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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不是吗?”
殷湄沉吟了一会,才回答:“我是认错人了。”
“那又怎么样?这七个月来,你对他没有丝毫怀疑,难道不就是因为他有更正吸引你的地方?”
殷湄不语,因为她无法否认。
“如果不爱他,昨晚你也不会偷听我们讲话了。”
殷湄转身打开了门,不愿再和殷父继续这个话题了。
“女儿啊,你要去哪里?”
“我去看亦锋。”
咦?看亦锋?
好现象!看来,他们有复合的可能了。
殷父乐不可支的大笑着。
第十章
殷湄又再度来到墓园看贾亦锋。
这回,她事先准备了一束淡雅的百合花——因为这是他生前唯一不讨厌的花。
她呆呆的站在墓碑前看着他,觉得像是有千言万语想告诉他,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蓦地,她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
“我从来没想过,你会有站在这里的一天。”
殷湄回过头,看着来人——常裕昕。
她不懂他话中的意思。
“一个多礼拜前,我才被通知这出戏不用演了。”
“原来你也帮着他们隐瞒我……”她终于懂了。“为什么?!你是亦锋最好的朋友啊!”
“就因为我是他最要好的朋友,我才不忍心拒绝他,看着他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
“遗憾?!让我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他就不会遗憾了吗?”殷湄一脸哀怨,她始终不懂,他是怎么想的。
常裕昕看了她一眼,随即上前两步,自顾自的说起来。
“去年农历年的时候,他打了一通电话告诉我他的病情。当时,我根本不敢相信,以为他是在开我玩笑。后来,他提到你,要我绝不能告诉你……说着说着,他还哭了起来。一听到他哭了,我就知道他绝不是骗我的;因为他这个人是从不曾在人前落泪的。之后,我就赶到了美国去医院看他。”
“原来,你还到美国去看他?”
“是的,我在那里待了一个星期,也见到了他的堂哥贾永群,也就是你现在的丈夫——贾亦锋。”
“于是,你就参与了他们的计划?”
常裕昕点点头。
“他们两个主角老早在着手进行计划了,我这个配角除了不能喊卡以外,也只能帮忙配合,不然还能怎么做?”
“你可以劝他啊!”
“我试过,可是根本劝不动。亦锋很坚决,就好像抱着视死如归的精神……总之,他是非做不可。他那样的坚决和专注,还是我认识他那么久以来,第一次令我觉得感动。”他看着她,顿一顿后又说:“你知道吗?那个星期里,他每天和他堂哥说着你的事,你们的事,一遍又一遍的,不畏病痛的每天躺在床上说着、教着……不断的提醒他,他有什么样的小动作、习惯,你的兴趣、个性,还有你们之间曾说过的话,曾有的默契、协定,连我这个局外人在一旁看了,都替他觉得累了……所以说,小湄,我根本劝不动也不想劝了,只有遵照他对我的临别遗言,瞒着你从旁协助他的替身。”
“你这个配角倒挺称职的!完全没露出任何马脚,我真佩服你!可以掩饰得这么好。”
“其实,不只我,尤其是——你现在的丈夫,他为了这件事所付出的努力及辛苦,更甚于亦锋。”
“是吗?”
“你想想看,他十二岁就移民到美国,离开台湾十八年了,这么长的时间,他哪里还会记得台北的街道?还有他的国语,本来还带了些许的美国腔。他每天不断的看地图、念报纸,还录下亦锋讲话的音调,反复练习,为的就是不让你看出破绽。甚至,他原来是个左撇子,为了演好这个角色,他努力训练自己的右手,这种种的努力,我想你知道了之后,不会不打从心里折服、感动吧?”
殷湄深深看了他一眼。
“看来,你也是站在他那边的,你也希望我回贾家去,是不是?”
“小湄,我们每个人都爱你,都不希望看到你痛苦,只想你快乐。一开始,当我勉强答应亦锋之后,我还乐观的想,也许这不失为一个权宜之计,因为在若干年后,倘若你们分手了,到时就算你知道了亦锋的死讯,也就不会那么难过了;可是……后来我才知道我错了,你们两人感情之深浓,要谈分手根本是不可能的。小湄,我认为你没有被不公平的对待,因为你只有获得,你并没有失去啊!”
