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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嘶哑难听,如夜枭低鸣,又仿佛从地狱传来的厉鬼索命。可是对于苏拙来说,这声音却是熟悉至极。他没有回头,冷冷道:“你为什么要杀他?”
院子里那人桀桀笑道:“朋友,有人想要你的命!这个人嘛,只不过是正巧被我听到他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苏拙缓缓放下史乾坤的尸体,霍然转身,眸子闪着厉芒,瞪着院子里那人。不出他的所料,院子里的人头戴斗笠,全身裹在宽大的黑布斗篷里,手中握着一杆比他人还高的哭丧棒,棒顶的一串铃在夜风中叮当作响,发出丧钟一般的声音。而这人看见苏拙的脸,却吃了一惊,身子晃了晃,讶然道:“是、是你!”
苏拙看着这个神秘的双面人,一步步逼近,冷冷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双面人将手中哭丧棒握紧了些,道:“我是地府的勾魂无常,你的阳寿已尽,还是乖乖跟我走吧!”他说着话的时候,声音似乎从院子各个方向传来,让人恍然如置身地狱一般。
苏拙厉声喝道:“装神弄鬼!无常鬼,你应该后悔!”
“后悔什么?”双面人话音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见过苏拙如疯魔时候的模样。那样子,简直比恶鬼还要恐怖几分。
苏拙道:“你该后悔,方才那枚子午夺命针没有射在我的咽喉上!现在我有了防备,你已经在没有杀死我的本事!”
“是么?”双面人虽然不信,可是说话声音中已经显示了他色厉内荏。
苏拙冷笑:“那你不妨试试看!”话音刚落,人影已在原地消失。
双面人吃了一惊,手中哭丧棒不及举起,苏拙已经站在了面前。双面人胸口空门大开,苏拙右手骈指一点,正点在了双面人胸口膻中穴!双面人一半黑一半白的脸上,透出不可思议之色,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
膻中是人体死穴,中者不死也要重伤。谁知双面人却并没有倒下去,甚至连一口血也没有吐出来。苏拙微微一惊,就听双面人桀桀笑道:“你想用杀人的办法杀死地府的使者么?笑话!”说着手中哭丧棒朝着苏拙头顶重重砸下。
苏拙飘身后退,躲过这夺命一击。他心中恍然,冷笑道:“原来你已经练到了换宫移穴的境界,我倒是小瞧你了!你虽然能移走穴位,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把头颅也换了!”说着足尖点地,又向双面人冲去。这一次出招,尽往对方头脸咽喉上招呼。
双面人手中哭丧棒挥舞如风,竭力将苏拙挡在七尺之外。然而他棒舞得快,也快不过苏拙的步伐。三招过后,苏拙离他已经只有六尺。又过三招,距离只剩下二尺。双面人手中的哭丧棒此时已经成了累赘,然而他无法舍弃兵刃,棒交左手,右手从腰间掣出一把闪着蓝光的匕首,向苏拙斜刺而去。
苏拙冷笑一声,一手握住双面人右手腕,内力催动。双面人手腕一软,匕首掉落。苏拙另一手抄起匕首,已然抵在双面人咽喉。双面人只觉喉间寒意森森,忽地厉声叫道:“你的同伴呢!”
苏拙一愣,手中匕首顿了顿,停在双面人咽喉两分处。双面人额上冷汗涔涔,嘴角挤出一丝笑意,道:“你的同伴哪里去了?那位漂亮的姑娘?”
苏拙恍然,沉声道:“你把她怎样了?”
双面人厉声笑道:“上次你杀了我两个小鬼,我只能再物色新的小鬼了!那位姑娘聪明伶俐,做个白无常,想来不差!”
苏拙声音越发阴冷,道:“你如果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我叫你鬼也做不成!”
双面人有恃无恐,脸上狞笑,瞧见苏拙分神,左手哭丧棒忽地一横,将苏拙逼开,接着足尖地,如幽灵一般飘然后退。他张开宽大的斗篷,如风筝一般,迎着夜风,飘至半空。苏拙双眉一挑,刚要去追。谁知道胸口一窒,全身一时如热火灼烧,一时又如利刃刺割。原来方才激斗一阵,牵动了本已压制下去的剧毒。
苏拙额上豆大汗珠连连滑落,偏偏经脉中再也聚不起一点内劲。他眼睁睁看着双面人越飘越远,隐隐传来对方冷笑:“你永远也别想找到她了!”
