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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实在很羞愧。
所以我工作的时候认真极了。
口碑很好。反正没事,乐得帮助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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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爸爸的用意很简单,就是阻止我继续学习物理。
我这十几年都是学习物理学过来的。我比别人有更多的天分,更强的好奇心。我学得好极了。
我妈妈也一直坚持让我学物理。
我爸爸没有反对。
可是,在我准备继续读研究生的时候,我爸爸居然改口了:
“量子,你不要再学物理了,女孩子家,学点别的东西比较好,工作清闲,也不用熬夜。做研究很辛苦,你妈妈当初要进研究所工作,我还不肯呢。”
“唔,是么?”
爸爸明明是因为不想离开妈妈,才让妈妈放弃国外研究所的工作,和他一起留居中国。我曾经以为他很自私,但是,后来,我发现,我爸爸只是给我妈妈找了一个退路。因为,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妈妈那独一无二的物理天分,突然有一天,很不可思议地完全丧失了,她在一夜之间,从一个未来的居里夫人第二,一下子退化成为一个平凡的妇人。我爸爸给她找了一份工作,工作清闲,待遇很高。
现在,我妈妈病了。而且,一直都在病着。从两年前她开始发烧的那一天开始,病了两年。她躺在病床上,说着一些糊里糊涂的怪话,我外婆一直在医院里照顾她。放假的时候,我就去医院里看她,外婆站在我身后,对我说:“你妈妈精神已经有些失常了,你小心些,不要吓着她。”
但是,我妈妈经常会突然睁开眼睛,叫一个我不知道的名字:“巫明,巫明!”她上下打量着我,似乎已经不认得我是谁了:
“你是谁?你将我们家巫明怎么样了?”
有时也会大喊着:“狼族!狼族!狼族亡了呀!”
每当此时,我都会哭:“妈!我是朱朱,朱量子,我是你女儿呀!”
可是,她却一脸陌生的看着我:“不可能,我,我怎么会有女儿呢!我怎么会有女儿呢!”
我不知道我妈妈怎么会变成这样。但是,外婆说,我妈只是受了点惊吓,也许过几天就好了。
“几天”累积下来,变成了年,年累积下来,变成了两年,而且,如果继续累积下去,会不会变成十年,二十年呢?
我很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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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王的王妃 第十回 重逢
公司放假了。我从广州回黄冈。经过武汉。
我在武昌火车站下了车。傍晚的时候,我发现今天回不去了。我沿大路走起来,来到长江边。
三年前,我在这里坐船,和阿彪一起。他将我从火车上拖下来,困在武汉。我们在江滩上放风筝,去黄鹤楼观风景,还去了一趟归元寺。我那么地不情愿,因为我只想赶快回学校念书,我已经缺了整整两月的课程,再不回学校,就赶不上期中考试了。我是个好学生,好学生是不应该无故旷课的,不管是必修,还是选修,不管是期中,还是期末,我都不想错过。
可是今天,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与阿彪重逢的机会,我愿意放弃学业,放弃物理,与阿彪相伴在此,永不分离。
这种失去是刻骨铭心的,唯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天黑了。我沿江堤走了一程,突然望见前面一排霓虹灯的大字:“长江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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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饭店。
那是我和阿彪曾经住过的地方。我坐在宾馆的地板上看韩剧,阿彪在靠窗的床上睡大觉。他陪我打扑克,打到很晚。他在夜里出去,在饭店的大厅里看世界杯。
我还偷看他。
我第一次那么仔细地看他的脸:
他的眉毛长长的,眼睛大大的,睫毛还很长……脸的棱角不错……而且,气质不凡……
阿彪的音容笑貌,就像放电影一般在我的眼前浮现,清晰,隽永。
“你看着我干嘛?难道是要我亲你?”
“哈,哈哈,被我逮到了!”
阿彪的声音永远那么懒散,玩世不恭。
我哭着,眼泪流了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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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那边,长江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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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宾馆的大床上。
我睡不着。
这里是218号房间,我们曾经住过的那一间。今天,我一个人来了。
我睡在靠窗的大床上,抱着枕头。另外一张床是空的。
也许,当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就有一个人推开门进来,站在我面前说:“嗨,今天去哪里玩?”或者说:“嗨,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来!”