“我不懂,我获得了什么?可我失去的……”她摊摊手,看了一眼墓碑。“你们都看到了啊!”
“不,你没有失去!你不像我失去一个亲如兄弟的好友,不像贾爸爸、贾妈妈失去了他们唯一的儿子,因为我们都经历了他死亡那一刻痛不欲生的伤痛。当你发现这一切真相的时候,你已经将对他的感情转移到另一个你同样深爱的男人身上;所以,其实你比我们都幸运。”
为什么?他和贾子璇都是相同的论调?殷湄茫然了。她真的不算失去吗?得失之间,该如何衡量才是对的?
“还记得他回来那天,我替他接风吗?”常裕昕见她不说话,又开口问道。
“当然记得。”
“当我在餐厅等着,看到你们走进来的那一刹那,我简直吓了一跳。比我第一次在美国看到他时还要令我震惊,因为他不只五官像,仿佛连灵魂都像了!他的一投足、一举手,牵着你的手,看着你的那分温柔、深情……我甚至有种错觉,以为那个游戏不玩了,他就是我真正认识的亦锋。”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他为了让你爱上他,用心之深令人感动;而你,面对一个比原来还要深爱你的男人,当然是只有获得,何来的失去呢?”
殷湄再度哑口无言了。
看着她的表情,常裕昕心里也有底了;毕竟,他认识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之后,他从大衣口袋,掏出了一封信递给她。
“这是什么?”
“亦锋写给你的信。”
“亦锋?”她茫然了,一时不解他指的是谁。
“你慢慢看吧!我先走了。”
常裕昕一转身离去,殷湄便迫不及待的拆开信件。
小湄: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就代表我已经离去了,也代表事情揭穿了,是不是?
好玩吧!你一定没想到这世上有人和我长得如此相似,而且还是我未曾相认的堂哥呢!刚进哈佛的时候,当我发现了这件意外,本想立即告诉你;可又坏心的想要捉弄你。心想哪天他来台湾的时候,派他去和你约会,看看会不会被你识破?甚至还要求爸妈,在你面前不要提到这件事,结果没想到……竟然会弄假成真了。
小湄,你怪我、怨我吗?可我都是因为爱你啊!知你甚深的我,很明了你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我好怕,我真的害怕你会因此而活不下去;小湄,我绝不愿意有这样一刻,我不敢睹,你懂吗?
拆穿真想之后,我不晓得你会怎么做,是分手,还是继续和他在一起?我不知道。
但是,我很诚挚的希望你能继续和他在一起,因为,如果不能,代表你还无法忘情于我,也会因为我的死亡而伤痛不已;那么,我辛苦安排这一切,这所有的牺牲不都一点意义也没有了吗?
小湄,请你真的好好想想,你到底爱不爱他?也请你想一想心,如果一开始你就知道了我死讯的时候,是不是会不想活了?那么现在呢,你还有另一个他啊!
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也叫贾亦锋,也和我一样爱你的人,为何不把握他呢?
永别了,祝你幸福!
亦锋绝笔
是的,她还有另一个他啊!其实,她早已悟出了这个答案的,不是吗?
殷湄默默的把信折好,轻轻拭去了脸上挂着的两行清泪;她弯下腰,伸手抚着墓碑上的照片,注视了良久才起身准备离去。
才一转身,却撞进了一个人怀里。她慌乱的抬起头,却惊骇得往后退了一步,是他贾永群!
她前一刻才看着照片上栩栩如生的贾亦锋,下一刻,却突然惊见了活生生的“贾亦锋”站在眼前;恍惚间,她以为站在她面前的真是贾亦锋!
她还是没办法分辨他们两人,究竟有什么不同……
她失去了吗?或者,她真的不算失去吧?
“你怎么来了?”
“早上你爸爸兴奋的打电话给我,说你要来看我,我就知道他是弄错了。你要看的是这个‘亦锋’,绝对不是我。于是,我就来这里了。”
他上前两步,站定在她面前,一手抚着她脸颊。
“怎么了?你刚刚又哭了?”他一眼瞥见了她紧握在手中的信。“你看了他写给你的信了。”
殷湄点点头,却挥开他的手。
“其实,一开始我是打算烧了这封信的;因为,我想你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知道真相;只是姓常的那小子不肯,硬要留着以防万一。”
“幸好,你没有烧。”
“为什么?”