苏拙双目中红光一闪,脚下踢出一枚石子。那石子带着劲力,激射向半空,后发先至,重重击在双面人胸口。双面人气息一岔,猛的摔落下去,掉在屋脊,扯下大片青瓦。他知道苏拙的厉害,不敢停留,忙翻身而起,一纵一纵,消失在暗夜中。
苏拙眼看他去远,忽然听见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外面火光一亮,有人喊道:“什么人?”接着就有人踹开书画店大门,一群手持火把的捕快冲了进来。他们看见地上的尸体,无不大惊,纷纷拔出腰间钢刀,将苏拙团团围住!(。)
蜀道之难卷第二十六章 始乱终弃(下)()
苏拙体内几种真气乱窜,让他一动也动不得。众捕快面面相觑,只看见苏拙汗水涔涔而下,却不知他到底在做什么。洛谦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分开众人一瞧,嘴角不禁笑了起来:“牛德贵?”
苏拙无暇搭理他。洛谦四下扫视,似乎明白了什么,笑道:“牛德贵,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地上两个死人又是怎么回事?”
苏拙依旧不答,洛谦“哼哼”冷笑,道:“我看你这次就算巧舌如簧,怕也是说不清楚了!”他忽然想起段丽华,眉目一凛,问道:“牛德贵,小依姑娘呢?”
苏拙有心开口,但体内正是天人交战。洛谦怒道:“牛德贵,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说着伸手抓苏拙肩膀。谁知这一掌下去,如握火炭,洛谦忙收回手掌,惊疑道:“怎么回事?!”
苏拙脸上泛起一阵青气,嘴角也流出一丝黑血。洛谦心头一跳,骈指在苏拙胸口天突、璇玑、中庭等穴一路点下去。他指力不俗,劲力透过穴道,在苏拙经脉中一震,如收起一道闸门,阻住了汹涌的真气。苏拙脸色稍稍好转,洛谦没有停手,抓起苏拙臂膀,顺着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阴心经、手少阳三焦经几条经脉诸穴,依次点下。
点完几十个穴位,洛谦也已经满头大汗。他喘了口气,道:“我封住了你几处大穴和经脉,阻止毒气攻心!”
苏拙得他援手,缓过一口气来,哑声道:“多谢!”
洛谦哼了一声,道:“不必!你给了我那枚戒指,现在就当我还你的人情!小依姑娘呢?”
苏拙叹了口气,反问道:“你一直在唐府附近,没有看到她么?”
洛谦茫然摇头,忽地面色一变,厉声道:“她不见了?你居然把她一个人丢下了?”
苏拙无心与他斗气,转身返回屋里,小心地从史乾坤喉咙上拔下那根子午夺命针,擦干净上面沾染的黑血,凑到烛光下,仔细观瞧。洛谦跟在身后,不解地问:“你这是做什么?”
苏拙摇摇头,若有所思。洛谦又问:“有什么发现?”话一出口,洛谦自己都有些惊讶,不知自己为何这么问。眼前这个人明明是个猥琐的市井奸商,还是霸占段丽华的恶棍。为什么自己会觉得他能解释自己的疑惑?洛谦摇摇头,莫名其妙。
苏拙依旧没有回答他,小心将针收起,抬头问洛谦:“你抓到人了么?”
洛谦知道他在说那三十四个钦犯,皱眉道:“说来奇怪,那些人似乎平地消失了一般!”
苏拙眉头一皱,讶然道:“消失了?”
洛谦点点头,道:“我的人始终守在唐府外围,根本没有发现他们出来。我从你手里拿到那枚戒指后,便派人潜进唐府。谁知道整个府里再也找不到半点人影。那些粗莽汉子,就如同幽灵一般,消失了!”
冷风一吹,烛光摇曳,让人无端背脊发寒。苏拙道:“会不会是宅院里还有什么密室暗道,你们没有发现?”
洛谦断然道:“绝无可能!实不相瞒,这几年我找了各种借口,将唐府上下几乎都搜遍了,根本没有密室暗道!”
苏拙长长叹了一口气,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原本以为凭借那枚骷髅戒指,洛谦应该可以将人抓住,给唐墨一点麻烦。谁知道事与愿违,钦犯没有抓住,段丽华也不见了,再加上已经出的好几条人命,还有那个双面人。一切都像隐匿在这深沉的夜色中一样,让人看不透,摸不着!
苏拙又问:“洛捕头,陈廷的那个表妹是怎么回事?”
洛谦一时有些不适应苏拙的思维,愣了一愣,看看地上的尸身,这才发现其中一人正是陈廷。洛谦道:“你是说那个被唐墨始乱终弃的女子?”
