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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之界目光闪动,她生气的时候脸庞充满光芒,嫩红的脸颊,丰润的嘴唇,他只想好好亲吻她,她该死的太性感,活似一只美丽的小猫咪。见她一次,他就多错一次,见她一次,他理智就多一次考验。
“我知道我混蛋。”他说。
茵茵撇开视线,不看他眼睛。“打给我做什麽?”她低声问,努力令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他回答的好镇定,听不出情绪。
“只是想知道你好不好。”
“我很好。”茵茵答得飞快,开玩笑,他以为她会为他憔悴伤心吗?不,茵茵绷紧脸庞,她好得很咧!她拒绝表现出她的脆弱,她故作轻松,学他佯装冷漠。
“那就好。”低沈的嗓音一样那麽冷静自制,他说:“那麽我走了——”转身,走得毫不犹豫。
茵茵身子一震,下意识就伸手揪住他臂膀,想後悔已来不及。
他回头俯望臂上她的手,视线往後移,停在她脸上。看见她抿紧的嘴,绷紧的表情,她眼色慌乱……
他转身面对她,她的眼泪滴下来,一滴雨滴三滴四滴,滴上他手背,滴湿他袖管……暖暖的眼泪濡湿他皮肤,渗入他毛孔,瞬间他沈睡已久的血沸腾起来,忽然他已经缓慢的心跳都活过来,他注视她殷红的眼眶,她用颤抖的声音骂他:“你、你真的好可恶……太可恶了……”
她一向好强,他真厉害,把她在大街上弄哭了。他真行,他真行!她聪明狡猾,但她竟拿他没辙,她认输,她哭泣了……
耿之界任她揪著,静静望著她掉泪。他看著她哭泣,看著她眼泪一直淌、一直淌。他的眼色越渐阴沈,他缄默不发一语,他的表情压抑冷酷,但是他听见了——他胸腔里,他的心剧烈地跳动,她让他沈默封闭的感情苏醒……
耿之界带给蔚茵茵的是一连串刺激与冒险,每一次见他,她都无法预料下一秒将发生什麽事。在她以为他会开口约会她的时候,他沈默;在她毫无心理准备的时候,他吻她;他会在她热情洋溢的时候,泼她冷水;他们第三次碰面,她就违背理智跟他上床!
他打乱她的游戏规则,他突破她给自己定下的原则,她拿他没辙,他手上好似握有掌控她的线,她就像布偶被他耍得团团转,被他操控情绪,而当她正为炫丽的情境而陶醉惊喜时,他忽然又淡出她的世界,隔岸观火,如斯冷酷。
她揣测不出他下一步怎麽做,和他一起时她感觉像迷路,好比此刻他害得她在大街上失控堕泪。以为他会张臂给她一个温情的拥抱,以为他会安慰她,但他没有,只是冷冷地打量她哭泣的表情,好似一切都不关他的事。
茵茵哭了一阵,像是意识到自己有多傻,感觉到这样有多丢脸、多糗,她用力抹去泪水,吸吸鼻子,拂去脸畔发丝,呼一口气,很无力道:“算了……”哽咽著,转身就走,他却伸手将她拉回。
她瞪住他,泪眼汪汪;他目光温柔,凝视著她。
“你情绪很差。”他说。
她哼一声,用力瞪他。“喔。”难不成她还情绪高亢咧,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狼狈,该死,她的妆一定都花了,她掩住脸。“真丢脸……”随即沮丧愤然道。
“怎?你很得意吧?”
得意?他眼中闪过一抹惊愕。“不,害你这样伤心我感到很抱歉……”
“见鬼了,你很抱歉!?”她对他冷漠的表情咆哮。“先生,你那尊容看起来可没一点抱歉的样子!”她恼怒,眼睛发亮。
他愕然,忽然笑了。
他挑起浓眉正色道:“相信我……”他加重口气,故意一字一句道。“茵茵小姐,害你掉泪,我自责地快要死掉了。”他刻意压低嗓音,装出一副很痛苦的模样。
茵茵楞住,但随即发现他眼中闪烁的笑意。ㄏㄡ`~~她胀红脸,蹙起眉头,威胁地眯起眼睛。“我觉得你在嘲笑我!”
“哦,不不!”他夸张地高声否认,但见茵茵蹙紧的眉心,便害得他哈哈大笑。忽然,他拉住她就往前走。“你看起来很需要喝一杯!”拽住她疾走,也不管她尖声抗议,听她慌张的惊呼,竟令得他心情很好。
十分钟後,他把茵茵丢入吵闹喧哗的酒吧。
茵茵踉跄,转身看见玻璃门旋转。当晚,茵茵的世界也在旋转……
※※※
好吧,他真卑鄙。是的,他该死的可恶。耿之界自责地想,但他克制不住,於是他们又上床了。为什麽他就是无法抵抗蔚茵茵?