我不会再让他滚了,我会说:“好啊,马上就起来,我们去归元寺烧香吧!”
可是,那个人再也不会回来找我了。
曾经,我急切地想要逃离他身边,可是今天,我只希望他能够回来,哪怕让我看一眼,一眼就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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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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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突然,我听到一阵敲门声,很细小,但是我可以听见。
我坐起来。敲门声又响了:
“咚,咚,咚。”
“谁?”
我有些紧张。
虽然这里是五星级大酒店,但是,一个单身的女孩,独自出门在外,心里难免害怕。这种细小的敲门声,又是夜里,如果来了坏人,我怎么办呢?
我贴近房门,从猫眼里往外看。
走廊很黑,什么都看不见。
廊道里居然没有点灯。
我更害怕了。
“朱朱!”
我听见了什么?
我听见了阿彪的声音!他在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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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又从猫眼里往外看了一看。
走廊里的灯亮了。
先前并不是没有开灯,只是房间里灯太亮,外面的灯比较昏暗罢了。
我看见一张熟悉的脸,瘦削的,眼神一如既往地凌厉,但是,嘴角带着我熟悉的笑:
“朱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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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彪!”我欣喜若狂,赶紧开门,泪流如雨。
“阿彪!”
阿彪将右手食指放在唇边:“嘘,嘘嘘——”
他推门进来。
我扑在他身上,与他紧紧拥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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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彪将手探到身后,将房门反锁。
我们长吻,交颈喘息。
灯不知觉灭了,阿彪将手伸进我的衣服。
我没有拒绝。
他抚摸我的身体,像他曾经做过的那样。
我觉得有些陌生,但是,他是阿彪,我不会拒绝。我爱他。我只是不习惯别人的抚摸。没有阿彪在身边,我谁都不想碰。谁都别想碰我。我有皮肤接触恐惧症。
我们站在房门后,紧紧相拥,许久都不挪移。
他亲吻着我的脸,抱起我,移至旁边的大床上。
我已经知道了后面的故事。
我没有拒绝。
我爱他。
为了爱人,我可以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与身体,哪怕我们还没有结婚,哪怕,他马上就可能离开我,永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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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王的王妃 第十一回 鹿王的王妃
我们在宾馆的大床上做爱。
我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他的手臂揽着我的腰,两只手掌在我的身体上摩挲。
他瘦了,很瘦,比之前瘦多了。但是,他的手臂依然有力,将我弄得生疼。
“我要你,我要你,你是我的,朱朱,你是我的……”
他疯狂地吻我的脸,我的肩,我的脖子,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没有人可以伤害你,没有人可以将你从我身边带走,没有人可以抢走你,朱朱,我爱你……”他说话的语调急促,几乎是在呻吟。他的舌头探进我的嘴巴,在我口中纠缠。我吮吸他舌头,眼泪湿了脸。
他的双手托住了我的臀。
我感到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阿彪!”
