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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茵茵很认分地马上搜出手机,对他心虚地笑。“要不要找开锁的?电话借你。”
晚餐在微波炉里,微波炉在屋子里,他被关在门外,他饥肠辅辅,穿著灰上衣、黑色休闲裤,面色阴郁地坐在走道长椅上,目光凶狠地瞪著他家门前的蔚茵茵。他很饿,开锁的却不在店里,不知几时赶来。他想骂人,却发现她装傻很有潜力,不论怎样骂,好似都是他的错。
“开锁的不在,妈的,我饿得想杀人!”他穿CK棉衫,骂人却好野。
“这是报应。”茵茵跟他说教,做广告的就是会掰,黑的她都能说成白的。她瞪住他,眼睛闪闪发亮。“你刚刚糟蹋食物,把我的便当扔了,现在饿肚子了吧?”她伸出食指,认真给他装消ㄟ。“这个喔——就叫现世报。”
“现世报?”他冷笑,她活得不耐烦了。他眯起眼睛,下颚紧绷,左眼皮明显抽搐。她还真敢说喔,他咬牙道:“你害我被关在门外,你的现世报就是即将被人从窗户扔下去——”他狠笑,故意将指节压得喀喀作响,得意地见她刷白了脸。
“嘿嘿。”茵茵假装听不懂他的威胁。她从容不迫地抄起电话,拨了一组号码。
耿之界皱眉。“干麽?我已经通知锁匠了。”
“不。”她笑望他。“我报警,有人要将我扔出窗!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他霎时怔住,她大笑。“傻瓜,我叫披萨啦,你不是肚子饿了?”
她粉皮喔,他气得牙痒痒,又不知该拿她怎麽办,怎会有这种人?骂她,她还嬉皮笑脸。往常他生气只要眯眼凶狠一瞪,常人莫不跪地求饶,逃之夭夭。这丫头竟还跟他杠上ㄟ,哇咧!
耿之界从齿缝中迸出一句——“你认为我还有心情吃披萨吗?”这个白痴!
“你喜欢鸡还是香肠或是牛?你吃不吃辣?要不要饮料?”她继续问。
哇勒~~她还真叫被萨溜,晕倒!
没想到这开锁的没来,被萨倒先来了,热腾腾、香喷喷,耿之界决定先饶了她,他下午研究软体,忙得什麽都没吃。他大口大口豪迈地吃起披萨,头也没抬冷言冷语赶她走。“你滚吧,我不跟女人计较,我自己等锁匠。”
“滚?”茵茵瞪大眼睛,双足又立於地,她指著自己美丽的脸。“你叫我滚?”头一回有男人要她滚的,这台词通常是她用来打发追求者的,有没有搞错?她诧异的惊呼,令他忍不住笑了。
“喔,对不起。”他抬头。“蔚小姐,你穿裙子不好滚,那麽你优雅地走吧,请。”
茵茵拽紧皮包。“你这人怎麽这样?”茵茵火大了。“我特地做便当给你吃,你扔掉它,连看也不看。你这怪胎!我怕你饿,替你叫披萨,你吃了竟叫我滚?我怕你一个人等锁匠会闷,才留在这里陪你,你还请我离开?耿先生,你有病啊?这样冷血?”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我是有病。”他缓缓搁下披萨,抬眼迎视她的怒颜。他的眼光深沈,感觉傲慢残忍又满不在乎,他慵懒笑著说:“我的病就是非常讨厌自作多情的女人,尤其是你这种自以为我需要拯救,热情过分的白痴,你当我是十七岁少年是不?要为一个便当而感激涕零跪下来抱住你大腿,亲吻你脚趾,颤抖著说你真好,高呼你是天使,感谢你的温暖拯救我脱离地狱的深渊。这就是你想要的吧!?你肥皂剧看太多了。”
茵茵气得发抖。“你你你……”
“要是能让我这样冷血的男人爱上你,被你感动,你就会虚荣地感到好骄傲、好有成就感,对不对?”
“你你你……”她杏眼圆瞪,气得头昏眼花。相较於她的激动,他的声音却显得很平静。
“我越是对你不在乎,你就越注意我对不对?”
“啊~~”天啊!茵茵捧住脑袋,呻吟。“不!”
“不?”他挑眉,目光锐利彷佛能洞悉一切。“我说错了?”
“不~~”茵茵垮了肩膀,粉虚弱地。“我的天,你说对了。”她踹了一下墙壁,口气懊恼。“该死!你说对了。”他把她的心态分析得一清二楚,茵茵甚为惊骇。“天杀的,你说得对极了。”她竟无话反驳。ㄏㄡ`,这男人是恶魔喔!