蓝色窗帘浮动,透窗的皎白月光於是被染了一层颜色,幽蓝的房间,米色大床沈溺在黑蓝色的迷离梦境底。床上躺著刚刚纠缠过的男女,他们拥著彼此,因为欲望得到纾解而满足叹息……
茵茵醉得迷糊,她侧身躺著,雪白长腿横跨在他结实的大腿上,柔软的胸脯挤压在他结实坚硬的胸膛上。脸颊贴在他心跳的位置,臂膀揽抱他,她的发痒著他的下巴。茵茵眼色恍惚,听著他有力心跳声。事情是怎样发生的?她模糊地回想——
他们在酒吧,为了抵抗他的魅力,为了消弭对他的紧张,她饮了一杯又一杯的血腥玛丽。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些不著边际的废话,然後他教她撞球。
他贴在她腰後,俯在她背脊上教她如何测量球距。他弯身时,她的背脊敏感地一阵战栗,她感觉到他高大体魄给她的压力。他按住她左手,另一只手摸上她手臂,帮著她成功地击出一球,“砰”的一声,球旋转著滚入袋里,同时她抽气,臀部感觉到他炙热坚硬的欲望,瞬间她头昏目眩,体内深处火山爆炸。
她眨了眨眼睛,忽然站不稳,他坚定地搂住她的腰,将她牢牢稳稳地护在双臂间,他的气息充满她。一种菸草的味道混合著男人的体味。於是她膝盖发软,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她醉了吧?接下来更糗。她的幽默感咧?她的自信魅力咧?全搞砸了。她傻傻望著他英俊的脸,望青乱语答非所问。看著他饮酒时,想起他的嘴;他抽菸时,她忆起他的手指曾经在她身上做过什麽……她紧张、她脸红,她惯常的从容优雅跑到哪儿去了?她以往面对男人时收放自如的魅力呢?她的谈笑风生咧?忽然间都不见了,她整晚表现的像个未经世事愚蠢的小女生,脸红、口拙、尴尬……
而她憎恨他的微笑那麽自信,声音那麽镇定,他对著她说话,他泰然自若、风度翩翩,比照她的无措,她脸红似火,感觉自己像小丑不断出糗,而他是看她笑话的观众……呜呜~~她情绪低落,不停地在心里咒骂自己。
终於她害得自己醉了,面对他迷人的风采,她心脏无力。
他送她回家,门前跟她道别,她忽然发神经,倾身抓住他手臂,斜脸踮足亲吻了他的脸,星星变暗,日月无光,只剩下他锐利的目光照穿她恍惚的眼睛,并没有打雷闪电,但她确实听见自己心跳霹雳,他猛地低身握住她颈子疯狂吻她,她心跳如擂,慌张又笨拙地热情回应他。
他们的心跳一样剧烈,喘息声同样惊人,身体一般发烫。茵茵被他吻得膝盖发软,她後退,腾出手急急开门……
就这样,这迷人的坏蛋进了她家,还上了她的床,但她该死的兴奋得要命,原来堕落与沈溺是这样简单容易。
她振作压抑忍耐了七天,他一出现即刻毁灭她。
“我一定是疯了,”茵茵在他胸膛上叹息。“才会再跟你这坏蛋上床。”但她的口吻一点也没有後悔的意思,她声音慵懒而满足。
他把玩她乌黑柔软的发丝。“别这样,我比你好不到哪,我也疯了。”他今晚也喝了不少酒,微醺著,眼色深邃暗沈。
“是吗?”贴著他平滑坚硬的胸膛,她忍不住问:“告诉我,这几天,你有没有一点点想我?”真悲哀,话一出口她就後悔了,没想到她也会问这种愚蠢的问题。
“……”他缄默一会儿,她的心备受煎熬。他说:“我忙著研发软体。”
“所以呢?”
“我工作时不想别的事情。”
“那下班後呢?睡觉时呢?早上醒时呢?开车听音乐时?”
“……”他缄默。
真不公平,她无时无刻都惦著他,他却……“多告诉我一些关於你的事。”她戳戳他锁骨。“我想多了解你,我们聊聊天啊。”
耿之界目光闪烁。“跟我聊天?我怕你会闷死。”他失笑。
“为什麽?”她扬眉问。
他目光深沈。“我很少和女人聊天,跟女人一起时,我通常都不说话。”他暖昧地笑。
她脸红似火,这个不正经的家伙。
“你想知道什麽?”他低沈的嗓音缓缓地麻醉她的心。
“譬如你的生活啊、你的工作啊~~”他的一切她都想听。
“目前忙於研发一套最新的硬体测试制程软体。”她“哇”了一声,他失笑。“怎?还要我说吗?问了吧?”