“始乱终弃?”苏拙疑惑道。
洛谦道:“哦!虽然并没有证据证明她是因为唐墨而死,可是我始终认为,一定是唐墨将她辜负了!”
苏拙道:“到底怎么回事?”
洛谦道:“这女子叫做婉娘,是陈廷的表妹,二人也算青梅竹马。谁知道几年前唐墨来到成都府,与陈廷相识之后。这婉娘就移情别恋,与唐墨勾搭上了。谁知道好景不长,就在一个多月前,婉娘忽然就死在了城外鉴心庵里。现在看来,一定是唐墨要准备娶现在这位夫人,自然要把婉娘出掉了!今晚这位听说有些来头,哼,我看下场也未必会有多好!”
苏拙瞪了洛谦一眼,洛谦心里“咯噔”一跳,暗道:好凌厉的眼神!苏拙叹了口气,问道:“洛捕头,那位婉娘是怎么死的?”
洛谦道:“尸体是鉴心庵的尼姑发现的,我赶过去时,婉娘尸体挂在院子里的大树上,是上吊而死。仵作检查过,尸体除了脖子上的勒痕,并没有其他伤痕。因此断定,她是自缢身亡。可是我却发现,她脖子上的勒痕根本就是在死后形成的。而且婉娘脸色如常,没有上吊而死的面色青紫肿胀的现象。她是死后被人吊上去,伪装成上吊自尽的!”
苏拙神色一凛,道:“这个死状的确有些奇怪!凶手找到没有?”
洛谦摇摇头,道:“我赶到现场的时候,人已经死了一夜。一点线索也没有了,抓到凶手谈何容易?不过,我始终觉得此事是唐墨所为!只有他有杀人动机!”
苏拙疑惑道:“可是,我听史乾坤说,唐墨是绝对不可能杀人的!”
洛谦叹了口气,道:“没错!婉娘死的那天晚上,唐墨正与曹府尹和何将军一起在唐墨新开的春水楼喝酒庆祝,场面很大,有几十个人都可以作证。也正因此,我始终拿唐墨没有办法!”
苏拙奇怪道:“我听说那鉴心庵是城外的一座很小的尼姑庵,香火不旺。婉娘为什么会去哪里呢?如果是他杀,为什么凶手会把尸体挂在鉴心庵的大树上?”
洛谦显然对这些问题也难以解答,只得摇了摇头。苏拙忽然抬头道:“洛捕头,可否借一匹马。我要去鉴心庵看看!”
洛谦道:“马是现成的,就在门外,我与你同去!”
苏拙摇摇头,道:“你刚刚说,春水楼是唐墨开的?唐墨明日要在春水楼设宴,城里凡是有权有势的人物将会悉数到场。我劝你提前带人前去布置!”
洛谦若有所悟,道:“你是说,明天春水楼会发生大事!”
苏拙摇头:“我不知道!可是我有一种不安。如果今天在唐府出现的那三十几个人真的是三十六洞府的头领,那么他们绝对不是来喝一顿喜酒这么简单!群魔聚首,必有阴谋。今天他们忽然消失,不得不防!”(。)
蜀道之难卷第二十七章 明月鉴心(上)()
苏拙带上洛谦的令牌,夤夜出发,叫开城门,策马向鉴心庵而去。到达地方,也已经是寅时将尽。天色依然昏黑,但庵中已经传出晨钟之声。一个小尼姑打开厚重的大门,苏拙下马上前。
那小尼姑陡然见了生人,似乎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恰好让开了道。苏拙迈步进门,那小尼姑终于反应过来,将手中竹扫把一横,竖眉道:“你是什么人?到这里来做什么?”
苏拙一时心急,这会儿也知道自己这般闯进来有些冒失。他灵机一动,拿出出城时使用的令牌,在小尼姑眼前一晃,道:“我是城里的捕快,来这里查婉娘的案子!”
小尼姑吃了一惊,道:“那案子不是结了么?”
苏拙道:“谁说结了?”
“府尹大人说的!婉娘是上吊自缢身亡,与旁人无关!”小尼姑严肃说道。
“胡说!”苏拙故作凶态,“那件案子还有很多疑点,我专门来调查。你家住持在哪里?我要找她问话!”
小尼姑果然吓了一跳,支支吾吾道:“住持在观音堂做早课,我、我这就去请……”说着丢下扫把,扭头就跑。
鉴心庵并不大,从大门到唯一的一座大殿观音堂,也就十来步。苏拙走过白石铺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