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叱咤风云的移花宫主,绝代风华的绝世佳人,终究也是个女子,还是个曾为情所伤的女子……
包正抬臂揽住邀月宫主的肩头,追忆着与那方光怪陆离的世界中所见,柔声规劝说道:“此长彼消,目睹至亲之人一个个老去,孑然一身的滋味,也未见的是美妙的……”
包正又怎能不知,强行以“乾坤借法”汲取日月精华,道基分崩离析之后,也就是自家离开这方世界的时候。
“只要有你相伴……”
邀月宫主却是不动声色的淡声说道,便是名震江湖的移花宫主,世间所有的奇珍异宝可谓是应有尽有,但值此“长生不老”的利欲熏心之下,却也无暇他顾……
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长生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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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授功法九步蹬天()
一步一蹬天,九步即成仙!
峨眉仙门的镇派绝学《九步蹬天》,非真传弟子不得修行,非掌教真人亲授不得修行,违者必定废除道基,逐出仙门。
包正本是无法无天之徒,自不会将这峨眉仙门的门规放在心上,几次三番搪塞不过之下,又有念邀月宫主与怜星宫主一片真情,并且为包家诞下子嗣,唯有将《九步蹬天》这仙家典籍仔细说来。
“如《明玉功》是将真气纳入脐下三寸丹田之内……”包正端坐与檀木座椅之上,缓缓的站起身来,与邀月宫主和怜星宫主惊愕之下,言道:“这仙家功法却是另有不同。”
“汲取日月精华与体内铸道基,道基九重各有奥妙,届时道基亦成,自然非武功所能及之……”
“但,如今日月星辰,空能照耀乾坤,却几不蕴精华,故而这《九步蹬天》能否修炼得成,仍是未知之数……”
那丰神俊逸的少年衣袂飘飘更恍若谪仙临尘,与这无缺苑外的湖泊之前,有清风徐来吹动发丝与额前微荡,负手而立更显萧疏轩举、湛然若神……
振聋发聩,这神秘的典籍终于从包正口中娓娓道来。
邀月宫主纵使博览群,听闻这仙家功法也是只觉晦涩难明,冥思苦想也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但随即便将这《九步蹬天》的功法口诀之事暂时搁置。
“温养体内真气游走与十二正经,怎及汲取日月精华来的奥妙……”
“但这日月能有何异常?纵观古今史,却是从未有只言片字提及……”
邀月宫主一番话尚未说尽,便被身侧的怜星宫主打断,心中不悦之下,眼见怜星宫主惺惺作态,更是怒从心头起。
怜星宫主幽然叹息,盈盈走上前来之际,眼眶已然泛起了水雾,黯然说道:“既然仙家功法不可轻授,若是违了天条戒律,又怎及与这移花宫相守百年……”
那充满稚气的语调与黯然之际,更蕴含着无尽的酸楚和痛惜,仿若唯恐夫君因此而受那一丝一毫的牵扯,那几欲潸然泪下的柔弱,更是令人顿生呵护之心。
人心本就难测,此情此景与包正眼中看来,怜星宫主或是如愿以偿之后的一丝愧疚之心;但与邀月宫主看来,却尽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委实升起怨恨之心。
“生则同衾,死则同穴,莫非你尚有别的心思不成……”邀月宫主瞥了怜星宫主一眼,淡淡的说道。
语调虽淡,但其中的含义却是恶毒,分明是指怜星宫主其情不挚,辜负了包正违逆天条,私传仙家功法的一片情意……
“遥想当年,正初至移花宫,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生,怜星便是情根深种,与百花洞府之中举案齐眉,这才怀胎十月,生下了忆妗……”
怜星宫主不动声色的反唇相讥,仗着有夫君在侧,更是将昔年私奔一事重提,便是存心激怒邀月宫主。
如今《明玉功》破而后立,较之邀月宫主尤胜一筹,仙家功法也是如愿以偿,自是不会再忍气吞声……
包正心知此事若是三头六面论证起来,自家与松风阁中一言分说两人,便将于今日而水落石出,届时饶是舌灿莲花也无法再行狡辩,故而唯有将此话引到了别处。
“世人都道神仙好,焉知广寒宫中嫦娥仙子的孤独和寂寥,与后羿本是人间眷侣,为了长生不老而受万载的煎熬……”
《嫦娥奔月》的故事本就是妇孺皆知,但于包正口中说来却是极尽黯然神伤,那遥望苍穹无尽的感叹,便是坐实了“神仙临尘”的谎言。
“牛郎织女,七夕鹊桥相聚,不过是愚弄世人的谎言而已,那浩渺星河,又岂是喜鹊便可铺设成桥……”
“隔河相望,永世不得团聚的凄凉,又何处去诉说……”
包正踱步而行,黯然之际更显形单形只的凄苦,颇有感同身受之余,那语调也是极为落寞。
包正往日说过的那一番话,自是浮现与邀月宫主的心头,本就是予智予雄的移花宫主,闻琴音而知雅意自非难事……
长生不老也并非美事,当目睹至亲至爱之人,一个个百年之后化为一把黄土,与这世间孑然一身,无亲无故隐居山水之间,终日与清风明月为伴,当真便是乐事?
