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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琴!你这个卖主求荣的狗贼,毒害我义弟江枫夫妇……”
燕南天手中长剑似慢实快,与瞬息之下便搁在了江琴的肩头,言道:“说,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义弟江枫夫妇之死,绝非表面看来如此简单,江琴为了谋财害命就买通十二星象动手杀人,谁人不知江枫的结义兄长,便是天下第一神剑燕南天!
行走江湖,招子要亮,钱财虽好,但是若能保住性命,岂非更好!
那长剑与江琴猝不及防之下,已然搁在了肩头,天下第一神剑果然名不虚传……
“我如果说出幕后主使之人,你就不杀我?”江琴面色惨白依旧,但声音却是平稳之极,一字字的说道:“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
江琴隐姓埋名十余年,这才以江别鹤之名行走江湖,阴险狠毒,心思缜密之辈,屡次制造阴谋陷害忠良,不择手段铲除异己,又岂会引颈待戮,此刻竟是一副决绝之态,以此相要挟,以求活命的一线生机。
“江琴!”
小鱼儿闻言便从裤管中拔出一把匕首,大踏步的走了上前,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怒火中烧之余,便将匕首抵在了江琴的胸膛之上,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你说的话,我却是一个字也信不过……”
“你还有个儿子……”
话题一转,小鱼儿也是投桃报李,以江玉郎的性命相要挟,冷冷的说道:“说与不说,你自己掂量吧。”
“听说把人埋在地里,以铜钱自头顶剥开三寸,而后灌上水银……”苏樱轻抬莲步走了上前,笑语盈盈的言道:“这法子也不知好不好使……”
虽是青天白日,苏樱这一言却是令人不寒而栗。
“移花宫主……”
江琴面色死灰,一字字的说道。
。
017:霸拳神剑世无双()
移花接玉,神鬼莫敌!
移花宫少宫主花无缺,涉足江湖不久,便是几欲打遍天下无敌手,移花宫主虽久年不曾涉足江湖,但江湖之中依然流传着移花宫主之名,毕竟那十二星象之首的子鼠魏无牙,伏诛便在三年之前。
苏樱听闻这“江别鹤”提及移花宫主,心中便是泛起滔天巨浪,昔日“移花宫主”亲赴天外天,杀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若不是未曾细细搜寻至幽谷,只怕苏樱也活不到今日。
无牙门下士,可杀不可辱!
江湖之中的绝顶高手,十二星象之首的子鼠魏无牙,已然可与少林、武当可分庭抗争的天外天,一日之间与江湖中土崩瓦解……
是恨?
作为魏无牙的禁脔,自小在幽谷中长大的苏樱,心中委实生不起恨意!
更多的,还是怕!
自小耳濡目染,以魏无牙的阴险毒辣和推演《移花秘籍》的才智,都要与移花宫主手中伏诛,当世之中还有谁人能与其争锋?
“小鱼儿,这个伪君子死到临头,还是信口雌黄!”苏樱明亮的眼波中杀意一闪即逝,两步并作一步走了上前,急声言道:“杀了他,为你爹娘报仇雪恨!”
“燕伯伯……”
小鱼儿略有迟疑,倒并非是信了“江别鹤”的话,而是自小从恶人谷长大的小鱼儿,虽然在血手杜杀的强迫下,杀了不少的动物,但自从涉足江湖时值今日,却从未杀过一个人。
谁能想到,从恶人谷出来的小鱼儿,血手杜杀、不男不女屠娇娇、不吃人头李大嘴、笑里藏刀哈哈儿、四大恶人的亲传弟子,居然是个天大的“善人”……
“邀月……怜星……!”
燕南天反手一拳打在江琴的脐下三寸丹田之上,而后缓缓的踱步,虎目望着天边的浮云,凝重之中更是怒气冲天,冷声说道:“绣玉谷移花宫,义弟之仇不可不报,莫说我燕南天欺负女人!”
江琴口吐鲜血,身躯横飞出去,撞穿了墙壁之后这才跌落下来,犹如死狗一般与地上不见动静。
几近二十年的修为一朝尽毁,武林盟主的美梦尽数破灭,无疑是摧毁了江别鹤多年来的筹谋……
但,若能保住性命,未必不能有东山再起之契机,毕竟几十年前的当世人杰欧阳亭,找来“天地五绝”创下的《五绝神功》,江琴早就从江玉郎的手中得来。
小鱼儿虽是智计百出,但对于平生最为敬爱的燕南天,却是言出必从,虽知绣玉谷移花宫乃是龙潭虎穴,却也未必就拦得住这天下第一神剑。
但,往事已矣,燕南天与恶人谷中蹉跎了几近二十年,此消彼长之下当真能赢得了移花宫主?
