阵愧疚。
当年虽然心有不忍,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