她没有狡辩?她竟沮丧地投降认输?耿之界愕然,旋即仰头大笑。
“哈哈哈!”她实在太有趣了。“天啊~~你还真的承认,我的天!”败给她了。
她可怜兮兮地瞅著他。“因为你说对了啊!”她发现自己果真是这种心态。
她抿住红唇,很不甘愿地承认。她这模样,可爱的让他心悸,霎时很想将她拉入怀中热吻。耿之界暗了眸色,饱暖思淫欲,惨白的日灯下,她一脸无辜弃械投降,他浑身绷紧,竟想拉她至暗处疯狂做爱。
“蔚茵茵。”
“嗯?”她觉得好糗。
他摇摇头,接著若有所思,几乎可以说是用一种很温柔的表情对她说:“你随时随地都这麽美吗?”
霎时,茵茵脸红,喔喔~~他又变成那个爱挑情的男人了。
※※※
“你放弃吧。”
“不!”粉坚持的声音。
“等开锁的吧。”
“不,等够久了。”听起来很固执。
低沈的笑声回荡走廊。
耿之界懒洋洋地伸直长腿,安坐椅上。他注视著门前固执的俏佳人。外门是不锈钢制的,不似内门只要密码就可以开。茵茵不想再乾等下去,她找来一根扫把,表演特技似地竟妄想勾动锁杆。
她想得太天真了吧!?
“没用的。”他笑她。看她时而弯身、时而抠门、时而踮足,看她抿唇认真地贴著门扉,试探著锁杆的位置,却一直失败。她弯身时,雪白的胸脯若隐若现;她踏足时,纤细的脚踝动人心魄。每一次失败,她便要懊恼地咒骂一声,却还是坚持不肯放弃,她真是奇女子。
耿之界欣赏她每一个矫健敏捷的姿态,他时而莞尔,时而低笑咳嗽。他忽然不急著要锁匠来,他情愿欣赏她曼妙的姿势,他不时开口奚落她。
“要那麽容易就能打开,锁匠还要混麽?”
“一定可以的!”她香汗淋漓地瞪他一眼,又继续尝试用扫柄勾锁。“只要让我碰到锁杆,行的,一定可以。”她的手很小,在铁窗细缝进进出出。
二十分钟後她还不放弃,他挑眉忍不住又奚落她。
“傻瓜,你真牛ㄟ。”到底有啥好坚持的?
“你才傻!”她扳住门,右脚尖抵上门扉。“只知道坐以待毙。笨!”她改从上方门缝插入扫柄,她有些喘,一边反驳他:“我才不要傻傻等锁匠,搞不好我自己就能搞定。”
“你要这麽神,我头砍下来给你踢。”他说出和陈颖一样的话。
“好好好,大家都赏我球踢——”话落,“喀”一声,耿之界怔住,门开了!
茵茵眼睛一亮哗了好大一声,抽出扫把。回头,明亮的眼睛好得意地瞪住他,她咧嘴笑了,右手握著扫把,左手插在腰上。“门开了。”她眨眨眼,教他的心漏跳半拍。她好得意地灿烂笑道:“这世上,没我蔚茵茵办不到的。怎样?”她挑眉,伸手,高声喊道:“头拿来!”
“好样的。”不罗唆,耿之界霍地站起,笔直朝她而来,她忽然怕了,退後一步。他停在她面前,伸手扣住她抓在柄上的小手,深幽性感的目光落在她脸上,高大健硕的身形令茵茵莫名紧张起来。他身上散发的热气害她呼吸紊乱。
他垂眸瞪祝她,他捏住她下巴,抬起她的脸,他弯身直至他的脸仅离她几寸,他的呼息害她意乱情迷,低沈的嗓音融化她聪明的脑袋。他的目光炙热,极富侵略性。
“茵茵。”他慵懒地笑,笑得有点狡猾,像一只老狐狸。“你真让我惊喜。”炽热的视线从她的眼睛落至她红润的唇瓣。“你不会真舍得要我将头砍下吧?”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茵茵瞪他。他刚刚说的风凉话可多哩!
她眼睛闪烁著光彩,小脸红绯绯。他失笑。“老天、我真想要你。”她真是奇女子,一个女人怎能看起来时髦世故,而其实却天真热情得好可爱。
要、要、要……她?赤裸裸的话震惊蔚茵茵,她脸色骤变。“你、你、你别转移话题!”
他挑眉,指尖轻触她长长的眼睫。“看来,你真要我把头砍下来?”
茵茵故作狠样。“对!”谁叫他刚刚那样奚落她。
“喔?”他微笑。“看来,我只好设法让你当机。”
“当机?”
“让你忘了我刚刚说的话。”他狡猾地眨眨眼。
“我记性可好咧!”她大声强调。甭想赖帐!