“不。”她生动的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瞅著他。“告诉我这东西多神。”
“等我研发出来,它会造成业界大改革。你很难想像这样小的东西将造成多大的影响。”
“听起来很霹雳。”
他哈哈大笑,被她认真的表情逗笑。“是很霹雳,霹雳到不行。不过研发至今,仍无法通过测试,程式不稳定,已经失败二十次,不过我会做到它成功为止。”
“你一定行!”茵茵覆住他的手,坚定地握住他,她的眼睛闪闪发亮。“我自小到大什麽都拿第一,做什麽都不曾失败过,现在我握住你的手,肯定能带给你好运,我相信你很快就能研发成功!”
“是喔。”她以为她是神啊?他本来想开她玩笑,想嘲笑她说的这样容易;但是他敛眉,伸出手,手背爱宠地抚摸过她嫩滑的脸庞。
窗外汽车呼啸而过,光影流动,他阴郁的脸也亮了一瞬。夜色似水,时光安静缓慢地在他们凝望这刹那流逝而过。他轻轻摸住茵茵眼睑,温柔地俯望她美丽的眼睛。
“茵茵,你该睡了。”他作势起身要走了,她忽然紧紧抱住他。
“你留下来吧,那麽晚了……”紧紧贴著他胸膛,好吧,她不争气,她应该矜持一些,但她懒得装腔作势了,今晚她醉了,她感觉自己已经不可救药地陷入情网了。“我希望你留下来。”难得说出这样的话,她几乎用尽她的自尊。
她柔软的身体霸占住他健硕的身躯,耿之界僵住动作,他不曾在女人家过夜。
她双手紧紧圈著他,她第一次尝试跟男人撒娇。“再跟我多说些话,跟我聊天……我喜欢听你说话……”感谢酒精赐予她勇气,她说出真心话。她感觉他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他靠回枕上,她愉悦地松了好大一口气。他不走了。
“我不知道要说什麽。”他坦白道。
她问他:“你从没跟一个女人认真交往过吗?你不曾用心爱过谁吗?和那人互相扶持、互相依赖、互相照顾……”
他低低地笑。“我喜欢并享受一个人的生活。”他说的掷地有声。“我扶持自己,我依赖自己,我照顾自己,干麽多一个人来烦我?我活得很自在,不需要另一个稳定的关系……”
茵茵忽然跨至他身上,双手撑在他腰侧,慧黠的眼睛俯瞪住他,她开口,清亮的嗓音却像把刀划伤他的心。“我知道了——”她的敏感和聪慧尖锐地刺中他死穴。“你害怕依赖任何一种亲密的关系,你怕习惯了谁,哪天她会忽然消失,所以你就……”
“够了!”耿之界眼色一凛,她立刻噤口。他绷紧著脸,眼色严酷而吓人。“别给我来那套心理辅导的狗屁!”为什麽她总能一针见血揭穿他?他不寒而栗,他用愤怒掩饰他的震撼。
茵茵僵住脸,他伸手推开她,柔情蜜意因她说错的一句话灰飞烟灭。
他下床,冷漠而迅速地穿衣、套上裤子、系上皮带。茵茵傻在床上,感觉他忽然与她隔了千山万水。
茵茵说的没错,他心底知道,他却拒绝承认。他的胆怯被她看穿,他感到愤怒,她则感觉难堪。她可以冷静聪敏地处理公事,却无法拿那一套来应付他。
“对不起。”她小声地道。
他霍地转身,昏暗中他的视线锐利地也像一把刀。他说的话锋利地削著她温暖的心。“你几岁了?思想还这样幼稚?我的背景太可怜,你想救赎我是不是,我猜你大概也是那种以为真爱无敌的笨女人对不对?”他嘲弄的口吻激怒她,她昂起下巴反击。
“你何必藐视别人的感情?为什麽要把爱你的人都砍得遍体鳞伤?为什麽要像刺猬那样敏感?我说的话没有恶意啊?为什麽要像穿山甲那样防备我?我只是喜欢你、想接近你而已啊?”她伤感地说。
“你同情我是吧?你可怜我就想用爱感动我是吧?”他残酷地放话。“真是愚蠢,你尽管去抱著你那套真爱无敌的笨思想,坦白告诉你好了,我笃信无欲则刚,谁的感情和关怀,我都不稀罕、不渴望、不依赖!”
“为什麽要这样债世嫉俗,为什麽不好好地用心感受?”
“感受?”他冷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