“燕伯伯,求您教小鱼儿武功,来日为我爹娘报仇雪恨!”
江小鱼神情激愤不已,上前推金山倒玉柱便跪了下来,叩首连连的厉声呼道。
武功一道哪有一蹴而就之理,以移花宫主一身冠绝天下的武功而言,小鱼儿便是勤学苦练一二十年,也未必能迎头追赶,故而小鱼儿此言便是欲阻燕南天前往绣玉谷移花宫。
“那两个婆娘的武功委实太高……”燕南天望着形似义弟江枫七八分的遗孤,自小不知受了多少委屈的小鱼儿,却是语重心长的说道:“待燕伯伯将她们擒来,由你斩下头颅,奉与你爹娘坟前也是一样!”
恶人谷也好,十二星象也罢,不过是些玩弄阴谋诡计的跳梁小丑,若是论起武功委实不值一提,但移花宫主则是不同……
二十余年前,邀月这个女魔头手持“碧血照丹青”,百招之内破了少林罗汉大阵,杀的武当险些断绝了传承,独创《移花接玉》更是有神鬼莫测之变,虽然未曾交手,但以燕南天的自傲也从未有过小觑之心。
“燕伯伯,这江琴如何料理?”
苏樱瞥了一眼那宛如死狗的“江南大侠江别鹤”,也是上前与江小鱼并肩站在一处,状似乖巧的说道。
适才为了恐吓江别鹤故而以“水银剥皮”之法,唯恐被小鱼儿的燕伯伯不喜,毕竟干云豪气燕南天,名扬天下谁人不知。
天下第一大侠燕南天,万人敬仰的天下第一神剑,他平生未曾做过一件见不得人的事,便恨他之人纵然要骂他,也不知该如何骂起……
为了给义弟江枫夫妇报仇,燕南天虽与恶人谷中沉寂了几近二十年,但正是这又强又拗的性子,却也正是江湖中最有男子气概的男子汉。
“他的武功已废,日后也无法作恶了……”
燕南天抬步便走,有声音与风中传来,言道:“且留他的狗命,日后再取也不迟……”
苏樱闻言自是不可置否,故意落后一步,柔荑与衣袖之中随意抖动几下,一些粉尘便是盈盈飘落,随即便是不动声色的快步跟了上去。
脚步声渐渐远去之时,那宛如死狗一般的江琴便立刻挣扎着站起了身躯,扶着墙壁朝后院走去,因丹田被废,正是气血翻腾之时,故而一时倒也未曾察觉,一丝黑气浮上了眉宇之间……
未及数日,燕南天重出江湖一事,便在江湖上掀起了轩然大波,以“江南大侠江别鹤”之死一事,再度勾起了二十年前的旧事,有好事者传言燕南天意欲前去绣玉谷移花宫,寻移花宫主为义弟江枫夫妇复仇。
一时间,与移花宫有宿怨者,如少林四神僧,武当七剑等武林名宿共襄盛举,与嵩山少林寺召开武林大会,广邀天下英雄豪杰,意欲携正道武林之力,剿灭绣玉谷移花宫,铲除移花宫主这恶贯满盈的女魔头……
一抹晨曦驱散了夜幕,尚有繁星与苍穹星星点点之刻,绣玉谷移花宫的大殿之上,便已有侍女依次排开,恭迎邀月宫主缓步端坐在撵床之上。
“风、花、雪、月”四苑管事姥姥分立左右,均是面色肃穆,双眼余光之中得见少宫主花无缺缓步的走上大殿……
“宫主,无缺奉命回转。”
那少年一袭白色生长衫更显潇洒出尘,翩翩风采如若谪仙的绝世美少年,与大殿之上抱拳行礼后,恭声说道。
“我让你杀了江小鱼,你为何不动手!”邀月宫主端坐与撵床之上,那远胜“星眸”的明亮双眼,更是泛起了冷淡的神采,望着与江枫有七八分相似的“江无缺”,更是恨意再起,缓缓的站起了身躯,问道。
“无缺知错!”
花无缺一撩长衫,便是跪倒在地,身如青松笔挺,语调之恭敬一如往昔,并不敢辩驳。
生恩不及养恩大!