我抓着他,喉咙里已经哽咽。我说不出话,我感觉疼痛。可是我的心是快活的,我心甘情愿。
“米拉,我爱你……”
他亲吻着我,一边说着热烈的情话。
我感觉到身子下面淋漓一片,痛苦的感觉也渐渐消减。
阿彪紧紧揽着我,房间里一片黑暗。我们睡在天鹅绒的床单上,旁边是妖红的莲花。
“米拉,做我的王妃,我爱你,我们一起治理鹿族。”
阿彪喃喃说着,攻击永无休止。
我在晕眩中茫然起来,我听见自己的声音:
“沐云,我也爱你,我是你的王妃,没有人可以将我带走,我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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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已不是那长江边的饭店,而是远古鹿族的王宫,我的年轻的夫君抱着我,我们在进行新婚夜的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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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云抱着我的身体,我们久久地躺在黑暗之中。莲花的香味充盈了整个寝宫。
窗外有人在放烟火,鹿族的人民也在狂欢,欢庆他们的族王迎娶了神秘的智慧女郎。我带给他们铁器,教授他们炼铁之法,我的夫君用锋利的铁器,打败空前强大的狼族,称霸远古丛林。
族人们欢呼着,向空中投放烟火,耀眼的火光闪过,明亮如繁星。
沐云从我身边爬起,一只手勾住我的脖颈。我从睡梦中醒了。
“米拉。”他坐在天鹅绒上,妖红的花瓣中央,捧着我的脸。
“沐云,夫君。”我含羞浅笑,面色绯红如玫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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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站在窗前。沐云揽着我的腰。我们看着欢庆的人群,大森林在他们的身后蔓延,伸向远方。河滩上有许多莲花装饰的彩船,艳丽的女官站在船上,拿着火把与花灯。她们将花灯放在河上,沿着水流漂移。花灯上承载着她们的祝福,祈祷鹿族永享太平。
“你是上天派来帮助我的神明……”
沐云搂紧我的肩,俯身亲吻我的头发,我转过身,他俯视着我的眼睛:
“你是上天派来的神……对吗……你是上天赐给我的智慧女神……对吗?”
我望着他。他的身子压下来,热烈的亲吻铺满我的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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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族年轻美丽的族王和神秘聪颖的新王妃,在远古的长江边紧紧相拥,新婚的欢乐驱走了他们曾经经历的种种苦难,千年的等待终于迎来这短暂的相逢。时间永是流逝,唯有真爱,亘古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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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王的王妃 第十二回 我们的爱
我从睡梦中醒来。窗外天已经大亮。
我拉开窗帘,长江在五星级宾馆218套房的墙脚下流淌不息,上面漂着点点白帆。
昨夜发生了什么事?
我感觉身体有些不适。
那一切不是梦,都是真的。
床单上有血迹。
衬衣的领子破了,身上有许多紫色的吻痕。
沐云?阿彪?
我赶紧转身,在房间里寻找。
“阿彪,阿彪你在哪里?你还在这里对不对?”
我翻箱倒柜,眼睛里全是泪水。
阿彪走了,我早就知道,他一定会走的,他怎么可能留下来呢?
“阿彪,阿彪,阿彪……”我坐在床上哭,抓着被单,将棉絮抱在怀里。
你就这样离开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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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我留了一封信,放在电视机旁。我拣起信,慢慢拆开。
“朱朱,我走了,也许我本来就不该来,可是,我实在想你,所以,我回来了。我刚下飞机,就看见你了。你在长江边,我一眼就认出你了。你的身影我再熟悉不过。
请原谅我没有马上叫住你,因为我不想让别人发现你和我在一起。
我没有回头路了。我逃离上海的时候,误伤了两个警察,有一个已经死了。
在国外三年,我每天都在想你。
你还记得吗?我对你说的,我永远都不会让别人伤害你。
也许,我已经伤害你了。可是,请你原谅,我必须离开。
忘了我吧。徐松明才是你的依靠。
我很后悔我没有做一个正派人。如果那样,我就可以永远和你在一起了。
你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也是我唯一深爱的女人。
能得到你,我此生足矣。
我爱你。
请你去找松明吧,他会照顾你的。
狼大真的很爱你。
——阿彪。”
我痛哭流涕。
还有什么可以挽回?
我甚至没有看清他的脸,没有听清他的声音,他就这样离我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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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退了房间,将阿彪的信放在箱子里。我拖着行李箱,走出长江饭店。
手机铃音突然想起,单调的系统铃音,我一时没有明白过来,这其实是我的手机。
我的手机铃音,一直保持着“妈妈妈妈,我要喝哇哈哈”,三年都没有变。
那是阿彪给我的铃音。
现在,他将那铃音也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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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路往前走,铃音响了一遍又一遍。我知道,我看见了,那是徐松明。我不想接。
“喂,量子!”
突然,我听见后面有声音。
徐松明提着一个行李包,三步并作两步从饭店的方向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