“因为连他也帮你说好话。你知道,你很幸运吗?每个人都在帮你说好话,不管是活着的还是死去的。”
“我知道,可是还少了一个人,你知道那是谁吗?”
她抬起头,深深的看进他眼底。
“我当然知道,是你的老婆我啊!”
贾永群忍不住笑了起来,眼中还泛着泪。
“你原谅我了?”
“你会欺骗也是因为爱我,而我,也是那么的爱你,我还有什么不能原谅你的呢?”
她终究理清了自己对他的感情,没有盲目,不是移情,而是真正的爱着这个男人。
“小湄……”他抚着她脸颊的手滑至她颈后,轻轻一句,将她整个人带进了怀里。
“你真的是左撇子吗?以后你不必再那么辛苦了,硬逼着自己用右手。”
“不,我现在也很习惯用右手了,我没有逼自己。”
“你为我改变了许多。”
“值得的!只要你爱我。”
“我爱你,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我都清楚的知道我是爱你的。”
“我也是。当我一下飞机看到了你,你冲进了我怀里,在那一刹那,我就知道我的决定是对的。我也知道,我这一生是再也放不开你了。”
“他会高兴看到我们这样的,对不对!”她抬起了头,看着照片上似在微笑的贾亦锋。
“嗯,他不会遗憾了,因为他最爱的女人寻找到他最放心的幸福归宿了。”他执起了她的手。“小湄,我们回家吧!新家已经装潢很久了,就等着女主人莅临。”
殷湄点点头,漾着笑容和贾亦锋道再见,和贾永群手牵着手,走向回家的路。
回到新家后一个礼拜,贾家来了两个客人,他们是特地从美国飞来探望儿媳妇的贾文平及赵美凤,也就是贾永群的亲生父母亲,殷湄“真的”公公及婆婆。
贾家顿时热闹了起来,再加上殷湄的父亲,五个老人在客厅里闲话家常,一会谈家事,一会谈政治,大伙聊得好不热闹。
殷湄和贾亦锋也在一旁陪着,她时而点头,时而微笑着,更不时偷偷打量她的两位真假公公。
说真的!她倒还没见过年纪这么大的双胞胎呢!两位老人家长得一模一样,她看了都觉得挺有趣的!不过,他们相像的程度并没有贾亦锋和贾永群他们俩堂兄弟这么像,奇…书…网也许是环境、历练的差异吧,她的“真公公”贾文平看来比较威严、刻板点。
“咦?小湄都没有开口讲话喔,却一直偷偷在笑,笑什么呢?说出来给大家听听嘛!”婆婆赵美凤笑问道。
殷湄看了身旁的丈夫一眼后,才不好意思的说:“没什么啦!只是觉得两位公公长得这么像,正在研究他们有哪里比较不一样,以后我好方便认人,才不会认错啊!”
大家一听,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傻女儿,操这心干嘛!他们一人在台北,一人在纽约,根本很少有机会碰一起的,你就别自寻苦恼了!”殷父率先说道。
“谁说的?!搞不好我们将来会回来台湾养老呢!事先作好准备也是对的!”赵美凤反驳道。
“就是啊!来,小湄,我告诉你怎么分辨我们两个人。你看哪一个比较帅,哪一个就是你的真公公啦!”贾永平脸不红、气不喘的自我吹嘘。
大家又再度大笑起来。
“别闹了!老爸,我怎么看您也没有叔叔帅啊!倒是皱纹多了叔叔几条。要小湄以这点来认人还比较快一点!”贾永群提出了自认中肯的看法。
“哟!你们看看!我儿子居然扯我后腿!老弟啊,我养了三十年的儿子还敌不过你的八个月,我这个做父亲的真是失败啊!”贾永平一脸夸张的埋怨起来。
“没这回事!亦锋开你玩笑罢了,是不是啊亦锋!”贾父急忙打圆场。
“没有啊!我哪是开玩笑,我是说真的!老爸的皱纹真的是比较多。”贾永群说得很正经。
“你再说!你再说!”贾永平居然气得站起来。
“好了,你坐下来吧!儿子真的是在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听不出来吗?真是一点幽默感都没有!”赵美凤又好气又好笑的把老公拉回了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