“没关系。”他温热的手背摩掌过她光滑的脸颊,他的声音懒(奇*书*网。整*理*提*供)洋洋,他的眼神充满自信,他凑身在她耳畔道:“我可以让你失忆……”
是麽?茵茵张唇反驳,他忽然蛮横地欺身过来,将她抵在门前,冰冷的铁门教她一阵战栗,同时他扣住她双腕,箝至她脸颊的两侧,他霸道炙热的手掌将她手腕扣得发疼。结实硬朗的身躯牢牢地抵住她柔软的身体,他的唇覆上她柔软似蜜的唇瓣,茵茵惊呼,她的声音瞬间被他吞没。他吻她,缓慢而热情地吻她。茵茵没有失忆,但她头昏目眩,根本什麽也想不得。
他真大胆,就在长廊上深吻她。他的舌头在她温暖的口中横行,他的手掌紧扣著她的双手,令她无法闪躲他的攻击。他的身体很烫,他的亢奋很明显,他咄咄逼人的男性气息和那强横野蛮地辗转热吻,害她失去言语并且膝盖发软,身体不争气地兴奋战栗。
“茵茵……”该死,理智快要失控,他猝然放开她,热烈的目光注视她红艳的脸,注视她迷惘了的眼睛。他的身体蓄势待发,亢奋炙热。他的理智就要输给原始的欲望。他霍地松开她手,表情压抑痛苦,他蹙起的眉头令他的目光变得好严酷。他渴望她,该死的恨不得立即占有她,但他知道她不可以,她不是那种玩玩的女人。他不能伤害她!
“你走。”他声音紧绷,他後退一步,看著她像看著什麽甜蜜但不可轻尝的糕点。“不要再来了……”他警告她。“你要再来,发生什麽事,我不负责。”他不是圣人,她更不是丑八怪,她漂亮得让他想犯罪。
茵茵喘著气,还在为他的吻兴奋战栗,下一秒他便说出这样骇人的话。
会发生什麽事,她心底清楚。想到这,她的胃绷紧,她的心咚咚跳。
茵茵抚平被他弄乱的洋装,拎著包包步往电梯,走过他身边时,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热力在引诱她堕落,他保持缄默,但她瞥见他的手紧握成拳。他跟她一样兴奋吧?
茵茵按下电梯钮,并提醒自己安分守己的重要性。电梯门开启,她恍惚地跨入电梯,梯门阖上,她又告诫自己一次,洁身自爱的必要性。电梯下降,电梯内日灯惨白冷清肃寂,她望著电梯内挂著的镜子,眼色迷惘,她看见自己被他吻红的嘴唇。他的气味还放肆地残留在她舌尖。
电梯降至一楼,梯门开启,灌入的一道冷风,瞬间令茵茵手臂起了疙瘩。
茵茵愣在电梯内,张望著眼前光明而空荡的大厦走廊。
活至二十七岁,从没什麽难倒蔚茵茵,想要什麽,她统统唾手可得。她没吃过败仗,直至耿之界出现,颠覆了她予取予求的世界。
眼前一片光明,她的生活完美得不能挑剔,多少人宠爱、多少人膜拜、多少人等著亲吻她的脚趾、多少男人期望她认真回馈感情。
眼前一片光明,光明得让她竟感到乏味?
那一些忙碌的约会,耗费多少时间。那一些男人,那些甜言蜜语,那些鲜花礼物,那些搏命的追缉电话,那些苦等她青睐的男人们……怎麽都不敌耿之界一个眼角眉梢,一刹那热烈拥吻。茵茵回味唇上的热度,忽然虚弱地扶住电梯门,右手按在胸口,她的心怎麽跳得这样急!?她垂眸,转身,背抵住梯门,拥紧皮包,护在发烫的胸口,像在害怕什麽。
她俯望自己美丽的脚趾,嫩红的指甲油漂亮得多麽寂寞。茵茵紧紧抿唇警告自己——
耿之界不是可以认真的对象,他不是好人,他是个邪恶的坏男人,他是只想做爱不要负责的大坏蛋,那种常被女人唾弃咒骂的大混蛋!
你不可以再找他,你不能自作孽。你值得更棒的更棒的男人!
茵茵跨出电梯,头也不回地离开。她迈出第一步,庆幸自己懂得及时抽身。第二步,开始感觉忐忑。第三步,她想,她再不要见这迷人又可恶的魔鬼,第四步,她想到他们不会再见面,第五步,她停住步伐,瞪著自己的影子,不寒而栗,感觉自己像玫瑰枯萎……
茵茵瞪视脚下阴暗的影子,她想到耿之界救那些鱼的表情,他注入福马林的模样。她的胃绷紧,她的心抽紧,她开始怀疑遇见耿之界後,她就病了。她渴望他爱她,渴望跟他有交集。她病了,渴望他的抚摸和亲吻。他曾经蛮横地进入她身体,虽然只有一下子,那紧窒的滋味并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