不知,委实不知……
邀月宫主转念间便将心中的“杂念”尽数驱散,纵横江湖二十余年的移花宫主,名震天下的绝代佳人,又怎愿身死之后化为白骨,肉身任由驱虫翻滚……
“黄泉路,鬼门关,一碗孟婆茶……”
“来生谁知,谁是谁……”
邀月宫主缓步走了上前,那远胜“星眸”的明亮眼睛,以及那“春山不及”的婉约秀眉,时值此刻更是与威严之中尚有丝丝柔情,言道:“不管能活几时,能与你相伴一生,便无需在意来生是否相遇……”
那语调清灵,柔美,荡人魂魄,更体贴、和婉、又温柔,与这绝代风华的女子说来,更令人与惶恐之中不禁升起豪情,那是不忍相负的决绝之心。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怜星宫主也是近前了几步,那稚气的语调也是平淡的说道:“生则同衾,死则同穴……”
那骄阳似火,明亮的光芒辉映着世间万物,也照耀着绣玉谷移花宫,那丰神俊逸的翩翩少年,身穿生长袍长身而立,有微风徐徐而来,荡起衣袂泛起褶皱飘飘,便是世间少有的萧疏轩举,湛然若神……
邀月宫主与怜星宫主各自依偎在包正的肩头,那“谪仙临尘”的气息着实令心中深信不疑,一时间有念到长生之后,目睹至亲至爱之人一一老去的孤独,也暂时令这一对姐妹消弭了昔日的不容……
“凡人修仙,寿元得长,本是违背六道轮回之序,故而日后需深入简出,毕竟那阴曹地府并非形同虚设……”
“我与黑白无常,天师钟馗,以及那手掌“生死簿”的崔判,皆有宿怨难消,委实不知是否会牵连你等……”
包正回想起与九幽涧前,携十万生灵逼迫地府阴神投鼠忌器之举,便是有些黯然,有些悔不当初,毕竟这系统不知从何而来,能遮掩住自家的行迹,但未必会涉及邀月宫主和怜星宫主……
甚至,不能确定,是否会殃及昊儿与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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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心意冷竹篮打水()
孤星殿重新修葺之后,奢华之中不失素雅,更有梅花移植而来,引湖泊之水与殿外绕行而过,锦鲤成群悠闲而徜徉其间,可谓是美轮美奂。
一弯残月斜挂苍穹之上,浮云如纱如雾随着清风飘荡,那惨淡的月光也辉映着孤星殿外的石室之上,怪石嶙峋之中有石门虚掩,那蜡烛的黯淡光晕几不可见。
石室的蒲团之上,那绝代风华的宫装丽人闭目静修,按照《九步蹬天》功法所记载,与“此空非彼空,不空之空”的心法,意欲汲取月光精华入体,也好铸道基而得享长生……
那紧闭的眼帘缓缓的睁开,犹如春波的明亮双眼却是浮现了阴霾,更有狐疑之心以及不悦。
“到底是我悟性不够……,还是这功法有误……,还是当真如他所言,今时的日月已然有所不同……”
怜星宫主轻声呢喃细语,心思急转之下一时也是难以辨别,索性缓缓的起身,与这石室之内徘徊……
青春永驻,长生不老,莫说江湖中人,便是那帝王将相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淡言处之……
秦始皇为求长生不老,遣徐福携五百童男童女远赴仙山,求取长生不老之药。
嫦娥为求长生不老,不惜偷吃仙丹,背弃了与后羿的山盟海誓。
怜星宫主也不能免俗……
几次对镜梳妆叹息流年似水,纵使一身内功修为登峰造极,也知晓时不待我。
今时今日,这长生不老便近在咫尺,看似掬水月在手,便可如愿以偿……