自幼便在移花宫中长大,锦衣玉食且一身武功皆得移花宫,焉能不知邀月宫主的性情,若是诚心悔过还能少受责罚,出言辩驳更是想也不敢想……
“燕南天重出江湖,不日即将前往绣玉谷……”
邀月宫主踱步走了下来,逼视着花无缺淡声言道:“大战在即,你作为少宫主,可知责无旁贷?”
“无缺谨记宫主教诲!”
花无缺再次拱手施礼,恭声言道:“但有一口气在,定不容燕南天入移花宫一步!”
他谦卑,只不过是因为他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世上的人群。
他和任何人都能谈笑风生,只不过对他来说,任何人都没有区别,这样他就根本无须去忍受庸俗。
他对每个人都很尊敬,但心里决不会认为他们值得尊敬。
他对每个女孩子都很温柔体贴,但也决不会是真的喜欢她们。
但,邀月宫主和怜星宫主则是不同……
而如今,也真的是不同了……
“燕南天的霸拳刚猛绝伦,剑法也早就登峰造极,并非你能匹敌……”
邀月宫主盈盈转身,言道:“那江小鱼本就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此次随燕南天而来……”
“你将他杀了!”
一抹冷笑浮现在邀月宫主的面颊之上,那埋藏在心底十七年的怨恨也终于要雪了……
等了十七年的“兄弟相残”,时至今日终于要上演了。
这个秘密,除了邀月宫主和怜星宫主之外,谁也不知道,就连枕边人包正也是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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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松风阁当头棒喝()
华灯初上,那屋檐下的灯笼随着微风晃动,无缺苑虽是相较朗月宫不远,但大门虚掩,却仿若被刻意遗忘了一般,也似与移花宫隔离开来,故而显得有些寂寥和清冷。
自从邀月宫主和怜星宫主双双诞下麟儿之后,移花宫内的少宫主便是有三,孰轻孰重自是不言而喻。
那天人之姿的美少年端坐与桌案之前,凝望着摇曳的烛光,微风徐徐而来抚起额前的发丝,那一双眼眸竟是说不出的苦涩……
“公子……”
竹韵轻叩房门,走了进来,而身后却是紧紧跟随着另一名侍女。
这是一个娇弱中带着幽怨的女子,与竹韵同样穿着移花宫侍女的罗裙,却犹如璀璨的明珠光芒四射,那曼妙的身姿说不尽的优雅,白色的罗裙犹如昆仑山头的白雪,那眼睛犹如草原上的星光。
这是个明艳高洁的女子!
“心兰……”
花无缺眼中一喜,下意识的抬眼望向无缺苑外,而后略微安神下来,示意侍女竹韵先行退下,而后这才上前一步,依旧温尔雅的柔声说道:“……”
“无缺,燕大侠和小鱼儿……”
铁心兰突兀开口,凝望着花无缺却是欲言又止,痛苦与自责以及纠结都蕴含在她的眼中,而后缓缓的说道:“我……我只想求你一件事,不知你答不答应?”
这摇曳的烛光辉映着无缺苑的屋舍之内,这一对几经波折的璧人四目相对,时至今日已然难以成为眷侣。
花无缺武功傲世、虚怀若谷,久年长与移花宫中,看似毫无心机,整个人却如同浩瀚无际的大海,深不可测。
花无缺勉强一笑,言道:“我怎么会不答应!”
“我只求你莫要杀死他!无论如何也莫要杀死他!”铁心兰深情的凝望着花无缺,一字字的说道。
在这一刹那间,花无缺全身的血液似已骤然凝结了起来……
你求我莫要杀他,难道你不知道我若不杀他,就要被他杀死?
你为了要他活着,难道不惜让我死?难道你来移花宫,只不过是为了要求我做这件事?
但,花无缺是永远也不会说这种话的,他宁可自己受到伤害,也不愿伤害他心爱的人。
他只是苦涩的一笑:“你纵然不求我,我也不会杀他的。”
铁心兰凝注着他,目光充满了柔情,也充满了同情和悲痛,甚至还有一种自内心发出的崇敬。
但她没有说什么,只轻轻说了一句:“谢谢你。”
铁心兰转身走出了屋舍,那落寞的背影与这拐角之处不见了踪影,唯有这天人之姿的美少年却是无语黯然,缓缓的与桌案之前落座,呆滞的望着这摇曳的烛火……
不知道