怜星宫主一身武功名震江湖,悟性之说则是转念消散,余者便只剩下功法有误与日月另有不同之说,这二者与心中不断地衡量与纠结,一时之间倒也说不清,道不明……
朗月宫内,那绝代风华的宫装丽人,黏指翻阅古籍细细的思索,倒未曾如怜星宫主那般开始修炼仙家功法《九步蹬天》。
“月光生于日之所照,魄生于日之所蔽。当日则光盈,就日则光尽也……”
邀月宫主手持古籍《灵宪》喃喃自语,踱步之间更是细细揣摩字里行间的蕴意,但虽说是予智予雄的“绝代双骄”,但与这天地之间的奥妙而言,却也颇生“言词古奥”之念。
望月阁位于绣玉谷绝壁之巅,并无路径供人行走,便是昔年修葺之时,也是移花宫中侍女施展轻功,携瓦石纵身而上,望月阁山风凌冽,俯视移花宫尽数收入眼中。
若是汲取日月精华修炼仙家功法,此地便是不二之选,邀月宫主心念一动,便抬步走出了朗月宫,施展轻功扶摇直上,犹如大雁横空身形飘然,直奔望月阁而去。
那寂静的望月阁之中,唯有山风呼啸而过,将这阁中“擦拭”的纤尘不染,那风姿绰约的宫装丽人轻柔无声的已然驻足与绝壁之上,衣袂飘飘尽显风华绝代……
既然已从包正口中得来《九步蹬天》功法,依照这仙家功法修行,便成了当务之急的头等大事。
移花宫松风阁之前,依旧是姹紫嫣红,招惹彩蝶翩姗不定,溪水潺潺与阳光辉映下也是波光粼粼,那丰神俊逸的少年与桌案之前落座,望着天真无邪的一对儿女,那舐犊情深的笑意始终不曾散去……
江浙皆《禹贡》扬州之域,所谓天下财富奥区也。其地形,苏则有南北之殊,而皆濒海贯江,山水平远,湖沼萦回;浙则山水清幽,邻赣闽者,亦复深秀。”
当今武林之中,若是提及自燕南天之后,谁可当大侠之名,便唯有那急公好义,乐善好施,且与世无争的江南大侠江别鹤!
名扬天下的江南大侠,领袖江南武林的盟主,如果不是亲眼得见,谁能想象得到,那府邸竟是连普通的乡绅也是不如……
那只是三五间破旧的屋子,收拾得虽然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但陈设却极为简陋,也没有姬妾奴仆,只有个又聋又哑的老头子,蹒跚地为他做些杂事。
甚至,便是这宅子,也是昔日的故人诸葛云相赠,此刻这清癯的中年人,竟是亲自端菜添饭摆桌子,也只有极为清淡的三四样菜蔬,任谁瞧见都只能叹一声两袖清风……
“砰!啪!”
那府邸之前破旧的木门,竟是被一脚踹开,棱棱的颧骨,青惨惨的胡茬子,那身材高约八尺的汉子,手持一把锈的快要烂掉的长剑,便是旁若无人的登堂入室。
身后相随的,是一条刀疤从眼角直到嘴唇的少年,身穿皂衣的绝世美少年紧随其后,故地重游走近了江别鹤的府邸。
与燕南天与江小鱼这一对叔侄之后,则是令自诩“天下第一聪明人”的小鱼儿也头疼不已的苏樱,也正是昔日子鼠魏无牙的禁脔,那与移花宫主相仿佛的气质,犹如璀璨的明珠,光彩照人!
那清癯的中年人勃然色变,瞳孔也是急剧收缩,望着这临门的恶客,面色惨白的几乎无一点血色。
“江琴……”燕南天登堂入室,那一双虎目之中满是憎恨之色,俯视着这卑鄙无耻的小人,已然将绣的快要烂掉的长剑抽了出来。
锈迹片片脱落,这与铁匠铺中购置的寻常长剑,竟是犹如一泓碧波散发着森寒的气息,与这天下第一神剑燕南天的手中,犹如神兵利器一般无二。
“燕南天……”江别鹤缓缓的站起身来,端详着这名震天下的人物,却是拱手施礼,言道:“你竟是从恶人谷活着出来了……”
“江琴!你这个卖主求荣的狗贼,毒害我义弟江枫夫妇……”
燕南天手中长剑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